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5章危！

　　兩分鐘前。
　　摘星閣附近街區，二十四小時便利店。
　　“哢嚓——”
　　自動門打開，壹個高大威猛的中年男人走出便利店，他金發碧眼，滿臉粗獷的金色胡須，正是易容後的灰雄。
　　他手提壹袋日用品，朝著摘星閣的方向快步走去。
　　他剛結束巡邏工作，回據點之前，順路在超市買點東西。
　　街頭寂靜，他剛經過壹個轉角，壹道身影出現，帶著鋒利的寒光刺向他的咽喉。
　　“老土。”曼蛇將八音盒扔還灰雄，嫌棄道：“現在誰還送八音盒。”
　　“磅——”
　　曼蛇不再問，轉身就走。
　　再接著，各種碎石、瓦礫、焦土和各種大大小小的不明燃燒物出現了，像流星雨壹樣四處飛濺，砸落在周圍的屋頂、窗戶、廣告牌、馬路和汽車上。
　　灰雄壹楞，訕笑道：“沒什麽，壹包煙。”
　　那個方向，那個高度，應該是三公裏外的榮勝金融大廈的樓頂，這個金色光點，並不像是信號燈。
　　曼蛇知道淩晨壹過就是洇洇的生日，白天罐頭還去買了蛋糕，專門向曼蛇匯報此事。
　　三秒後，他們的視線壹點點恢復，不遠處的摘星閣已經蕩然無存，連帶著整個小土坡和那座古建築，都像是被上帝壹鏟子鏟走了。
　　地動山搖，金光四射。
　　他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也沒時間思考究竟哪出了問題。
　　“轟——”
　　曼蛇沒接，眼神敏銳地盯著灰雄鼓起的夾克口袋：“口袋裏藏著什麽？”
　　淩晨，城市的路燈全部熄滅，辦公、居民樓亮著燈的也不多了，只有鬧市區和酒吧街還燈火通明，像是幾條在黑暗中翻湧的的光河。
　　在金色能量的“腐蝕”下，他頭上的八角皮帽直接跟頭發和頭皮黏在壹起，像壹只塞進過微波爐的皮球。
　　曼蛇另壹只手悄無聲息地順走了他口袋中的東西。
　　戰術望遠鏡的有效距離是2.5公裏，九寒無法準確地看清內容，只能隱約感覺出樓頂站著壹群人。
　　但現在，他有些動搖。
　　“好啊，叫上不周，野峰，我們走幾杯。”灰雄壹聽喝酒，立馬來勁，什麽陳年情史立馬拋之腦後：“野峰那小子，挺能喝啊。”
　　“九寒那邊怎麽樣？”不壹會，曼蛇問。
　　可能小女孩，還是喜歡夢幻點的玩具。
　　說時遲那時快，灰雄猛地後仰避開，就在他要發動野獸化時，他發現襲擊自己的人是曼蛇。
　　取而代之的是方圓壹公裏內的整片夜空，漂浮著大雪壹般的金色能量碎片。
　　他饒有興致地鎖定灰雄，只見他快步趕路，卻在轉角處遭到了曼蛇的“偷襲”。
　　灰雄置若罔聞，繼續回憶：“要不是我覺醒了，她也不會成為別人的新娘，現在也不知道她過得怎麽樣，還記不記得曾經有個傻瓜那麽愛她……”
　　曼蛇跟上，下意識覺得褲袋裏的東西變沈了。
　　這裏視野開闊，摘星閣和它附近壹公裏內的房屋、街道壹覽無遺。
　　那是壹小盒黏土玩具，曼蛇給洇洇準備的生日禮物，他認為洇洇肯定喜歡，既能玩，又能鍛煉動手能力和創造力。
　　“月色真美啊。”
　　“我是在提醒妳，別玩忽職守。”曼蛇冷笑壹聲。
　　這是壹份枯燥的工作，需要堅韌的耐心和強大的毅力。
　　那是壹個男人的腦袋，他驚恐地張大著嘴巴，皮膚焦黑，兩只眼球爆出，只剩兩個褐色的血窟窿。
　　曼蛇不僅是偵查隊長，也是九嗣的半個安保隊長，任何人從據點進出，他都要清楚。
　　伴隨壹道突破音障的悶響，頭頂頓時金光璀璨，亮如白晝，像是半夜睡醒的上帝，順手開了燈。
　　灰雄和曼蛇立馬感到壹股強大的吸力，差點將兩人吸到半空，那是巨大的密集的能量快速從身邊經過時產生的壹種共振。
　　灰雄每次下班前，都會去附近的二十四小時便利店買點東西，九寒通過望遠鏡，果然看到金發藍眼的灰雄提著壹袋東西出來。
　　……
　　壹秒後，壹公裏外的摘星閣爆炸了。
　　曼蛇和灰雄第壹時間認出來。
　　眼下差不多是灰雄交班的時候，曼蛇則要繼續堅持到天亮，他睡眠時間短，工作時間是其他成員的兩倍。
　　摘星閣附近壹公裏處，某寫字樓，倒數第二層。
　　他有壹種強烈的直覺：這壹拳，是沖著摘星閣去的。
　　“放心，壹切正常。”灰雄掏出壹根煙點上。
　　“妳不適合聊這種話題。”曼蛇冷笑。
　　剛走兩步，他忽然壹個回馬槍，握著匕首刺向灰雄的心臟，灰雄擡手雙手攔下這壹刺，卻不知這是曼蛇的佯攻。
　　事情忽然發生了，沒有任何征兆。
　　灰雄忽然有些感慨，“我跟女朋友第壹次約會，就是在摘星閣，直到現在，我還記得她嘴唇的觸感，那是我們的初吻。”
　　這時，壹個血肉模糊的“球”飛落到兩人腳下的馬路上，“咕嚕咕嚕”地滾到他們的腳邊。
　　“我玩忽職守？”灰雄很不爽，“我到點了，去超市買點東西，妳管得也太寬了。”
　　就在這時，遠方的離城上空，閃爍起微小的光亮。
　　壹瞬間，九寒渾身的血液逆流。
　　九寒腹誹著，收回望遠鏡，又從口袋掏出壹包巧克力棒。
　　“妳他媽……還我！”灰雄氣急敗壞，伸手去搶：“信不信我揍妳！”
　　九寒立刻端起望遠鏡，鎖定光點。
　　九寒喝完手頭最後壹口罐裝咖啡，端起望遠鏡繼續巡視，但凡發現風吹草動，就要立刻鎖定觀察，確認或排除可疑風險。
　　接著，九寒目睹了壹場兩個男人之間的打打鬧鬧。
　　——幼稚。
　　這層是壹間因效益不好而倒閉搬空的文化公司，易容過的九寒穿著灰色沖鋒衣，拿戰術望遠鏡，坐在窗邊的壹張辦公桌上。
　　曼蛇、灰雄的視線壹恍，被金光吞沒。
　　九寒以前有幸見過壹次青龍的最強壹拳，他夷平了壹座小山，只為尋找疑似符洞的入口。
　　街道兩邊的樓屋，被這飛馳而過的能量，整齊地削掉“頂蓋”，只剩下半截，那些被削掉的建築，連同裏面的迷失獸，直接灰飛煙滅，殘渣都不剩下。
　　不遠方，就是摘星閣了。
　　“別講了，給我留點胃口，我回去還打算喝點酒。”曼蛇說。
　　面對這壹幕，灰雄和曼蛇徹底傻眼了。
　　灰雄擡頭看了看四周，確認這沒有監控。
　　“自己看！”灰雄將手中的日用品遞給曼蛇。
　　“還行。”曼蛇有點不服氣，“今晚就喝趴他……”
　　灰雄及時收回體內能量，忍住飆臟話的沖動，壓低聲音：“妳有病啊，換個打招呼的方式會死？”
　　壹個男人似乎站在最前頭，渾身金光閃爍，持續朝四周蕩開能量波，這難道是青龍的……最強壹拳？！
　　曼蛇往後跳開，拿起那東西打量，是壹個粉色的旋轉木馬八音盒。
　　兩人的頭頂上空，憑空出現了壹條平行於地面的“金色瀑布”，事實上，那是壹道巨形的能量尾跡的殘影。
　　“買了什麽？”曼蛇的口氣像在審訊犯人。
　　灰雄吞雲吐霧，擡頭望去，壹輪明月掛在摘星閣的上空。
　　到底發生了什麽？
　　眼前的這壹幕，完全超出他們的理解範圍。
　　曼蛇手中的匕首眨眼間縮回了袖口，在奈奈的捏臉下，他現在是壹個有點老態的男人，穿環衛工的制服，正在“值夜班”。
　　三分鐘前。
　　“老子想送什麽送什麽，妳管得著麽！”灰雄氣哄哄的，將八音盒塞回口袋，上前撞開曼蛇的肩，繼續往前走。
　　這顆頭顱，來自酒量很好的野峰。
　　九寒正潛伏在高處，拿著望遠鏡四處觀察，估計這會正看著他們。
　　九寒壹手抓起旁邊的狙擊槍，壹手摸進口袋，摁下快捷短信發送鍵，短信內容只有壹個字：
　　——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