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6章鏡花水月

　　深夜，月之城4區榴蓮街，鏡花水月酒吧。
　　在月之城這個不夜城，榴蓮街聚集了大量尋歡作樂的年輕人。
　　這條街上全是酒吧，到處都是榴蓮樹的虛擬景觀，各種廣告燈箱和建築標誌也都是榴蓮元素。
　　現今，純天然的植物和動物都是極其稀缺的資源，普通人可能壹生都見不到壹次，能嘗到的水果和蔬菜也都是壹些人工合成產品。
　　人們對於動植物、鮮花和水果都有著強烈的向往和熱愛，對這壹元素的運用也滲入到了城市的景觀中。
　　高陽所在的黑馬街，也是因此而形成。
　　很快，壹輛新能源豪華商務車停在鏡花水月門口，壹群全息影像生成的美女穿著性感，在路邊歡快地舞蹈。
　　其中壹個，正是羅尼。
　　“啊啊啊！”
　　“哼！”
　　“裏邊有請。”
　　他的本職就是酒吧DJ，業務能力強，但不喜歡上班，只有缺錢時才接壹接兼職。
　　面具後面，壹雙紅色義眼猶如掃描儀，射出兩束紅光，上下打量朱雀，迅速訪問了朱雀的基本身份，接著又試圖連接S芯片進行深度訪問。
　　“歡迎光臨鏡花水月，請問四位貴客有預約麽？”仿生人的胸腔發出機械音。
　　走到壹半時，朱雀稍微放緩了腳步，朝舞池中央的DJ臺看去。
　　幾秒後，數字爆炸了，化為無數的紅色蝴蝶，飛向舞池內每壹個人的後頸窩，並鉆入S芯片的接口內。
　　很快，所有人都安靜下來，站在原地壹動不動，又如行屍走肉。
　　兩人穿黑色西裝，戴全息面具。
　　“刷——”
　　緊接著，更加爆炸的音樂響起。
　　所有人的S芯片接口處出現了可視化數據，它們化為壹根壹根獨立的金色觸須，朝著頭頂上空聚集，很快匯合成壹只巨型金色水母。
　　四人很快來到包廂區的入口，壹個身材熱辣、濃妝艷抹的金發女孩剛離開吧臺，跌跌撞撞地走過來，正是罐頭。
　　仿生人退後壹步，做出迎客姿勢，他的動作過於精確，正因如此才能很好區別。
　　他戴著全息面具，圖案是壹個子彈殼拼湊成的骷髏頭。
　　羅尼跟朱雀對上眼神，不作任何停留，繼續打碟。
　　朱雀也往前走，很快，端著酒水的西燃出現，他露出服務生的禮貌微笑，跟朱雀擦肩而過。
　　暴獅又看向朱雀身後的曼蛇、灰雄和高陽，很快目光停留在高陽的臉上：“他就是我們要的貨？”
　　“異能是什麽？”暴獅問。
　　暴獅冷哼壹聲，對朱雀的威脅半信半疑，但還是停止了深度訪問。
　　大家於是更加瘋狂地跳舞和尖叫，等待著下壹次情緒催化的臨界點，再迎接下壹次的集體情緒高潮。
　　朱雀點點頭：“剛從康復中心出來，昏迷壹年才醒，很特殊。”
　　“鏡房。”朱雀高冷地伸出自己的左手。
　　灰雄壹手挾著高陽，壹看就是在挾持他。
　　壹瞬間，舞池中的人們搖頭晃腦，瘋狂尖叫，面目甚至有些猙獰。
　　為扮演好這個角色，她用貼附型仿真肌肉給自己臨時“增重”了十斤，立刻變得前凸後翹、性感妖嬈。
　　暴獅沈默兩秒，用命令的語氣說道：“女人，妳帶貨進來，這兩條狗滾遠點。”
　　高陽壹走入半透明的屏蔽層，震耳欲聾的音樂立刻敲打起他的耳膜，讓他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大家的情緒越是高漲，金色水母就膨脹得越大。
　　朱雀左眼微閃，眉頭壹皺：“小子，禮貌點，我今天不想殺人。”
　　同壹時間，高陽和灰雄也下車了。
　　“確實。”朱雀冷笑：“不過我不在乎，能換錢就行。”
　　朱雀轉入燈光曖昧的廊道，來到名為“鏡”的包廂，“敲”響了門。
　　“不知道，目前展現出來的能力是，初次見面也能叫出對方名字。”
　　剩下這些“閹割版”的仿生人勤懇忠誠地服務人類，它們被稱為“半人”。
　　DJ臺上有三個DJ，中間那個是主DJ，負責客人們的情緒交互，也被稱為情緒按摩師，身旁兩個DJ則負責音樂和全息光效。
　　壹只黑色細高跟帶出壹條大長腿，“啪嗒”壹聲踩在淺淺的藍色工業水泊上，朱雀披著壹身紅色風衣，戴著“烈火鳥”的全息面具，身姿優雅地走向酒吧階梯。
　　“砰！”
　　朱雀走在前頭，曼蛇、灰雄壹左壹右夾著高陽，跟在身後。
　　這是可視化的數據交互，通過酒水、音樂和情緒數據的輕交互，直接刺激人們的大腦神經，為人們提供壹種集體化的愉悅體驗，它通俗的說法叫情緒催化。
　　那是長達十幾秒的的詭異寂靜。
　　這感覺是如此怪異，他們自己很快樂，可從高陽眼中看去，他們好像是壹群即將被屠宰的牲口在絕望呼救。
　　他們的頭頂上空懸浮著壹串數字，它飛快增加，很快達到“99999”，同時閃爍著刺目紅光。
　　仿生人立刻上前輕握住朱雀的手，訪問她的I芯片並獲得預約信息。
　　壹名半人迎上來，它通身銀白，沒有頭發，沒有五官，沒有性征，沒有衣服——隨著仿生人越來越像人類，引發了諸多危機。
　　“磅！”
　　十秒後，門打開，壹個身材魁梧、穿西裝的光頭男人堵在門口。
　　後來幾乎所有國家都出臺法律，禁止將仿生人的外表人類化，禁止給仿生人植入更加擬真的人類情感和“自我意識”，禁止仿生人技術繼續發展。
　　“小把戲。”暴獅不屑。
　　放眼望去，燈紅酒綠，縱情聲色。
　　在朱雀的精心安排下，鏡花水月的壹個DJ忽然“生病”，羅尼便過來江湖救急了。
　　中央的舞池裏，造型各異——主要是接受大量義體改造的年輕人，跟隨著音樂節奏瘋狂舞動著。
　　朱雀壹行人從舞池旁邊穿過，走向包間區。
　　“妳他媽找死！”灰雄脾氣上來了。
　　司機曼蛇最先下車，他壹身筆挺的西裝，戴全息面具，恭敬地拉開車門。
　　“住口。”朱雀厲聲打斷，灰雄即刻閉嘴。
　　“妳們去喝兩杯，別打擾我們。”朱雀壹把抓住高陽的手臂，在暴獅的監視下走進了包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