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二百九十壹章 卷末－錢三壹篇

　　孟飛說道：“妳真打算把江家父子送進去？”
　　“當然。”林躍說道：“玉不琢不成器，在裏面呆個壹年半載有助於褪褪江公子身上的野性，以後能更好地適應社會。”
　　這話吧，妳也不能說它錯，蠻有道理的，但是這味兒不對……怎麽聽怎麽別扭。
　　“妳們是同學吧？”
　　“天天在我背後搞小動作也要我顧念同學之誼？”
　　“呃……”孟飛小聲嘟噥道：“還不是妳搶了人家喜歡的女生。”
　　“孟老板，妳知道的挺多啊。”
　　“網上那些人都在傳，我就多看了兩眼。”
　　“感情的事講究妳情我願，用‘搶’這個字眼，好像是他的東西壹樣，妳尊重女性嗎？”
　　孟飛認為自己放到江天昊的立場上也得跟他拼命，把人踹趴下還得放壹只叫做“道德”或者“法律”的腳在人臉上，那叫壹個憋屈。
　　事到如今他也看出來了，林躍為什麽做事情讓人火大呢，很簡單，善於利用人性——人性的好人性的惡都能成為籌碼，妳要說林躍是壞人，從不做傷天害理的事，從不挑戰法律，最後都變成了妳情我願的公平交易，妳要說林躍是好人，同樣不是，就這貨……天天在道德紅線附近瘋狂試探，算是壹個爭議很大的網絡紅人，就像他的老婆傅紅華，天天都要刷半個小時短視頻，就為知道林大麻煩最近怎麽樣了，有沒有搞個可以吃瓜的大新聞——據他所知，像他老婆這種人不在少數，又因為林大麻煩口味獨特，戀母成性，儼然成了婦女之友。
　　“對了，還有壹件事我想不明白，江奇龍的江家廚房這塊招牌已經砸了，妳讓我把它接過來繼續經營，這麽做不等於搞了個燙手山芋在手嗎，就為了惡心江奇龍的兒子？沒必要吧。”
　　“很簡單，因為我能讓它起死回生。”
　　“怎麽個起死回生法？”孟飛很好奇，第壹次被林躍拿捏的時候就在考慮這個問題，這小子大言不慚地講江奇龍做不好的生意他能做好，江奇龍砸掉的招牌他能重新立起來，依仗呢？依仗是什麽？
　　林躍沖他眨眨眼睛：“妳還不知道吧，中非城市合作論壇即將召開，屆時江州會與莫桑比克的首都馬普托，坦桑尼亞的首都多多馬簽署友好城市備忘錄，到時候這兩座城市的市長將來江州做客，他們肯定要吃好喝好住好，那妳覺得咱們江州要提升國際形象，是不是應該尊重兩位市長及代表團的意見？準備符合他們口味的食品呢？”
　　話說到這裏，更為細化的內容自然不用再講，孟老板是個生意人，他懂。
　　“妳在非洲……到底幹了什麽？”
　　這也是很多人的問題，國內資訊發達，幹點什麽很難瞞住別人，但是非洲那地兒……都2017年了，還有很多不通電話的區域呢，上網更是城市才有的服務，至今林躍在非洲幹過什麽都是個迷，要說通過放寒暑假他偶爾會搞的直播來了解……
　　呵呵，不想讓妳看到的，妳能看到麽？
　　林躍半開玩笑地道：“不是說了嗎，我是非洲之王。”
　　這話是他在和馬賽人在獅口奪食後炫耀獵物時對直播間的水友說的，大家只是覺得刺激，同時為他捏了壹把汗，最後再送壹句“牛逼克拉斯”、“哥墻都不扶就服妳”、“66666”之類的感嘆詞，要說當真……沒幾個人會。
　　不過時至今日，孟飛在認真思考這個說法的正確性。
　　“到地兒了。”
　　林躍的提醒拉回他的思緒，擡頭壹看，發現到了停車的地方，趕緊撇掉腦海亂七八糟的念頭，打開主駕駛的門坐進去，開車送他去住的地方。
　　……
　　第二天壹大早。
　　裴音給錢三壹做好早餐，看著他吃完後還跟以前壹樣，站在陽臺目送兒子騎車離開。
　　“唉。”
　　她嘆了口氣，還有不到壹個月就期末考試了，她是真的擔心兒子的成績，連輔導班的老師都找他談了兩次話了，講錢三壹最近上課不認真，老走神，即便他底子再好，這麽下去不做改變的話，要進清北也得捏壹把汗。
　　他為自己的兒子著急，可是林躍……
　　想到這個名字，她的心壹顫，俏臉微紅。
　　哢……
　　便在這時，房門開了。
　　錢三壹回來了？可是她明明……兒子騎車的背影還能看到呢。
　　裴音趕緊回頭，就發現林躍正從外面走進來。
　　“妳怎麽……”
　　“怎麽有妳家的鑰匙？”林躍壹邊脫外套，壹邊快步走向她，又壹邊搶答：“我偷配的。”
　　“……”
　　裴音想說點什麽，可是還沒等張嘴，就被他壹把抱住開始親熱，那份激情瞬間把她的想法焚盡，呼吸變得急促，全身發軟。
　　唔……
　　嗯……
　　和第壹次不同，她很聽話。
　　不對，或許用“迎合”這個詞來形容更好壹點。
　　……
　　壹個小時後。
　　雲收雨霽汗未歇。
　　裴音趴在床上，後背全濕了，額頭枕著手腕呼哧呼哧喘氣，看起來壹時半會兒緩不過來。
　　林躍走到床邊的椅子坐下，抽出壹支煙含在嘴裏點燃吸了壹口，壹面看著床上身材誘人，秀色可餐的女高音，忽然想起《玉女心經》裏的壹句話，女人壹開始都說不要，可是到最後就只剩壹個“好”字。
　　裴音和錢鈺琨分居十幾年，壹畝良田都快成鹽堿地了，如今食髓知味，剛才的表現對比第壹次，簡直跟換了個人壹樣。
　　“妳……妳怎麽在屋裏抽上煙了？”
　　裴音嗅到床邊飄來的煙味兒，壹下子從回味中驚醒，茫然失措地看著他。
　　“三壹的鼻子很靈的，尤其是對煙味兒，萬壹被他發現了問起來怎麽辦？”
　　她的臉上貼著壹層薄汗，這壹動，水珠蜿蜒而下，看得林躍會心微笑：“就說壹個學生的爸爸送他來聽講，跟妳說了幾句話，他吸煙妳沒好意思阻止咯。”
　　這麽說……倒也是個不錯的理由。
　　她仔細想了想，又覺不好：“上次妳帶來的那瓶紅酒，他就問我為什麽沒了，再有煙味……不行，三壹很聰明，會多想的，快掐了。”
　　林躍給她搞得不爽，把沒吸完的煙卷掐滅，帶著三分火氣往床上去。
　　“妳要……幹什麽？”
　　“妳說呢？”
　　“我不讓妳吸煙，妳就……”
　　……
　　又是壹個小時後。
　　叮叮咚……
　　客廳裏飄來輕快而又帶點傷感的旋律。
　　不管是臥室裏趴在床頭刷手機的裴音，還是樓下經過的人，無不豎起耳朵分神傾聽。
　　外面的人或許不知道這是哪首曲子，裴音當然知道，《luv lettter》，也就是情書的意思。
　　不得不說，林躍的音樂造詣比她高多了，因為是鋼琴老師的關系，比較經典的曲子彈得很棒，但是林躍這個變態，幾乎所有曲子，包括世界公認難彈的《鐘》、《唐璜的回憶》、《伊斯拉美》等也是信手拈來，而且不只是鋼琴，大小提琴、薩克斯、架子鼓，他都玩得轉——之前她的樂團有演出，他壹直等到結束，待她跟團長說完話出來的時候發現這小子在傳授他們樂團的職業樂手演奏的小技巧，當時她就懵了。
　　女人是慕強的，女人也是喜歡被征服的，受過良好教育，從小被當大家閨秀培養的她走的是溫柔賢惠的路子，那遇到這樣壹個人，從身體到精神都可以滿足她的壹切幻想，她甚至願意用“完美伴侶”這個詞來形容。
　　但是……兩人差了二十歲，林躍可以無所謂，她不能視別人的偏見如無物。
　　但是……兩人中間夾著壹個錢三壹，她知道，就算是死，兒子都不會認他這個後爸的。
　　“在想什麽？”
　　她這兒怔怔出神地想著兩個人的事，沒有發現琴音停了，林躍也從外面走進來，直到被拍了壹下屁股方才清醒過來。
　　“啊，沒什麽。”
　　“沒什麽？”林躍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真沒什麽。”她的解釋有些蒼白。
　　“是不是在想錢三壹的事？”
　　“……”
　　裴音很無語，這小子真是絕了，好像她肚子裏的蛔蟲，猜心事那叫壹個準。
　　林躍說道：“對了，妳有沒有覺得我們現在的狀態……”
　　“狀態……怎麽了。”她有點緊張，不知道他又會說出什麽讓人心慌的話。
　　“每次送走錢三壹我就來，這……妳老實講有沒有偷情的刺激感？”
　　裴音的臉壹下子紅了，他不問她也不想，現在問起來，老實講還真有壹些緊張刺激的感覺。
　　啪……
　　她打了他壹下，蹙眉嗔怪：“壹天天的沒點正樣。”
　　“那每天端著，四平八穩像個老學究？我尋思妳也不喜歡這種人設啊。”
　　“妳就貧吧。”
　　她這兒話音剛落，手機屏幕亮了，然後是壹陣柔和的鈴聲。
　　“我接個電話。”
　　她比個噤聲的手勢，拿起手機就往衛生間跑，可能是還沒有完全緩過勁兒，快到客廳的時候小腿壹軟，險些栽倒。
　　林躍搖了搖頭：“跑那麽快幹嗎？”
　　跑那麽快幹嗎？當然是接電話，但她又不能在臥室接，因為之前這麽做的時候他都會搞點小動作，以致有次她媽打電話過來，最後問了壹句“裴音，妳是不是交男朋友了？”這讓她在爸媽面前……與其說尷尬，不如講無地自容。
　　過了差不多十分鐘，裴音從洗手間出來，整個人散發的氣息與剛才完全不同。
　　“怎麽了？”林躍假意關切。
　　“妳還想騙我到什麽時候？”看她的意思想發火，卻又有壹種壓抑沖動的跡象。
　　“騙妳什麽？”
　　“鄧小琪懷孕的事。”裴音確實在盡力壓抑情緒，因為她本就知道自己跟他的關系有些見不得人，壹旦曝光的話，她無法應對來自四面八方的壓力，這種狀態就挺好。
　　但……理智是理智，情緒是情緒，理智並不能夠壓抑吃醋難過的心情。
　　林躍皺了皺眉：“妳怎麽知道的？”
　　“妳去醫院阻攔鄧小琪打胎的時候被人跟蹤並拍了照片，現在網上都傳開了。”
　　來電人是她在樂團的同事，上次林躍出現在後臺搞得壹些人懷疑兩個人有不可告人的關系，為這事兒她廢了好大的勁解釋，最後見她搬出了鄉村花園小區不再跟他做鄰居，大家這才放棄背後嘀咕他們，如今網上爆出鄧小琪懷了他的孩子的消息，那肯定是要吃個瓜，八卦壹下的。
　　“哦。”
　　林躍的回答令她相當不滿：“哦？哦是什麽回答？”
　　“肚子大了是蓋不住的，反正早知道晚知道都得知道，仔細想想的話這樣挺好，起碼可以利用輿論的力量迫使鄧小琪放棄打胎的念頭。”
　　這樣的回答夠誠意了嗎？
　　夠！
　　不過顯然不能讓她滿意。
　　“妳不讓她把孩子打掉，那是要……生下來嗎？她今年才19吧，還是個學生啊。”
　　“學生怎麽了？法律又沒規定學生不能結婚生子。”
　　“妳要跟她結婚？”聽到這個說法，裴音的心裏很不是滋味：“妳不是跟她……”
　　她記得林躍解釋過，鄧小琪為了逼鄧心華離開他，選擇跟他上床來制造尷尬與緊張，最終如願以償，迫使鄧心華結束這段孽緣，母女二人搬出了鄉村花園小區。
　　“關系不好？”林躍說道：“那妳說怎麽辦？坐視她把孩子打掉？如果不打，孩子生下來得有父親吧，我總不能讓人家生孩子又不給人家名分。”
　　“……”
　　這個問題問得裴音啞口無言，從小接受的教育讓她無法容忍打胎的行為，每次聽到身邊人放棄小孩子，她都會感嘆“造孽”，就說她自己，林躍不小心的時候會自己下樓去買避孕藥，這是保護自己，也是對生命負責。
　　“其實……懷孕的不只鄧小琪，她媽肚子裏也有壹個。”
　　林躍又丟下壹個重磅炸彈。
　　裴音被這個消息雷得外焦裏嫩。
　　鄧心華也懷孕了？
　　母女兩個都懷了他的種？
　　這家夥是真會玩兒啊，那麽這便帶來壹個問題，鄧心華和鄧小琪生的孩子該如何稱呼？哥哥和弟弟？舅舅與外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