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9章無論如何

　　【高陽：怎麽忽然講這種話？】
　　【青靈：哈哈，腦子抽了。當我沒說，等我回來，壹起吃火鍋。】
　　【高陽：好。】
　　【青靈：我先睡了，晚安。】
　　【高陽：晚安。】
　　高陽收回手機，開車的了了壞笑著瞄了壹眼後視鏡，半開玩笑道：“隊長，【幻影】能不能升8級啊？趕緊整個分身術，不然妳這該死的魅力遲早害了妳。”
　　高陽有點意外：“妳知道我在跟誰聊天？”
　　“啊！”
　　“只能飛三十秒。”高陽有些無奈：“然後就墜機了，‘絕對結界’的話太顯眼了，我可不想引來壹群獸。”
　　“謝了。”
　　電話內的初雪大喊壹聲：“高陽快看天空！”
　　“滋——”
　　——已經過年了啊。
　　“哎呀沒關系，我跟笨蛋凱……啊好疼！我跟凱哥很開心，剛才放了鞭炮，凱哥說，鞭炮是用來驅趕年獸的，因為年獸會吃人，哈哈，這不就是在說我們鬼麽？可是我壹點都不怕鞭炮誒……”
　　氧氣罩下是壹濕壹幹的微弱霧氣，老人緩緩呼吸著，胸口幾乎快要看不見起伏。
　　高陽剛走幾步，手機響起，來電顯示：A好兄弟。
　　“噗。”已經閉眼發動【感知】的陳螢實在沒忍住。
　　“高陽！妳看到了嗎？煙花好美！”電話裏，初雪興奮地喊著。
　　高陽剛想問怎麽了，頭頂驟然壹亮，接著是巨大的“轟隆”聲響，猶如夏日暴雨天的雷鳴。
　　了了猛踩剎車，求生欲拉滿：“隊長，就順到這吧，我們得幹活了！”
　　離江中上遊，淺灘上。
　　雖然蒼道很快對千禧樓進行了復原，但鬥虎並沒有把握，這些煙花會不會壹起復原，要是沒有復原，那項目組不可能再重新制作煙花，時間上也來不及。
　　初雪分享著開心的小事，高陽披著黑色大衣，壹手插袋，壹手拿著手機，漫步在喜慶的大街上，並尋找著出租車。
　　十秒前，千禧樓頂的摩天輪仍在美輪美奐地旋轉著，當標著“12點”的轎廂達到最高處時，跨年的鐘聲像潮汐壹般蕩向了四面八方，接著，摩天輪腳下出現了壹個巨大的白色光點，迅速升上高空。
　　“砰！”
　　“嗯，我也能看到，真美。”高陽擡頭，笑了。
　　“牛批！牛批啊電鼠！”
　　“隊長，妳可真能忽悠啊。”了了來勁了：“還什麽我跟以前的妳很像，像個仙人板板啊！”
　　為了慶祝，電鼠決定斥巨資玩壹票大的，他要在除夕夜來壹場十二生肖的主題煙花秀，雖然以往每年吳大海都會舉辦煙花秀，但這次的規模要全面升級，要確保整個離城的人都能看見。
　　“高陽，我去廚房熱了餃子，還有妳愛吃的午餐肉，妳回家要是餓了可以吃，我跟王子凱還不困，我們先玩會遊戲……”
　　當煙花在夜幕中盛放後，所有人都被沐浴在耀眼的金黃下，並被那美麗的奇觀給震撼得說不出話。
　　十壹月底，該項目終於竣工，只等除夕夜的到來。
　　“抱歉，怕是趕不回來了。”高陽實話實說：“再快也得壹小時。”
　　短短十秒，這無意識的獸化又退去，就像什麽都沒發生過。
　　二十秒後，夜幕中的第二團“顏料”炸開了，天地間壹片金黃，壹頭金色的牛在城市上空徐徐展開。
　　“行行行，妳自己跟初雪說。”電話那邊傳來風聲：“高陽！我是初雪。”
　　……
　　就在這時，他枯槁的手臂變成了青灰色，並長出灰白而稀疏的鱗片，看上去像是畸形的豆芽。
　　來自千禧樓頂的過年煙花，是吳大海壹手準備的。
　　壹個瘦骨嶙峋、病入膏肓的老人躺在床上，他頭發掉光，面容死灰，渾身插滿了輸液管，劉大爺癌癥晚期，時日無多，不過是吊著壹口氣。
　　高陽並不知道，那煙花，來自千禧樓的樓頂。
　　“聊工作要不簡潔明了發短信，要不電話交流，主打的就是壹個效率，就隊長妳這慢悠悠的聊天頻率，要不是撩騷我當場吃手機。”
　　可誰也沒想到，海川團對十二生肖發起偷襲，那壹晚，千禧大樓轟然倒塌，那些已存放在千禧樓的特制巨型煙花全部被毀壞。
　　高陽接過電話，王子凱不耐煩的聲音立刻傳來：“高陽！都要過年了！妳人呢！”
　　那感覺，就像是人們試圖阻止壹塊朽木腐爛，最後卻不過是在朽木上雕刻出幾朵限時版的蒼白之花。
　　高陽的頭頂上空，準確說，是整個離城的夜空中，炸開壹朵巨大的紫色煙花，它們快速在夜幕上塗鴉成型，變成壹只“老鼠”，整個離城都沐浴在紫色的流光中。
　　“噗。”
　　“我也是，以後還有機會。新年快樂。”
　　……
　　山青醫院，某病房內。
　　“高陽！新年快樂！能跟高陽在同壹片天空下看煙花，超開心！”
　　戴耳機聽歌的天狗也破天荒開了金口：“酷。”
　　——人老了，不中用嘍，不然，怎麽也得給弟弟擺壹頓好的。
　　吳大海把該計劃告訴鬥虎時，得到了鬥虎的大力肯定，既能彰顯組織實力，又不用鬥虎買單出力，何樂不為？
　　可惜，項目才進行到壹半，猩紅潮汐來了，吳大海犧牲，但在吳大海的遺囑上交代得很清楚，就算他死了，過年煙花的項目也必須推進，錢壹分不會少。
　　“哦豁！哈哈哈哈！”
　　“砰——”
　　窗外忽然亮如白晝。
　　“高陽，剛才我跟王子凱同時點燃了好多煙花，然後好多銀樹火花，啊不對，是火樹銀花，就像彩色的瀑布壹樣，超級漂亮，我還拍了視頻，壹會發給妳，不過我還是覺得現場最好看……”
　　“初雪，對不起啊，沒法跟妳們壹起過年了。”高陽說。
　　劉大爺吃力地睜開渾濁的老眼，灰白的視線壹點點挪到窗外的方向，氧氣罩下的霧氣厚重了壹層。
　　“酷。”
　　高陽下車，關上門，目送汽車離去。
　　鬥虎大喊大叫，像個瘋子，他太開心了。
　　當初，高陽、青靈和黃警官加入十二生肖，所有生肖再次集齊。
　　“妳不是復制了【飛行】麽！”王子凱說：“給我飛過來啊！”
　　這個稱呼是王子凱搶高陽手機改的，前面加個A，是確保排在通訊錄第壹。
　　了了打了個方向盤，開始靠邊停車：“妳看看妳，女人緣好到離譜！再看看我，從小到大連個對我感興趣的雄性生物都見不著，真是澇的澇死，旱的旱死。”
　　“了了，妳對我誤解很深啊。”高陽故作遺憾地嘆氣：“看來有必要再跟妳聊壹次掏心窩子的話。”
　　他心情不自覺也輕松起來，仿佛自己不再是那個每天疲於奔命、焦頭爛額的組織領袖，只是壹個加班晚點的普通人，此刻正急著趕著回家過春節。
　　而如果蒼道恢復了，那項目組就可以按照吳大海的遺囑，在今晚十二點準時燃放煙花。
　　現在看來，蒼道還是給力了壹把。
　　這對鬥虎來說是個好兆頭，這代表“天助我也”！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