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病毒”
異獸迷城 by 彭湃
2024-8-19 19:57
“請說。”李夫人頷首微笑。
其他人也或點頭,或無聲地看過來。
“這正好說明,十年的潛伏期,是為了等待某個計劃的成熟。兩個月前,這個計劃應該是成熟了,所以內奸們開始蠢蠢欲動,連環殺人案這種高調事件也跟著發生了。”
“七影目前分析到這壹步,我都同意。”
龍說話了,聲音不大,分量卻很重:“就我所知,鬼馬死而復生後獲得蒼母教的部分信任,了解到他們確實在籌劃壹個陰謀,但不清楚是什麽陰謀。”
高陽看向龍:“龍先生,我認為,蒼母教這個陰謀,跟蒼道有關。再根據李夫人提供的線索,我們這邊已經有了初步推論。”
人類覺得自己很可憐,很無辜,很可悲,可說不定人類才是這個世界的“病毒”。
“是。”
接下來,輪到三位領袖做決策了。
“我來說吧。”龍微微嘆氣,其實高陽才講到壹半,他就把整件事想明白了:“以下僅為推測。”
他看向高陽:“蒼母教不是來賽場上踢球的,它們是來搗亂的,來找蒼道的BUG!”
“我忽然有個猜想。”說話的是白兔,她的臉色不太好看:“古家村的符洞,還有11中的符洞,這些利用符文回路,挑戰蒼道,最後遭到蒼道囚禁和懲罰的獸,會不會,也是抱著在找蒼道BUG的目的?”
白兔擡頭看向龍:“隊長,鬼馬說過,蒼母教裏有覺醒者,有獸,有半人,成分非常復雜。有沒有可能……”
“蒼道又如何?”壹直旁聽的白兔,幽幽地重復了那句話。
會議室中的氣氛壓抑到極點。
師傅妳懂我!
高陽再次看向大家:“今晚本應該討論猩紅潮汐,我卻在聊蒼母教,為什麽?”
它們壹定會對覺醒者,甚至普通人類發動總攻。
高陽思考了下,試著通俗易懂地解釋道:“各位,我們可以把蒼道比喻成壹個足球裁判,它公正無私,嚴格按照規則來維護比賽秩序。唯壹的缺點是,它不是人類,也不是神明,它雖然無比強大,不可撼動,但不具備彈性的思考,也不在乎人類和獸做任何事情背後的深層次動機。”
他不想死,也不想消失,他想要生存。
在獸眼中,人類才是“病毒”,是侵略者,是不該出現在這個世上的錯誤。
如果蒼道不再有效,如果高級獸都不再受到蒼道約束,或者說,它們可以鉆空子逃避蒼道的懲罰。
如果這個迷霧世界不是人類的真正居所,那就適應這,或者想辦法離開這,去尋找真正適合人類生存的世界。
“很早以前,覺醒者中出現了叛徒,這就是蒼母教的由來。蒼母教跟高級獸合作,也跟鬼合作,壹直在試探和挑戰蒼道,想要找到蒼道的漏洞,目的就是為了這壹天的到來:繞開蒼道,殺死所有人類。”
諷刺的是,即便此時此刻,高陽最先想到的還是家人。
人類壹直在抱團取暖,茍延殘喘。
鬥虎壹拍大腿,差點脫口而出“小陽陽妳真聰明”。
鬥虎有點兒煩躁,用把手中沒點燃的煙又叼在了嘴裏,“現在結論也出來了,我們要怎麽辦?”
現在,高級獸通過跟人類中的叛徒合作,終於研發出壹種“特效藥”,它可以繞開“免疫系統”的保護,跟人類這些“病毒”算總賬,而人類中的那些叛徒,則成為半人半獸的新物種,從此再跟其他獸和諧共處。
白兔忽然不敢再說下去。
不!
高陽可沒有這麽高大上的覺悟。
屆時,迷霧世界將變成人類的地獄。
“我懂了!”
“壹個不會彈性思考的裁判,大概率會判防守的人犯規。因為在裁判眼中,我是來踢球的,我的目的是射門,球在我腳下,我撞倒對方跟我想進球是相悖的,我應該靈活過人才對。”
“妳惡意撞人,我將妳紅牌罰下。妳越位,我算妳進球無效,蒼道沒有感情和立場,只負責維持秩序和懲罰犯規者。”
作為迷霧世界中掌握最多情報的麒麟,認同這個看法。
“可是,規則是死的,人和獸都是活的。比如我在帶球過人時,故意撞倒了壹個想要防守我的人,對它造成傷害,那這究竟算我犯規還是防守的人犯規,並不那麽好分清。”
“其實不然,雖然我穿著球服,帶著球,可我壹點也不在意比賽輸贏,我就是來故意撞人的。”
麒麟壹錘定音,無人再提出異議。
“是。”高陽點點頭,“李夫人,您提供的第三個線索尤為重要。”
短暫地沈默後,鬥虎變化坐姿,翹起了二郎腿:“展開講講。”
如果自己死去,奶奶、爸爸、媽媽和妹妹會怎麽樣?會為他傷心難過麽?
或許,人類才是這個世界上的異類,無意間來到不屬於自己的世界,就像入侵的“病毒”,騙過了“免疫系統”——蒼道,並得到它的庇護。
還是說,所有獸都會覺醒獸格,徹底剔除人類,從此和諧共處。
“因為兩者是強聯系。”李某人恍然大悟。
又是短暫的沈默。
“我們認為,蒼母教的連環殺人案,是壹種對蒼道的試探。”
“蒼道又如何?”高陽也重復壹遍:“言下之意是:蒼道也別想管我,我可以找BUG,我可以為所欲為。”
“看來,它們成功了,至少在猩紅潮汐這七天當中,高級獸可以進壹步無視蒼道規則,制造壹場足以殺死所有人類的災難。”
所以,人類唯壹應該做的就是放棄抵抗,接受消失的命運……
這個推測,應該很接近真相了。
沈默,會議室死寂壹片。
“妳是說,蒼母教在挑戰蒼道的規則?”無色問。
高陽坐回原位,他已經闡述了自己的推測,也得到大家的補充和完善。
麒麟身體前傾,摘下鼻梁上的眼鏡,輕放在會議桌上,眼神越發深邃。
“我認為,大家能做的事有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