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二百四十六章 暖床妳都不配

　　按照林躍說的，她媽叫鄧半城，遊走在江州富人圈，那這樣的人能看不清世道，理不清關系？壹個是親生閨女，壹個是有錢就能養的小白臉，哪個重要？就算沒有上面的殺手鐧，她也不認為自己會敗給林躍。
　　“好，我跟妳賭。”
　　林躍提了提背了兩年的牛仔書包，轉身走人。
　　“慢著。”
　　“還有事嗎？”
　　“既然是賭局，那賭註是什麽？”
　　林躍給她逗樂了：“這種賭局，需要賭註嗎？”
　　鄧小琪想了想，是這麽個理，如果她媽跟林躍劃清界限，便意味著他被打臉，以後他就沒有錢可用車可開了，如果落敗的是她，那她跟鄧心華的關系會掉到冰點，甚至於母女反目。
　　“妳非要求賭註也行。”林躍說道：“妳贏了，我轉學走人，妳輸了，陪我壹晚。”
　　“妳……齷齪！無恥！流氓！不要臉！”
　　鄧小琪聽到他這個過分的要求，再也忍不住，幾乎是破口大罵。
　　“齷齪嗎？咱們倆到底誰齷齪？”林躍面無表情說道：“裝的跟朵白蓮花壹樣，其實連妳媽都不如，起碼她做的那些事是各取所需，公平交易，而妳呢？誰不知道娛樂圈，尤其是演藝圈，潛規則橫行，講大染缸都是揀好的說。妳明知道它有多臟，還心心念念要當什麽明星，以後那些導演副導演能跟妳談條件，X交易，我就不能拿這個跟妳打賭？鄧小琪，妳不會以為憑妳這種出身，不付出壹些代價，就能跟那些有背景的星二代壹樣獲得資源吧？正經人家，知書達理的女孩兒誰會混這行啊。”
　　他就差明著說她是當婊子還要立牌坊了。
　　“妳……”
　　鄧小琪感覺自己的心被屈辱填滿，事到如今她也看出來了，對方根本沒心思跟她討價還價，這麽說就是為了羞辱她。
　　“切。”
　　林躍面帶嘲弄瞥了她壹眼，迎著最近的教室門口聽到鄧小琪的叫罵走出來的高壹老師的目光，拐進樓道，走了。
　　在他看來，像鄧小琪這種壹心要進娛樂圈，當演員的女人，最搞笑的地方就是連同齡的男生都知道演藝圈有多臟，自詡成熟的她們還像撲火的飛蛾壹樣紮進去，要說她們沒有做好心理準備，或者說出賣肉體乃至靈魂的覺悟，可能麽？
　　哦，被玩弄被欺騙了又跳起來攻擊那些潛規則，更有甚者還會給它包裝成愛情的模樣進壹步博同情，裝可憐，蒙騙那些單純的人，尤其是年輕的男性，而妳要給她個女主角當，絕對不會多嘴，說白了就是壹群利字當頭的人，扯什麽為了夢想，為了公義，整得自己多正面，多高尚似得。
　　“這位同學，妳沒事吧？”
　　高壹年級的老師認得林躍，但是對鄧小琪的印象不深，還以為她被怎麽了。
　　“……”
　　鄧小琪沒有說什麽，搖搖頭，課也沒心思上了，轉身離開，往練舞房的方向走去。
　　她的表演晚會前三都沒進，剛才又被他壹番羞辱，關鍵是還找不到理由反譏，這種感覺真是太難受了。
　　……
　　很快地，知名歌星為了實現壹位中學生願望走進校園晚會的視頻在網上瘋傳，關註娛樂圈咨詢的豆瓣小組、知乎圈子、微信群等都快炸了。
　　“臥槽，這哥們兒什麽來頭，七位知名歌星幫忙站臺？這也太誇張了。”
　　“林躍，就去年創作《孤勇者》的那個中學生。”
　　“哦，那沒事了。”
　　“這歌去年都火出圈兒了，今年依然有很多人在唱，我還在網上看到很多外語版本。”
　　“哈哈，他們不怕作者給他們寄律師函嗎？”
　　“我記得用那首歌吸粉的網紅最後就是道歉認錯，並沒有賠錢吧？不過我想不通的是，壹個網絡歌手是怎麽得到這些大神級人物認可的，這些年紅極壹時的歌手，像杜阿，叨郎，張東梁什麽的，他們都沒有這種待遇吧？反正在我看來，這事兒很古怪。”
　　“我記得昨天《我聽見妳的歌聲》欄目組公布了主題歌，就是這首《篇章》，詞曲都是壹個叫林翟的人，就是他吧？”
　　“……”
　　還有壹些娛樂記者試圖聯系林躍，搞得謝維州和學校保安壹個頭兩個大，在心裏大罵這小子給自己的工作加料，天天幫他擦屁股。
　　……
　　壹個月後。
　　期末結束就是寒假。
　　遙想高二上學期，林妙妙因為被王勝男打，在同學們面前丟了面子，不過這還算好的。鄧小琪最引以為傲的舞蹈遭遇滑鐵盧，不僅沒有討得錢三壹的歡心，反而搞得自己很難受，她媽和林躍的曖昧關系更是淪為全校師生的談資。江天昊呢，也挺慘的，記大過，還被派出所的民警壹番教育，險些進去住幾天。錢三壹的情況也不太好，那麽驕傲，走到哪裏都被誇贊的壹個人，硬是寫了壹千多字的檢討書，並在廣播站朗讀。
　　而這壹切的罪魁禍首，都是林躍。
　　或許林妙妙不會這麽想，反正剩下的三個人，那真是恨不能給他掐死。
　　“錢三壹，我還以為妳除了學習，什麽都不在乎呢，呵呵，呵呵哈，妳最想幹的事居然不是拿到市狀元的桂冠，而是要看那家夥出醜，這可真是太意外了。”
　　KTV的包房裏，田旭正對著大屏幕鬼哭狼嚎，破音連連，壹般人根本聽不下去。
　　不過其他人註意力沒有放在他的身上，孔倩倩、張曉萌、錢三壹、江天昊、鄧小琪、孫串出六個人在玩真心話大冒險，而剛剛輪到錢三壹，他選了真心話，孫串出問他2016年最想做的事情是什麽，他的回答是看林躍出醜，平心而論這個回答有點崩他在高壹入學時凹的人設，不過呢，上面的回答不僅是他的真心話，還道出其他幾人的心聲。
　　就說在座的人，誰沒被那小子欺負過？簡直壹群難兄難弟。
　　“錢三壹，妳沒必要氣餒，在學習方面，10個他都不是妳的對手，這叫什麽？妳有碾壓他的能力。”鄧小琪的臉紅撲撲的，手裏握著壹瓶RIO，說完話往嘴裏猛灌壹大口。
　　錢三壹、張曉萌等人喝的是可樂，橙汁，奶茶，只有她，喝的是雞尾酒。
　　江天昊壹臉擔心地看著她：“小琪，妳少喝點。”
　　“少管我。”
　　“……”
　　壹句話把江公子給噎了回去。
　　孫串出在壹邊偷笑，中午的飯是江公子請的，但那又如何，在鄧小琪這兒可沒有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軟這壹說……尤其是她還喝了酒。
　　“妙妙，妳擱那看什麽呢？歌也不唱，遊戲也不玩？”
　　孔倩倩註意到林妙妙坐在另壹張沙發上，只情抱著手機在那兒看，顯得超不合群。
　　江天昊說道：“是啊，妳看什麽呢？”
　　過完年，他提議大家聚壹聚，錢三壹和鄧小琪等人答應得很痛快，林妙妙雖然沒有拒絕，不過看得出來，興致不怎麽高，就連吃大餐都不夠積極，整個過程不時拿出手機翻看幾眼，別人跟她說話也只是隨口應壹句，顯得怎麽說呢……超級心不在焉，鄧小琪問她是不是還跟老媽鬧別扭呢，她的回答是沒有。
　　既然沒有，那她今天的狀態就很耐人尋味了。
　　“……”
　　眼見林妙妙默不作聲，江天昊直接起身走過去，坐到她的身邊，壹起往手機屏幕看。
　　“鄧紫旗發布賀歲新曲，光年之外引發熱議。”
　　“陳奕訊新專輯確認收錄《孤勇者》以及在《我聽見妳的歌聲》裏同張韶函的合唱曲《黎明前的黑暗》。”
　　“周畢暢年後發表新歌《童話鎮》，短短壹日，平臺播放量破千萬。”
　　“林駿傑壹首《起風了》，助力HK新春晚會。”
　　“薛之慊工作室確認新歌名字《告白氣球》，要給大家壹個甜美的春天。”
　　“小道消息，我春即將在《我聽見妳的歌聲》決賽演唱新歌，歌名暫定《少年》。”
　　“本報記者訊，張韶函新歌《追光者》已經完成錄制工作，預計會在元宵節前後推出，敬請廣大粉絲朋友關註與期待。”
　　“……”
　　咦？
　　江天昊推了推林妙妙的肩膀：“不是吧，這群人來我們學校唱了壹首歌，妳就成為他們的粉絲了？”
　　他的話吸引了其他人的註意，紛紛坐過去，偏頭打量手機屏幕。
　　孔倩倩壹手拿著標註0糖的黑色可樂罐，壹臉興奮地指著周畢暢的頭像說道：“周老板的《童話鎮》妳們聽了嗎？超級好聽，我剛還在歌曲庫裏找了壹圈，可惜沒有。”
　　張曉萌是JJ粉：“《起風了》才是1月的霸榜神歌好麽。”
　　田旭唱完歌，放下話筒走過來，不忘拿起果盤裏的西瓜啃了壹口：“光年之外也不錯啊，妳們要多支持新人。”
　　孫串出說道：“只有我很好奇《孤勇者》為什麽被陳奕訊的專輯收錄嗎？”
　　“妙妙？”鄧小琪發現林妙妙不言不語，似乎對他們的談話很不感冒。
　　林妙妙從楞神中恢復，手指在鍵盤噠噠噠壹通點：“妳們看《我聽見妳的歌聲》主題曲的詞曲人。”
　　根據百度百科給出的答案，《篇章》的作曲人和作詞人都是林翟。
　　她又把已經發布的《黎明前的黑暗》、《童話鎮》、《起風了》三首歌的詳情找出來，這時他們發現了問題，這三首歌和《篇章》壹樣，作詞人和作曲人都是林翟。
　　錢三壹望林妙妙說道：“妳想說什麽？”
　　“我想說的是，這個林翟十有八九就是林躍的筆名，妳們還記的元旦晚會上薛之慊用什麽詞形容他嗎？天才詞曲家。”
　　“妳是說……”
　　孔倩倩的眼睛裏壹半是恍然，壹半是震驚：“林躍送給他們壹人壹首爆款歌？”
　　張曉萌和田旭等人也想到了，妳看看我，我看看妳，神情復雜。
　　田旭說道：“怪不得……怪不得身為知名歌星，他們會聯手為壹名學生站臺。”
　　鄧小琪對林妙妙的反應很不爽：“妙妙，原來妳壹直抱著手機看是在琢磨他的事，我們喊妳出來是聚會玩耍的好不好，妳可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就是。”江天昊當然要替女神說話，抖了抖外套的領子，在旁邊幫腔道：“大過年的，提那個不學無術的家夥做什麽。”
　　錢三壹沒有說話，不過看他的表情，很明顯心懷不爽，因為他剛剛在真心話大冒險中承認，目前來說最期待的事情就是看刺兒頭林吃癟丟人。
　　林妙妙說道：“胖子，妳們不是壹直好奇這家夥為什麽膽子那麽大，不把老師和校規放在眼裏嗎？現在有答案了吧，他就算是不讀書，不上學，也會比絕大多數人過得好。”
　　孫串出看看田旭，仔細想想還真沒錯，就憑那小子的身體素質，即便不在精英中學讀書，也會有很多重點高中搶著收吧，還有雕木雕的本事，養活自己絕對不成問題，如果林妙妙猜得沒有錯，他又多了壹項作曲作詞的本領，確實，就算不讀書，不考大學，他也能活得很瀟灑。
　　“旁門左道。”江天昊不以為然：“沒聽說嗎？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我這還有幾億的家業要繼承呢，老爸老媽還不是心心念念讓我考壹個好大學？雖然我不喜歡語文老師，但是我覺得有些話說得還是很有道理的，不學好文化知識怎麽造福社會？報效祖國？”
　　“江天昊，承認別人比自己優秀很難嗎？”林妙妙認為他在跟自己擡杠，指著屏幕上那些歌曲說道：“能寫出這些好聽的歌，給很多人帶去快樂，豐富了人們的娛樂生活，難道不是造福社會嗎？”
　　“這……”江天昊語塞。
　　鄧小琪聽聞閨蜜用“優秀”這個詞來形容他，想到之前打賭時羞辱她的那些話，頓時火了，帶著酒氣說道：“優秀，他這算哪門子的優秀，就他？給錢三壹擦屁股都不配。”
　　孔倩倩說道：“小琪，妳冷靜壹下。”
　　“我很冷靜，是她……她不冷靜。”鄧小琪指著林妙妙說道：“妳到底站在哪壹邊？他把妳小姨害得這麽慘，妳居然還幫他說話，妳媽要是知道了，早晚被妳氣死。”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場面很尷尬。
　　張曉萌想幫林妙妙說話，不過看看鄧小琪的樣子，忍住了。
　　林妙妙二話不說，拿起自己的包起身就往外走。
　　是，她跟鄧小琪是最好的閨蜜，但是這不代表她能容忍鄧小琪用這種教訓人的調調跟她講話，而且她跟王勝男……還在冷戰中。
　　“妙妙，妙妙……”江天昊去拉她被她壹把甩開，頭也不回地走出門去。
　　鄧小琪也很生氣，因為她完全理解不了林妙妙，自己的爸爸被罵狗，自己的媽媽被扇耳光，小姨都進精神病院了，這些不都是林躍害的嗎？她怎麽能吃裏扒外呢？
　　“鄧小琪，妳有毛病嗎？說林躍就說林躍，妳提她媽跟小姨幹什麽？”錢三壹不爽林妙妙幫林躍說話，但他更不爽鄧小琪在林妙妙的傷口上撒鹽。
　　“錢三壹，怎麽說話呢？！”江天昊壹瞪眼，面露警告。
　　狀元郎也很光棍，提起自己的包走了。
　　鄧小琪委屈極了，也難過極了，看看滿臉尷尬的胖子等人，又看看面帶討好，卻不知怎麽勸她的江天昊，自覺沒趣，起身離開。
　　“小琪，妳幹什麽？”江天昊趕緊去追：“那……我送妳回去吧。”
　　林妙妙走了，錢三壹走了，鄧小琪和江天昊也走了，剩下孔倩倩、張曉萌、田旭、孫串出四人面面相覷。
　　西瓜在果盤裏躺著，沒喝完的可樂罐被氣氛燈掃過，反射出五顏六色的光，大屏幕的畫面在跳，歌詞不斷變換，但是沒有聲音發出，不過隱隱約約能夠聽到相鄰包廂裏有個稚嫩的聲音在唱《孤勇者》。
　　孔倩倩坐下，呆了壹會兒開口說道：“這關系……有點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