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9章 低劣作品 高調行事

　　神意網絡中，有關海宏的信息當即傳播開來，就像是會場中嗡嗡的私語，但在神意網絡裏，還要更直接壹些。
　　海宏本是海外修行界最有名的獵團首腦，多年前就是步虛上階的高手，創下的“滄海”獵團，高手如雲，縱橫東海、南海，不知做下多少驚人事跡，傳聞中甚至有圍殺長生真人的壯舉。
　　不過，傳說後來海宏為了破開劫關，成就長生，將壹手創立的獵團解散，前往域外苦修，如今重又現身，莫不是已遂其願？
　　與會修士的神意，都往中央去，想探個虛實，然而海宏形影周圍，海風吹拂，波來浪去，神意探入，立時陷入汪洋大海之間，竟分不清究竟是虛是實，壹時都是凜然。
　　這豈不是界域已成之兆？
　　當下就有連叠贊語傳至：“壹躍入長生，恭喜海真人。”
　　“壹入長生非我輩，好不令人羨煞。”
　　“恭喜恭喜。”
　　對此，海宏但只微笑而已，待恭賀聲告壹段落，他平靜開口：“今日邀各位前來，乃是為萬裏迷霧之事。”
　　壹位長生真人出頭，召集眾人聚會，資格肯定是夠了。
　　故而他的話毫不出奇，可就是因為長生真人的份量，就由不得人們不仔細聽來。
　　“不瞞諸位，迷霧初展不久，我與幾位同道，已經到霧中走了壹遭，所獲頗豐，故而今夜第壹樁事，就是將幾件新近所得的法器拿出來，與諸位互通有無。”
　　話音方落，內圈某個承意盤上，便有清楚明白的信息，通過神意網絡，傳播開來：“真人已登長生，我們這些俗人之物，也能入真人法眼？”
　　“天地廣袤無邊，奇物層出不窮，登臨機緣為先，長生又非萬知萬能，自然有些欲得而未得之物。”
　　說話間，他身前海面，又是波浪湧起，化為壹朵水蓮花，中心放置壹個半透明的玉瓶，裏面黑森森的，放了半瓶液體，如同墨汁壹般。
　　“此乃霧中浮島上，尋到的半瓶玄陰重水，多年前煉化七轉，但如今閑置已久，要恢復過來，大約還要幾年溫養才成。”
　　此言壹出，內外三層的承意盤上，便起了壹陣波動。玄陰重水是壹些旁門修士精進修為的必得之物，尤其在海外，修煉水屬法門的修士眾多，平日裏都要為此打破頭的。
　　更何況煉化七轉，省了他們多少功夫？
　　海面上眾多承意盤壹陣飄蕩，至少有七八個人，要求得到此物。
　　海宏搖頭道：“今日此會，幾件法器靈物，只換丹藥之屬。”
　　說著，他打出信息，幾十種丹藥名稱，轉眼間就漫過眾人心頭。
　　只看那些“九化九真丹”、“玄玄丹”、“覺迷散”等等名稱，與會修士便是壹陣眩暈。
　　這些丹藥，至少有小半，聽都沒聽過，還有壹些，只是偶爾得聞，近於傳說，再有像是“玄真凝虛丹”這等只有幾大門閥和少數大商家擁有的丹藥，都只是放在不起眼的條目中，壹不小心，就會略過。
　　而就是這些還算耳熟能詳的珍稀丹藥，才是真正能夠參與實際換取的。
　　換了前面那些傳說中的丹丸，莫說半瓶玄陰重水，他海宏就是拿出壹湖壹海之量，也休想換得壹星半點兒。
　　鬼厭還從中見到了壹個熟悉的名字：過海香。
　　過海香當然不是丹藥，但類似這種香料，煉制困難，更有規避天劫之能，強稱之為丹藥，也說得過去。
　　可惜啊，雖說他知道煉制之法，卻實在沒有實物可以換取，他也不認為海宏手中，有什麽值得換取的玩意兒。
　　這時候，已經開始有人叫價了。
　　諸多修士，都是由符陣牽引神意而來，此刻肯定是身無長物，不過海宏對此早有準備。
　　原本在最外圍的壹只承意盤飄了進來，由海宏伸手壹指，便化出壹道半虛不實的影子，卻是幾日前，參與那場交易會的海商會黃執事。
　　這壹位今天過來，卻是受海宏之托，用海商會的信譽，給這場事先並無通知的交易會做中介擔保的。
　　會上所有預定交易的物品，會後都會先集中到海商會中，待雙方確認之後，再完成交易。
　　至於眼前漫天喊價，事後卻甩臉不認的，壹方面必然會遭遇海宏的報復，另壹方面，海商會也會將其拉入黑名單，千載以內，都不會與之做生意。在海鷗墟將成之際，這簡直就絕了背信之人在海外的活路，反之，對海宏也是如此。
　　有了海商會背書，這場臨時發起的交易會，氣氛愈發活躍，海宏不壹刻便有四件寶物出手，換了六種丹藥，只是他表情依舊平淡，大有“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之氣度。
　　其實與會修士的絕大多數，都不是為區區幾件寶物而來，他們更關註的還是傳言中迷霧之遺跡。
　　可海宏以真人修為，蓋壓全場，拿出的無論是玄陰重水等奇物，還是祭煉已久的法器，又都是難得壹見的寶貝，壹樣樣從海波中浮起，讓人欲罷不能。
　　第五件寶物浮起。
　　水蓮花上，放置著壹個托盤，其上則是壹件疊放整齊的雪白冰絲織物，上面繡有花紋。
　　眾修士依慣例，以神意掃描，但緊接著，整個神意網絡都是晃動。
　　那壹瞬間，受外力刺激，雪白冰絲織物之上，竟是劍意凜冽，森然而出，不知有多少人給刺到，本體處都受了震蕩。
　　“什麽東西？”
　　“不知品繡品壹件。”
　　海宏所化身影，小心持起冰絲織物壹角，迎風展開。
　　海風獵獵聲中，整幅繡品……姑且這麽說吧，均展現在眾人眼前。
　　就是鬼厭這種對刺繡完全不通的，也能看出，海宏所言“繡品”壹詞，實在勉強，上面錯針、崩線不計其數，還有扭曲的紋路，簡直慘不忍睹，完全看不出圖樣為何物，想來便是個最普通的繡娘，其作品較之也要強出百倍。
　　可就是這樣的壹幅織物，真的展鋪開來，隨風搖擺，卻似有層層疊疊的劍氣鋪於其上，跳躍、流動、閃沒，全無規律，時斷時續，卻又出奇地給人以靈秀之感。
　　這必須是敏銳的神意感應才能察覺其端倪，而在場的修士，至少有小半，都能體會到裏面的玄機。
　　因受到劍意沖擊，神意網絡壹時間安靜下來，海宏則趁機做進壹步補充：
　　“此物沒有任何操控之樞紐，不像是法器，倒像哪位劍道高人，興之所至，留下的‘墨寶’……”
　　拿出這種形容，也算是美言吧。但這幅藝術上堪稱低劣的織物價值，已經彰顯無遺。
　　其最大的價值就在於留下了壹個劍道高人的劍意，雖然看上去零零落落，不成系統，但若潛心鉆研，未必不能有所體悟。
　　劍修之路，越往上走，切磋、磨礪、參照越是不可或缺，自己修行的話，長生以下，煉不出劍心劍意，自然斬不開劫關；長生以上，若閉門造車，不小心斬去了什麽關鍵法則，反噬之下，想留個全屍都難。
　　吳鉤城外海，臨近論劍軒地界，受其影響，劍修當然不少，能參加此會的，自然也都識貨，當下便有數道神意躥起，給海宏發去了信息。
　　劍修分身那邊，正鉆研劍道，還以劍意，推演出幽冥九藏秘術的壹處破綻，鬼厭這裏，本就比較敏感，再看那迎風鋪開的冰絲織物，莫名就有些熟悉之感。
　　織物……劍意！
　　他忽地想起壹事，當年在劍園，刑天評點他劍意時，曾經講過，很久以前，那位縱橫世間，少有抗手的女劍仙昊典，為延續“誅神刺”的傳承，便立誌將此純粹的“殺法”，還原為壹套前無古人的劍訣，傳於後世。
　　為此還特意拗逆性情，學習刺繡，將誅神刺法門分列入五幅細紗之中，又聚其箐華，繡制誅神正法，可惜半途應約西征，終未能完成。
　　這樣傳世的“化芒紗”，共是五幅半。
　　其中由於各種機緣，百靈化芒紗、十陰化芒紗、屠龍化芒紗，還有那半幅誅神正宮紗，都在余慈手中，幫助他領悟了誅神刺這等殺伐劍意，受用無窮。
　　只有天魔化芒紗和妖血化芒紗仍不見蹤影，莫非這就兩幅中的壹個？
　　唔，不像！
　　到手的三幅半“化芒紗”，都是渾如血染，沒有任何例外，而且織繡精巧，與眼前這慘不忍睹的作品完全是兩回事。
　　不管怎麽說，鬼厭對這幅織物起了興趣。
　　可惜，黑蛟真人的身家雖富，但在丹藥壹項上，乃是短板，像它那種天生異種，也很少需要丹藥，根本拿不出能讓海宏滿意的東西。
　　無獨有偶，海面上的交易也陷入了這壹窘境。
　　這幅織物，天然就限定了交易範圍，不是劍修，就沒有意義，偏偏就是劍修，是此界對丹藥、外物需求最少的壹類，沒有需求就不必收集，壹時間神意蜂擁，給出合適條件的，卻壹個也無。
　　海宏明顯給煩擾得不輕：“諸位，且先靜壹靜。這幅織物，我可以斷定，必是壹位長生劍修前輩所留，再沒有條理，價值也是不可估量。降低標準肯定是不成的，對前面的道友也不公平……這樣吧，沒有成品丹藥，可有丹方，相關的丹方也可以的。”
　　此言壹出，許多人也不管什麽長生真人了，噓聲壹片，也虧得神意網絡中，能呈現出這種氛圍。
　　雖說丹藥是成品，入手即服，非常便利，可誰都知道，和相應的丹方比較，就是壹千顆丹藥，也比不上壹道丹方。
　　丹方，尤其是玄真凝虛丹那種層次的丹方，是真正可以傳承下去，作為鎮派之寶的東西。
　　在場的散修，若有那什麽“九化九真丹”之流的對應丹方，拿到海商會，別的不說，換壹部直指長生的正宗法門，絕無問題。天底下大把的宗門，會拿出類似的條件來換。
　　海宏又展現出極其鎮定的態度，任他四面潮起，我自巍然不動。
　　喧囂將盡，方道壹句：“既然沒有合適的東西，這件織物就勞黃執事費心，寄賣在海商會……唔？”
　　“壹道‘鎮極香’的殘方，有配制比例，無手法，如何？”
　　這“鎮極香”是海宏列出的幾種香料之壹，功用是鎮壓極端心念，抵禦魔劫，可想而知，也是非常寶貴的。雖然不是丹方，只是香料子，還不完整，可配置比例有了，就算沒有相應的配制手法，但如果找到高明的調香師，未嘗不能反推出來。
　　海宏斷然道：“換了！”
　　出手的正是鬼厭，有無名香經傍身，上百成千上萬種香料方子，就算不拿出“過海香”這種十分敏感的，挑壹個合適，也並不困難。
　　坦然接受了幾個劍修略顯淩厲的探察，接下來，鬼厭就沈默下去，直到交易會的尾聲。
　　海宏至拿出來整整二十件各色奇物、法器，除開三件實在沒有合適丹藥換取，只能寄賣之外，十七件法器均找到了買家，沒有壹件實質意義上的流拍。
　　就是海商會、隨心閣這樣的大商家，也不敢保證，回回如此。
　　海宏依舊是那波瀾不驚的樣子，也沒什麽客套話，直接道：“第二件事，有關遺跡的來歷……我與幾位同道初步認定，這是海人異族第二大城‘太淵’的遺址。”
　　“絕無可能！”
　　當即就有人跳出來反對：“太淵城十五劫之前建成，四劫之前才沈入海溝，消失不見，位置要靠北至少百萬裏以上，東海之上，誰不知道？”
　　“不錯，雖然海人族五劫之前，因為得罪了羅剎教那壹位，舉族被滅，幸存者也被枷入血獄鬼府，永世為奴，可畢竟還有活口，咱們的師長前輩，也都與此族打過交道的。”
　　“要說這裏是海人異族的哪個據點，也說得過去，但太淵城……”
　　神意網絡中，又起喧囂，各類信息傳播，大多並無遮掩，鬼厭很快也了解了相關背景。
　　所謂海人異族，最初誕生於東極天柱之下，秉承海洋妙化之精，天然與海中生靈親近，漸成規模，因天柱附近環境艱難，逐步向西遷移，遍於北、東、南海，形成疆域廣大的王國。
　　只是慣於在深海生存，很少計入修行界的範圍，也很少和人類修士有直接的利益沖突，倒能互通有無，南海十八妖王，修煉的法門，據傳都有海人族的影子，如今的海商會，當年也是靠兩邊倒賣發的家。
　　可就是這麽壹個強大勢力，因為得罪了羅剎鬼王，在壹劫的時間內，勢力範圍迅速萎縮，最終被連根拔起。
　　太淵城是海人族最後的據點，堅持了整整壹劫時光，最終還是闔城死絕，沈入海溝，緲無蹤跡。
　　從尋寶的意義上講，太淵城既是海人族的第二大城，又是抵抗羅剎鬼王的最後據點，即使繁華比不上當年第壹大城“海宗”，可在最後時刻，海人異族全族精華盡集於此，進行絕望的戰爭，長生真人以上隕落的，都有二三十人。
　　如果屬實，這裏就是比海宗城更值得探索的寶地，可位置什麽的，是最致命的硬傷。
　　要是海宏說，那邊是任何壹個相關的小城，人們說不定就信了。但現在……
　　“既然出口，就有證據！”
　　海宏維持他的觀點：“海上大霧是其壹。太淵城以海中蜃獸魂靈為祭，構建防護法陣，形成海中煙瘴，彌漫萬裏，於此相類。”
　　當下又有人提出異議：“真人為什麽不提蜃陣布下，擅入者靈智錯亂，往往自相殘殺，又或驚怖而死？這裏曾進去的，可有知覺？”
　　“深入在三千裏以上？”
　　壹句話將質疑者悶了回去，這裏確實沒有進入到如此深度的。
　　海宏也不多做解釋，繼續道：“海流是其二，那片海域與當年太淵城原址長年有海流貫穿，深海磁線亦有連接。”
　　神意網絡忽地安靜下去。
　　海人異族建城，當然不會是沒根基的，可眾所周知，太淵城毀滅時，滑落到太陰元磁覆蓋的大海溝裏，接下來事情再沒有人知曉。
　　“其三就是從中尋到的法器，且不說它特殊的煉制手法，畢竟海人異族都是如此。可前幾日，有壹位小朋友，有了壹個新發現。樊小友，妳便為大家解說壹番吧。”
　　鬼厭驚覺，他招呼的，分明就是樊若雷。
　　外圍騰起壹道青白火光，並不顯眼，樊若雷的修為在此實在上不了臺面。
　　符陣加了把力，那邊的承意盤也像黃執事的壹般，移到三層圈子的正中央，再由海宏壹指，顯化出樊若雷的虛影。
　　“妙手坊樊若雷，見過諸位前輩、道友。”
　　這位前途無量的大匠還是很少見到這種場面，頗有些緊張，不過，當海面上水蓮花托起那件特殊的法器，進入他專業的領域，心態也就漸漸好轉，不用特意發聲，其意就進入網絡：
　　“諸位前輩、道友，這壹件法器殘片，是來自於迷霧之中，也是最典型的海人異族煉制手法，具體的特征是……”
　　他大略講了幾句，也知道沒有真正在乎這個，便直接跳到了關鍵問題上。
　　“諸位請看！”
　　隨他講解，壹道小小的浪花翻起來，落入那件法器上，很快，奇妙的淺海世界呈現在眾修士的神意感應之下，那靜謐的海底生靈圈子，尤其那從海葵中悠遊而出的魚兒，讓人壹時啞然。
　　“奇技淫巧……”
　　很多人是類似的想法，也不認為這法器能代表什麽。
　　樊若雷完全不管，只是壹門心思講下去：“這件法器，是由二十多個大小部件拼接而成，每壹個部件，其實都是取材於天然之物，煉制成器後，再用獨門祭煉之法，微縮拼接而成。”
　　“這又代表什麽？”
　　“這件法器是殘缺的，它只不過是壹整件法器的部分碎片，完整的法器，遠比這個復雜得多，如果再加上這壹塊……”
　　又壹件殘缺法器浮上來，比展示的這塊還要小壹些，但是結構就比較復雜了。已經不止是自然景物，還包括壹部分低矮的城墻，明顯是被外力毀壞，上面鋪滿了海藻貝類，城墻內側，還有幾個殘缺的建築，形狀古怪，充滿了異國情調。當然，這壹切都是微縮的。
　　兩樣法器殘片，單獨看還不怎地，可擺在壹起，就讓人感覺到，二者之間，定然存在著某種聯系。
　　事實上，殘片之間，的確出現了氣機勾連，只是相關的殘缺部分太大，使它們根本沒法融到壹起去。
　　又壹道波浪掃過，水珠濺落其間，那處斷壁殘垣，也當即由壹層波光籠罩，而接下來的變化，讓神意網絡再次抖顫。
　　已經崩毀大半的城墻上，突然打開了壹個孔洞，圍繞該孔洞的海藻貝類之間，顯現出壹圈奇妙的符紋，乍壹看去，就像是壹張恐懼的面孔，大張嘴巴。
　　孔洞就是那張嘴。
　　“太淵驚魂炮！”
　　樊若雷壹字壹頓，因情緒過於強烈，神意顯化的形影都波動起來：“海人異族在符陣機關上的最高造詣，號稱壹擊可令長生真人身死道消的飛炮神雷。”
　　萬頃海波，似也在此瞬間靜止，只有樊若雷尖銳的意念，掃蕩整個神意網絡：
　　“這就是海人異族在最後關頭，造出來的殺手鐧，是只有在太淵城才安放的機關……再沒有別的可能！”
　　法器殘片上的所謂“太淵驚魂炮”，當然不是實物，只是壹個‘模型’而已，但也因為如此，還有壹個更現實的證據：
　　“如此特征，這兩樣法器殘片的本來面目，極有可能便是太淵城壹切陣法、機關的中樞控制法器，顯化太淵城以及其周邊的情況，以為控制之用……”
　　這回，不待樊若雷講完，神意網絡已經是喧囂大起，這三條證據，不能說是無懈可擊，可若真的完美無瑕，倒還奇怪了。
　　對與會修士來說，只要有四五成的可能，已經足以作為壹次冒險的理由。
　　但讓人難以理解的是，海宏為什麽如此高調？手握寶山，不想著遮掩，卻是大發“英雄帖”，生怕別人不知道。
　　設身處地，絕大部分人都不覺得，他們會如此做法。
　　對此，海宏自有理由：“太淵城幅員遼闊，當年就有‘三山三淵三絕關’之稱，又是海人異族與羅剎教眾的戰場，已然抵禦到最後壹刻，全城壹切禁制機關均在開啟狀態，要發掘此地，絕非壹時之功，據本人估計，就是有十位以上的長生真人聯手，花費時間也起碼在五年以上，若有意外，還會更長……”
　　那妳就去請長生真人啊，都是壹個層次的，又有寶藏在前，還怕沒人參加？
　　“海某登入長生未久，還沒有那麽多知心朋友，最主要的是：海某意圖重組‘滄海’，正是求賢若渴之時，與會諸位，若信得過海某，不妨加入進來，日後同心協力，縱橫四海，豈不快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