光明壁壘

會摔跤的熊貓

網遊小說

23點44分。
空空蕩蕩的輕軌站,顧慎壹邊飛奔,壹邊低頭瞥了眼手表。
還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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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真理大狙

光明壁壘 by 會摔跤的熊貓

2023-12-2 17:59

  這就是全部的記憶,大部分都是混亂的沖擊。
  有用的信息量……實在太少了。
  顧慎瞥了眼意識昏迷的男人。
  “三叉戟銀箔……”
  他搜了壹下這個男人,在衣襟內側翻出了別住的銀箔,他沒有直接觸碰……如果真的是教會的標誌物件,很有可能在這銀箔之中,蘊藏著類似精神力的存在。
  不然的話,這樣壹個普通的信徒,怎麽會被允許單獨放出來?
  顧慎以真理之尺,憑空撚起了那枚銀箔。
  他端詳了壹番,沒看出什麽端倪,又將目光投向了那個散落的袋子……這枚袋子似乎做了防水處理,裝了液體卻沒有絲毫滲透,而且還是溫熱的,袋口處隱隱散發著熱霧,從鼓鼓囊囊的輪廓來看,裏面裝滿了圓滾滾的球形物體。
  女人,老人,還有更稚嫩的……
  顧慎翻開之後沈默了壹秒。
  他兩根手指並攏劃過。
  壹行血線濺出。
  這位教士的頭顱拋飛而出,落在雪地之上,緊接著就被熾火點燃,面孔到死仍是困惑。
  “我理解妳的憤怒。”褚靈輕聲開口:“但殺了他……不是最明智的選擇。”
  催眠,取消記憶,再等待,或許是最穩妥的辦法。
  但顧慎沒有這麽選。
  “其實不僅是憤怒。”顧慎緩緩說道:“還有壹些其他的情緒,但拋開這些,有壹個很重要的原因……”
  “這世上的所有問題都不止壹個解,有時候最高效的解,未必就是最優解。”
  顧慎平靜地回應,同時低頭又打了壹個響指,那枚裝滿“圓球”的麻袋也燃燒起來,火與煙都被真理之尺的弧光所遮蔽,折射成了淒冷的風和雪。
  “這個人被派出來,應該只是處理‘汙穢’的。”
  顧慎擡起頭來,面無表情地說:“壹個兼存‘超凡者’和‘凡俗人’的教會組織,會這麽在意壹條普通的性命嗎?我看不見得,要拿‘哀之燈’,就免不了要正面接觸。如果不是東西沒有到手,我現在應該在考慮怎麽把這整座雪山引爆,讓裏面的那幫人全都見鬼去吧。”
  又或許,他們本來就都是魔鬼。
  “那扇密碼門我應該有辦法破譯……只需要進行網絡交互接觸,他們總免不了使用【深海】作為信息媒介。沒猜錯的話,只需要壹枚小小的銀箔,就可以讓我了解整個‘基地’裏面的情況。”
  顧慎點了點頭。
  他以真理之尺吹起了壹團巨大的風雪,用來遮蔽門前的“監控”。
  同時攝取銀箔,以精神力漂浮著抵達了密碼門所在的位置,果然找到了壹個讀卡插入口。
  銀箔插入。
  褚靈的鏈接開始擴散——
  在等待的時間裏,顧慎背靠著山巖,輕聲說道:“妳的辦法不行,我還有我的辦法……”
  話音還沒有落地。
  “滴”的壹聲。
  密碼門已經打開。
  顧慎神情有些微妙。
  “聽起來妳好像很有把握……”褚靈笑了笑,道:“讓我來猜壹猜妳的方法是什麽,是用‘熾火’高溫融化,還是用‘鐵王座’發起正面強攻?”
  “妳的速度也太快了。”顧慎嘀咕了壹句,換上了這位教士的南洲大袍,進門之前,下意識低頭,不敢與門上方的攝像頭直視。
  “放心,該屏蔽的都已經屏蔽了,這些南洲教士的警惕心並不重。”
  褚靈輕聲道:“整座山腹基地很大,這裏是立體模型圖。”
  視網膜前浮現了立體地圖。
  除此以外……還有熟悉的紅點。
  “壹共有46個超凡者。全部以紅點標註。”
  “279位普通人,以黃點標註。”
  “1位第三階段超凡者,預計抵達了深水區第七層實力,11位二階段超凡者,34位壹階段超凡者……這些都是‘晚鐘教會’的成員。”
  “晚鐘教會?”
  “這是從基地數據庫內得到的訊息,這個數據庫未與中央數據庫同步……剛剛的人員名單和基地圖紙都是從獨立數據庫裏找到的。”褚靈說道:“順帶壹提,南洲的教會有很多,單從‘晚鐘’的名字查詢不到有用的訊息。”
  顧慎若有所思,“南洲……晚鐘教會……”
  他低聲道:“妳幫我查壹件案子……”
  ……
  ……
  “這些普通人,有壹個共用的居住所。”
  仔細看了壹眼地圖,顧慎發現了密密麻麻的黃點都聚集在壹處。
  他拉了拉寬大的黑袍,遮住自己的面頰,然後默默向著黃點密集的區域走去……這壹路上看到了好幾位超凡者,他們並沒有懷疑自己的身份,看來先前的猜想沒有錯誤。
  超凡者根本就不會在意普通人。
  “這片雪原地底,蘊藏著‘秘銀’材料……這座基地是在六個月前建立的,晚鐘教會壹開始只派遣了不到十人。”
  壹路前行。
  褚靈鏈接著基地的數據庫,緩緩說道:“基地建立之後,南洲開始壹點壹點輸送教會成員,就有了妳所看到的這些超凡者……以及少數的普通信徒。我所感應到的大部分普通人,都沒有錄入數據庫,說明晚鐘教會沒有掌握他們的信息。”
  “或者說……他們不在乎……”
  顧慎已經大概明白了這件事情的全貌。
  他冷眼望向不遠處,晚鐘教會的教士怒喝著南洲語言,憤怒鞭撻著壹位年輕男人,後者跪在地上,被打得皮開肉綻。
  這裏壹共279位“普通人”,極少數壹部分是從南洲橫渡而來的“晚鐘教士”,就比如自己剛剛殺死的那壹位……而更多的,是直接從苔原掠奪的人力。
  這裏地處偏僻,雖然有聯邦政府設立的安全線,但也不能保證所有人都不會越過長線。
  壹旦進入無人區。
  被“晚鐘教會”盯上……恐怕就會被送到這裏。
  開采強邏輯材料,需要年富力強的勞動力,而那些不符合條件的“被掠奪者”,在失去價值之後……悲慘的結局已經註定……
  “南洲是壹個混亂的地方,教會林立,信仰紛亂,戰火四起。”
  褚靈說道:“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他們眼中不會有絲毫的憐憫……來到東洲之後,更是如此,需要我通知顧家麽?”
  五大家都在苔原有秘密駐紮。
  “不用著急,我們先把這裏的情況摸清楚。”
  顧慎黑袍下的神情已經十分陰沈。
  如果不是親眼目睹,他怎麽也想不到……南洲教會竟然如此地猖狂,敢把手伸得這麽遠!
  他已經做好了通知顧老爺子,調動附近駐力,進行剿殺的準備——
  等他拿到了“哀之燈”後,這裏的教會成員,壹個也別想跑!
  他默默跟隨著地圖的導航前行,抵達了“共同區域”,看到了所謂的開采強邏輯材料的現場,大塊大塊的山巖壁面,被人力硬鑿,紅色的晶瑩碎石被撬出,這就是紅銀的初始形態。
  壹位又壹位“勞工”正在辛勤工作著,而顧慎發現這些人的胸前和自己壹樣,都貼著銀色的箔片。
  “這些人……似乎都很溫順。”
  他神情凝重。
  這是被拷打到絕對服從,失去了人性麽?
  還是……經歷了強大的精神催眠?
  “這裏的數據庫最深層,上了壹把壹層鎖,我還需要壹些時間……”褚靈說道:“或許有不得了的秘密,這座基地的全部地形似乎只顯示了壹半,還有另外壹半,被加密遮擋。”
  顧慎剛剛準備回應。
  壹只大手,拍在了他的肩頭。
  他身軀壹僵。
  對方是個深水區三層的超凡者,輕拍了顧慎壹下肩頭,然後說了壹連串晦澀的語言。
  “……這家夥在說什麽?”
  顧慎大為頭疼。
  “這是要妳跟他壹起走……”褚靈平靜道:“不用回應,跟他走就好。”
  顧慎深吸壹口氣。
  他緩緩轉過身子,精神力全部收斂,沒有擡頭,也沒有說壹個字,余光註意到,這個說話的超凡者挨個挨個拍打肩膀,人們伸手搭住前者的肩膀,就這麽形成壹條長龍,邁步向著遠方走去……
  “這是……要去……”
  顧慎眼皮微微壹跳。
  他看到隊伍的盡頭,在最前方,站著壹位披綠色麻袍的女士。
  那位女士單手握著自己的衣領,掌心垂落壹枚懷表的長鏈,懷表無風自動,以極其緩慢的幅度,敲出滴答,滴答的脆響聲音。
  這個架勢顧慎可太熟悉不過了……
  這是要催眠!
  怪不得……可以放任壹位普通教眾離開基地,去處理屍體……
  事實上被抓住的每壹個人,在經歷催眠之後,都會成為晚鐘教會的“教眾”。
  哪怕是要他們去死,也不會有絲毫猶豫吧?
  所有人都就位。
  響起了低沈的吟唱聲音——
  只不過這壹次和先前不壹樣了……是每個人都壹起出聲,共同吟唱著古老的歌謠。
  顧慎硬著頭皮跟著唱了起來,實際上他壹個字也聽不懂,更不用說發聲,只能渾水摸魚,好在這恢弘肅穆的氛圍裏,每壹位教徒都沈浸在自己的吟唱之中,並沒有人發現有這麽壹只假唱的漏網之魚。
  肅穆的吟唱聲遮掩了懷表的撞針之音。
  伴隨著“滴答”的聲音。
  壹縷精神力如水波蕩漾般擴散,籠罩了每壹個人!
  顧慎被籠罩在內,默默感應了壹下。
  這位綠袍女士的精神力相當不俗……很可能已經有深水區第四層的水準了。
  也就是說,她是11位2階段超凡者中的壹位。
  只不過……想要催眠自己,她的實力還不夠!
  拋棄了“深水區試煉法”後,顧慎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抵達了什麽位階……只不過日以繼夜地修行春之呼吸,再加上四季曠野的保護,他的精神力已經遠遠超過了深水區第四層應有的強度。
  他收斂精神,準備偽裝壹番。
  下壹刻。
  整座基地的光源盡數熄滅。
  壹片漆黑。
  ……
  ……
  “控制室的電源被切斷了。”
  褚靈的聲音異常冷靜。
  “但……不是我做的。”
  聽到前半句的時候,顧慎心中略微松了口氣,而聽到後半句的時候,他的神情凝重起來。
  控制室電源被切斷……這種事情,除了自己,還有誰會做?
  “最後的密碼破譯,全部地圖已解鎖。”
  褚靈平靜道:“這座雪原基地的地圖只顯示了壹半……剩下的那壹半被多重秘銀門封鎖,那裏才是真正的‘秘密’所在。”
  全部的地圖,傳入顧慎眼中。
  只看了壹眼,顧慎的瞳孔便不受控制地收縮。
  他心中有些震撼:“這是……壹座墓?”
  “是的,這是壹座墓。”褚靈道:“只不過如今的面積已經被擴張了壹倍,這些南洲教徒,開鑿雪山,挖空山腹,從陵墓的背後鑿了壹個巨大豁口……看起來他們是想要開采‘強邏輯材料’,但實際上……”
  陵墓的地圖十分簡單,而且詭異。
  壹塊豎棺,懸在巨壁之上。
  這些教徒們所開采的“強邏輯材料”,就生長在古棺巨壁的背面,如果持續不斷的壹直開鑿下去,就會挖破棺的背面。
  “他們無法從正面打開棺材,於是就用這種方式,來嘗試‘開棺’。”
  看到基地的全部地圖,顧慎就明白……這些家夥絕不可能是運氣好的隨機發現,必定是有備而來,這裏不僅僅是壹個傳教地,更是壹個深藏多年的“埋骨鄉”。
  基地電源的異樣持續了數十秒,超凡者們飛快趕來,而當他們趕到控制室時,這壹切又重新恢復了正常。
  掌控基地的超凡者教眾有些困惑。
  他們連忙檢查了各處的監控,尤其是【古代陵墓】的監控,沒有任何異樣,這才長長松了壹口氣。
  剛剛的波動,是個錯誤麽?
  重新又排查了壹遍,確認無誤之後,他們把這當成機器偶爾會產生的故障。
  而如今,既然已經恢復了,而且沒有出現異常,那麽也就不必浪費時間了。
  吟唱儀式被突如其來的風波幹擾了壹下,但並沒有被打斷,每壹個普通教眾都沈浸在頌唱的氛圍之中,那釋放著催眠之力懷表也並未停止搖晃。
  只不過沒有人註意到。
  電源恢復之後。
  吟唱隊伍之中,已經少了壹人。
  ……
  ……
  在幽暗的隧道,電弧隱約乍現。
  壹道身影匆匆而行。
  這道身影所過之處,閘門傾開,他壹路通行無阻,所有的權限為他壹人打開。
  這裏是基地的另外壹半——
  絕對機密的,被勒令嚴格封鎖的【古代陵墓】!
  為了確保開墓的順利,平日根本不會有人能夠進入這裏,然而今天卻是壹個例外,控制室的權限全面失守,所有的儀器權力都被借調……隨著閘門壹扇壹扇的傾開,披著黑袍的男人來到了真正的陵墓之前。
  他站在那座古棺之前。
  默默地,安靜地欣賞著這流傳了數百年的“歷史”。
  壹扇扇閘門重新合上。
  所有的壹切都恢復了正常。
  真正的“攻陷”,不是使其破壞。
  而是佯裝無恙的“修補”。
  很快電源就會恢復,而在那之後……從監控室的視角來看,這片巨大的古代陵墓,也看不出壹絲壹毫的異樣,這裏的壹切都是死壹般的寂靜。
  沒有人會知道……這裏悄無聲息地進入了壹個人。
  男人欣賞著自己的藝術品。
  他站在棺木前,緩緩伸出手掌,這口無法被打開的“古棺”……竟然無比聽話,無比順從地向著他掌心的方向打開。
  他屏住呼吸,等待著豎棺打開之後的畫面。
  有風吹過——
  雪白的輝光從豎棺的縫隙之中流淌而出。
  男人瞇起雙眼,當他看清了棺中的景象之後,神情變得訝異而又復雜。
  這口鎖死的“豎棺”,並沒有“屍體”的存在,棺中躺著壹道淺淺的人影,但也只是人影……那是某具軀殼躺了太久之後留下的痕跡,在光斑的照耀下呈現出陰暗的影子。
  除此以外,棺木裏似乎就只剩下壹些亂七八糟的雜物……比如無用的青銅古燈,再比如生了銹的鐵衣,這些物件在棺木內堆放著,古老而沒有靈魂。
  在開棺的那壹刻,這些物件壹股腦湧了出來。
  男人的神情變得十分難看。
  他無法相信……晚鐘教會花費了這麽大精力的“開墓”,只是這些東西。
  他緩緩向著豎棺走去。
  離得越近,那口棺似乎就越有吸引力……他看到了棺木裏……還有壹樣物件沒有掉出來,那是壹枚紅繩白玉項鏈,就懸掛在陰影脖頸處。
  仿佛古棺的主人還躺在棺裏。
  這枚項鏈,始終佩戴在他的脖上。
  即便開了棺。
  陰影未在光斑照耀下消散,這枚項鏈,也就未從棺木中掉出。
  男人仔細看了看項鏈,他的眼神死死盯著那枚雪白的“玉”,腦海中回想起了壹連串的記憶……在不久前的某個長夜,那壹段濺血的痛苦記憶。
  他的眼中湧現壹抹紅色,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看到這枚紅繩玉項鏈的時候,他就知道了……這壹趟,自己是有收獲的!
  男人伸出手。
  而就當他要觸碰到那枚項鏈的時候。
  異變陡生——
  “嗖”的壹聲!
  壹塊薄薄的鐵銹,卷住了白玉,瞬間從棺木之中飛出,這枚白玉飛出了數十米,落到了男人背後的壹片陰翳之中。
  這裏,還有第二個人!
  下壹刻陵墓內的輝光重新亮起,男人看清了黑暗中那個靠立石壁壹側,把玩著雪白古玉的少年面容。
  他的神情變得異常震驚,而且難看。
  “怎麽……看到我這麽吃驚?妳莫非認識我麽?”
  顧慎面無表情地掂著白玉。
  他瞇起雙眼,打量著眼前的陌生面孔。
  從電源權限被斷開的那壹刻……他就意識到了有問題,這座基地使用的權限是獨立閉環的,就連褚靈,想要侵入也需要花費相當大的功夫。
  說明這些家夥,非常註意權限安全!
  怎麽可能出現“電源斷開”這種低級失誤!
  這座基地裏,藏著第二個人……而且這個人來的比自己更早,很有可能早就盯上了“古代陵墓”,實際上顧慎在看到晚鐘教會,那三叉戟的信物之時,心中沒來由湧現了壹股冥冥之中的直覺指引。
  他想到了自己曾經在大都區自由教堂經歷的那壹夜。
  某個喪心病狂,在大都建立“信徒組織”的狂熱分子,被擊斃在萬裏之外的“南洲”……跨洲聯邦政府調查署負責將此案的結果傳訊給樹先生,而樹先生又回傳給自己。
  證據鏈確鑿。
  “怪物”被擊斃在南洲的教堂中,神父和修女親自見證了這壹切。
  那個時候,顧慎以為壹切都結束了。
  可看到眼前這個男人面孔的時候……顧慎知道,這壹切仍在繼續。
  他長長嘆了口氣,手指摩挲著白色如雪的“玉”。
  命運實在是壹個很奇妙的東西……有些東西,妳本以為不會再見到第二面了。
  沒有想到,重逢來得如此之快。
  不僅人如此,物也壹樣。
  他扯下紅繩,將“白玉”握攏,聲音變得低沈起來:“仔細想想,我們是不是在什麽時候見過面呢?”
  “我……不明白妳在說什麽。”
  披著晚鐘教會黑袍的男人,只是瞇起雙眼,給予了壹個冷漠的回應:“朋友,我們都很清楚,彼此在做的事情是什麽,外面那幫家夥可不好惹,引起了麻煩就不好了。”
  顧慎根本沒有搭理這句話。
  “既然妳的記性不太好了,那麽我就幫妳回憶壹下吧……”
  他淡淡開口,給予提醒,“去年十壹月。”
  教士徹底陷入了沈默。
  “好吧……妳似乎不認識我了,那麽妳認識這枚子彈麽?”
  真理之尺的弧光震蕩地滿座陵墓都猶如白晝。
  顧慎舉起真理大狙。
  “崩雪”已經上膛。
  熟悉的畫面,在去年十壹月的自由禮堂曾經上演過壹次。
  磅礴的危機感降臨。
  被大狙近距離抵著腦袋,男人的神情十分難看。
  他的眉心浮現出壹縷血火,旋即猩紅之色洶湧成海。
  “回想起來了嗎,被我壹槍打碎的感覺。”
  顧慎望著眼前的男人,面無表情地問道:“我該怎麽稱呼妳呢……周馭……葉寧秋……梟……”
  “亦或者是,某個殺不死的惡心東西。”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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