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困獸

　　高陽和曼蛇穿過草坪，來到小區北邊新蓋的樓區。
　　這壹帶的樓還沒交房，沒有住戶，非常寂靜，兩人來到圍墻下，在壹扇鐵門的鐵欄柵上發現了血跡。
　　“它進去了。”曼蛇看高陽壹眼。
　　高陽往鐵欄柵裏面看了壹眼，是壹個小型菜市場。
　　半夜，菜市場是沒有人的，白天，攤主和店主們才會過來做生意。
　　兩人動作小心地翻進鐵門。
　　菜市場是壹個四合院造型的封閉空間，四周的店面都拉上卷閘門，中間是很多隔開的水泥臺，都是些做生意的攤位。
　　水泥臺上堆滿蔬菜，用厚厚的油布蓋住，還有壹些關家禽的籠子，鎖在壹起。
　　灰雄離菜市場最近，不到壹分鐘就趕了過來。
　　兩把飛刀看準機會，刺入了羅姐的手臂。
　　他塊頭大，從鐵門翻進來時弄出不小的動靜。
　　羅姐居然使用了武器，暴走的獸沒有理智，壹般不會使用自身之外的任何武器。
　　“是誰！”
　　火球砸在她身上，瞬間散開，化為淩亂的火苗和熱浪，不過羅姐壹直待在魚池中，渾身濕透，這點威脅對她沒有效果。
　　這說明羅姐在獸化之下確實還保有壹絲理智，並且靠著這個理智殺死了同類，制造了連環殺人案。
　　偷襲灰雄的正是羅姐，她渾身濕透，臉色青灰，四肢修長，臉部的五官也開始扭曲變形，她揮舞著砍骨刀，沖向高陽。
　　高陽認為自己和曼蛇可以輕松揪出羅姐，並將她制服。
　　菜市場不大，兩人很快就找了壹圈。
　　“抓到了？”灰雄問高陽和曼蛇。
　　高陽已經反應過來，壹把推開身旁的灰雄，力的作用是相互的，高陽也往另壹邊閃開。
　　高陽有壹瞬間的猶豫，不是害怕，而是吃驚。
　　她濕透的臉龐上滿是迷茫和恐懼，嘴唇微張，她朝曼蛇伸出手，那個動作與其說是要攻擊他，不如說是在像他求救。
　　嗯，只要我不尷尬，就可以把尷尬踢給隊友。
　　不過自己跟蹤本來就不是專業的，丟臉的主要是曼蛇。
　　沈重的砍骨刀掉落在地。
　　灰雄慘叫壹聲，壹個滾地側翻站穩，捂住流血不止的肩膀。
　　“那妳倒是給我找出來啊！”灰雄擡高了聲音。
　　“砰！”
　　“啊！”
　　高陽不說話，多少有點尷尬。
　　“讓開！”
　　又是壹槍，子彈射入她的額頭。
　　她踉蹌著繼續往前走，理智似乎在壹瞬間回歸了。
　　漆黑的菜市場驟然點亮壹秒，接著，再次回歸昏暗。
　　“咯咯咯——”
　　“喝！”
　　水泥臺下是壹些蔬菜和雜貨，還有兩張椅子。
　　兩人微微點頭，在心中默數三二壹。
　　砍骨刀本來是奔著他的後腦勺劈去，最後砍在了他厚實的肩膀上。
　　高陽顧不上被擊斃的羅姐，他立刻看向開槍的方向，手心匯聚起能量。
　　高陽和曼蛇經過時，籠子裏的雞和鴨發出咯咯和嘎嘎地叫聲。
　　高陽微微壹楞：不應該啊。
　　曼蛇銳利的眼神中也透著淡淡的疑惑，他的判斷不可能出錯。
　　“咻咻——”
　　可是，她為何要違反蒼道，幹出這種事？
　　情況不允許高陽多想，他迅速躲開羅姐的攻擊。
　　羅姐沖向曼蛇的身體狠狠壹怔，她胸口中槍，還沒倒下。
　　羅姐猛地回頭，看向不遠處的曼蛇，眼中凸出的眼球中滿是憤怒和絕望。
　　“嘩啦——”
　　羅姐後仰著倒下，出現獸化的四肢抽搐了幾下，不再動彈。
　　當然，高陽知道對曼蛇來說有沒有光都無所謂。
　　兩人同時掀開油布。
　　“別殺它。”高陽提醒。
　　高陽的身後就是壹個蓄水池，養著很多魚。這會，原本安靜的魚在水裏攪動起來，所以連帶著空氣中的魚腥味都更濃了。
　　開槍的人沒說話，他站在鐵門前，雙手舉著手槍，微微逆光，看身影是壹個年輕人。
　　壹個人影從魚池中壹躍而起，手裏抓著壹把殺豬用的砍骨刀，刀背寬厚，刀刃鋒利，刀口尖銳。
　　高陽完全可以用【火焰】對付她，但怕控制不好力度，即便不把羅姐烤焦，也可能將它燒成重傷，加劇它的失控和死亡。
　　曼蛇指了指另壹個出口，是壹個鎖上的卷閘門，言下之意：羅姐不可能離開這，她還躲在菜市場。
　　高陽跟曼蛇十分默契，從兩個方向，慢慢靠向中央的水泥臺。
　　“嘎嘎嘎——”
　　她快速沖向曼蛇。
　　“嘩啦——”
　　高陽想了想，又補充道：“記住，別殺她，捉活的。”
　　驀的，空氣中出現了壹股魚腥味。
　　準確說，魚腥味壹直混合在空氣中，但這會加重了。
　　高陽手心迅速生出壹個不成型的火球，扔向羅姐。
　　灰雄立刻發動【野獸】，身體機能瞬間強化，壹來減輕疼痛，二來迅速止血。
　　“砰！”
　　高陽和曼蛇對視壹眼，隔著幾米的距離，慢慢包抄到了第二個被油布罩住的水泥臺。
　　不過小心駛得萬年船，他還是決定叫上組員們壹起過來。
　　“哎呀，我要急死了。”
　　不等高陽阻止，灰雄抓起最後壹塊油布，“嘩啦”壹聲掀開了。
　　由於光線太暗，高陽以防萬壹，騰出壹只手，召喚出壹小團火球，瞬間，整個菜市場都明亮起來，視野清晰了不少。
　　“沒有，不過就躲在裏面。”高陽認為三個人足夠，決定不等了：“灰雄，妳守住這個唯壹的出口，我跟曼蛇把她揪出來。”
　　灰雄塊頭大，不夠敏捷，加上是被高陽推開，閃避還是慢了些。
　　只剩下最後壹個被油布包裹的水泥臺了。
　　高陽無聲地點頭，表示明白。
　　羅姐追著高陽胡亂劈砍，高陽壹邊後退，壹邊閃躲，不時抓起身邊鐵籠子格擋，壹時間雞飛鴨跳，禽毛亂舞。
　　兩人使了個眼色，同時走到油布的兩邊，輕輕抓住油布角。
　　響起的槍聲讓所有人都吃了壹驚。
　　曼蛇不慌不忙地拔出腰間的短刀，等待著羅姐近身。
　　壹旁的籠子裏傳來家禽的叫聲。
　　再次掀開，還是落空。
　　“絕對還在這。”曼蛇被人質問，十分不爽。
　　曼蛇冷笑。
　　壹直在鐵門附近“觀戰”的灰雄實在受不了了，他大步上前：“壹個迷失者，妳倆至於麽？”
　　目標不在水泥臺下。
　　“嘩——”
　　曼蛇也壹樣，他飛速躲到壹個水泥臺後面，手中多出三把飛刀。
　　三、二、壹。
　　灰雄四下看看，語氣中透著點沒有惡意的幸災樂禍：“我說，妳倆該不會跟丟了吧？”
　　高陽打開手機，給灰雄發了壹條信息：“小區北邊菜市場，通知大家，速來。”
　　因為這次出任務是私下行動，沒有找組織拿裝備，所以也沒有佩戴對講機。
　　“知道。”
　　“哐當。”
　　“別動手！”
　　灰雄喊了壹聲，他認出了這個人影：“自己人！是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