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1章新年澡

　　車內，婷婷壹手挽著壹石，壹手飛快地操作手機，短時間內就在大三人APP搜出十多家洗浴休閑中心，翻看了幾百條好評和差評後，最終找出綜合口碑最好的那家線上預約，效率驚人。
　　半小時後，兩人前往洗浴休閑中心，在前臺登記，再跟工作人員換鞋，領著手牌，進入女性更衣區。
　　更衣室很人性化，考慮到害羞的人，特意設置了幾處掛隔簾的隔間。
　　婷婷不習慣當人面換衣服，便鉆進了隔間。
　　她剛慢吞吞地脫下羽絨服，外面就傳來“砰”的壹聲，是儲物櫃的關門聲。
　　婷婷回頭隔著隔簾問道：“壹石姐，妳就換好浴衣啦？”
　　她盯著婷婷，眼底掠過壹絲冷意。
　　她本以為壹石是想檢查她有沒有藏武器，怕她有詐，但看來不是這樣。
　　更衣間的婷婷不再反抗，也不再問為什麽，完全照做，很快，她壹絲不掛，任由眼前的女人審視。
　　“妳很清楚，麒麟的精神感知力以無數軟性傀儡為輻射點，監視著整個三醫院。”
　　“壹石姐……”
　　【空氣人】壹旦跟人接觸，就無法生效。
　　她深吸壹口氣，將手機塞進褲袋，又迅速穿好羽絨服。
　　婷婷停止，壹股莫名的怒火占據了她的全部理智，她這會只有壹個念頭，就是要殺掉眼前的女人。
　　“呵，妳看起來人畜無害，雙眼中還時常透著清澈的愚蠢，其實挺狡猾嘛。”
　　她臉上還是笑著，和善之感卻蕩然無存：“婷婷，妳怎麽又把羽絨服穿上了？”
　　婷婷抱住浴衣立在原地，傻眼了：真的只是洗澡？
　　她沒敢多問，立刻穿上浴衣，跟壹石走出更衣室。
　　“求求妳放了我……”
　　壹石站在隔簾外，她頭發盤起，戴無框眼鏡，披著寬大的白色浴袍，雙腿又長又直又瘦，赤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
　　婷婷心臟驀地被攥緊。
　　不壹會，她就脫下羽絨服、薄毛衣、牛仔褲等，只剩內衣內褲，她環抱雙肩，既害怕又羞恥地低著頭。
　　“襪子也拖了，橡皮筋摘了，頭發散下來。”壹石命令。
　　“好，我先過去了。”
　　“哈哈，不熱，我體寒，比較怕冷。”婷婷還在掙紮。
　　“脫衣服。”壹石冷冷打斷道。
　　“於是妳找上我，希望我利用職務之便帶妳離開醫院，妳再找機會逃跑。”
　　壹石看著婷婷，冷冷分析：
　　“【空氣人】雖然可以讓旁人忽視妳，但並非真的視覺隱身，也不能隱藏體內的能量。”
　　“張開雙臂，慢慢轉圈。”壹石說。
　　——發動【空氣……
　　婷婷回過神時，已經躺在地上，手腕處傳來壹陣疼痛。
　　婷婷沖向壹石，壹石壹個擒拿，壹個掃腿，就將婷婷絆倒在地，接著解除了【仇恨種子】。
　　“刷——”
　　婷婷咬著牙，繼續脫衣，膽怯又委屈的眼淚止不住地流。
　　壹石冷冷看著。
　　壹石幽幽半蹲下，看著婷婷：“婷婷，妳還是不夠果敢，這壹路上，妳要是膽子大點，還是有機會發動【空氣人】的，現在才想跑，不覺得太晚了麽？”
　　“差不多了。”外頭傳來壹石的聲音，伴隨著浴衣裹住皮膚的摩挲聲。
　　“妳如果逃跑，麒麟雖然不能第壹時間分辨逃跑的人是誰，但壹定能察覺有覺醒者擅自行動，立刻抓妳回來。”
　　“行了。”壹石抓起壹件浴衣扔給了婷婷：“跟我去洗澡。”
　　兩人來到大澡堂，中午的時間，顧客寥寥無幾，兩人鉆進了壹個獨立的大木桶，壹起泡著。
　　“我，那個，突然想上廁所了……”婷婷盡量自然地笑著，可在壹石看來，那張臉早就僵了。
　　“脫衣服。”壹石重復，語調沒變，壓迫感卻翻了壹倍。
　　“妳這也太快了吧！”婷婷笑了笑：“壹石姐妳先去洗吧，我壹會就來。”
　　婷婷臉色死灰，渾身顫抖，她嘴唇緊抿，眼角迅速濕紅。
　　壹石壹把將婷婷拉起來，松開她的手：“我給妳註入了【狀態】，妳體內很長壹段時間都有我的能量，【空氣人】屏蔽不了我，別耍花招。”
　　“繼續。”壹石的聲音像冰塊壹樣。
　　婷婷繼續照做，壹時間想到了醫院的全身體檢，又想到了屠宰場裏的牲口。
　　“啊！”
　　“壹石姐。”婷婷早已放棄抵抗，她害怕地啜泣了起來：“我，我跟妳無冤無仇，妳能不能……”
　　“繼續。”壹石說。
　　婷婷屏住呼吸，耳朵貼著隔簾，確認壹石穿拖鞋的腳步聲漸漸消失，終於松了壹口氣。
　　“是麽？”壹石審視著婷婷，淡淡笑著：“這有暖氣，妳上廁所也用不著穿這麽多吧，不熱麽？”
　　那是了了、婷婷、柳輕盈三人唯壹的壹張合照，某個暖陽天，三人借任務之名外出摸魚，坐在街心公園的長椅上，曬太陽，喝奶茶，聊八卦。
　　“壹石姐，妳也看到了，我就是個廢物，對任何人都產生不了威脅，求妳放過我吧，我保證，我會藏起來，誰也不見，誰也找不到我。”
　　婷婷身後的隔簾被人拉開。
　　每次失去勇氣時，婷婷就會看壹眼這張照片，堅定自己的決心。
　　婷婷壹驚，弱弱地問：“還，還要脫？”
　　“啊！”婷婷轉身立刻嚇壹大跳，魂都差點飛走。
　　“妳不是怕冷，妳是……”壹石擡手，扶了下無框眼鏡，“想逃吧？”
　　婷婷的心理防線全面潰敗，滿臉眼淚，“我，我真的好害怕，我不想死，我更不想有壹天死了還要變成可怕的傀儡……”
　　婷婷掏出手機，看了壹眼屏保圖片。
　　婷婷閉嘴，壹邊抽著鼻子，壹邊脫衣服。
　　“我現在特別後悔加入組織，我好想做回普通人，繼續過普通人的生活，末日來了那我就跟著末日壹起消失，我這個要求真的很過分麽？壹石姐，我知道妳不是壞人，我求妳了，求妳給我壹條生路……”
　　壹石冷冷聽完，不為所動：“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