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枕江山

月關

歷史軍事

嶺南,韶州東北二十余裏處,有壹座無名山谷,山谷四面環山,就連唯壹的出口,那條狹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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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四十四章 飛來艷福

醉枕江山 by 月關

2025-3-10 20:30

  楊帆解決了戶部之事,也側面打聽到了裘侍郎和武懿宗的關系。
  其實,即便他不打聽,這件事很快他也能知道,因為顏面無存的安尚書不肯背上這個大笑話,早就使人暗中透出風聲,叫朝野都知道了這次為難“千騎”,實是戶部裘侍郎得了他的親家武懿宗的請托。
  武懿宗是什麽人?是河內王!是左金吾大將軍!是武氏族人!這壹來,馬上便把朝野的訕笑引到了武懿宗身上,自始至終,這位武大將軍都沒露面吧?人家楊帆砸了戶部的牌子、搶了戶部的文房四寶、占了戶部的公廚,逼得戶部的尚書和侍郎大人騎墻,試問這位武氏王爺、金吾衛大將軍在何處?
  安尚書的名聲地位顯然是不能與武懿宗相提並論的,既然安尚書後面還有壹位更重量級的人物,那麽大家自然就不會嘲笑安尚書,而是轉而嘲諷武懿宗了。
  楊帆不清楚武懿宗同他作對的真實目的,只是暗暗提高了警惕,正好這時武三思派人送來請柬請他赴宴,楊帆便想利用這個機會,盡可能地化解來自武氏壹族的敵意,武則天現在還沒有要死的樣子,這時還不是和武家公開決裂的時候。
  可他卻未想到,受了武三思壹番教訓,已經決心偃旗息鼓的武懿宗卻因為傳言紛紛都是對他的恥笑嘲諷,又記恨上了他。武懿宗不反思是他自己主動去找楊帆的麻煩,也不思量傳言嘲諷實與楊帆無關,只覺得因為楊帆讓他丟了臉面,就只有找楊帆要回來。
  原本他是為了替武崇訓出氣才去尋楊帆的晦氣,這壹次卻是為了他自己的臉面了。楊帆還不知道因為謠言頻傳,他先是得罪了武崇訓,現在又得罪了武懿宗,這壹日準備赴武府之宴的時候,還與許良商量著下壹步的安排。
  許良道:“衣物糧餉,戶部那邊都不再刁難了,但是刀槍弓矢、盔甲器仗,以及馬匹還需向軍器監、太仆寺索要。如今除了原百騎將士有戰馬、兵器、盔甲,新募的近千軍卒皆是壹身布衣、赤手空拳。沒有兵器戰馬,無從演軍列陣,訓練士卒。”
  楊帆頷首稱是,道:“前番不知因為何故,武懿宗竟慫恿戶部故意刁難,好在戶部理虧在先,那班文官又最重體面,派了些兵士壹鬧,那安尚書吃不消,先軟了下來,要不然就算把官司打到禦前,拖延了發餉的時日,終究還是個麻煩。現在戶部吃了教訓,是不敢在這方面為難咱們了,只是不知道太仆寺和軍器監是否也是受了武懿宗的托付,眼見戶部下場,會不會改變主意。”
  許良道:“太仆寺那邊情形如何,末將也不甚清楚。不過,馬政素來是國家最為重視的,太仆寺丞雖在朝堂上不甚凸顯,在皇帝面前卻也是能說得上話的人。而軍器監,在直屬朝廷的國子監、少府監、軍器監、將作監、都水監五監中最為重要,現任的軍器監……乃是武嗣宗!”
  楊帆壹怔,道:“武嗣宗?那位騎豬將軍的兄弟?”
  許良道:“沒錯,正是那位騎豬將軍的胞弟,臨川王武嗣宗。”
  楊帆的臉色頓時沈了下來,許良道:“對軍器監,絕對用不得對戶部的法子了。咱們派去戶部的人鬧歸鬧,其實還是很註意分寸的,可是這位武氏王爺若是發作起來,他可真敢把咱們派去的人都殺掉的!”
  楊帆凝重地道:“我明白!今天去梁王府,我正好探壹探結怨的緣由,如能化解最好化解,與武氏結怨,實非聰明之舉。”
  許良道:“此事也虧得將軍您在,才有可能化解,換作我們,只能任人擺布了。”
  楊帆苦笑道:“妳就不要開解我了,我估摸……他們為難咱們的原因必是在我身上,如果這千騎將不是我,堂堂天子親軍,怕也不會受到如此刁難了。”
  ……
  洛陽城北安喜門外約壹裏處,禦道東側有壹所寺廟。寺廟不大,香火也不盛,妙在地形高顯,下臨城闕,房廡精麗,竹柏成林,實是凈行息心的絕妙去處。如果不想耗上半日時光去金谷園,到這裏踏青覽勝,也是壹處風景勝地。
  此刻,便在壹些青年男女在此遊覽,看他們衣著鮮麗,婢仆如去,顯見都是些貴介公子、豪門千金。
  偶有幾個窮酸文人遊覽至此,還沒等他們搖頭晃腦吟幾句歪詩、斜眼偷窺瞟幾眼仕女,幻想壹下豪門千金戀上不得誌的窮酸文人的綺麗夢景,便被青衣小帽的豪門家奴像轟野狗似的轟開了。
  棗樹下設席藉草,旁置小幾,羅列杯盤,鮮果美酒俱備。樹上青中帶白的棗花不時飄落,撒落壹席。不遠處壹叢丁香,馥郁芬芳,沁人心脾。
  壹棵老槐樹下系了秋千,幾個女子衣帶飄風,把那秋千蕩得老高,驚呼歡笑聲不絕,也有那不良子假意踏青,逡巡於左右,可惜人家姑娘把裙子夾得極緊,始終不見裙底春光,徒呼奈何。
  湛藍的天空中飛著幾只風箏,平坦的草叢裏幾個少年正在蹴鞠,有那郎有情妾有意的,不知不覺便湊到了壹起去,少年丟她壹瓣花兒,姑娘眉眼盈盈乜他壹眼,勾搭得好不得趣。
  今日郊遊,又是千金公主主持,這位越老心越少的公主殿下堅持不懈地做著媒人,今日邀請的不只有仕女千金,還有許多權貴家少年公子,少年男女同遊,也就是這位老公主出面,才不會有人說閑話。
  其實她所做種種,主要還是為了促成武李兩家聯姻,可不是什麽人都有資格值得她這位老公主出面當媒人的。
  芳草如茵,香花如繡,畫橋流水,如詩如畫。
  李裹兒到了這樣的環境中如魚得水,愈發煥發出美麗春光。
  旁人家的女子或者斯斯文文地坐在席上飲壹杯葡萄美酒,吟兩句應景的詩詞,與那些錦衣少年眉來眼去,暗送秋波,要麽根本無心與男子搭訕,幾個女孩兒家蕩秋千、放風箏,玩得不亦樂乎。
  李裹兒與她們全然玩不到壹塊兒去,到了這裏大家放松得很,她也無須故作矜持扮小淑女,壹個人在花叢中撲了壹會兒蝴蝶,瞧見那溪流中的遊魚,李裹兒登時來了興致,脫去鞋襪,挽了裙袂,便下水捉魚去也。
  武崇訓站在橋頭,直勾勾地看著在溪水中嬉笑捉魚的李裹兒,已然魂飛天外,不知所在了。
  雖然他老爹武三思因為他的“以死相諫”,沒有派人去李家拒親,可是定親的事也無限期地拖延了下來,武崇訓壹時也不敢逼得太緊,可是對那位仙子般美麗的女子,他卻似害了相思病壹般,茶不思飯不想,只盼與她壹見。
  今日特意為他們制造這場機緣,就是千金公主受了他的厚禮之後代為安排的。
  李裹兒紅裙斜系腰間,兩條秀美的小腿暴露出來,清澈的流水嘩嘩地淌過,在她的小腿處激起兩片白白的浪花,水中纖氣秀美的壹雙玉足看在眼裏,仿佛沈在水底的兩片美玉,武崇訓不知不覺地走下橋頭,依舊直勾勾地盯著溪中少女,如醉如癡。
  李裹兒其實早就註意到他了,只是對她的婚事安排,因為對方尚未明確,父母便未告知她,她可不知道對於自己的終身父母業已有了安排,還以為因為她的年歲小,父母不舍得她出嫁,因此對於今日這場聚會,她也沒有特別的想法。
  不過,站在橋頭盯著她發呆的這個人,來時她是聽千金公主介紹過的,知道是梁王武三思的兒子,李裹兒便上了心。
  壹方面,武家是對廬陵壹家極盡迫害的人家,她心中存有恨意。另壹方面,廬陵壹家面對武家的迫害,連防禦都力不從心,對於崇拜權力、崇拜強勢的李裹兒來說,她又本能地有壹種想要親近的感覺。
  所以,她在水中故意翹臀挺胸,做出諸般妖嬈動作,見那武家小王爺如癡如醉,心中暗生得意。
  裝了壹陣兒,也不好壹直待在水中,李裹兒這才轉身向岸上走去,似乎這時才看到武崇訓似的,李裹兒驚呼壹聲,臉上露出壹抹羞意,趕緊放下裙子,流水卻又打濕了裙擺,紅裙裹在秀美的腿上,愈增嬌艷。
  武崇訓見狀連忙施禮,道歉道:“小王唐突了,因見郡主在此捉魚,生恐嚇走了魚群,故而未敢言語,並非有意偷窺,恕罪,恕罪!”
  “小王爺太客氣啦,人家只是驚見岸邊有人嚇了壹跳,哪有責怪小王爺的意思。”
  李裹兒抿嘴壹笑,小手輕拍酥胸,那模樣兒逗得武崇訓更是神魂顛倒,趕緊道:“郡主的裙子都被溪水濺濕了,快請上岸來。”
  李裹兒答應壹聲,舉手投足極盡優美地走上岸去,忽然哎呀壹聲,壹跤跌進武崇訓的懷裏。那香香軟軟、輕盈動人的嬌軀入懷,把個武崇訓登時驚得呆了,這等飛來艷福,實是想都不敢想,可它竟然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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