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局簽到天罡地煞

深藍世界

都市生活

旬陽縣,大牢。
當江南從昏迷中睜開眼時。
映入眼簾的是逼仄潮濕的狹小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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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1章 囚籠崩塌

開局簽到天罡地煞 by 深藍世界

2023-6-16 23:20

  天演聖主怔怔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他實在無法想象對方究竟是怎麽壹本正經地說出這樣的荒唐語。
  不修邊幅的男人撓了撓頭,壹時間竟不知所措,試探問道:“您……要不要聽壹聽自己在說甚麽?”
  “請聖主赴死。”江南沒有半點兒猶豫,脫口而出。
  然後在天演聖主就要徹底爆發之前,他開口問道:“在聖主眼裏,死亡是什麽?”
  天演聖主壹楞,按下心中不耐,皺眉道,“魂飛魄散?身死道消?今生寂滅?靈智潰滅?”
  江南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對,也不對。”
  “此話何解?”天演聖主皺眉。
  “對於聖主來說,或許這就是死亡。”江南轉過頭,望著茫茫夜空,“但對於別的人來說呢?對於這壹方天地來說呢?對於那個種下詛咒的幕後黑手來說呢?”
  那壹刻,天演聖主渾身壹頓,隱隱仿佛捕捉到了什麽。
  “——是消失。”
  江南長長吐出壹口濁氣,在寒夜裏化作壹團短暫的白霧,娓娓道來:“對於這壹方天地而言,死亡,是消失——散去壹切痕跡,不留任何蹤影,完完全全地消失。”
  說話之間,天演聖主恍然大悟,擡頭道:“您……是說遁入虛冥,遁入葬海?!”
  他作為仙境存在,又修深奧晦澀的推演之道,自然並非愚笨之人,江南僅是稍微壹提,天演聖主便已經猜到了他自認為正確的答案。
  然後,苦笑搖頭:“不過,您想得太簡單了,倘若遁入虛冥就可以解決壹切,吾也不會苦惱如此之久了——實際上在這詭異的囚籠建立以後,天演域就再也無法打開通往虛冥與葬海的通道,那幕後的家夥也不可能留下這麽大壹個破綻。”
  壹邊搖頭,他壹邊露出遺憾與失望之色,但很快便收拾好心情,向著江南拱手:“但無論如何,還是多謝您為吾殫精竭慮了。看來……吾命,該絕於此。”
  江南看了他壹眼,“誰說的?”
  天演聖主楞住。
  便聽對方再問:“——誰說要讓妳遁入虛冥葬海以躲避詛咒?”
  “那……您的意思?”那壹瞬間,天演聖主只感覺口幹舌燥。
  江南搖了搖頭,“倘若聖主信得過我,便開始準備吧——明日正午,我帶聖主踏出這天地囚籠。”
  說罷,他便轉身離去。
  留下天演聖主壹人,獨坐在空寂的大殿中,久久不能言語。
  作為仙境的存在,他的理性告訴他,不應該相信江南——不是指不信任江南這個人,而是不相信他真的有辦法。
  因為登臨仙境以後,這個世界的秘密在這等存在眼中已經了然指掌之間。天演聖主哪怕想破了腦袋,也無法想出究竟要怎麽既保證活著,又處於“完全消失”的狀態。
  但他皺著眉頭,思來想去良久後,忽而灑脫壹笑,喃喃自語,“既然吾連真正的死亡都已做好了準備,還有什麽不能接受的?”
  賭壹把罷了。
  這壹刻,修行推演之道,壹向習慣把壹切都掌握在手中的天演聖主第壹次,體會到了賭徒那種生死壹線的感覺。
  口幹舌燥,眼眶發脹,心臟如戰鼓壹般激烈地轟鳴。
  這平靜的夜裏,他將壹切,賭在了江南身上。
  “銀羚來見。”
  下壹刻,平靜的聲音回蕩在天羅峰上。
  於是,轉眼功夫,壹道銀甲身影突兀地出現在大殿之中,年紀不大,雙目低垂,毫無生氣,仿佛對什麽都提不起興趣壹般。
  “大晚上的,您在做什麽?”對於自家老大,銀羚仍表現得毫不客氣
  天演聖主也不在意,擺了擺手:“銀羚啊,明日吾將要遠行,聖地事務便暫時交給妳了。”
  話音落下,銀羚明顯壹楞,那仿若死水壹般的眼眸中,也流露出壹抹疑惑之色。
  良久之後,他才皺眉開口,“您這是……睡蒙了頭?”
  遠行?
  現在整個天演域都是壹個有進無出的巨大囚籠,遠行到哪兒去?
  天演聖主沒說話,只是笑著看著他,看得銀羚頭皮發麻。
  心頭,隱隱升起壹絲不妙的預感。
  實際上,銀羚並不知曉太多的隱秘。
  和更多天演聖地的長老與執事壹樣,他只知曉如今的天演域變成了壹個巨大的囚籠。
  而對於推演的結果、天地的殺機與詛咒,他壹無所知。
  但這壹刻,他的心裏本能地感覺到壹絲不對。
  “沒問題吧?”銀羚眉頭深皺。
  “完全沒有。”天演聖主回答道。
  “那……早點回來。”銀羚垂下眼簾,聲音也低了好多。
  “啊?什麽?吾沒聽清,妳大點兒聲。”天演聖主勾起嘴角,神色玩味。
  然後,等待他的,是漫天傾瀉而下的神雷。
  當雷霆散落之後,銀羚的身影早已不知所終。
  只有空氣中傳來最後的聲音,“請活著回來,否則哪怕追到碧落黃泉,我也絕不放過您。”
  天演聖主搖頭壹嘆,“真是敏銳啊……”
  然後,他看向江南所在的洞府的方向,“吾……能相您吧?”
  同壹時刻,諾大的天羅峰上。
  江南望著前方“遙遠”的路途,神色陰沈。
  先前來的時候,他是搭了天演聖地壹位長老的順風車,被對方帶著到天羅殿。
  但現在夜深,天羅峰上人煙稀少,而江南更是直接忘記了自己沒有道行,只有壹副凡人之軀。
  原本壹轉眼的距離,竟走了壹個時辰也沒走完半程。
  ——早知道剛剛就不裝逼了,高低也讓天演聖主給自己送回洞府。
  .
  .
  翌日,晨光灑落而下。
  沈寂的天羅峰復蘇了過來,報時的鐘鼓聲響徹,壹道道流光劃破天際,壹位位修士吐納修行導致的靈氣氤氳四野八脈,山林中的野獸飛鳥呼嘯啼鳴……
  生機勃勃。
  洞天之中,江南壹行人用過早膳以後,離開洞天,楚氏壹家三口回到黃金巨輪上,而江南和煌天聖主則朝天羅殿而去。
  途中,小丫頭滿腦子問號。
  因為先前早膳之時,江南讓楚氏壹家三口返回黃金巨輪,準備起航。
  當時,楚昭文等人還不覺有異,畢竟他們對很多隱秘都不知曉。
  但煌天聖主可是清清楚楚的,天演域囚籠的問題,除了天演聖主去死以外,堪稱無解。
  難道,真要犧牲壹位仙境存在?
  還是……
  “江南,妳已經想到辦法了?”小姑娘皺眉問道。
  江南點頭,“不錯。”
  兩句話的功夫,煌天聖主駕馭靈氣,僅壹瞬之間,便來到天羅殿上。
  空曠大殿之上,那復雜的龐大星盤仍在緩緩運轉,只不過如今倒映出的並非漫天星辰日月,而是壹片無垠蒼穹。那天頂的巨大沙盤,也壹絲不茍般演化著天演域萬物的變遷,森羅萬象。
  而天演聖主,此刻正靜靜地站在星盤前,望著大殿門口的方向。
  見江南與煌天聖主走來,他深吸了壹口氣,仿佛下定了決心壹般。
  “準備好上路了?”江南問道。
  “啊。”天演聖主點頭,深吸壹口氣:“吾這壹條老命,可就交給您了。”
  “放心。”江南垂下眼簾,神色篤定,倒是讓天演聖主稍微安心了壹些。
  倆人妳壹言我壹語之間,便將壹切敲定下來。
  留下壹臉茫然的煌天聖主,看看江南又看看天演聖主,傻傻摸不著腦袋。
  下壹刻,江南閉眼。
  於是,大殿之內,有風吹起。
  沒有源頭亦沒有盡頭的風,自冥冥之處,壹縷縷垂落而下。
  那壹瞬間,天演聖主和煌天聖主同時怔住,近乎本能壹般,渾身警惕!
  ——這無關他們自身的意誌,而是靈魂深處對那不可言喻的威脅產生的本能反應。
  有某種無法名狀的事物,要來了。
  ——某種從來未曾見聞過,但絕對是莫大的威脅的事物。看不見,摸不著,仿佛從天地之外的冥冥之處,洶湧而來!
  天演聖主下意識看向煌天聖主,“這是……什麽?”
  後者同樣茫然,咽了咽口水,搖頭。
  緊接著,江南擡起手來,虛空之中,壹條極細、極長的黑線顯露,仿佛眼睛壹般緩緩睜開。
  兩位聖主同時瞪圓了眼睛——在這禁錮著的囚籠中,江南竟然真的打開了空間的裂縫!
  但當那其中的黃金映入他們眼簾的那壹刻,二人臉上的表情極為精彩。
  “不……這不是通往虛冥葬海……”煌天聖主下意識捏緊了拳頭,喃喃開口。
  天演聖主亦深吸壹口氣,難掩驚駭!
  ——那並不龐大駭人的裂縫中,並非是茫茫無盡的混沌或洶湧的葬海,而是……壹片無垠恢宏的星空。
  陌生。
  這是兩位聖主感受到的第壹感覺。
  但並非通俗意義上違背到達或未曾見過的陌生,而是那種從頭到尾,從塵埃到靈氣,從規則到大道都完全迥異的陌生!
  倘若把前者比作壹個素昧蒙面的陌生人,那後者就是從身軀的構造上都完全不同的“怪異”。
  “聖主,該上路了。”江南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失去血色,催促道。
  盡管天演聖主滿腦子疑問,但仍心壹橫,腳壹跺,邁步踏入其中!
  下壹刻,裂縫閉合!
  壹切煙消雲散!
  仿佛那驚艷而陌生的星空,只是曇花壹現的錯覺。
  但煌天聖主知曉,那並非幻象——因為天演聖主,在那壹刻,消失了。
  真正意義上的,失去了蹤影。
  煌天聖主探出念識,覆蓋整個天地,再也察覺不到任何壹點兒有關天演聖主的痕跡。
  ——除了她的記憶裏以外,天演聖主,完全失去了所有痕跡。
  同時,冥冥之中,仿佛什麽東西崩塌的聲音響起來。
  江南與煌天聖主看過去,只見那星盤周遭,那層若有若無的屏障,悄然破碎!
  ——在煌天聖主完全消失的那壹刻,以他為基礎的詛咒,轟然崩塌!為了禁錮他的龐大牢籠,同樣也煙消雲散。
  江南深吸了壹口氣,舔了舔嘴唇,喃喃:“成功了。”
  煌天聖主轉過頭來,仿佛還沒有從驚愕中回過神來,指著方才虛空裂縫消失的位置,“江南,那是何處?”
  江南咧嘴壹笑,“要不然,聖主親自去看壹看?”
  當即,小姑娘腦袋搖得跟撥浪鼓壹樣,再也不問了。
  ——盡管只是驚鴻壹瞥,但那壹瞬間,她卻切切實實感受到了那股無法理解的可怕氣息。
  甚至,比兩個老大,還要來得嚇人。
  而且,她感受到,那壹方璀璨的星空,充滿了“敵意”。
  並非是主觀意義上的敵意,而是仿佛水與火之間不可調和的本源層面的不相融那樣。
  說人話,就是……她害怕了。
  但不是意識感到恐懼,而是渾身上下每壹枚細胞,每壹寸血肉,每壹縷靈魂,都對那陌生之地感到抗拒。
  “走了。”江南吐出壹口濁氣,率先邁步。
  同時,他的心裏也松了口氣。
  先前的設想,是可行的。
  既然整個天演域的牢籠和詛咒是以天演聖主作為受詛咒者,那按照所有咒術不變的鐵則——當受咒者死亡後,詛咒便會消失。
  囚籠和殺機,也壹同消失了。
  而作為道法神通而言,哪怕是通天的造化手段,也沒有生靈的智慧。
  它們只會按照既定的規則運轉,而不會去管受咒者是如何消失的。
  於是,便有了可以操作的余地。
  ——只要讓天演聖主真正意義上,從這個世界消失就夠了。
  最簡單的方法,就是死亡。
  而對於江南來說,卻並非如此。
  ——新世界。
  作為與仙土,與下界,與虛冥葬海,與這壹方世界完全隔絕的另壹方天地。
  當天演聖主到達那裏的時候,他的存在本身,自然就從仙土消失了。
  失去了受咒者的存在,詛咒自然也“功成身退”,消散殆盡。
  當然,江南如今作為正體的壹抹神念,並沒有能夠打開新世界的力量。
  但……還有東嫻。
  新世界作為回應江南的願望潛移默化誕生,而東嫻又是青燈的器靈,即便她並不能操控新世界,但要稍微幹涉壹下,短暫地打開壹道通往那無盡星空的門扉,還是能夠做到。
  ——就像方才那樣。
  於是,在壹位位天演修士的註視下,煌天聖主橫渡虛空,登上黃金巨輪。
  伴隨著隱藏在鋼鐵之下的靈爐熾烈的轟鳴聲,黃金之光劃破天際。
  再度起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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