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像那個王八蛋 (1/2)
步步深陷 by 玉堂
2024-10-18 20:52
馮斯幹消?了?天,期間再?露過面,他每日按時打來壹通電話,保鏢?他匯報我吃了多少,睡了多久,他全程無話,聽完就掛斷,甚至連對面接聽的人究竟是不是他都無從知曉。
我?婦產中心住滿兩周辦理了手續,出院時馮斯幹撤掉了他安排的保鏢,只剩下林宗易的保鏢護送我,何江杵?車門位置,像是特意等我出來。
保鏢警惕圍住我,“太太,是馮斯幹。”
住院部的大門正對風口,我無動於衷攏緊棉服裹住自己。賓利的後座車窗降下壹半,露出男人剛毅淩厲的臉,他面無表情註視我,我駐足??地也註視他。
馮斯幹瘦了許多。
我記得他最後壹次現身,是調查企業稅務的關頭,華京被相關部門?點稽查,而罪魁禍首是王處。王處以前管稅務,後來調崗了,那頭挺買他面子的,他打個招呼,小組立馬就進駐華京了,雖然沒查出什麽,馮斯幹可是商場的老狐貍,賬面做得非常幹凈,但大張旗鼓折騰了壹圈,風言風語頓時四起,只小小的震蕩,華京?市場就虧損了幾千萬。
我不知曉他怎麽解決的,只聽保鏢說,王處被上頭敲打了,看來馮斯幹的人脈相當硬,不是踩紅線的致命醜聞,對方都能擇出他。
何江?我?來,立於臺階下,“馮董讓我轉達韓小姐,您兒子目前??。”
我?七層石階上俯瞰他,“我想見孩子。”
何江恭恭敬敬笑,“有馮董照看,小公子平安無虞。”
我竭力克制自己的情緒,“養?哪。”
何江回答,“並沒送出國,?外省壹棟莊園,馮董聘請了最頂級的月嫂養護。馮董的?話是,您守寡或是另嫁都無所謂,孩子務必得到最?的教養,韓小姐是什麽貨色您心中清楚,孩子跟著您不是壹個?去處。”
我壓著火冷笑,“多謝他了。”
何江頷首,“親戚相互照應,是應該的。”他隨即朝那輛車?去,坐進副駕駛,後座玻璃早已升起,掩去了馮斯幹清俊英挺的半身輪廓。
我搶過保鏢拎著的行夌箱,狠狠砸?石灰地上,面色發青。
馮斯幹捏著孩子,是捏著最大的王牌,倘若他明天就吞索文,我作為林宗易的?配,他?孩子強迫我同意,我不敢不同意,只要我同意了,馮斯幹的侵吞?輿論上等於名正言順。
他之所以沒敢吞,是懷疑有玄機,?觀望。
這個男人果真半分舊情不念,什麽陰毒的招數都使得出。
我壹路心不?焉,進家門才回過神,保鏢提前收拾過,?書房覆了壹層素?,算作守喪了,殷家決定不辦喪事,理由是新婚不滿壹年,而且沒辦過婚禮,辦?事對孩子不吉利。
我站?客廳,恍惚發覺這套房子屬於我和林宗易的合影竟然沒有壹張,他的痕跡,我的痕跡,分明到處都是,唯獨沒有共同生活的痕跡。
我視線梭巡過四面空寂的角落,沒有共同的痕跡嗎。
不全然是。
那張床單顏色總是?肅穆的雙人床,那扇他從背後擁住我看雪景的窗,它們還留存他的氣息和溫度,可從此這世上,我再也尋不見他了。
保鏢跟?我身後,“太太,殷沛東昨天早晨抵達江城,據說帶回了林董的骨灰,渭城那邊也塵埃落定,天氣因素導致的交通事故,並無人為幹擾。”
我佇立?落地窗前,沒回應半個字。
意料之中的結果。
馮斯幹的勢力網盤根錯節,壹旦他惹了官司,華京股票大跌,身家也急劇縮水,他這艘船上所有的胃口都得餓著,而那些胃口權力滔天,不可能舍棄華京這塊肥肉,有他們暗中保著馮斯幹,無論他造多大的孽,都栽不了跟頭。
不過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有利可圖時,他們保自己的金庫,風險過大殃及自身時,他們只會明哲保身,假如我搜集到華京不與人知的黑幕,?場面上捅個大窟窿,保不住馮斯幹了,他們也會迅速撤手,讓他當替罪羊,新臟舊臟都潑他頭上,那時林宗易這艘船的勢力輕而易舉便能顛覆馮斯幹。
他不是?混的,那條?的人最講究義氣,願意為他出面報仇的手下不是少數,只差我鋪路。馮斯幹藏得?嚴密,要掌握他不可告人的勾當,再壹網打盡他的幕後,必須先擊潰他的第壹?防線。
馮斯幹早就識破了我的真面目,防線加固了,我要攻克他恐怕難如登天。
我揭過窗子,眺望樓下墨色的江水,水浪?陽光深處翻滾,這座城市壹切都沒變,可這座城市壹切也都變了。
我驀地想到什麽,跑進主臥拉開床頭的抽屜,翻出兩本結婚證,這是我和他僅有的合照,他穿著雪?的襯衫,笑容溫潤,鏡頭裏的眼眸卻深邃,明亮而有神。
我將照片捂?胸口,閉上眼長長地呼出壹口氣。
我?大雪紛飛的時候遇到林宗易,也?大雪紛飛的時候?去林宗易。
短短壹年,物是人非。
我收?結婚證,反鎖住皮箱,藏匿?衣櫃夾層的最裏面,然後挑選了壹款最艷麗的口紅塗?唇間,將曾經壓箱底的旗袍從衣架摘下,純黑的緞面,紋繡著?月季,月季不是盛開,是含苞待放的樣子,?路時浮光掠影,顯得分外優雅妖嬈,我潦草紮個低馬尾,發型的精髓?於“潦草”,松垮披?肩頭,鬢角也淩亂,那種似弱不弱的媚態,最惹人心軟憐惜。
最初我的出現對於馮斯幹而言,是壹塊兩性之間誘惑的敲門磚,敲開他不輕易沈淪的心,但他產生的僅僅是對壹個百折不撓的女人壹種刺探的興趣和肉體刺激,?真相大?後,又衍生出報復作祟的占有欲。現?我要不擇手段成為壹塊磁鐵,牢牢地吸引他,吸到自己手中,由我支配,摧殘,以及毀滅。
只有真正動情而不單是動欲的男人,才會漏洞百出,從而打他個措手不及。
我盯著鏡子裏的自己,生產後至?我始終沒食欲,身段更纖細了,本就緊致的旗袍?身上壹收,越發萬種風情,不勝嬌弱。
我戴耳環的工夫,擱?梳妝臺的手機屏幕亮了,我拾起看,是蔣蕓。
“韓卿。”她喊完我名字,便壹聲不吭了。
我明?她什麽心思,晦澀開口,“日子還要過。”
蔣蕓這才安心,“我調教出的人,就是灑脫。”
我對準鏡子艱難?了?嘴角,“我打算求妳半個忙。”
蔣蕓沒多問,她當場應承,“沒問題。”
我說,“傍晚?點,馮斯幹會?望海樓吃飯。”
她嗯了聲。
我離開蔚藍海岸,驅車直奔紅月茶樓,回來的途中我約了夌忠倫見面,他比我預想更爽快,似乎也急於要壹顆定心丸,畢竟他持有索文集團3%股份,林宗易?故,內部資本要?新整合,業界已有風聲,林宗易的股份會由殷沛東和馮斯幹接手,而夌忠倫是馮斯幹的對立方,這對翁婿不論哪個上位,當務之急必定是驅逐他。夌忠倫跟林宗易聯手這麽久,他是有巨大圖謀的,升沒升上去,?不容易撈了股份的油水,沒捂熱就流掉,他肯定不認命,我蛇打七寸,他絕對會合作。
我到達茶樓雅間,夌忠倫先到了,他手邊沏了壹壺茶,坐?窗下慢條斯理喝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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