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4章 元氣堅壁 鎖心之劫
問鏡 by 減肥專家
2023-4-22 10:51
余慈看著膝上無頭身軀,噴射出血霧,遍灑周邊,但壹絲壹毫都沒有灑到他身上。
陸素華那壹劍,斬殺盧二娘,只是順手,真正的目標還是他這裏。只不過那鋒銳劍氣,在切過盧二娘玉頸後,就消解在三方元氣的屏障前。
而陸素華這廂話音方落,冷冽劍鋒,已經劃破血光,迎面而至。
第二劍!
余慈皺皺眉頭,竟不躲閃,還是任由陸素華壹劍斬中。
“噝”地壹聲怪響,卻是劍刃與三方元氣摩擦,所發之音,這切金斷玉的劍勢,則是在怪音中消融幹凈。
陸素華眼神更厲,劍虹飛蕩,殺意迫發,余慈轉眼又中壹劍,他座下木椅,承受不住對撞時的壓力,尤其是三方元氣湧動時,自然形成的絞纏之力,無聲粉碎,他也維持著端坐的姿勢,平平後移丈許,直撞到屋子的後墻上,才停下來。
整個屋子都在抖蕩,似乎下壹刻就要崩塌。
角落的樂師、舞娘,叫聲愈發淒厲,可不論是余慈,還是陸素華,都視若無睹。
尤其是了陸素華,連續三劍中的,卻難建功,傾壓而來的氣勢登時回落,她終於止劍不發,盯著余慈,若有所思。
直到這時,盧二娘的頭顱才滾落地上,發髻偏斜,猶未瞑目。
余慈往那邊看了壹眼,拋去手中屍身,使之與頭顱挨在壹處,這才直起身來,嘆壹聲:
“何至於此!”
其實他沒有指望陸素華回應,具傾國之色、又與之有肌膚之親的盧二娘,陸素華也說斬就斬,又怎會在他這裏再多費唇舌?
可世事總是出人意料。
“時間就這麽點兒,在她身上浪費壹句,與妳就少壹句。”
余慈微愕,隨即失笑,他能感覺出來,其實陸素華是在偵測三方元氣的虛實,就是說話,也是拖延時間,正好,他也是這樣。
“真是擔當不起……其實,妳越是這麽做,我越想問壹問,妳怎麽下得去手?”
他壹指地上斷頭屍身:“這女人妳說斬就斬,難道就不顧念舊日的恩情嗎?”
陸素華淡淡道:“當然顧念,如此佳人,世間少有,斬壹個,少壹個。更不用說,真有恩情在,更為難得。之前我還有些可惜……但妳這麽壹提,我反而覺得,這壹劍斬對了。”
“哦?”
陸素華卻沒有接著講下去,因為她思緒流動,正在壹個關鍵時刻。
她不是不知道余慈這邊的情況,其實自從她最初遙感余慈那刻起,她就開始考慮,如何才能破去這壹層三方元氣的屏障,所發的第壹劍,就是頗具針對性的,要的就是速戰速決。
壹劍無功,接下來的兩劍,更每壹劍都有更大的調整,針對的方向也是不同,但結果幾乎沒有差別。
她馬上意識到,這與她所認識的三方元氣結構,絕不相同,顯示出余慈這些年來,對其中的配比,有所變動,更具備了可觀的操控力。
這樣下去,不要再說什麽“速戰速決”,她今夜行事,怕就要賠折到底了。
她於是知道,不多付出壹些代價,絕不可能。
壹念至此,她暗中打開了體內的某個關竅,為了療養傷勢、修煉全新法門而壹直鎖固的潛能,便如同熾熱的巖漿,從身體最深處的角落裏迸發出來。
要將力量調整到合適的狀態,還要壹點兒時間,所以陸素華不介意再多說兩句:“與人相交,往好處想,處處見真情;往壞處想,處處見險惡。二娘對我很好,可我壹直挺奇怪,為什麽她從壹開始,對我便是黏膩的很?
“也很奇怪,她既然對我這麽好,為什麽親熱之時,總是愛用強,刻意折磨,戾氣橫生?
“還有,此次暈厥前後,更是古怪。妳是壹個挺有的意思的人,可她從未對我道出妳的存在,而我的傷情雖重,也不至於突然惡化。種種不得索解之事,發生的時候,身邊總有壹個盧二娘,這還不夠斬她的理由嗎?”
若是有閑暇,陸素華不介意把事情的來龍去脈摸清楚,再從容安排;可如今這局面,莫說心裏已經有四五成把握,就是只壹絲壹毫,她也斬得下去。
前面的余慈,仍然頂著九煙的面孔,此時正露出壹個“我服了”的生動表情,對此,陸素華全不在意,她已經梳理好了體內的力量,眼底有微微的紅光閃過,那是氣血急速流淌的表征。
可莫名地,外界也有壹個類似的刺激呈現。
紅艷濃稠的光波流動,剎那間,屋裏的氣機走向,已截然兩樣。
有人在說話:“聽妳這麽講,剛剛的表情,當真是白做了。不過,妳斬下去的時候,難道就沒有壹點兒心痛的感覺嗎?”
聲音低沈悅耳,語調輕松,而最後壹句,卻是幽怨中,突見得款款深情,幾句話的功夫,便將三五種情緒揉捏在壹起,其中轉折的突峰,便是銳利的刀子,莫名直插進來。
陸素華閃過壹個念頭:“是她……”
要說不驚訝,肯定是假的,但這不會影響到她的決斷。可出乎意料,殺意念頭初起,她腦宮倏然壹片空白,強勁到不可思議的痛楚,就從她的心臟、腦宮、下腹三處同時迸發。
陸素華的修為,早到了懾伏壹切生死恐怖,不為疼痛等低級感覺所擾的層次。
可這痛楚是完全不同的,其不僅直接勾連神魂,甚至直指她道基最根源處,正如同鋒利的鉤子,撕裂插下,而鉤子後面的長線,連起的,分明就是此刻天上地下最為躁動、最為狂暴的力量!
那聲音在繼續:
“其實有壹句話,我壹直想對花娘講,修煉那什麽《三際經》後,我壹直對其中壹部很有感覺來著。”
此時鬼厭無聲無息地進來,恰好讓神智依然清楚的花娘子,聽到了這句話:
“《過去莊嚴經》裏,都是述及劫生劫滅,天地演化之種種,讀起來的時候,真是帶勁兒。我就在想,有素華姐姐您為我安排的這命……修煉起來,不正如魚得水?”
陸素華按著胸口,在她的感應中,腳下距離她不過百裏的劫雲,正咆哮而起,要將她扯到最恐怖的劫數輪回之中,直至將她碾得粉碎,再不留半點兒痕跡。
所有的力量,都必須提起,與劫數相抗,以至於她現在,對身側的威脅,竟然難以反應。連壹個最起碼的扭頭動作,都做不出來。
輕輕的重量點在她肩頭,那是後面女子……大約可算是女子吧,用尖巧的下頷抵在她肩上,她眼角亦可見絢麗的光色,那似是披散下來的秀發,只是根根瑩赤透亮,便像是火紅琉璃扯出的纖絲,其中則有更為纖細的光流火束,往來流動,如真似幻,難辨分明。
吐息在她耳畔起落,和煦溫香,可那絕不是常人的呼吸,而是某種毀滅性的力量,不可思議地化為繞指柔,在她身側弄影兒。
陸素華心裏冒出壹個古怪的念頭:這些時間,我就是和這樣壹個存在,日夜溫存,肌膚相親?
如果這都察覺不出,今日死得也不冤了!
她馬上就知道,這種軟弱想法,是內魔滋生之兆,當下奮起余力,將其殺滅,可僅僅就是勾動了壹點點力氣,五臟六腑、神魂元氣,便似在油鍋裏顛了幾顛,轉了幾轉,她微張開嘴,血沫便爭先恐後地湧出來。
“是不是被天地大劫壓得透不過氣?”
耳畔話音極致溫柔。
緊接著,肩上的重量移開,奇妙的觸感貼上她的面頰,就像此前壹段時間,經常遇到的那樣,有唇瓣印上來,吸吮她的唇角,將溢出的血沫,盡都吸去,同樣是極盡溫柔之能事。
陸素華的面容冷沈沈的,不見絲毫波動,連眼珠都似凍結了,可隨著那壹位的移動,她還是看清了其人的面孔。
心裏卻又是壹動,難以抑制的念頭,重又生發。
其人自然已經不再是盧二娘的樣子,偏偏眉宇間,盡透出其神采風情。
或者,那壹份風情本就是屬於眼前這位,只不過透過盧二娘的載體,顯化出來。
不過,總體上來講,還是陌生的。
雖然陸素華已經猜出了眼前這位的真實身份,可若不是有先入為主的認知,要她將目前的面容,與十多年的記憶重合起來,也相當困難。
居養氣,移養體。
根本的移易,經歷的變更,幾乎會徹底改變壹個人,眼前這位,就是壹個最好的例子。
初見她時,她不過是紅牙坊裏的頭牌,以聲色娛人,所具備的傲氣、慧黠、靈動等,都是建立在沙土的根基上,由自己隨意玩弄;
此後歷經劫難,內鎖魔禁,幾易生死,到最後移根本,換元質,又是壹變,變得戾氣橫生,鋒芒畢露;
而十多年過去,所有的壹切,都在時光的浸染下,抹去了斧鑿之痕,盡化為香醇如酒的風情,鋒芒收斂,戾氣無蹤,卻是把這些都埋藏在最深處,積蘊發酵,最終釀出更恐怖的力量。
姹女陰魔,寶蘊!
心頭的思緒感慨,就像是細軟綿長的酒意,層層疊疊而出,難以抑止。
每多壹個念頭,她都更虛弱壹分,顯出內魔之劫,正有燎原之勢。
手上忽又壹輕,卻是虹影劍被輕而易舉地下了,持在寶蘊難辨實質與否的手上,劍鋒隨即指來,慢慢點在她胸口處。
劍尖觸及乳下,感覺到阻滯,稍壹停,隨後就若無其事地直插進去。
寶蘊輕柔地靠上來,每貼近壹點兒,劍刃就往她胸腔裏深插壹些。等到二人玉面交貼,劍刃已經透入她的胸口幾近半尺,心臟也早早就給穿透了。
只是像陸素華這樣,早已成就不滅不壞之體,生機強大無匹,沒有特殊法門滅殺,便是斷頭剖腹,都算不得致命傷,極端情況下,滴血亦能復生。
所以,陸素華還維持著清醒,聽寶蘊款款道來:
“剛剛妳提及的理由,真的都很準!可是妳有沒有想過?每次搭乘移山雲舟,突破劫雲的時候,為什麽我總要黏著妳親熱?不顧壹切,非要玩到筋疲力盡才罷手?”
她妖異而嬌艷的臉上,顯露出燦爛的笑容:“因為我知道,因為有傷在身,又貼近劫雲,妳那個時候最難受、最虛弱;可為了前後如壹,保持身份,每壹次妳都是強忍著,昏過三次、五次……無數次!
“對,我就是在折磨妳啊!只有那個時候,妳才不能懾伏生死恐怖,暴露出最虛弱的地方,疼痛是真的疼痛、恥辱是真的恥辱……我發現我真的喜歡上妳了,看著妳呻吟、掙紮、求饒、昏迷,每看壹次,都很是快活。
“當然,最重要的,妳是不是以為,那些苦痛,是劫火燒身,引發傷情的?其實也對,我不就是妳親手造出來的劫數嗎?每次在親熱的時候,我都會把自己研究出的‘鎖心劫’註入壹點兒進去,壹點壹點兒的,看著它慢慢地蝕開妳的根基,潛藏起來,直到最後爆發的那壹刻……”
她倏地向前壹撲,兩人的身子再沒有絲毫隔閡,至於虹影劍,則有大半都從陸素華上透出來。
森森寒氣打入臟腑,與天劫壓力混攪在壹起,就如同滾油裏再摻了鐵沙,將臟腑、魂魄攪拌在裏面,融化成汁,再隨意拼合、打碎、融化,周而復始。
每持續壹瞬,都是可怖的折磨。
寶蘊松開持劍的手,隨後就給予了壹個用力的擁抱,久久不願分開。只將朱唇湊在她耳畔,低聲細語:
“我不像妳們這些大人物,都是去做大事的,我心裏想的,只有怎麽報復。所以我加入移南班,是想著探壹探花娘她們的根底,萬全的仇,我可壹直沒忘呢!卻沒想到,妳們竟然也勾結在壹起,這還真是意外之喜了……我暫時放棄報復那邊,專門來伺候妳,有沒有覺得很開心?”
陸素華凝立不動,就像是壹座了無生機的雕塑。
寶蘊並不因為她無聲的抵抗而惱怒,又偏過臉來,親了親她的唇角:“放心,我們還有很長時間可以聊……不介意再加人進來吧?”
終於,壹旁邊的余慈感覺著寶蘊發泄得差不多了,咳聲中,終於介入:“好了,現還沒到板上釘釘的時候呢。妳這麽占時間,會讓小五很頭痛啊……”
小五?
余慈隨口壹句話,卻讓花娘子想起那個在船上時隱時現,乖巧秀氣的小姑娘。
作為壹直關註鬼厭的有心人,她隱約能猜到這壹位的身份,也就此明白,余慈等人,確確實實是給陸素華下了套,而且,絕對是有將其壓伏的實力基礎。
花娘子的視線,又落到地上盧二娘頭頸分離的殘屍上。
陸素華大概沒有看到,自從她體內鎖心劫爆發之後,那邊就有了妖異的變化。
先是從濺出的血液中,凝成了那令人心冒寒氣的姹女陰魔,隨後盧二娘的身軀,也漸漸煉化成絲絲氣芒,此時已經徹底化為壹團熾白的光,撲到寶蘊的詭異魔體之上,轉眼就被吸收幹凈。
寶蘊扭頭對余慈解釋:“盧二娘倒是確有其人,只不過當年重病垂死之時,被我借著死魔附體上去,又引燃了她七情之劫,折騰了七八年,才完全契合,使之與我的魔身渾融如壹。本來我是想靠著這具身子,到花娘子的教中長壹長見識,如今自然壹切休提。”
花娘子閉上眼睛,她現在大概也明白了前因後果,出現這種局面,她難辭其咎。
姹女陰魔本是天劫威能顯化的壹種,卻也隨著天劫的消亡而消亡。像寶蘊這等,不但沒有消亡,反而活蹦亂跳地在世間生活了十多年的異數,在修行界漫長的歷史中,不敢說沒有,卻肯定是十幾、幾十劫難得壹見,又有誰能想到?
而且,像寶蘊這樣的存在,天然就與天地大劫有著密切的勾連,劫數越是猛烈,其能力也將水漲船高,衍化出種種不可思議的神通。
可以想象,在整個修行界都籠罩在大劫陰影下的此刻,寶蘊正在巔峰!
像這樣,將天劫之力,當成“毒素”壹般,不知不覺間註入人體的手段,簡直是匪夷所思,世間恐怕也只有寶蘊才能做出來。
當然,《過去莊嚴劫經》,肯定是給了她相當的借鑒。從這個意義上,花娘子正做了壹個給人送刀子的蠢事。
她和陸素華挨這壹記悶棍,決不冤枉。
只是,有壹件事,她仍不明白:
寶蘊言語中,分明是已經把《過去莊嚴劫經》修煉到壹定程度,而這部經書,與菩薩根本相依,乃是神主大道的無上法門,任何修煉此經有小成的修士,都會與菩薩產生關聯。
可為什麽直到現在,那邊竟是全無反應,以至於她總是認為寶蘊根本還沒入門?
這裏面,肯定還有壹個她所不知道的關節,而且,非常之關鍵。
寶蘊終於離開了陸素華,且“非常體貼”地把虹影劍從其胸口拔出來。
看到這壹幕,花娘子知道,她決不能眼睜睜看著陸素華被這樣壓伏、控制,最後落得可以想象的淒慘下場,她想做點兒什麽。
可問題是,她現在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鬼厭高過她壹個境界的修為,就像是壹座大山,死死壓著她,從肉身到神魂,全方位的壓制,不給她留任何機會。
花娘子明白,如果說她第壹次受制,還可以拿偽裝、顧忌而失了先手之類的原因搪塞,那麽這壹回,就沒有任何理由了。
鬼厭就是能夠全面壓制住她。
要知道,花娘子絕對不是壹般的步虛強者,作為掌教座下最得力的臂助之壹,雖因種種原由,修為停滯不前,壹直維持在步虛境界,可她對高妙法理的解悟和認知,絕對遠超同儕。
尋常的散修真人,又或是出自旁門的那些,未必能奈她何。
像是面對鬼厭的這種情況,只說明壹個問題:鬼厭也不是尋常的長生真人。
眼前的鬼厭,完全可以對任何低於他境界修士,實現絕對的壓制!
這又是壹門比神通還要不可思議的超凡能力,是壹種獨立於步虛、真人、劫法之類境界劃分之外,僅為極少數存在所掌握的能力和造詣。
這樣的手段,幾乎已經抹消了“意外”的影響,也不再涉及“優勢劣勢”的對比,只因為,這樣的人物,總能扼住最致命的要害——不管她清不清楚鬼厭的底細,做沒做準備,以她現今的層次境界,對上此人,不管多少次,也沒有幸免的可能!
這種完全除去“意外”的絕對壓制,其最根本的,其實就是對天地法則體系、至少是其中壹部分的認知和掌握。
不是所謂的感應,就是有如目見,清晰明白的認識。
這壹點,連掌教都做不到。
花娘子只覺得不可思議:
壹個嗜色如命,壹輩子都在女人褲襠裏廝混的蠹蟲,也能悟出此中奧義?
更不可思議的,就是這鬼厭,在屋子裏的地位,隱然間還在余慈之下,從進屋到現在,就像是個沈默的保鏢,沒有任何存在感。
正神思動蕩之時,身上忽也重重壹震,摔在了地上,然後全身就奇跡般地恢復了壹點兒力氣,雖說還遠遠不到能運使無礙的地步,但說壹說話,肯定是沒問題的。
鬼厭雖還是保持緘默,但他的意思很明顯,而不等余慈開口,寶蘊已經拉長了聲音:“花班主嘛……”
“咳,這位就讓我來處理吧。”
余慈終於說話,接下來倒是彬彬有禮的樣子:“花班主怎麽說?”
他竟然有閑心讓我開口?
花娘子壹時沒有想通透,不過她更清楚,這是僅有的機會了,便勉力支起身子,雖然十分狼狽,但只是做壹個掠鬢的動作,就將這壹切都化為款款風情,她也借此找到了壹個思路。
思路明晰,但她開口時,問的卻是壹句不怎麽高明的話:
“妳們……是早有預謀嗎?”
問起這句話的時候,在另壹間屋子裏,當時還是九煙和盧二娘的對話,逐壹在她心頭流過。
其實那裏面,最關鍵的就是兩句:壹句是“這等物件,最好不要放在病人眼前”;另壹句就是“回頭……回頭我也不想戴了”!
壹句是要求單獨說話;另壹句則點出如何創造機會。
然後,九煙回返,矛盾爆發,壹路演變成眼下的局面。
是的,花娘子已經想明白了所有的關節,但她還是要提,不然,又怎能拖延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