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5章有什麽錯

　　“不，不，不不不不……這，這不可能……”
　　秦右無法接受這個最壞的事實，他無助又迷茫朝了了大喊，“高陽為什麽能群體攻擊！他在作弊！這，這不公平！”
　　了了垂下雙手，她以為自己會怒吼、尖叫、奔潰、或者痛哭流涕、卑微求饒、甚至當場瘋掉。
　　可真當確認自己必死的那壹刻，她只是大腦空白了幾秒，接著，渾身上下都湧出壹股解脫感。
　　她緩緩擡頭，看向見證著這場決鬥的灰色石柱，和上面幾乎快看不清的面孔。
　　“看來，最初就默認可以使用群體技能，是明鏡暗中修改了規則，如今他快撐不下去了，規則又復原了……”
　　秦右楞住，再也說不出話：原來，明鏡壹直在“偏袒”他們，否則他們早就死於高陽的群體攻擊了。
　　“我是背水壹戰，妳不是。”高陽回答。
　　秦右癱軟在地，恐懼和絕望沖潰了他最後的理智，他雙腿掙紮著，不斷往後退，直接碰到了無形的邊界，再也退無可退。
　　——看來明鏡真的快到極限了。
　　“翁——”
　　賈博士壹屁股摔倒在地，但謝天謝地，手槍還是搶到了。
　　賈博士沈默了：“也是，還是殺掉他們比較穩。”
　　秦右的身體無法再動彈，維持著癱坐的姿勢，絕望地哀求著，他的屁股下面已經濕了壹片。
　　“是什麽？”了了問。
　　高陽看壹眼賈博士：“我來殺秦右，妳負責搶走了了的手槍。”
　　“了了，我們可以合作對不對？”秦右看向了了，希望她壹起跟自己求饒。
　　在這場“公平”的對決中，高陽身邊沒有同伴，可他身後卻有很多真正的同伴，他不是現在才沒有退路，他從壹開始就沒有退路，他走的每壹步都是咬碎牙齦、拼盡全力、賭上所有。
　　原來是這個意思啊。
　　秦右停止求饒，渾身壹哆嗦，綿軟無力地歪倒在地。
　　“媽！媽妳在哪！救我，快救我……”
　　賈博士很興奮，他沖到不能動彈的了了身邊，雙手抓住她的手槍，用力壹拉拽。
　　“我說不定可以殺她。”賈博士說。
　　【決策時間結束】
　　“秦右。”高陽冷冷看著他：“我知道妳並不忠於麒麟，我也知道，妳所做的壹切只是為了活下去，想活下去有什麽錯呢？”
　　了了楞住。
　　高陽的行動回合開始，高陽能量所剩無幾，他選擇了最普通的方式。
　　“妳用什麽殺？拳頭？”高陽問。
　　他拖著受傷的殘破的身軀，壹步壹步走向秦右。
　　“噗。”
　　賈博士跑回了自己的位置。
　　了了異常平靜地看向高陽：“高陽，妳真聰明，我怎麽就沒想到這壹點呢？”
　　她緩緩坐下，靜靜等待自己的命運。
　　“啊……”
　　兩人立刻選擇好行動內容。
　　壹旁的了了看著秦右狼狽又可憐的模樣，竟然覺得大快人心，臨死前能看壹出好戲，也算值了。
　　倒計時結束，頭頂傳來聲音。
　　【第七回合開始】
　　秦右“噗通”壹聲跪下，開始瘋狂磕頭：“高陽，我求妳了，我求妳大人不記小人過，饒我壹命吧，我保證，我保證今後給妳做牛做馬，妳讓我幹什麽我就幹什麽，讓我當妳的狗都行……”
　　秦右和了了眼前的行動表上，所有的指令都變成灰色，無法選擇。
　　“翁——”
　　“別，別過來……不要過來……”
　　高陽都懶得蹲下，直接將匕首刺入秦右的右眼，直到刀身全部沒入大腦。
　　事實上，她這壹生都沒有過真正的同伴，她總是趨利避害，走壹步看壹步，為了活著而活著，雖然今晚她也拼盡了全力，但跟高陽的“拼盡全力”，又有著天壤之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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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對！”秦右停止磕頭，卑微又激動地看著高陽，滿臉鼻涕淚水：“我，我只想要活下去啊，我很害怕，我不想死。高陽，謝謝，謝謝妳，我就知道妳壹定能理解我這種弱小者的心情……”
　　高陽握著染血的匕首，緩緩走回來，臉色深沈，完全沒有復仇的喜悅。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行。”賈博士點點頭：“聽妳的。”
　　高陽的影子像是死神的陰影，壹點點爬上秦右的身體，最後籠罩在秦右驚恐、絕望和精神崩潰的臉上。
　　了了不說話，眼底掠過壹絲輕視。
　　幾秒後，男人的褲襠處出現壹片濕潤。
　　她當然怕死，可當死亡降臨時，她至少有勇氣接受現實。
　　“高陽！只要我們再拖幾個回合，明鏡肯定先死，領域就沒了！妳殺了我們，領域外面說不定還有敵人埋伏著，妳現在的情況不壹定是對手。妳別殺我們，等離開領域，我們幫妳對付敵人！”
　　“不，不要……我不想死啊，我真的不想死……求妳放過我吧……”
　　兩人的能量槽見底，下壹回合他們必須強制休息，連閃避都不允許，徹底淪為待宰的羔羊。
　　這次的決策時間也被加快，只有120秒。
　　秦右的臉僵住，眼中死灰復燃的希望再壹次被狠狠澆滅。
　　“冤有頭，債有主。”高陽抓著烏金匕首，指向秦右的臉：“妳當初就應該想到，總會有這壹天的。”
　　高陽蒼白的臉上布滿傷痕，沾滿了血漬，他眼中流露出惺惺相惜：“我們差不多，妳之所以會輸，只有壹個原因。”
　　賈博士被問住：就算了了無法動彈，無法閃避，賈博士壹拳也肯定揍不死她，奪走了了的手槍，了了不能使用【槍神】，即便下下回合她恢復了壹定體力，也沒什麽威脅了。
　　“該我了！”
　　“我靠，雖然很無恥……”賈博士摸著下巴，砸了咂嘴：“但這廝說得，也不是沒道理啊。”
　　反觀了了，身邊雖然有四個同伴，卻各懷心思，南轅北轍。
　　“高陽！妳壹定要相信我！”秦右大喊：“我並不想與妳為敵！我只是迫於麒麟的淫威，我，我當時沒得選啊，我是被逼的，害死南風我也很痛苦……”
　　了了心悅誠服，釋然壹笑：“受教了。”
　　“不，不……求妳了，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在這……”
　　灰色屏障再次降臨，這次大家註意到了，它不再完整，中間出現許多空洞，像是塑料袋遇到高溫之後開始從中間融化，因此也不再隔音。
　　“可是被妳害死的人也只是想活下去。”高陽打斷秦右，聲音幽幽的：“他們又有什麽錯呢？”
　　高陽冷冷壹笑：“賈博士，妳想清楚了，下回合我們不行動，下下回合他們又可以行動了，那就是他們說了算。妳能相信壹個連青梅竹馬都出賣的人麽？”
　　“高陽！”秦右臉色大變，朝殘破的灰色屏障大喊：“我們，我們沒必要走到這壹步！我們可以合作！”
　　呵，原來如此。
　　越發稀薄和破碎的灰色屏障出現，第七回合正式結束。
　　了了慢慢擡起頭，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