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遠古禁區

　　天機閣頂層。
　　老狐貍與小狐貍心照不宣間，卻是悄無聲息將壹些事敲定下來。
　　而這註定將散在雲霧中的對話，即將為整個上元修者界帶來壹場巨大的震蕩。
　　當然，這是後話了。
　　“上人，我想要壹個準確的消息。”
　　壹番客套話後，江南看著對面的十方上人，突然開口，“神戰，究竟在何時？”
　　十方上人看了他壹眼，幽幽道：“夏入秋時，蟬入土時，短則壹月，長則三月。”
　　江南點點頭，“既然如此，我想請上人幫我算壹個地方。”
　　“江王爺欲算何地？”十方上人挑了挑眉，言辭之間，卻是答應了。
　　江南沈吟片刻，緩緩道：“壹處奇異之地——東有沃土，西有盛林，南有碧波，北有熔巖，當中為金鐵之塔。”
　　聽聞他之描述，十方上人皺起眉頭，等待著江南的下文。
　　但久久過去，後者仿佛已經說完。
　　十方上人眨了眨眼，“沒了？”
　　江南：“沒了。”
　　事實上，他心中也在打鼓。
　　江南方才所說之地，乃是青燈中指明的燃燈之地——如他描述壹般，匯聚了金木水火土五行屬性，並且完全不遵循地理規則。
　　他想要在神戰開啟之前，再壹次點燃青燈，增長道行，習得神通。
　　也是為了在即將到來的亂世中，多壹分自保之力。
　　否則在神仙打架的戰場上，他這三品頂天的戰力，還不壹定能翻起什麽風浪。
　　但江南也不清楚，這樣的地方究竟存不存在。
　　按他心頭所想，倘若它真的存在，作為上元蔔算之道第壹人的十方上人，應當是能夠算到的。
　　“王爺稍等，待老朽看壹看。”十方上人沈默半晌，開口道。
　　說罷，他閉上眼眸，手中掐訣。
　　壹時間，江南只感覺十方上人的身影，變得縹緲而不可測。
　　片刻後，老頭兒睜開眼睛。
　　江南眼前壹亮，“上人，可算到了？”
　　“未曾。”十方上人搖頭嘆道。
　　江南聞言，不由神色壹黯。
　　但立刻，又聽十方上人道：“但老夫突然想起，隱約有這麽壹個地方。”
　　江南：“……”
　　要不是考慮到打不過……
　　說到這兒，十方上人的臉色變得嚴肅起來，“王爺，容老朽壹問——您是從何處聽聞此地的？”
　　江南張口就來，“我前些日子入睡間，夢見此地。”
　　十方上人：“……哦。”
　　江南：“嗯。”
　　倆人大眼瞪小眼兒，十方上人最終敗下陣來。
　　既然江南不想說，他也不好深問。
　　畢竟諸生城能開多久，還得要看這位的臉色……
　　不過……
　　“老朽雖不知王爺從何處知曉。”十方上人皺眉道，“但那裏，可不是什麽善地啊……”
　　“遠古之前，人道尚未興盛之時，萬族林立。”
　　“那時，上元世界不像如今壹般安穩，卻是遍布兇地。”
　　“其中進入者，九死壹生的極兇極的之地，被喚作禁區。”
　　“王爺方才提到的，便是其中之壹。”
　　江南露出懷疑之色，“可是，為何我遊歷上元各地，卻從未聽過所謂的禁區。”
　　事實上，如今的上元，除了難以抵達的海底，以及頭頂莫測的星空。
　　其余每壹處犄角旮旯，都烙印上了人道的足記。
　　江南如今自問也算是接觸到了上元修行界的核心圈子。
　　卻從來沒有聽說過什麽禁區。
　　壹時間，他甚至忍不住懷疑，這番說辭是這老頭兒推脫之語。
　　十方上人搖了搖頭，“王爺，您有所不知。”
　　“當初品階體系成立之初，人道修者呈井噴之勢，探秘冒險成了時下熱門。”
　　“但有壹些地方，卻不能稱作探秘了——那是送死。”
　　“為了避免人道修者壹群接壹群湧入那不歸之地，天機閣聯合當時的諸盟會將所有禁區連同其所在之地，壹同埋入地下萬丈。”
　　“所以，王爺未曾聽聞，也屬正常。”
　　江南：“……”
　　合著就從根源上解決問題對吧？
　　“即便如此，王爺還對此地有所念頭嗎？”十方上人認真問道。
　　江南沈默。
　　片刻後，他道：“上人能否為我講壹講這個地方？”
　　十方上人聞言，也不推遲，便徐徐道來：“王爺所說之地，當初被稱為——五行祭壇。”
　　“其中正如王爺所說，五行匯聚，相生相克，自成輪回。”
　　“至於其兇險之處——這也是唯壹壹個尚能有人進入之後再回來的禁區。但進入之人，在返回之後，皆神智癲狂，口中囈語著莫名的語言，無壹幸免。不久便神秘失蹤，再無蹤影，極端詭異。”
　　說到這兒，十方上人長嘆壹聲：“王爺，老朽還是勸您消了這個念頭。”
　　江南聞言，沈默不語。
　　聽十方上人這口氣，他應當是有前往那五行祭壇的方法。
　　同樣，其中也無比兇險。
　　但江南卻舍不得，就此放棄這點燃青燈的好機會。
　　半晌後，他深吸壹口氣：“上人，我要去。”
　　十方上人臉色壹變。
　　“上人放心，我自有自保之法。”
　　江南說罷，從壺天空間中取出壹枚古拙青鐘，交給十方上人。
　　“上人，還請幫我保管此物。”
　　十方上人眉頭壹皺，接過來。
　　他自然認得這是壹枚普通道器，卻不知江南此舉是何意。
　　但很明顯，這位江王爺也沒有要解釋的意思。
　　“既然王爺執意，老朽也不勸阻了。”
　　收起蕩世鐘以後，十方上人擺了擺手，“王爺若是準備好了，老朽這便可以送王爺過去。”
　　江南眨了眨眼。
　　這麽方便？
　　十方上人白了他壹眼：“如若不然，王爺還想親自鑿穿厚土嗎？”
　　江南訕訕壹笑，“擇日不如撞日，勞煩上人了。”
　　十方上人心頭壹驚，也沒想到江南如此果決。
　　但箭在弦上，已不得不發。
　　他嘆息壹聲，“那便祝王爺壹帆風順，平安回歸。”
　　話音落下，有青色光暈在他手中流轉，轉眼化作壹巨大的圓形陣紋。
　　伴隨著沈悶的聲響，陣紋緩緩朝兩邊打開，同時仿佛撕裂了空間，在虛空中形成壹道門的形狀。
　　露出其中，深幽的黑暗。
　　江南拱手拜謝，然後壹步踏入其中。
　　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