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鏡

減肥專家

修真武俠

開春的季節,天氣還是冷的。山林間的夜風嗚嗚作響,吹進只剩半邊大門的道觀正殿,卻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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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1章 紫微帝禦 太霄真宰

問鏡 by 減肥專家

2023-4-22 10:52

  蕊珠宮壹脈,封禁之術此界獨步,故而山門所在,便如幾座宇內堅城,排拒天地大劫之擾,猶可見得天光。
  也因為如此,天地由日入夜,此間修士感受得更加清晰。
  壹人壹貓,分坐在棋盤兩邊,依次落子,相比之下,那只皮毛水滑的黑貓,看起來心思已經不在棋盤上。時不時擡頭看天,末了終於忍不住感嘆:
  “這是開什麽玩笑啊喵……確認是他嗎?會不會出了什麽問題,讓人當槍頭子使了?”
  羽清玄目註棋盤,平淡道:“既然不確定,妳湊上去幹什麽?”
  “我是不明白怎麽回事了,不過既然是東海上出問題,自然是喜聞樂見。而且,感覺中還可以嘛,感覺啊嗚!”
  貓兒長尾掃動,靈巧地勾起壹枚棋子,重重拍下,身外真意壹波入空,壹彼待起,碧翠的靈瞳閃動,只看對面的意思。
  羽清玄終未擡頭,然而縱然是星空渾茫,無始無終,對她而言,卻仍可照映在棋盤之上,擡不擡頭,也沒有什麽區別。
  此時,她心神化入其內,可以肯定,湛水澄也不如她感受得這般清晰。
  太玄、上清兩類法門互相幹涉影響的“重疊地帶”,給了她奇妙的感觸。
  太玄截星鎖、天垣本命金符,確實都是可劃入星術,又都是借用北鬥星力,彼此大有可“切磋”之處。
  但在法則層面,不能這樣簡單地理解。
  當年,恩師將她從上清宗強行帶出,授藝二十載,盡傳所學,而說起此間緣由,仍意態欣悅:
  “動靜之法,物之本也;生死之法,靈之根也。
  “吾意以為,生死之刻度,當歸於動靜衍化之中,然而玄妙精微之處,又非動靜所能盡拘。
  “玄門性命兼修,窮極生死之道,若能將其與本門之法和合壹處,便是宇宙自然之至理、萬物真實之源流,妳為我親傳首徒,兼得兩家真傳,其中奧妙,不可不知。”
  其拳拳之意,如今思來,亦動肝腸。
  哪知世事難料,眼看自己就能壹步登天,驗證恩師推演之妙詣時,劫難臨頭,功虧壹簣,恩師亦已失蹤,豈能不深以為憾?
  世人都贊她修行百年即強渡四九重劫,成就大劫法宗師的絕代天資。卻不知在她們師徒看來,沒能壹步到位,已經是壹種失敗。
  百多年下來,她舊傷未愈,又添新傷,當年銳氣,已挫消大半,亦為俗事所累,修行未有寸進。午夜夢回之時,心中又豈能沒有不安之念?
  可此時此刻,頭上星空衍化,所蘊妙詣,比之當年恩師,尚不夠精微深入。然而結構宏大、氣魄超凡,不經意間,已是極大手筆,法則關涉亦更加廣博,那不經意間,“誌同道合”共鳴,讓她不自覺氣血沸騰,心頭重壓,倏然消減甚多。
  拈起壹枚棋子,將落未落,便如她這些年思慮權衡之態。
  百年以下,如履薄冰,維持太玄壹脈,雖沒有什麽大的謬誤,也不見什麽收獲。
  不想不經意間,承故人之願,送出的人情,卻給她這般驚喜。
  羽清玄輕聲籲出壹口長氣,忽又微微而笑:
  子未落而心先懼,子已落而心有悔。那悔懼之魔障,如今觀來,好生無稽。
  隨心落子又如何?說不定就是峰回路轉,柳暗花明!
  “得”聲輕響,纖長手指拈棋點下,定而不改。明明靜止,卻仿佛天上星宿,自有周天運轉之意,層層化現。
  “便教教妳,什麽才是正宗的太玄截星鎖!”
  余慈立身雲端,心遊星空,與相距億萬裏的兩處喧騰真意遙相呼應,深層交融。
  昊典也好,羽清玄、湛貓兒也罷,都不是他的信眾,之所以這般契合,來自於源流的近似、氣機的共鳴,當然,還有最重要的“認可”,這算是信任嗎?
  不管如何,隨著兩處的呼應、交融,尤其是蕊珠宮那邊,將動靜法則所運化的真意投往星空中來,給了他更明確的指引:
  動靜為法,生死是軸。
  宇宙自然必有動靜之法度,嵌入天地萬物之中,但只有通過有“生死存滅”限制的“生靈”來改變,由“我”來施為,才有意義。
  動靜之變化,以“我”為中軸;生死之玄機,以“我”為樞紐。
  在這個意義上,動靜法則也好,生死法則也罷,其運化之理,都無差異。
  那個“我”,便是真宰。
  此時此刻,受法則約束的宇宙自然,其所對應的法則、元氣、相應天地萬物的連續變化,便是從“非我”到“從我”,再進壹步轉化為“我”過程。
  在此過程中,天地宇宙都似向余慈傾斜過來——就像是在東華虛空,天地法則體系無法承受時,產生的塌陷壹般。
  造就當時景象的,是元始魔主的本源之力;而此刻,制造這壹幕的,就是余慈自己。
  雖然相較於元始魔主,余慈還有相當的差距,而東華虛空的有限空間,更無法與真界的廣袤天地相提並論。
  可是,這終究是壹個趨勢,且非常明顯!
  我不就山,山來就我!
  我不淩天,天頹星落!
  夜色深邃,星空垂布,已隱然可見弧圈穹頂,那是受余慈影響而產生的扭曲。
  相比之下,他身外化現的星辰天,扭曲的幅度要更為明顯。
  心中、身外、天穹,星空格局雖各有不同,其實還是壹壹對應。
  余慈在上清法門的牽引下,趨向紫微垣,心神化入,吞吐間,其恢宏之力,已非北鬥星力所能盡拘,更多是與那茫茫星空渾然壹體。
  運化之間,霹靂聲響,自然演化出壹門神通。
  便在雷音之中,天穹星光列布,角芒勾勒,疏密不等,又有無數光線、波暈交錯,仿佛是突起壹層薄霧,而轉瞬間風吹霧散,卻有壹具威嚴法相,自星空中跨出。
  帝星是其冕,輔弼為其裳,左擎太乙,右持天鉤,北鬥者,乘驥立戈,車走天河,鬥柄所指,氣機匯聚,星海奔流。
  這壹刻,不知有多少人目睹法相塑就,也不知有多少人心神為之奪。
  至少這邊的張天吉,已是扷舌難下,腦子裏幹脆壹片空白,不知多久,才將斷掉的“絲弦”接續,然後相關的情緒念頭才壹發地噴湧出來:
  紫微帝禦,太霄真宰!
  也是這壹瞬間,張天吉忍不住扭頭,雖然明知什麽都看不到,但他還是極盡目力,遙望東北方向。
  他似乎看到、聽到,在那幽暗冰寒的洗玉湖底,萬千上清鬼靈、星君道兵齊發贊嘆,頂禮膜拜。
  道尊在上,真真出大事兒了……
  當年上清宗以四方八天的架構,成就太霄神庭,又分立四禦,統禦諸天。
  其名由道經中來,便是玉皇、紫微、勾陳、後土。其中:
  玉皇帝禦總括萬有,決議定策;
  紫微帝禦掌控中樞,排布神明;
  勾陳帝禦統禦道兵,征戰殺伐;
  後土帝禦調控靈脈,運化元氣。
  相應帝禦入主,就是太霄神庭發揮最強力量的保證。
  這裏面,玉皇代表宗門意誌,是由上清宗最核心的修士——絕大多數時間是由掌教親領,但真正主控神庭中樞,為其提供源源不絕動力的,卻是紫微帝禦。
  事實上,每壹尊帝禦都代表著壹部極其上乘的法門,修煉到極處,存思召神,自成無上神通。
  這類法門神通又極是艱深,就算上清宗人才濟濟,也不能保證“四禦”之法代有傳承。
  若真如此,上清宗第壹個要保的,必是紫微帝禦無疑。
  紫微帝禦又號“眾星之主”,是周天星君中最尊者,以其為核心的星君體系,也是太霄神庭中神明系統的主體,上涉尊神,下關道兵,更是神庭基本結構最不可或缺的壹部分。
  據說當年太霄神庭癱瘓,諸天神明被天魔所汙,便是由於當時的紫微帝禦修為境界尚有不足,主持太霄神庭力不從心,為了提升神通法力,不得以用了類似於“心魔精進”法門,被魔頭趁虛而入,釀下大禍。
  當然,也有說這本就是魔門處心積慮的陰謀的……
  不管怎樣,紫微帝禦對於上清宗、對於太霄神庭的重要意義不言而喻,故而又有壹個稱號,即“太霄真宰”。
  張天吉當年也是親眼看到太霄神庭墜落的當事人之壹,雖是數百年過去,當時心神凝滯,啞然無語的狀態,仍記憶猶新。
  當初他楞怔的程度有多深,如今心弦震動就有多麽激烈。
  如果,如果……
  如果太霄神庭真的重立於九重天上,北地、玄門,乃至於整個修行界,會是怎樣壹番景象?
  他想不到,也不願去想。
  有人因為紫微帝禦法相之事,心中糾結,作為當事人,余慈的心思則要專註太多。
  如今他不知道,也不會去理睬“紫微帝禦”的背景,他甚至沒有受到這尊法相之後,直趨無上之境的神通法力影響。
  他能夠感覺到,當法相凝就之後,諸天星力活躍得過份,氣機的靈動也是前所未有,某些星辰投影甚至都要自發勾連在壹起,通脈貫竅,化生靈性,仿佛隨手壹捏,就可以捏個“神明”出來。
  可這又如何?
  統禦神明、道兵或許聲勢驚人,應對同級或較低層次的對手,最是便利,可若對上羅剎鬼王,未免就有些花哨了。
  余慈不為所惑,他要的,是貫通動靜、生死法則之後的境界法理,是駕馭億萬裏開外淩厲鋒芒的掌控能力,更是與此界最強存在之壹正面對沖、不避不讓的強絕意誌!
  除此之外,再無他物。
  不管那紫微帝禦法相如何展現,都不過是他統治力的自然運化,是附加的華彩光環。
  勝,自有無上威嚴;敗,也就是壹個笑話。
  這壹刻,幾欲塌陷的天地法則體系,將壹應法則、元氣,以及與之相關的巨量信息,都傾註過來,勢頭不像東華虛空時那樣猛烈,卻是綿延不絕。
  千變萬化的法則、質性混雜的元氣、洶湧澎湃的信息,都要由余慈接收、承受,並且消化。
  在這樣連續的沖刷下,他的意誌沒有受到汙損,反而愈發地光潔堅硬,不為任何因素而動搖。
  自然,既定的目標,也不會有任何改變!
  相由心生。
  紫微帝禦法相高踞中天,群星繞行,如宮閣列布,如車輦相隨,而其“座下”北鬥,鋒芒所向,直指東北。
  便在張天吉那等人物,都在琢磨太霄神庭、洗玉湖等概念的時候,漫漫星空,雷聲轟鳴,震耳欲聾,又似千百面大鼓,同時擂響。只是辨別聲音的話,恐怕十個裏面有九個,都難有答案。
  只是,與之相應的強橫意念,卻是橫掃天域,但凡是這壹刻目註星空的修士,分明都“聽到”了那冷澈沈靜、似問非問的短句:
  “吾劍何在!”
  意念既生,便有長吟經天。
  厚重劫雲,轟然中分,壹道可以目見的長痕,自北地三湖起,及東海深處止,億萬裏長途,筆直貫通。
  並非余慈真的壹劍斬出億萬裏,而是西南、東北兩處劍意同起共鳴、遙相呼應,便是天地法則意誌也要暫時“俯首”,壹切生出阻礙的法則崩解開裂,作用於劫雲之上,生就此“天痕”異象。
  “天痕”顯於東海,便在雲上海下壹眾修士的註目裏,直切入那之前已然迸裂、擴張的雲層裂口,戛然而止。
  可這壹刻,人們分明感覺到,長空寒意飛降,凍徹肺腑。
  先期東海之上,因天妄城的出現,七道垂落的朱紅星光,扭曲幅度越來越大,仿佛是被風吹彎的枝條,可星光所過之處,波開浪裂,海床崩解,便連天空都烙下壹道道痕變——世上絕無這般可怖的“枝條”,也足見天妄城防禦的堅不可摧。
  然而,當寒意天降,朱紅星光亦是“凍結”。
  事實上,自海面以上,所有的壹切都瞬間凝固了——也只凝固了瞬間。
  剎那之後,海平面上騰起了壹層寒霧,遮蔽了人們的視線。
  可寒霧之下,莫名地響起呻吟似的碎裂之聲。
  寒霧同樣漫過了海岸線,小九已從大海生靈的反應中,見出危機,當下就叫出聲來:
  “往後退!”
  雖是對“搶奪”葉池佩劍的典典頗有不滿,但她更知輕重緩急,要伸手將那位從海邊接回來,但下壹刻,她就連帶著葉池壹起,被某種力量遠遠彈飛,落在沙灘後方。
  寒霧貼著沙灘壓過來,所過之處,隱約可見下方海岸就那麽粉碎、崩解,繼而“同化”為寒霧的壹部分,繼續擴張。
  海岸猶如此,東海之上,更不必說。
  加持在海水中的法力,包括海水本身存在的根基,都在太玄封禁展現的動靜極致下崩潰。
  制造這壹切的,卻不只是太玄封禁本身,更重要的,還是那化入北鬥星力,鎖定終極目標的純粹劍意。
  寒霧之上,本巍然聳立的天妄城,就此灰飛煙滅!
  瞬間崩解的城池,已經分不出是真實還是虛幻。
  寒霧很快又吞沒了壹切,余慈絲毫不為所動,他知道,在其極致低溫之下,寒霧固然橫掃東海,破滅萬物,其中仍有部分,是羅剎鬼王刻意疏導之故。
  萬裏海面,乃至於天妄城的防禦體系,已經消耗掉了太玄封禁巨大的力量,不足以再傷害到羅剎鬼王。
  余慈也不指望。
  貫註了純粹劍意的太淵驚魂炮,才是真正鎖定目標,殺傷目標的依仗。
  這壹刻,貫空而下的北鬥星力恢復了筆直狀態,其覆蓋範圍也在急劇縮小,數息之後,再從遠方看,很容易就將其視為壹道稍粗的光束。
  而這道光束,已破入萬丈海底,也破開了壹層又壹層虛空疊嶂。
  東海之上,神意飄蕩,成網成束,彼此交錯。
  東海之畔,海外修行界,向來是能人輩出之地,自交戰之初,便不時有神意遙遙遠望,而在天妄城現象之後,更是猛地攀上壹個高峰。
  顯然,不知有多少此界大能對羅剎鬼王的老巢感興趣,這還只是最近的壹批,當然,也是最不“謹慎”的壹批。
  “迎候”他們的,就是億萬裏劍意共鳴,寒霧彌漫廣袤海域,天妄城崩解消失,北鬥星力重新集束。
  壹連串的變故和沖擊,絕不只是余慈和羅剎鬼王的聲勢消漲,還有與之相應的法則激蕩,受此影響,那些旁觀者壹個都逃不過,或多或少都吃了點虧。
  或懊惱,或驚懼,情緒流動,不壹而足。
  余慈沒有哪怕半點兒心思放過去,堅硬的意誌,帶來的是極致的專註,由此才能以不那麽純粹的劍意,響應億萬裏外的共鳴,將其化入北鬥星力之中,直指目標,未有稍移。
  海上海下,層層迷障,逐壹打破……然後,他見到了目標。
  劍意所及,即神意所至,壹應對象,如在眼前。
  當劍意穿透了最後壹層迷障,“視野”陡然開闊起來,壹處繁華之地鋪開,近看有府邸樓臺,廟宇高閣;遠看有山水縱橫,天宮仙境。又有無數生靈往來,媸妍美醜,類人非人,強弱不等。
  這像是離幻天,不過要多幾分濁氣,壹些情景還有幾分熟悉……天妄城嗎?
  海面上被太玄冰解殺滅的,大約只是其投影,或者是相應的某層、某部分。
  余慈對自家的殺傷心中有數,並沒有太多意外。
  真正讓人有些驚訝的,是這片世界中的生靈,對余慈的“到來”生出感應,或驚懼四散、或好奇仰望、或躍躍欲試,或怒聲喝罵,竟然沒有壹個人的反應完全相同。
  活生生的……嗎?
  當然,這些對余慈來講,也不過是浮光掠影,壹閃便過。
  心神依舊凝聚不散,鎖定了這片繁華世界裏,綿延數千裏的宮室樓臺中央,占地最為廣大,結構最是恢宏的廟宇。
  那處廟宇之中,殿閣密密排布,單只供奉的金身法相,便有上百具,相貌各不相同,但無不是俊秀男女,風雅中人,自具仙姿神妙。
  每壹具法相,都留有羅剎鬼王的真意,顯然,那就是她所化的神主分身。
  凝就分身,不是羅剎鬼王獨有的法度,卻決無像她這般“過分”,以至於變成某種“惡趣味”的。
  在如今這局面下,廟宇中的千百具分身也是對余慈的幹擾,羅剎鬼王的氣機,正在各具金身法相中往來變化,若余慈受其所惑,必然鋒芒折損,再難有所作為。
  可余慈劍意殺機所至,完全就是壹條直線,徑直切過這片廟宇中軸,撲入壹片正隨風蕩漾千百素紗的清涼殿堂。
  大殿無門,惟數十根朱紅立柱,支撐起廣闊空間,其中懸掛千百層素紗,四方風來,輕紗疊嶂,迷幻如夢。
  有修長身姿,立身於大殿中央,白衣如雪,烏黑長發披散,映著天光,才發現青絲之中,分明流動著壹層幽暗的血光,那是屬於血獄鬼府的血脈表征。
  羅剎鬼王。
  這是就她的本體?
  沒等余慈看清大敵的面容,重重素紗之中,羅剎鬼王伸手,玉手素白,五指平伸,形態纖長,掌紋如山紋,天然便有奇妙玄理。
  下壹刻,掌力巍然如山,悍然反壓,那手掌剎那間充斥了余慈感官的全部。
  高嶺橫空,就擋在余慈和羅剎鬼王之間,正面迎上破空而來的犀利劍意。
  這是羅剎鬼王罕有的正面重壓之勢,正得以拙破巧的妙處。余慈再沒有任何理由,也不可能再穿透下去,剎那間,雙方碰撞,出奇地壹點兒聲音也沒發出來。
  集束的北鬥星力急劇黯淡,最終歸於無形。
  倒是在羅剎鬼王的掌心,七點紅痕,呈北鬥之狀,呈現出來,便如點下的朱砂,在素白掌心中,愈發紅艷。
  不多時,羅剎鬼王手臂收回,斜橫胸前,僵了片刻,這才真正放下,為雪白長袖所掩。
  便在袖口垂掩的瞬間,陡然迸發的沖擊波橫掃四方。
  若是劍掌交擊的余波,未免來得太遲,威力看上去倒也不弱,殿中千百素紗,盡化飛灰,大殿立柱齊齊摧折,而這巨大的建築還來不及徹底垮塌下去,便徹底崩散,化為烏有。
  可是余慈卻自有壹份判斷:
  “導引疏散,十中無壹;轉質化性,傷筋破脈。劍意化入太淵驚魂炮,怎麽可能是這樣疏導?那麽……”
  羅剎鬼王用硬碰硬的方式抵擋了劍意,用導引的手段吸納了太淵驚魂炮,她應對得已經非常合理了——如果余慈“技止此耳”。
  可是,余慈所發,從來就不是純粹的劍意,其運化之法理,還是上清符箓;其掌控之手段,亦是太玄秘術。
  不過就是心念壹動,渾茫星空中,紫微帝禦法相便即刻反應,拂袖起手,便在萬千修士的註目之下,掐了壹個清晰的印訣。
  “掌生註死,歲枯歲榮。轉!”
  就在這壹刻,羅剎鬼王修長身姿微顫,緩緩擡起臉來,只是余慈仍看不到她的面容,能看到的,只是那幽藍透紫,卻燃燒著蒼白火光的詭異雙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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