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0章 雲霄道境 封神祭臺
問鏡 by 減肥專家
2023-4-22 10:52
語落則天地失音,萬物歸寂。
洗玉湖上下,千千萬萬的修士,在此刻都化為了泥雕木塑。
層次不到的也還罷了,那些有壹定境界,有足夠見識,承受力卻沒有相應增長的人們,是最痛苦的。
事實和自家承載的極限碰撞在壹起,以至於出現了思維的空白,靈智都有倒退現象。
不少人都傻傻問自己:
目之所見,耳之所聞,究竟為何物?
趙相山要比那些蠢貨現實得多,生死關頭,也由不得他不承認,末了只能呻吟壹聲:
萬古雲霄!
隨他呻吟之聲,宏大世界轟然洞開。
但見雲山無際,宮苑連綿,鸞鳳翔集,仙真往來。而在壹切勝景之中央,宮闕正殿之上,更有模糊之影,似閑適倚坐,沖淡自然,口出無上妙詣,為人闡明要義,講述經文。
除那第壹句道經原文之外,妙哉其音,洗玉湖上,並無壹人能真正聽清、解悟,只覺其化入風聲、水聲、人聲;遍及天上、地下、湖中。但凡是稍有靈性的,觸碰到某根心弦,便有所得,壹身氣機,或多或少,隨之共鳴。
這就是真文道韻之妙。
在沒有特意加持殺伐之力前,倒是壹場絕好的機緣。
直至此時,湖上壹眾修士,方才重歸於生動。
有人依舊呆呆楞楞、有人則是手舞足蹈,還有的更發現了玄異之處,大聲叫喚:
“看哪,看湖上……”
各方低嘩聲起,只見得湖面之上,正有無數魚影翻動,鱗光閃爍,密密麻麻,怕不是有幾千萬條湖中魚類頂上湖面,仰頭“參拜”。
能在洗玉湖中生存的魚類,或多或少都有幾分靈性,其靈智雖有欠缺,但天賦本能使它們了解,正有壹份天大的機緣,降臨在湖上。
這還只是淺水層的魚類,通過三元秘陣可以看到,正有不計其數的深水生靈,蜂擁而上,希望能夠趕上這場盛宴。
與之同時,千裏水波,也在真文道韻的作用下,起了變化。倒似形成了壹面巨大的水鏡,似是倒映水天之間的勝景,又似是將其延伸擴展開去,渾化如壹,分不清孰真孰假。
可至少在這壹刻,湖上修士,倒似與那些仙真交遊往來,共列其中。
如此神通妙境,其為“道境”歟?
趙相山口鼻之間嗆出血沫,內呈幽藍異色。
他清楚地感覺到,湖上法陣正與“道境”呼應,彼此交融,看不到半點兒排斥之意。
顯然,早些年上清宗的布置,還有三元秘陣揮之不去的玄門烙印,使其對“萬古雲霄”這等玄門無上神通,完全沒有任何抵抗力。
也因為如此,作為“唯壹”排斥的對象,趙相山找不到任何能夠借用的元氣,內外靈機斷絕,憋得他幾乎就要窒息了。
這等於是斷去了所有“外力”的渠道。
當此時也,就算那些“盟友”拼了臉面不要,全力驅動三元秘陣,也未必能撼動得了這壹片恢宏道境,況且,他們有這個膽子嗎?
便是當年八景宮的杜聖人,觀睹此般勝景,也是心神俱化,發出“道化天真難為喻,萬古雲霄壹羽毛”的嘆息。
此時的真界,又有幾人真敢對撼這壹門超拔無上之神通?
趙相山也不想硬碰硬,可事到如今,什麽都由不得他,生死關頭,就是臭魚爛蝦都還要蹦三蹦呢,何況是他?
他已經快要墜到水面上,身體控制仍然艱難。唯壹可以慶幸的是,深藏玄關的那部分力量,已經化開到四肢百骸,並是充分燃燒,以至於他的肌體都騰起了血色的火焰。
顧不了許多,他鼓蕩氣機,仰天厲嘯,意念便在嘯音中凝結,暴烈的力量沖開了周邊的束縛,終於撐開方圓數丈的領域,為他騰出了壹點立足之地。
他急需這份空間,施展手段。
然而,將出未出之際,余慈深蘊在“道境”中的殺意,終於降臨。
嘯音陡然中絕,概因渾茫天地中,忽爾祭起壹物。
但見其玉白瑩潔,觀其形制,應是壹枚法印,灼灼精芒,繞印而走,如驕陽行於中天,其合於“道境”之勢,倒似天地間本應有之物。
趙相山心中再叫聲苦,剛剛被“道境”壓制,只以為余慈純要以神通解決壹切,哪知這位身在絕對勝勢,卻是如此謹慎,竟然還祭出壹件明顯是法寶級數的法印。
趙相山還沒來得及反應,湖上壹應法陣禁制,便嗡嗡呼應,氣機互通,鎮鎖之力,剎那間強出何止壹倍!
而在不知其深的水底,分明又有壹個強絕反應,撼動湖水,波紋亂生,更要命是引發威能,與天上法印相交,轟然鳴嘯,竟是在剎那間,封絕他壹切神通變化。
趙相山身外血焰陡然抹消,全身上下再無絲毫法力征兆,整個人更是直接縮了壹圈兒,脊背弓起,這壹瞬間,不知斷了多少根骨頭。更致命的是,所有靈竅都給扭曲封閉,最擅長的本命變化都使不出來。
這分明就是鎮壓之勢!
上清宗的鎮壓神通……莫不是封神臺?
趙相山心中念頭閃過,卻是急轉昏蒙,此等神通,莫說是內外元氣流轉,就是生靈的根本靈機,也要鎮壓。當年上清宗,便是用這壹招數,“封召”了無數神明,分布於各處虛空世界。
如今,竟要輪到他了?
而他竟然沒有任何辦法!
駐世多劫,趙相山從未想過,竟然還有這等仿徨無計之時。
完了……
頹然之念方起,忽地有壹聲吼:
“淵虛天君,妳莫要太過分!”
吼聲在恢宏道境之中,很快便如蚊蚋,抹消幹凈,湖上湖下萬萬千千的修士,聽到這聲吼嘯的,甚至不到半成。但關鍵是,趙相山聽到了。
而且,在吼聲貫耳的剎那,三元秘陣晃動。雖說在“道境”的鎮壓下,這種晃動微乎其微,可其間氣機的動蕩,卻是給嚴密無縫的封禁,撕開了壹道極微小的縫隙。
趙相山明白對面的意思。
他冷淒淒壹笑,身外血焰復起,乍明又暗,其形神便在壹明壹暗間,無聲炸開,轉眼化為飛灰。
懸空法印將墜未墜,印下的趙相山已經自絕,灰飛煙滅。
看到這壹幕,不知有多少人心中松口氣:真是再完美不過的結局!
當然,肯定有人會不滿的。
虎輦玉輿隱輪之車上,余慈睜開眼睛,眸光雪亮,刺透虛空。
在他這個位置,其實是偏離了核心地帶,從他的角度去看,恢宏道境,更像是壹幅懸掛於青天之上的山水畫。
那是他的傑作。
相距數百裏,卻鎮壓大半個洗玉湖,任是誰揮灑出這樣的作品,必然都是心懷大暢,或酌酒飲勝、或長嘯抒懷,然而此刻,余慈只是冷笑。
總有那麽壹些人,天生是屬耗子的,最樂意在他人的湯鍋裏做文章。
手指在車壁上輕敲兩下,稍待片刻,余慈長長吸氣,天地間驟起狂風,吹卷道境山水,壹層層翻上去,直至於歸虛無。
這壹刻,不知有多少修士捶胸頓足,哀嚎那來得突然,去得無端的“機緣”。
只是,他們不知道,萬古雲霄帶來影響,也才剛剛開始。
道境緲然無蹤,吹卷的狂風卻是半點兒消停的意思也沒有,巨量的元氣呼嘯奔流,遵循自然的法理,從充沛的區域,流向空洞之地。
哪個地方最“空洞”,之前不好說,現在來看,就是余慈身外無疑。
他長長的壹口氣吸進來,身外方圓百裏,本在“甘露碗”的作用下,成為三元秘陣中,天地元氣最為濃烈的區域。可如今卻像是陡然拔開了“塞子”的海眼,巨量元氣,完全是不顧後果地向余慈身上匯集,壹下子抽得幹幹凈凈!
周邊的“空洞”,就需要外面的來補。
在發動“萬古雲霄”之初,壹切的元氣流轉,都有法度可依,而如今,什麽法度都是笑話,若說有,只有壹個:
鯨吞!
余慈身上就是壹個無底洞,不論填補多少元氣進去,連個響兒都聽不見。
如此粗暴地吞噬,最直接的後果就是,其周邊本已經搖搖欲墜的法陣結構,直接就崩潰掉了,而且,這塊崩缺的“空白”地帶,還以讓人心驚肉跳的速度,向四面八方擴展。
別的倒還罷了,真正要命的是,余慈的正上方,七八十裏左右,也就是壹萬兩千丈高度,就是三元秘陣的覆蓋極限。
同樣是受到法陣崩解的影響,本來是晴空萬裏,如今卻聚起了層層陰雲,似乎天地法則意誌也察覺到了這處壹直攻之不下的區域正處在衰弱期,聚起劫雲雷霆,蓄勢待發。
對於三元秘陣覆蓋保護下的洗玉湖而言,這無疑就是需要警惕和及時處理的大問題。
可是,此時此刻,非但剛剛發話之人已經沒了聲息,就是湖上湖下各方強人,也都壹個個三緘其口,無人願說,無人敢動,任余慈化為饕餮兇獸,吞噬四方元氣。
因為他們都能知道,道境已去,法印猶在,余慈凝如實質的殺意,依舊是懸在頭頂的利劍,那已然消隱的萬古雲霄,依舊震懾八極。
誰敢當那個出頭鳥,誰就是無可救藥的傻子。
可是,他們不出頭,不代表麻煩就能轉走。
麻煩也不只是劫雲壹件,不管是湖上看熱鬧的萬千修士,還是會商法陣中,泥雕木塑般的各宗高層,漸漸地都感覺到,洗玉湖上空,那枚懸空的玉白法印,積蓄無窮威能,含而不發,卻是與三元秘陣交相呼應。
往往是法印之外,精芒吞吐之時,千裏湖水,便隨之動蕩,似乎有了自己的脈搏。
那些宗門高層要更明白些。
這種“呼應”,不只是與法陣,還有湖水深層,那要命的去處相勾連。
正是這樣的呼應和勾連,使得三元秘陣動蕩不休,早先的結構上的壹些布置,要麽是扭曲變形,要麽幹脆就被沖刷下來,恢復本來面目。
終於還是有人忍耐不住,在會商法陣裏發話:“楚天君,萬萬不能這麽下去了。這余慈分明就是借著打殺趙相山的機會,重洗三元秘陣的根基,甚至是召喚太霄神庭……再任他胡來,咱們這幾百年的心血,可就全搭在這兒了!”
此人分析得很精到,也是指名道姓,要身為清虛道德宗高層的楚原湘出頭。
楚原湘如他所願,嘿然壹笑:
“那是誰給他的口實呢?”
楚狂人確實在笑,可本來深沈莫測的意念,卻在剎那間飆揚九天,轟鳴如雷,震得會商法陣險些就要崩潰。
“砰”地壹聲,楚原湘終於也拍了桌子:
“剛剛指斥淵虛天君,驅動三元秘陣的是哪位大能,出來讓我拜見?”
出頭分析的修士直接忘了呼吸,而後面那些還想緊跟著發言,造出聲勢的人們,自發地重閉嘴巴。
也就是說,這位“出頭鳥”,是被“後來人”給賣了,他可不是什麽硬骨頭,心下壹慌,就想搬救兵:“劉……”
長長的嘆息聲響起來,劉太衡沙啞的嗓音吸引了所有人的註意:
“剛得到消息,飛鰲門紀庸宗主重傷。”
眾人先是壹驚,飛鰲門雖只是人階宗門,但紀庸怎麽說也是壹宗之主,地位也是極高的……
等等,這哪是哪兒啊?
久未發言的夏夫人輕聲道:“我記得,今日紀宗主也是輪值之壹?”
“是啊,其所照應的範圍,就在萬古雲霄鋪開之地,剛剛叫那壹聲的,就是他,或是看到秘陣失控,硬頂了壹下,遭了陣勢反噬……唉,這事兒做得魯莽了。也是我心神受真文道韻所懾,控制不力之故啊。”
劉太衡慢條斯理地說話,會商法陣中卻再無別的聲息,氣氛詭異得讓人難受。
不過,他這樣的人物,就有“自說自話”的資格,只要他願意,完全可以壹直不停地講下去:
“原湘老弟惱在何處,我也明白。既然是做了秘陣監察,就是洗玉盟的頭面,職守雖重,還要看得遠些,顧全大局……”
輕飄飄給紀庸定了性,又安了個“重視職守”的護身符,劉太衡話鋒壹轉:
“咱們這些人,也是壹樣。”
劉太衡的語速始終不變:
“怒不可恃,氣不可久,淵虛天君的怒氣,總有消散的時候,只是三元秘陣作為咱們的立身根基,更關系萬千同道的安危,出了差錯,修補起來很是艱難,因壹時之氣,釀長久之禍,智者不為。所以,交涉是必要的,想來就是淵虛天君自己,也不想做得太過分吧,年輕人啊,總要有個臺階下……”
寒竹神君在會商法陣中聽到這話,心中冷笑:
不妨您老人家親自出馬,想來淵虛天君會給妳個面子?
他甚至惡意在想:是不是這老不死今天甩出去的槍頭子太多,壹時半會兒收不回來,這才不得不親自出馬,安撫人心?
從壹開始,寒竹神君就認為,這老不死和趙相山是壹丘之貉。
本來他遮掩得還算到,可是淵虛天君壹個接壹個的手段使出來,趙相山也好,劉太衡也好,布下的棋子給掃落了壹地,到了現在,壹個個顧忌重重,再不像之前那麽好使喚。
劉太衡如今發話,遮遮掩掩地表態,十有八九也是無可奈何之故。
不管怎麽說,有些話,別人說出口,楚原湘可以劈頭蓋臉扇回去;換了老不死的出來,效果就是不壹樣。
“從大局來看,淵虛天君是壹定要安撫的,不過現在情況微妙,怎麽安撫,裏面學問不小。我畢竟是老朽之人,心思慢,剛剛琢磨許久,略有所得,想給大夥兒說壹說,看是不是這個理兒。”
說了壹圈兒客套話,不觸及半點兒實質,偏偏別人還只能悶氣聽著,這就是老不死的優勢。
還好,劉太衡也知道過猶不及的道理,更清楚關鍵環節在何處,咳嗽壹聲,會商法陣中的留影壹切兩半,壹邊還是余慈,另壹邊卻換成了大片黑暗。
這裏是茫茫不見底的湖水深層,幽暗、空寂,只有偵測法陣的微光,照出幾不察的水紋以及山體輪廓。
有些人不明白,他把偵測法陣的視角移到這裏是什麽意思。
但那些位置足夠高,也足夠敏感的人物明白,就足夠了。
寒竹神君心裏便是嘿了壹聲,已經辨識出,這片水域,深藏在洗玉湖底超過四千裏的深度——如此環境中,“水”還能否稱為“水”都是個問題。
不可計量的恐怖壓力,瞬間就能壓碎此界絕大部分的自然之物。
附近的山體,其強度也超過了幾乎所有地仙大能的“不滅金身”。
更不用說,其復雜的虛空環境,讓人懷疑,是否還是在真界之中。
照理說,這裏已經遠遠超出了“三元秘陣”的覆蓋範圍,當年洗玉盟為了在這裏布置偵測法陣,不知熬白了多少制器宗師的頭發,最後也是三位地仙大能和十位大劫法宗師合力,才勉強安置了有限的法陣結構,將這點兒影像傳遞上來。
付出這些代價,所為的目標只有壹個:
太霄神庭。
這處水域,就是上清宗破滅之後,洗玉盟判斷的太霄神庭墜落的大概位置。
設立這處偵測法陣,遠遠超出“三元秘陣”的本來用途。
不管是警惕也好,別有所求也罷,只從這番布置上看,洗玉盟對太霄神庭的總體態度都是明確的。
什麽是大局?
劉太衡給出了他的答案,也是最滴水不漏的那個。
而且,隨著影像傳輸過來,也告之各方壹個極關鍵的細節:
在那片水域,為了盡可能延長偵測法陣的維持時間,絕大部分情況下,就是三元秘陣的中樞,也無法主動開啟那邊的法陣的,除非是各宗合議,又或者……
太霄神庭出現了異動,觸發了感應機關!
就在數月之前,類似的情況已經出現了壹回。那正是上清後聖與羅剎鬼王隔空交戰,紫微帝禦主宰諸天星力之時。
如今,紫微帝禦未現,萬古雲霄降臨,結果也沒什麽差別。
劉太衡這壹手,是逼著各方去想,太霄神庭重現的後果啊……
像寒竹神君這般思量的,肯定不只壹個。
而此時,劉太衡又重重嘆了口氣:“夏夫人,原湘老弟,各位同道,大家都是盟中的頂梁柱,壹些話也用不著遮遮掩掩。如今,老頭子我就拿個大,先捅破這層窗戶紙……
“當此大劫臨頭之際,淵虛天君復立上清,重擎東天壹柱,是好事,是大好事,所以啊,之前我是樂見其成,靜待成功。可是,眼下這情形,著實不太理想。
“不管是淵虛天君也好,他身後那位也罷,看起來都是心氣兒甚高的,難免就有些剛強,壹時卻時忽略了,上清大劫之後,大夥兒也是用了數百年時間,才慢慢穩定了局面,適應了變化。可如今他們二位,壹門心思還想著上壹劫上清鼎盛時的模樣……這個矛盾,嘖,可是棘手得很哪!”
劉太衡的長篇大論,分析得還是非常精到的,可說是點破了目前洗玉盟最擔心的問題所在。
就有人問:“劉公以為應當如何處置?”
“這個嘛,畢竟上清宗數百年離散,根基不存,在壹攤廢墟上重起爐竈,太過艱難,也沒個方向,正是需要幫助的時候。是不是應該邀請他們坐下來談壹談,給淵虛天君,還有他後面那位壹個交待……”
又是這樣……
寒竹神君真是受夠了劉太衡的手段。這老不死的在分析問題時,永遠都是洞徹世情,可隨後拿出的解決策略,卻全是糊弄人的玩意兒。
最後造成的結果,就是“激發”各宗各派的種種想法,將原本可能統壹起來的思路,攪成壹鍋粥。
自然,劉太衡總能在這片亂局中,如魚得水。
今天這局面,十有八九又是如此了。
這老不死的東西,也許從來就沒有想過做成壹件事,只是將水攪得更混,在混水掩護下,附在洗玉盟龐大的樹幹上,抽吸養份!
正咬牙切齒的當口,湖上壹應氣機震蕩,再有變化。
眾修士都是壹怔,紛紛看向余慈那邊。
只見那位以壹己之力,撼動洗玉湖上下,又將壹幹人等弄得頭大如鬥的淵虛天君,正仰頭看天。
只不過,並非是理睬頭頂翻滾的劫雲,而是直指七百裏外,那壹枚鎮壓洗玉湖的玉白法印。
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視線,那枚法印緩緩拔起,往這邊移來,感覺中,沈重如墜山嶽,其所經之處,便是三元秘陣鎖鎮的虛空,都為之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