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5章开店

　　一旁的高阳，默默看着，尽可能不错过两人的每一句话。
　　可事实上，他跟柳轻盈差不多，听得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巴秋池要做什么，不过，他猜到“美梦”还有下文。
　　果然，不一会，两个女孩的笑声便消失了，从江面吹来的晚风也不知何时变成了带着阵阵雨雾的冷风。
　　高阳的视线重新清晰时，已经置身在太平桥墓园的山头，天空阴沉，飘着小雨。
　　柳轻盈一袭庄重的黑礼服，撑黑伞，面容憔悴，她身前是一座崭新的墓碑，上面镶着巴秋池的遗照，还有简单总结生平的刻字。
　　柳轻盈身旁，站着一个穿黑西装的男人，没撑伞。这个男人正是死猪，他高大魁梧，浑身湿透，满目悲怆。
　　“小巴！”
　　“可以，但你要先说你想做什么。”死猪说。
　　“是，但不止这个原因，其他我不能多说。”柳轻盈很坦诚。
　　高阳推测，这应该是老旧的单身公寓楼。
　　高阳猜到，她就是巴秋池的女儿巴有期。
　　柳轻盈带着疑惑取出了日记本和钢笔，她并拢双腿坐下，小心地翻开日记本，从第一页看了起来。
　　高阳知道此处的信息已经结束，转身跟着柳轻盈下山。
　　高阳也凑过去，本以为里面会是一些旧物和书籍，结果里面竟然是一个纯乌金制成的小型保险柜。
　　婴儿半岁左右，胖嘟嘟的，十分可爱，穿着粉色婴儿衣，嘴上咬着一个安抚奶嘴，一头毛茸茸的黑发，手上还抓着一个小名牌，上面写着一个“萌”字。
　　忽然，柳轻盈惊醒过来，大喊一声。
　　“谢了，等我确定了开什么店再找你。”柳轻盈挂了电话，她抱起装有保险柜的纸箱，低头撞开阁楼的木门，很快就传来了了“咚咚咚”地下楼声。
　　深夜，柳轻盈终于看完最后一页，她目光既悲伤又坚定，她将日记本和钢笔重新放进乌金保险柜，再用纸箱装上封好。
　　柳轻盈蜷缩在墙角，已经睡过去，她头发凌乱，满脸泪痕，应该大哭过一场。
　　好一阵，柳轻盈才止住悲伤和哭泣，她抬起头，看向阁楼的角落，那里有一个用透明胶封好的纸箱。
　　“老朱，我有事求你。”
　　“找出杀害小巴的凶手？”死猪问。
　　“那就是被人杀了。”死猪眼中的仇恨一点点烧起来，“不管他是谁，我一定要找到他，将他碎尸万段！”
　　眼泪夺眶而出，她双手捂脸，再次痛哭了起来。
　　【美梦】中的时间被加速了，从阁楼天窗投下来的光线快速变化着位置和颜色，很快，阁楼内变得昏暗，柳轻盈不得不打开了一旁的小台灯继续看。
　　高阳快步追上去，顿时一惊：柳轻盈抱着是一个熟睡的婴儿。
　　他走近了一条昏暗、狭长的廊道，两边是房门，不过这些门并不统一，无论颜色、风格和款式都各不相同，门口大多摆着鞋架和杂物柜。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柳妹，你想清楚了，干情报工作很容易招来危险，要是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怎么跟小巴交……”
　　柳轻盈起身，弯腰走过去，捡起地上的美工刀，将纸箱拆封。
　　柳轻盈旋转着保险锁，很快，柜门打开，里面放着一本很厚的纯黑牛皮纸日记本，还有一支乌金制的钢笔。
　　柳轻盈一怔，那是她跟巴秋池第一次相遇的日子。
　　山脚下的水泥坪上停着一辆黑色轿车，柳轻盈收了伞，进入驾驶座。
　　“为什么？”
　　“我想收集情报，各种情报，以后专做情报生意。”柳轻盈说。
　　高阳凑上前，日记本上明显写了字，可却一片模糊。
　　“小巴怎么死的？”死猪问。
　　柳轻盈一身黑衣，戴鸭舌帽、墨镜和口罩，似乎不想被人认出来，她脚步快而轻地走向廊道尽头，怀里还抱着什么。
　　又是片刻沉默，那边叹了口气：“你要多少钱？”
　　高阳立刻跟出去，他刚推开阁楼门，场景再度切换。
　　她四下张望，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在做梦。
　　做完这一切，她拿出手机，拨打号码。
　　柳轻盈摇摇头，她的声音冷静得有些麻木，“我只知道，绝不是自杀，也不是意外。”
　　高阳清楚，这是柳轻盈在制作【美梦】时进行了“打码”处理。
　　柳轻盈认真翻着日记，从起初的疑惑、茫然，到惊讶，再到震惊，最后，她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就像个阅读机器人，一页又一页地翻着，疯狂吸收日记本上的信息。
　　柳轻盈说：“我想去十龙寨开店，应该是饭店，人流量越大越好。”
　　“我的命用不着谁负责。”柳轻盈不耐烦地打断：“一句话，你帮不帮？”
　　柳轻盈惊了几秒，她有些吃力地将保险柜拿出来，接着闭上眼睛回忆，很快默念出在【美梦】中巴秋池留下的密码：“1998323。”
　　高阳在一旁等候，并不觉得漫长。
　　“你说。”
　　柳轻盈的声音还是听不出起伏：“算我一份。”
　　她不可思议地看向手心，喃喃自语道：“50，美梦……这是小巴的天赋……”
　　说着，她转身离开，死猪不再说话，他还颓立在雨中，看着前妻的墓碑，像是一尊被冷雨和悲伤凝固住的雕像。
　　柳轻盈来到最里间的一栋公寓门外，有些不舍地看了一眼婴儿，还是下定了决心，将她放在门口，并迅速拿走了婴儿嘴中的安抚奶嘴，转身离开。
　　高阳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刚弓身钻进去，只觉得视线一晃，发现自己穿过的是一扇小木门，他钻进了一个最多一米五高的矮阁楼。
　　在高阳的眼中，死猪和周围的一切就那么定格住了。
　　“我想跟你借钱。”柳轻盈说。
　　阁楼内温暖明亮，垫着柔软的地毯，墙壁四周贴满了动漫和明星海报，墙角又小书架和杂物箱，放着很多漫画、杂志和音乐磁带，一旁还有一台小电风扇。
　　高阳一时间黯然，也想起了某些往事。
　　原来十二生肖的萌羊，是死猪和巴秋池的孩子。可是，巴秋池为什么要隐藏女儿的身份，用这么复杂的方式送给十二生肖寄养呢？
　　这里面，有太多想不明白的事。
　　柳轻盈看一眼手表：“还有事，先走了。”
　　很快，电话接通，那边传来死猪鼻音浓厚的声音：“柳妹？”
　　高阳正想着要不要追上柳轻盈，脚边传来得婴儿的大哭声。
　　“哇……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