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恨意 (1/2)

馮斯幹將我關在後座，反鎖車門，我嘶吼著沖出?，他壹把扯住我，“韓卿，妳?底要幹什麽。”

我搖頭，壹股猩甜哽在喉嚨，憋得窒息，馮斯幹囚禁我在懷裏，他傾身，掰開後視鏡，強制我看?鏡子中的自己，“這是妳現在的模樣。”

我長發淩亂，乀露的鎖骨染著血，是林宗易遺留的血跡。

“沒想?妳對他如此情深義重。”馮斯幹盯著我空洞的雙眼，“救他嗎？來不及了，何止他，水性再好的人跳下江浦，也沒有生還的可能。”他側臉抵在我頸部，壹字壹頓，我心口也涼透，“林宗易必死無疑。”

我仿佛中了邪，整個人癡楞。

何江緊隨其後上車，趙隊從堤壩的方?趕來，招手示意降下車窗，“鐵皮箱?沒有錢，是捆著報紙的磚瓦。”

馮斯幹皺眉，“二十個箱子，沒有錢嗎。”

“全部打開檢查了，沒有壹?錢。”趙隊摘掉白手套，垂頭喪氣扔在地上，“仇蟒這老狐貍跟我們玩偷梁換柱的把戲，連狡猾的林宗易都上當了。”

馮斯幹神情冷冽，“雲城是仇蟒發家的老巢，各方勢力監視他，他早已暗中轉移根基，雲城的倉庫，會所和宅院壹定是空殼。萬隆城在林宗易的手中，仇蟒對他有戒心，錢不會放在林宗易觸手可及的地方。”

趙隊越聽越懊惱，“難道神不知鬼不覺運出江濱境內了？仇蟒不信任林宗易，所以隱瞞了行動，林宗易也被蒙在鼓裏。”

馮斯幹視線定格在遠處的海面，巨浪翻滾，他也高深莫測，“最危險的地帶也最安全，仇蟒是做生意的賭徒，他會選擇賭徒的方式。當所有人認定萬隆城危險，它反而不受關註，興許在眾目睽睽下逃過壹劫。”

我眼珠動了動，不聲不響坐著。

果然最難纏的角色是馮斯幹，其他人瞄準了境外這趟線，包括趙凱其實也挺容易對付，只有馮斯幹瞄準了萬隆城，壹擊即中賭徒的心思。

趙隊遞給馮斯幹壹根煙，他沒接，“妳盯緊萬隆城。”

趙隊嘬牙嵟子，“這次可麻煩了，十個億的現金下落不明，妳有把握在江城嗎？我和上面沒法交代了。”

馮斯幹沒接煙，他沈思片刻，“我有把握。”

趙隊卡在耳朵上，“行，我和上面寫申請，多支援壹組人手，死磕萬隆城。”

涼浸浸的鑰匙貼著胸脯，我不著痕跡攥緊拳。

趙隊在這時打量我，“斯幹，湖城的臥底黑鷹遇襲，是韓小姐開槍擋了壹下，我打算請客做東，感謝她的仗義，湖城和江城壹直在爭搶這檔功勞，鬧得很不愉快，他們的便衣在江浦出?，我有?職的責任，因為江浦劃在江城的境內了。”

馮斯幹望了我壹眼，替我回絕，“她嚇得不輕，妳不必謝了。”

趙隊納悶，“韓小姐的膽子好像忽大忽小，剛才她阻截仇蟒的保鏢，出手可是相當利落。”趙隊趴在窗口，“槍法也不賴，妳私下在演練場教她的？”

馮斯幹語氣不鹹不淡，“他教的。”

趙隊當然明白這個他是誰，訕笑沒吭聲。

我無視馮斯幹的怒意，伸手抓住趙隊胳膊，“他墜海了。”

趙隊壹怔，“仇蟒？”他招呼下屬，“發現仇蟒的蹤影了嗎？”

下屬回答，“正在搜查，已經封鎖海域了。三艘貨輪，三十壹名保鏢，壹個不少，唯獨缺了仇蟒。”

趙隊咬牙，“千萬不能讓他跑了，碼頭有後門，妳們馬上追捕，通知卡子口，嚴查過往車輛。”

下屬直奔位於省道附近的後門，我眼淚隨即又奪眶而出，“還有林宗易。”

趙隊愕然，“林宗易那麽好的身手，他也墜海了？”

我?魂落魄凝視那片漆黑的海域，“他和仇蟒?歸於盡了。”

趙隊下意識看馮斯幹，後者面目深沈，像包裹著壹觸即發的火焰。

他半信半疑，“親眼所見嗎？”

我哀求他，“趙隊，能打撈嗎。”

“人手不夠啊。”他琢磨了壹秒，“我盡快安排下屬雇幾個漁民，他們有捕撈的工具。”

我情急拉住他，“那要等多久？”

“韓小姐。”他欲言又止，“天太黑了，風浪也大，生存希望實在渺茫了，林宗易要是命大，遊上岸了，我們立即能發現他。”

我渾身癱軟，直挺挺朝前栽倒，馮斯幹攬住我肩膀，趙隊立刻說，“斯幹，帶韓小姐回?。”

車緩緩駛離港口，堵在喉嚨的那口猩甜猛地嗆出，啐在前方的椅背，何江急剎車停靠在路邊，“韓小姐，您不舒服嗎？”

我大口喘息著，不停落淚。

道旁沒有路燈，馮斯幹的壹張臉晦暗至極，“開車。”

何江試探說，“她——”

馮斯幹眼神淩厲，“讓妳開車，開快點。”

汽車在?路飛馳，我顛簸得更暈眩，馮斯幹註視我唇邊淌落的血汙，他覺得礙眼，用力抹掉，“沒完了嗎？”

他掌心鉗住我下巴，“如果是我死在碼頭，妳會這麽悲痛嗎。”

我哭著，“妳在幕後布下天羅地網圍剿他和仇蟒，這裏的地勢妳都知道，妳分明準備了應急措施，妳能救他。”

“對，我能救。”馮斯幹手指挑逗般撫摸我殷紅的唇珠，“我不願救他，不趕盡殺絕已是我最大的仁慈。”

我劇烈抽搐，“我錯了。”

淚水漫過他手背，他仍舊握住我半張臉，“錯什麽。”

“我不應該認識妳，不應該生下馮冬。”

“是嗎。”他怒極反笑，“可惜了，妳認識了我，也生了馮冬，妳永遠要面對這份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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