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千七百二十八章 給妳們安排得明明白白

　　兩周前李萌就跟校長提建議，要把林躍調到平行班去，以免他、方壹凡、季楊楊湊壹塊兒再搞個大新聞，校長采納了她的建議，完事給陳奇施壓，蘿蔔加大棒政策下後者妥協了，同意接收刺頭兒轉校生。
　　上周三潘帥在班裏宣布了這個決定，但是目標人物不為所動，他認為這需要壹點時間調整心態，便沒有催促，現在都第三周了，眼見林躍還不過去，他繃不住了。
　　林躍說道：“我影響別人學習了嗎？”
　　潘帥搖搖頭。
　　“那我拉低班級平均分了嗎？”
　　潘帥搖搖頭。
　　“那我違反校規校紀了嗎？”
　　潘帥又搖搖頭。
　　林躍冷冷壹笑：“那妳們憑什麽在不征求我的意見的前提下就安排我去平行班？而且按考試成績重新分班是學校經過研究討論後確定的，現在期中考試還沒有到，妳們就破壞自己立下的規矩，那麽之前跟學生們說的話算什麽？放屁嗎？”
　　全班嘩然。
　　瞧這話說的，那是壹點兒不給潘帥面子啊，對於蔣諾涵等人而言，敢講老師說話如放屁的學生絕對是長這麽大頭壹回見，要是無理取鬧也就算了，問題是他說的有理有據，在這件事上，學校方面確實出爾反爾，對很多想要憑實力升入平行班的學生不公平。
　　而張小寧的關註點是，能去平行班，多好的機會啊，給她的話晚上睡覺都能笑醒，可是林躍呢？壹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這究竟是為什麽？
　　是，李萌跟學生家長說的是，基礎班的師資力量很好，老師們也是出類拔萃的，但是壹個無法改變的事實是，基礎班的目標是考取本科，平行班的目標是保證本科，爭取過壹本線，沖刺班的目標是保壹本，沖刺清北，目標不壹樣老師講的內容能壹樣？使用的參考資料能壹樣？開什麽國際玩笑。
　　像林躍這種去年發揮失常都過了本科線的人，再不濟也是平行班的“種子選手”，現在把他放在基礎班，那不是耽誤他的學業嗎？轉學的意義何在？所以她怎麽都想不明白，放著可以進平行班的機會不去，他究竟是怎麽想的。
　　潘帥臉色鐵青，有些下不來臺，盡管林躍罵的人不是他，是主導分班規則的那些人。
　　他壹緊張就摳手指，左手摳完摳右手。
　　“而且……”林躍壹臉玩味地看著他，不緊不慢地轉著鋼筆：“潘老師，妳不是向李萌保證過，要在期中考試之前讓我向她道歉嗎？怎麽，這就舉手投降了？就這點本事還想追她？”
　　自己向李萌保證的事他是怎麽知道的？
　　潘帥壹不小心用力過頭，摳疼了自己，嘴角壹抽，眉頭壹蹙，菊花也跟著緊了緊。
　　“這是我跟她的私事，妳管不著。”
　　他能怎麽說？講我當然不甘心？那林躍打蛇隨棍上，要留在基礎班等他攻略怎麽辦？
　　方壹凡在後面沒安好心地起哄：“潘老師，妳看這樣好不好，讓他跟李萌老師道歉，妳去校長那裏做工作，把他留在基礎班，這樣壹來，是不是兩全其美？”
　　他不希望林躍去平行班，人壹旦過去，他還怎麽報仇雪恨？
　　而且他忽然意識到就算維持這種局面也不錯，只要林躍壹直呆在基礎班，那明年的高考成績不見得能比今年好到哪裏去。
　　“有點兒意思。”林躍怎麽可能看不透方壹凡的心思，感覺蠻好笑的，這家夥壹肚子壞水，隨誰？
　　方圓嗎？方圓是他們公司法務部唯壹壹個失業的，被辭退後過了半年都沒找到工作，只能跑去開滴滴，他要是足夠聰明，會混得這麽慘？童文潔？童文潔心裏要是有這麽多彎彎繞，也不會給自己的助理陰了。
　　“胡鬧。”潘帥不敢對林躍怎麽樣，方壹凡嘛，就沒那麽多顧忌了：“給我坐下，還嫌上壹回闖的禍不夠大是不是？”
　　“我這可是為妳好。”方壹凡心不甘情不願地坐回去，偷偷地沖講臺扮個鬼臉。
　　咚咚咚～
　　這時門口傳來的敲門聲吸引了潘帥的註意力，扭臉壹瞧，發現是副校長徐明。
　　“校長。”
　　“妳出來壹下。”
　　潘帥瞪了教室裏交頭接耳的學生壹眼，離開講臺走到外面。
　　不知道徐副校長跟他說了什麽，兩分鐘後去而復返，不過沒有講話，望林躍說道：“跟我來，黃校長找妳談話。”
　　潘帥治不了他，這回改校長出馬了嗎？
　　學生們議論紛紛，看林躍的眼神那叫壹個佩服。
　　“安靜，安靜，老老實實上自習啊。”
　　潘帥用手抓了抓頭皮，又清了清嗓，不知道是緊張還是怎麽地，反正大家覺得他看林躍的眼神有點怪。
　　很快地，倆人壹前壹後出去了。
　　方壹凡沖季楊楊的位置探了探，嘴巴嘟起。
　　噗嘶～噗嘶～
　　富二代聞言回頭。
　　“知道校長找他的原因嗎？”
　　“不知道。”
　　季楊楊說完便不再理他，還像剛才壹樣斜倚著椅背發呆。
　　對於方壹凡來講，這是壹個好的開始，距離雙強聯手不遠了。
　　他現在最大的心願就是林躍不被黃校長KO，能夠繼續留在基礎班，迎接他的鐵拳。
　　……
　　校長辦公室。
　　林躍走進去的時候黃校長在用眼鏡布擦鏡片附著的灰塵，見潘帥和他進來，趕緊拿起眼鏡戴好。
　　空氣中有著壹絲淡淡的煙味，香氣飄逸，柔順，應該是雲煙的壹種。
　　房間裏不只有黃校長，還有徐副校長，高三年級組組長李萌坐在單人沙發上壹言不發，眉宇間積著壹股說不上是怨氣還是怒氣的東西。
　　潘帥見她情緒不高，走到她的對面坐下，盡量表現出溫和壹面，然而幾次想要說話，都被她橫過來的目光給懟回肚子裏。
　　“來了？坐。”
　　黃校長心裏藏著壹萬個MMP，但是面對刺兒頭轉校生，只能笑嘻嘻。
　　林躍也不客氣，就在辦公桌對面的椅子坐下。
　　“高三了，學習任務繁重，啥事快說。”
　　他還有臉說這話？
　　潘帥給丫整懷疑人生了，要麽趴桌子上睡覺，要麽給課本上的人物加料，要麽帶著耳機刷劇看閑書，他有壹點高三學生的樣子嗎？
　　黃校長把右手邊的文件推過去，點點內容：“這是妳寫的？”
　　“沒錯，我寫的。”
　　林躍看都沒看，非常幹脆地認下。
　　“為什麽？”
　　“為什麽？這個問題問的好，李萌老師那麽關心我的學業，我投桃報李，關心壹下她的生活不行嗎？”
　　話說得好聽，但是黃校長比誰都明白這家夥的真實意圖是什麽。
　　辦理轉學那天他就看出這小子難管，現在看來還是低估了，他不僅刺兒頭，更是個禍害。
　　眼見黃校長婆婆媽媽不說重點，李萌坐不住了：“我們不跟妳說，回去後把妳家長叫來。”
　　“好。”林躍答應的很幹脆：“放學後我就買點紙錢去長安園燒給我爸，告訴他妳要找他談話。”
　　徐副校長是第壹次見他，不過早就聽說高三基礎班林躍的大名，今日壹見果然沒有讓人失望，這嘴巴，真比刀子還鋒利啊。
　　李萌氣得臉紅脖子粗，厚厚的粉底都蓋不住。
　　“校長，這樣的學生不開除，留著幹什麽？”
　　林躍說道：“憑啥？明明是妳自己說找家長的。當老師的，要以身作則，不能給學生傳遞錯誤的價值觀，因為我說了壹句話就要開除學籍，這叫什麽？仗勢欺人？以權謀私？”
　　學生們為什麽給她起外號叫李鐵棍？
　　因為她嚴格啊，比壹般的男老師還要雷厲風行，但是到了林躍這兒，她這根鐵棍，真捅不動。
　　“好了，好了，李老師，妳先消消氣。”黃校長又出來做好人了：“這基礎班呢，妳想呆就呆，但是這個……以後別寫了。”
　　他指的是文件上的內容。
　　林躍沖黃校長笑了笑，看起來有些假：“那就要看我的心情了。”
　　李萌壹拍茶幾站起來，用手指定林躍，可是還沒等她說話，潘帥趕緊把人攔住。
　　“李老師，妳冷靜壹點，妳還看不出來嗎？他是故意氣妳的。”
　　黃校長也給李萌遞了個稍安勿躁的眼神。
　　“關於這件事，李萌老師已經跟教育局的領導做出解釋，如果有第二次，唯壹的結果就是增加相關人員的工作量。”
　　林躍拿起面前的文件：“妳是在威脅嗎？”
　　黃校長說道：“當然不是。”
　　林躍回了壹句讓他感覺莫名其妙的話。
　　“妳不是，我是。”
　　什麽意思？
　　他要威脅黃校長？
　　徐副校長驚呆了。
　　潘帥只是稍微有點吃驚，表情沒有太大變化，因為林躍在辦理轉學那天就這麽幹過。
　　“如果妳們再有不征得我的同意就單方面安排我的情況出現，這份文件就不會投給區教育局，而是市教育局了。”
　　“我不會讓妳得逞的。”
　　“李老師，為什麽妳氣急敗壞的樣子比板著臉好看呢？哎，妳說我這該死的審美觀。”林躍沒有給她繼續發飆的機會，拿著手裏的文件說道：“重要的不是妳說什麽，而是網民想看到什麽，我寫了這麽壹封有趣的信，只要上傳互聯網，再花錢買個熱搜，找幾個大V轉發壹下，妳覺得會不會火？那時妳就算上網澄清，有幾個人會信？大家會認為妳是怕校長打擊報復，逼不得已只能說違心的話，這樣壹來春風中學的名聲是不是就毀了？到那時候，妳覺得教育局的人會聽妳的解釋嗎？我想……他們大概率會建議校長按我說的辦，以此來平息事態，所以妳看，這很可能就是妳們私自安排我的結果。”
　　李萌像壹只鬥敗的母雞，鬢間散著的發絲隨風抽打著她的臉。
　　徐副校長渾身燥熱，而潘帥……覺得房間裏的煙味淡得聞不到了。
　　黃校長哭笑不得，壹面用手解襯衣最上面的扣子透氣，壹面說道：“我們以後再也不私自安排妳了，基礎班、平行班、沖刺班，妳喜歡哪個就去哪個，行不行？”
　　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小子就是個不吃虧的主，想要安排他？必然要付出更大的代價，所以幹脆不管了，他喜歡幹啥就幹啥吧，別說呆在基礎班，就算直眉楞眼要進沖刺班，也由他去了，左右不過是加張桌子，加把椅子的事。
　　林躍說道：“那不行，我想去沖刺班就去沖刺班，那平行班的同學和他們的父母能高興嗎？得按規矩來。”
　　房間裏的人徹底被他打敗了。
　　“李萌老師，高三年級不是還有幾個三好學生的名額嗎？給林躍同學壹個。”
　　“憑什麽啊？”
　　李萌想不明白，這個刺兒頭幹了那麽多令人討厭的事，給他三好學生的名額，同學們能服氣嗎？
　　“憑什麽？憑他給我們好好上了壹課。”黃校長的臉上已經看不到半點火氣：“李老師，潘老師，說實話，高三學生就要面對人生很重要的壹次大考，嚴格要求是很有必要的，但是妳們想過沒有，他們基本上已經18歲了，差不多是大人了，如果還把他們當小孩子看待，確實挺過分的，所以要掌握壹下分寸，不能太放任了，也不能把自己的意誌強加給他們。”
　　不管聽得懂聽不懂，反正潘帥在點頭，那張小受臉看起來超級乖巧。
　　李萌很不服氣，為啥事情發展到最後，不僅要給他壹個三好學生的稱號，自己這個“受害者”還要被教訓？這不公平。
　　林躍覺得當前局面挺可樂的……黃凱鈞知道自己不好惹，轉學那天差點整個大新聞，和季楊楊的比賽又給倆人送進醫院，警察都驚動了，現在又是拉教育局的領導下水，又是要在互聯網搞大新聞的，這種無父無母的刺兒頭壹旦豁出去，真有可能把他這個校長的工作攪黃的，所以本著死道友不死貧道想法，只能委屈李萌了。
　　“還是黃校長思想覺悟高啊，李老師，看到沒有，這就是差距。”林躍揮了揮手上的文件，帶著勝利者的笑容走出校長辦公室。
　　李萌幾乎要把銀牙咬碎。
　　黃校長遞了個眼神過去，潘帥和徐副校長趕緊上前開導李萌，不要把這件事往心裏去，現在已經10月了，去掉寒假，距離6月高考也就半年多壹點，忍忍就過去了，何況林躍是基礎班的學生，又不是沖刺班的學生，眼不見心不煩嘛。
　　另壹邊，林躍不緊不慢地走回教室。
　　同學們壹看他進來，趕緊擡頭打量，似乎想要從他臉上看出壹點端倪。
　　張小寧的目光隨著他的腳步移動，來到身前壹尺處忍不住問了壹句。
　　“沒事吧？”
　　“開玩笑，我能有什麽事？”
　　斜前方小胖把那只筆帽被咬爛的圓珠筆放下，抓住他的校服晃了晃：“徐副校長找妳啥事？”
　　很多人都記得潘帥的表情變化，被徐副校長叫出去前壹臉嚴肅，跟徐副校長談完話回到教室看林躍的目光叫做“活見鬼”，所以大家十分好奇，想知道他又幹了什麽，把副校長都驚動了。
　　“妳真想知道？”
　　“想知道。”
　　“喏，自己看。”林躍把從校長辦公室拿回來的文件丟到小胖桌上。
　　這貨趕緊松手，抓起那份文件細細打量，附近的人也在好奇心驅使下湊過去，後排坐的蔣諾涵也不例外。
　　“尊敬的教育局領導，我叫林躍，是春風中學的學生，現在代表高三年級全體學生向妳們反映壹個問題，李萌老師是壹位非常優秀的老師，幾年來帶出過許多考入清華北大復旦交大等名校的學生，是我們學校公認的業務尖子，但就是因為她太能幹了，學校領導數年來壹直安排她帶高三畢業班，而且作為年級組長，她的工作量是最重的，重到連個人感情問題亦無暇顧及，別說男朋友，相親的時間都擠不出來，李萌老師今年已經三十有四，如果繼續這麽下去，我們很擔心她會因為工作耽誤了自己的人生大事。前幾天我跟兩個朋友聊天，壹個朋友說他喜歡李萌老師，可是等他大學畢業還要三四年時間才敢跟她表白，也不知道那時的她有沒有嫁人，算算時間的話，她也該三十七八歲了，另壹個朋友開玩笑說應該問她有沒有絕經，就算沒有，從確定關系到結婚再到生孩子，都過四奔五了，作為大齡產婦，生孩子的危險可想而知。聽完兩位損友的對話，我決定給妳們寫這壹封信，希望妳們能夠給予關切，督促學校改正錯誤，不要再讓她帶高三，給李萌老師壹點時間解決婚姻問題，這樣她才能以更加飽滿的精神面貌投入到教育事業中，而不是像有些同學形容她的那樣，今天的李鐵棍，永遠的女光棍，是的，我認為話糙理不糙，當然，如果妳們能賜給她壹個各方面都很優秀的男朋友那就更好了。”
　　這就是文件上的內容，壹封林躍寫給教育局領導的信。
　　看起來壹片好心，訴求相當務實，用詞也客氣，但是透露出來的訊息嘛，就有點不正經了。
　　既指出學校讓李萌壹直帶高三很不人道，領導只追求升學率，不夠體恤下屬，關心生活，又點明李萌屬於剩女的事實，還暗諷她就算立刻結婚，也屬於高齡產婦，更從側面證明她會是壹個對老公和對學生壹樣嚴厲的人，正是因為這樣才沒人要，搞不好要做壹輩子的女光棍。
　　妳能講他惡毒嗎？不能，因為這都是事實。
　　可想而知李萌看到這封致教育局領導的信會生氣到什麽程度。
　　“妳這也……太損了吧。”蔣諾涵禁不住在內心吐槽，世上怎麽能有這麽渣的人呢。
　　“損嗎？”林躍說道：“他們想用手中的權力安排我，就不興我找更有權力的人來安排他們？何況我這都是為她好。”
　　嗯，李鐵棍也常說那些規矩是為學生好。
　　這家夥，沒救了。
　　蔣諾涵輕撫額頭，感覺無語極了。
　　與此同時，李萌和潘帥從校長辦公室走出來。
　　“我就說那小子是個睚眥必報的主兒，叫妳沒事不要招惹他，現在可好，生壹肚子氣。”
　　他可是見過林躍耍橫的，都把方壹凡的爸逼得抽自己耳光了，今天李萌有這樣的遭遇可以說是意料之中。
　　“放馬後炮有什麽用，妳不是說期中考試前讓他跟我道歉嗎？”
　　“這個……那個……”
　　潘帥壹指前面：“到沖刺班了，學生們還等妳上課呢，林躍的事兒咱周末找個時間邊吃邊聊怎麽樣？”
　　李萌目光微凝，瞪了他壹眼：“沒空。”
　　說完走進沖刺班，去給學生上課。
　　潘帥往前走沒幾步，就聽見後面傳來李萌訓斥學生的聲音。
　　“施夢凡，手上拿的是什麽？妳給我站起來，我讓妳站起來！”
　　他情不自禁打個激靈，加快步伐，以近乎逃的方式離開沖刺班的區域。
　　喬英子、黃芷陶等人不知道李萌今天是怎麽了，火氣大得叫人難以理解，尋思三十四五歲的年紀也沒到更年期呀，怎麽就跟二踢腳壹樣，壹點就炸不說，還壹炮雙響，波及旁人。
　　直到大課間做完操他們才知道發生了什麽，原來林躍同學給教育局寫了壹封信，李鐵棍被他的真心實意“感動”壞了。
　　無論是家長還是學生，面對霸道老師和學校領導誰敢造次？也就他，完全不在乎會不會被穿小鞋，果然，這無父無母的孤兒都是開了掛般的存在。
　　……
　　林磊兒很不爽，因為上課的時候被李鐵棍訓斥了，是的，作為模擬考年級第壹的他，也沒有例外地成了出氣筒，因為他上課回答問題太快太積極，壹點不給其他同學表現機會。
　　從春風中學到書香雅苑，他的臉苦了壹路，連方壹凡看到黃芷陶和季楊楊去了附近的飲品店，喊他壹起跟蹤，他都沒有去。
　　進入小區後往前走過壹程，正好撞見從5號樓出來的季勝利。
　　他心思電轉，把人攔住：“您是季區長吧。”
　　“沒錯，妳是……方圓的外甥，林磊兒吧？”季勝利聽方圓介紹過他的情況，母親亡故父親另娶，現在跟著童文潔生活，成績不錯，是春風中學高三的尖子生。
　　林磊兒說道：“季區長，我想向您反映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