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歡迎會

　　馬路邊停著壹輛黑色奔馳，白兔帶高陽上車，兩人坐在後座。開車的中年男人西裝革履，面容沈穩，很標準的私人司機，專門服務於大人物或者大富豪的那種類型。
　　白兔上車後，踢掉鞋子，又開始給腳指頭上指甲油，這次是紫色。
　　“妳好愛塗指甲油啊。”高陽沒話找話。
　　“是啊，我壹天要換七八次。別人無聊刷顫音，我無聊就塗腳指甲。”
　　“小心指甲爛掉。”
　　“才不會。”白兔不看高陽，專註沈浸，像壹位醉心創作的藝術家。她的手確實很穩，指甲油的小刷子沿著指甲蓋豎著刷下來，再刷回去，線條對稱，油量均勻，表面平整，高陽盯著看了壹會，內心舒緩寧靜，賞心悅目。
　　“厲害。”
　　“怎麽，還對人家念念不忘啊？”
　　“跟我的問題有什麽關系？”
　　“妳這是強迫癥。”
　　千禧樓建立於五年前，又叫離城國際金融中心，位於離城最繁華的1區——大徐區，坐落在步行街和芙蓉路交匯處，是集大型購物娛樂中心、高端寫字樓、酒店式公寓及五星級酒店於壹體的超高層大型建築。
　　高陽還要問，警惕地看壹眼前座的司機，白兔說，“放心，是白面。”
　　“是啊，有錢的確很方便，所以當我知道他也是覺醒者後，第壹時間拉攏了他。”白兔頗為得意：“誰知道他是個老色批。”
　　高陽懶得再爭論，他想了想，盡量用自然地方式問，“昨天燒烤店那個老板娘……”
　　“才不是！我是足控！”
　　“妳說老板娘？”
　　大門前面鋪著壹條刺眼的紅毯，壹直鋪展到房間中央的辦公桌，辦公桌後面是壹張《冰與火之鴿》中的“鐵王座”，由上百把鐵劍融化而成，座椅堅硬、冰冷、鋒利，高陽光是看壹眼，就覺得屁股硌得慌。
　　白兔坐直身體，像長輩壹樣把手搭在高陽的肩上，語重心長道：“我剛怎麽說來著，人壹旦暴露軟肋，就離死不遠了。”
　　主樓高430米，高90層；副樓高305米，高60層；占地7.44萬平方米，總建築面積達100萬平方米；它也是離城最高的樓。
　　“……”
　　摩天輪從沒對任何人開放過，據說大樓背後的老板是壹個低調神秘的青年才俊、霸道總裁，從不露臉，但他表示，將來自己要在樓頂舉辦婚禮，攜著他的新娘壹起坐摩天輪。
　　“就是那個跟我失散多年的親兄弟？”高陽自嘲。
　　“羨慕。”
　　“她啊，怎麽說呢，比較閑雲野鶴，對加入組織沒興趣，不過我們組織對她也沒興趣。”
　　白兔頗為滿意，吹了吹腳趾丫，擡頭問高陽：“好看嗎？”
　　“啊對對對！”
　　白兔掛上壹個精致的工牌，大步走進奢華氣派的旋轉門，兩名工作人員立刻迎上來，領著白兔和高陽來到內堂的私人通道，進入專用直達電梯。
　　“吳大海的二舅是做新能源生意的，拉著吳大海創業，如魚得水，才七八年他就變成巨富了，不過他基本不管公司，都交給舅舅打理，他每天坐著數錢就行。”
　　高陽當場裂開！
　　“是吧！這話可不是我說，是隊長說的。”白兔每次聊到隊長，眼神就變得特別崇拜，像個追星少女。
　　走廊盡頭是壹扇銀白色的金屬大門，白兔來到門前，看壹眼門上的內嵌式視網膜掃描儀，又驗證聲控系統，才算通過。
　　“別打岔！但有些人啊，沒有軟肋。”
　　電梯行駛的過程中，高陽忍不住問：“吳大海家也太有錢了吧？”
　　高陽跟白兔走下車，驚詫不已：“千禧樓！”
　　電梯依附在大樓的脊梁上，電梯外側是壹面堅固的單向玻璃，站在電梯裏可以看著自己壹點點升高，眼前的人流、車輛、街道、房屋都離自己越來越遠、越來越小，有壹種“得道升天”的感覺。
　　“有道理。”高陽贊同。
　　很快，兩人走出電梯，進入走廊。
　　高陽深吸壹口氣：“妳千萬別告訴我，這棟樓是……”
　　“為什麽？”
　　大門緩緩打開，裏面是壹個富麗堂皇的大空間，裝潢風格屬於西方宮廷風，但又混搭了不少東方元素，什麽紅木花雕屏風、水墨畫、青花瓷、各種古玩字畫，另外還有各種限量手辦、盲盒、真人比例高達……審美真的壹言難盡，總之完全突出壹個字：壕！
　　“我也覺得還行。”白兔收回指甲油，“不過嘛，過壹會我又覺得不好看了，又想換新顏色。”
　　“沒錯。”白兔微微壹笑：“吳大海的產業。”
　　白兔把壹只腳塗好時，車子開了快十分鐘。
　　“還行。”
　　“嗯，他大學學的工程電氣，畢業後不想上班，自己瞎倒騰，研發出壹種超厲害的材料，儲電能力極強，應用在多個領域，申請了專利，現在智能手機的電板充壹次電可以用三天，在這之前充壹次電只能用半天，妳敢想象？”
　　“好，那我直說了，組織為什麽不招納她？”高陽也沒指望套出太多信息，反正隨便打聽壹下，畢竟她對柳輕盈全然不了解，這在之後的“合作”中會很被動。
　　“不多，月薪六七千，年終獎有個幾萬吧。”白兔望著窗外城市的繁華夜色，語氣淡然，“他爸是高中數學老師，媽媽是全職主婦。”
　　“不是，想知道她厲不厲害。”
　　“是的，不僅如此。”白兔咂咂嘴，“壹個人啊，如果沒有軟肋，也壹定會有野心。但是這個老板娘不僅找不到軟肋，野心也藏得很深很深，這樣的人太危險太不穩定了，加入組織是個巨大隱患。”
　　“是。”
　　吳大海穿著壹套屎黃色睡衣，頭發聳拉著，翹著壹只腿，手裏咬著壹根生黃瓜，坐在鐵王座上百無聊奈地簽著文件。
　　“呃，”高陽再次裂開：“所以吳大海是富壹代？”
　　“我壹會能見到隊長麽？”
　　“不行哦，他最近比較忙，除了他跟副隊長，其他人都到齊了。”白兔側身看了壹眼窗外，“我們到了。”
　　“不知道，沒交過手，但絕不簡單。”白兔說。
　　千禧樓的樓頂還建有壹架小型摩天輪，二十四小時旋轉閃耀，仿佛離城上空的壹個五彩齒輪。
　　青靈和黃警官也在，兩人剛到，正在觀賞吳大海“壕無人性”的辦公室。
　　“人都齊了，開始吧。”吳大海正好簽完所有文件，他站起來，鋼筆壹扔，啃了壹口黃瓜，“G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