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龍狐熱情 6K5

　　寧塵很快發現了壹絲異狀。
　　原本正要汲取鮮血的少女，此刻卻突然顫抖起來，仿佛在忍耐著什麽。
　　只是發絲垂落，壹時看不清其面容神色，只得低聲道：
　　“有何不妥？”
　　“唔...”
　　而作為回應，武懷情卻只是發出壹絲綿軟鼻音，將手臂抱緊幾分。
　　寧塵眉頭微皺，正想再問，卻愕然見少女身子後方慢慢翹起幾根狐貍尾巴，咻咻咻地來回搖晃甩動，看起來頗為嬌俏可愛。
　　不僅如此，他甚至嗅到壹絲香甜曖昧的氣味，讓人有些心神躁動。
　　“這是...”
　　“是妳體內的龍元作祟。”
　　九憐咂舌道：“這女人身上留有龍血，妳血中蘊含的龍氣對她而言同樣是大補之物。”
　　寧塵眼神古怪，暗道：“看她這樣，當真無妨？”
　　雖說自己修為和體魄都比當初強橫許多，但這位武皇終究是破虛武者，若當真動起真格的...
　　該不會壹個激動過頭，將自己身上的血給榨幹？
　　“這壹點妳倒是不用緊張。”九憐語氣愈發微妙：“她看起來，似乎還有壹絲清明。”
　　“......”
　　寧塵壹時無言。
　　他的確也感覺到吸力又緩和許多，懸著的心稍稍放下。
　　只是——
　　少女背後的狐尾越伸越多、越伸越長，毛茸茸的狐尾甚至若即若離地在其身上來回拂過，混雜著那股淡淡幽香，讓寧塵面龐愈發緊繃。
　　九憐已是看得咬牙：“這狐貍女人，真是...”
　　分明只是吸血療傷而已，這些小動作究竟是什麽意思。
　　——嘎吱！
　　原本緊閉的房門，被突然打開。
　　寧塵和武懷情壹齊擡眼望去，赫然見壹位神色冷冽的美人佇立在門前，手中還提著壹柄鋒芒畢露的長劍。
　　“速速松開！”
　　劍光驟現，挪移般掠出殘影，壹把抓住寧塵肩膀抽身退去。
　　武懷情旋身避開劍光，頗為妖嬈地旋身坐起，歪著螓首輕笑道：“花宗主，怎麽突然強闖朕的屋子？”
　　花無暇護在寧塵身前，橫劍冷臉，道：“妳想對塵兒做些什麽？”
　　“塵...原來如此，看來妳對他還真是在意。”
　　武懷情舔了舔嘴角的血漬，慵懶笑道：“用不著擔心，只是壹樁合作而已，他的血對朕療傷有些效果，沒想著傷他。”
　　寧塵此刻也幹笑著插嘴：“無暇姐，我好好的，真沒事。”
　　花無暇回首瞪來壹眼，再看向武懷情，冷聲道：“塵兒的血也不是無窮無盡，今日先到此為止。”
　　說罷，便強拉著寧塵離開了屋子。
　　武懷情未作阻攔，只是笑吟吟地目送他們離開。
　　直至屋內只剩她獨自壹人後，這才繃不住滿臉羞紅，壹頭栽進軟塌被褥間，抱著自己的身子壹陣扭動。
　　“這小子，怎會有如此濃郁的...”
　　感受著腹間迅速漫開的雄厚龍氣，武懷情面色緋紅。
　　那股龍氣厚重的驚人，再搭配著渡厄血，‘威力’顯然是成倍增長。
　　但即便效力強悍的超乎想象，以她定力，不至於這般失態。
　　主要還是依偎其身旁時，腦袋裏不由得浮現出寧塵的面龐，腦袋裏不由得壹陣浮想聯翩，更是燥熱難當。
　　她連忙將臉蛋埋在枕間。
　　“自己這把年紀了，不至於真跟舒玉壹樣...”
　　想到某種可能，武懷情好似抓狂般亂撓著頭發，直至滿頭秀發淩亂披散。糾結了半天，這才失了力氣般趴在床上，狐尾垂落，像只無精打采的小狐貍。
　　...
　　嘭！
　　待房門關上，花無暇松開柔荑，眼神冰冷地回首望來。
　　寧塵面容微僵，只覺寒意湧上背後，下意識地站直身體。
　　“本座先不管那女人的真實身份。”
　　花無暇冷冷道：“男女授受不親，即便妳的血對她有療傷之效，也不該用這等姿勢餵血，徒增曖昧。”
　　寧塵哂笑道：“血流在外，難免會有汙濁，所以才會...”
　　“借口。”花無暇壹眼便看穿了他的心思，冷哼壹聲，走回至桌旁入座。
　　宗主大人滿臉冷冽，目如寒鋒，繼續道：“三娘這些好姑娘都在等妳，怎能這般三心二意。只知眼前這點美色引誘，便亂了陣腳？”
　　寧塵心頭壹跳，默默呼出壹口濁氣：
　　“無暇姐這番話，教訓的是。”
　　見其神情漸黯，花無暇眼神微動，語氣稍緩道：“本座並非不準妳另娶妻妾，但無論是行走江湖、還是涉足官場朝堂，都得冷靜應對。尤其這武皇性情古怪難料，雖對妳頗有信任，但也不可太過輕易放松警惕。”
　　寧塵臉色鄭重，低沈道：“無暇所言極是。但——”
　　他略作斟酌，認真道：“我知曉武皇來歷詭異、心思難料，對其所言所行都有所警惕。但她對我的確頗為照顧、更有信任之舉，我自然也會待其如友。”
　　聽出其話中堅定，花無暇壹時怔然，垂眸思忖。
　　少頃後，她偏頭不置可否道：“本座只是提醒妳壹二，免得被美色所騙。但妳們若當真相互信任，本座那番話也不必太放在心上。”
　　寧塵這才重新露出笑容，上前按住了美婦香肩：“無暇姐心懷關切，我自然感動不已。”
　　“...又想油嘴滑舌？”
　　花無暇話語微頓壹下，面如寒霜般拂開了他的雙手：“本座不吃這套，等回了安州縣，妳與三娘再慢慢嬉鬧去。”
　　寧塵輕笑道：“我可不與無暇姐說些輕浮話語，說的從來都是真心話。”
　　他再順勢俯身，從後方輕輕抱住了宗主大人的蜂腰。
　　花無暇輕咬下唇，臉頰不免染上絲絲紅潤，低嗔道：“若再胡鬧，得叫妳嘗點苦頭才行。”
　　話雖如此，其神情終究還是緩和許多，沒有再掙紮反抗，分外溫順地靠在背後的胸膛上。
　　看她轉眼間就服了軟，暗中本來還想看看好戲的九憐不禁嘴角壹抽，嘀咕道：“這女人，果然靠不住。”
　　“...此次武國隱患已經除去，往後幾年應該能安穩許多。”
　　花無暇低聲道：“妳準備怎麽辦？”
　　寧塵神情微肅，如實道：“我與紫衣還有兩年之約，安定後想去太陰密宗瞧壹瞧。還有北域之勢紛亂復雜，我或許得來往武蒼二國，幫著處理壹些事。”
　　花無暇嘴角微揚壹絲，淡淡道：“數月未見，塵兒變得更有擔當許多。”
　　“當初孤家寡人壹個，自然悶頭亂轉。”寧塵笑道：“如今牽絆諸多，又怎能繼續無所事事？”
　　“也好。”
　　花無暇撫上其手背，輕吟道：“以妳天資，是該闖蕩壹番。北域各地、甚至是北域之外的天地都大可壹見。將來成就定能超過所有人的想象。”
　　聽其鼓勵話語，寧塵埋首在其頸間，緩緩道：“即便有豪情壯誌，但我最想的還是...妳們都能平平安安。”
　　“......”
　　二人壹時不再出聲，默默享受此刻的淡雅溫馨，仿佛能感受到對方心底的諸多思緒。
　　...
　　魂海中。
　　九憐托腮看著屋內的溫存場面，目光隱隱出神。
　　直至清脆腳步從後方傳來，她才側首壹瞥：“妳怎麽過來了？”
　　“只是覺得有些心中發悶。”
　　祝艷星身姿款款，執袖垂首，低聲道：“不知為何，想找人說說話。”
　　九憐翻了壹記白眼。
　　誰曾想，壹個無心無情的冥獄化身，竟會變成這幅多愁善感的小女子模樣。
　　“想要說話，等有空跟寧塵當面聊去，與我有何好說的。”
　　祝艷星眼眸微垂：“只是覺得，妳的心情應該會與我相近。”
　　九憐語氣誇張的‘哈’了壹聲，咂舌道：“妳愛胡思亂想，與我扯上什麽關系。”
　　祝艷星略微怔然：“妳看見寧塵與其他女子卿卿我我，難道沒有心中憂傷苦悶？”
　　“有何好憂傷的。”
　　九憐擺擺手，無語道：“我們都待在臭徒兒魂海之中，他就算跑到天涯海角去，我們都得壹路跟著，又不會叫旁人給偷偷搶走。”
　　“但、但是...”
　　“妳身為冥聖，難不成還跟這些凡人女子較真？”
　　九憐斜睨壹眼：“妳永恒不滅、億萬年都可陪伴相依，如此天長地久，還有何好擔心的。”
　　祝艷星腦袋越垂越低，壹時啞然。
　　而九憐更是‘乘勝追擊’，托腮莞爾道：“況且，就妳這個不經事的魂兒，將來若當真跟臭徒兒有了點什麽，妳就不擔心自己會被欺負的太慘？”
　　“...誒？”
　　“忘了？”
　　九憐笑吟吟地伸出雙指，比劃了兩下：“臭徒兒那指上功夫，妳挨過兩回，哪回能撐上半柱香的？”
　　祝艷星美眸圓瞪，下意識縮了縮身子。
　　待回過神來，她頓時紅著臉輕斥道：“那是吾之前修為淺薄、魂力虛散，才會這般柔弱無力。但如今吾已重新掌握回壹絲冥獄之力，當然會有作為冥聖該有的威嚴！”
　　“好啊。”
　　九憐譏笑道：“如此有信心，不妨今晚去試試？”
　　“吾怎會懼怕！”
　　祝艷星略感羞惱地回了壹嘴，這才轉身消失。
　　“......”
　　直至其離開後，九憐才哭笑不得的嘆了口氣。
　　這女人褪去冰冷外表後，當真是純的可愛。捉弄起來反倒有些罪惡感。
　　不過——
　　“只是為了臭徒兒在魂力上的修煉而已，不必放在心上，嗯...”
　　九憐摸了摸有些發燙的臉頰，幽幽輕哼壹聲：“便宜臭徒兒了。”
　　...
　　臨至夜間。
　　寧塵獨自來到了庭院內，看著院中的纖細倩影，失笑道：“武皇陛下，如今外面諸事繁忙，妳倒是還有閑心在這裏享清福？”
　　“朕籌劃多時、甚至還舊傷復發，難道就不許朕偶爾放松休息壹回？”
　　武懷情身著壹襲寬松秀美的坦肩長裙，系好腰帶，好似嬌俏活潑的少女般雙手叉腰，輕笑道：“用不著擔心，此次前來鎮壓盤龍閣前，朕就已經做好了萬全的後續安排，自會有人穩住皇庭。”
　　寧塵撓撓頭，對此倒也沒再多說什麽。
　　這位武皇雖看似懶散隨意，但心思定然縝密，自會處理妥當。
　　況且外頭天狐衛頻頻往來，顯然各種吩咐與聖旨都沒停下。
　　“——不過，陛下特意將我喊來，有何事要說？”
　　“讓朕再看仔細些，妳這數月來究竟在武道上進步了多少。”
　　武懷情摩拳擦掌，揚起豪爽笑容：“換句話說，朕有些手癢。”
　　寧塵：“......”
　　大概也不會有人想到，這位壹國之主，不僅是嬌俏可愛的少女模樣，同樣還是壹位不折不扣的武癡。
　　但他很快放下雜念，躍躍欲試道：“武皇既然有意，那微臣自然奉陪。”
　　這樣壹個與高手切磋的機會擺在眼前，自然不好放過。
　　見他爽快的答應下來，武懷情嘴角笑意更盛，壹撩秀發，爽朗道：“只切磋武意與招式，朕先出招咯！”
　　話音剛落，其身影倏然化作壹抹殘光。
　　寧塵眼神陡凝，立刻橫臂擋下了直搗黃龍的壹記粉拳，反手運掌起勢，雄厚武意伴隨拳腳壹同迸發！
　　“咦？”
　　剛才壹交上手，武懷情便狠狠吃了壹驚。
　　雙方攻守瞬間逆轉，左支右絀間，反倒是她被逼的步步後退。
　　“這小子，實力提升的好快...與當初簡直是天壤之別！”
　　擋下壹連三掌，武懷情騰挪側避，劍指如電光彈出，卻依舊被寧塵及時架開。
　　“數月前，其武道意還只是忽隱忽現，停留於表面的招式。可現在拳腳間皆蘊含深邃武意，甚是精妙。”
　　武懷情越戰越是驚喜，美眸精芒閃爍。
　　“而且武道意同樣變化萬千...果然與朕預料的壹樣，甚至還要更加完美！”
　　二人在院中閃轉如風、攻勢如電，少女卻是喜笑顏開道：“寧塵，當初那枚狐心丹的效果如何？”
　　寧塵眼神微動，笑道：“武皇所贈，效果自然絕無僅有，能有如今修為大進，那枚神丹可謂居功至偉。”
　　“胡說！”
　　壹記鞭腿自面前橫掃而過，墨發翩飛間，少女那銀鈴般的嬌笑聲壹同響起。
　　“狐心丹不過輔佐之用，真正厲害的是妳本人才對。”
　　“多謝武皇贊賞。”
　　寧塵後仰避開壹擊，踏步橫沖，勢如山嶽般擡臂硬撼。
　　而少女卻以指臂膀，身姿輕盈地淩空躍起，翩若驚鴻，猶如浮光掠影般晃出鬼魅倩光。
　　“這時候，就休要再喊朕什麽‘武皇’啦。”
　　轉瞬間，少女宛若遊龍般鉆至背後，貼身交叉雙臂箍住頸肩，附耳輕笑道：“那麽多年來，能叫朕這般心神蕩漾的男子，可唯有妳壹人。喊上壹聲‘懷情’，可是會讓朕更開心許多。”
　　嬌笑間，其手下招式卻絲毫未停，雙指自下而上猛地頂起，似要取走咽喉。
　　寧塵擡掌橫擋，反手擒住其皓腕猛地壹甩，將其從背後瞬間抖開。
　　壹拳順勢轟出，但少女卻如清風般隨拳勁飄起，四目相匯。
　　寧塵咧嘴壹笑：“懷情，接下來可得小心。”
　　武懷情展顏笑道：“這是自然...唔！”
　　話音未落，她立刻仰身避開橫掃壹抓，秀足連踏，頃刻與其連拆數十招。
　　雙方交鋒愈發激烈，但少女嘴角笑容卻愈發甜美喜悅，臉頰紅撲撲的，吐息間仿佛都有滿懷熱意。
　　...
　　不知不覺中，雙方已酣戰半個時辰有余。
　　庭院內不少花草歪斜、落葉飄零，看起來似遭受過壹場狂風過境。
　　隨著拳掌在半空中猛地壹撞，兩道身影齊齊飛退開來。
　　“呼——”
　　寧塵重新穩住腳步，架勢未亂，呼吸如低沈龍吟，似有雷鳴聲響。
　　武懷情拂袖旋身，儀態優雅地飄落地面，粉頰額間隱隱有幾點汗珠。
　　見其依舊戰意充沛，她更是揚起爽朗笑容，道：“可比當初還要叫人喜歡不少。”
　　寧塵笑道：“妳挑選心上人的標準，難不成就看武藝是否高強？”
　　“看的是其‘心’。”
　　武懷情重新撩起長袖，露出精致如瓷的藕臂，笑吟吟道：“不過，雖然朕說不出個理由，妳如今全身上下瞧著，都叫朕很是喜歡。”
　　大大方方的贊賞之意表露無疑，但在此刻卻沒有多少兒女情懷般的柔媚似水，反倒像心意相通的武道對手，滿是惺惺相惜。
　　二人對視壹眼，很快再起氣勢。
　　武懷情意味深長道：“雖然妳如今強的超乎想象，但在武道路上妳還有很長壹段路要走。至少這‘入微’手段，妳還得好好學會才行。”
　　說著，她壹晃螓首，以下頷示意向壹旁：“妳我都不曾調動體內氣息、僅以招式互搏，但四周花草可都被妳的拳風毀去不少。”
　　寧塵看了壹眼，若有所思。
　　剛才交手時，他能感覺到眼前少女的手段之精妙。
　　無風無波、無聲無息，仿佛與天地融為壹體，招式圓滑自然，如清風流水。
　　這種手段，他在另壹人手中見識過壹回。
　　“——接下來，由本座來當武皇陛下的對手，如何？”
　　恰至此時，壹抹妖嬈倩影驀然從旁現身，攔在了前方。
　　寧塵微楞：“無暇姐？”
　　花無暇頭也不回地壹拂衣袖：“妳回亭間坐下，好好看著我們交手便可。”
　　“這...”
　　“也好。”
　　武懷情饒有興致道：“朕早已聽聞新壹代的天壤星宗之主才華橫溢，天資過人，如今正好讓朕來親自品鑒壹番，看看是否能當得上寧塵的好姐姐。”
　　花無暇本就淡漠的神情頓時更冷幾分：“陛下，得罪。”
　　話音剛落，便立刻出手，玉指似流光般壹閃而過。
　　“......”
　　武懷情螓首微側，指勁掃過鬢角秀發。
　　她瞇起美眸，嘴角笑意不變：“不錯，並非徒有其表。”
　　下壹刻，二人身影壹閃，雙掌已然重重抵在壹起。
　　花無暇緩緩靠近，冷臉低吟：“莫要越了線。”
　　武懷情傲然壹笑：“朕要做何事，花宗主難道還要阻攔？”
　　“塵兒不是妳的玩物。”
　　花無暇眼神冰冷，水袖壹旋，霎時揮出模糊掌印。
　　武懷情不退分毫，嬌笑壹聲，掌運疾風悍然迎上：“朕待他同樣親如胞弟！”
　　“嘖！”
　　剎那間，二人在亭內已是展開激戰。
　　雖看似風輕雲淡，但若細觀，便知二人招招暗含殺機，仿佛真要在院子裏死掐起來壹般。
　　這幅場面，看得寧塵暗自咽了口唾沫。
　　無暇看起來，還真有點生氣。
　　而且，連武皇臉上的笑容也變得僵硬，反倒顯得有些鋒芒畢露。
　　九憐哼了壹聲，百無聊賴道：“無非就是相互吃醋而已。”
　　寧塵坐回亭內，聞言不禁哂笑：“憐兒倒是看得透徹。”
　　“這場面誰看不出個所以然。”
　　九憐略感無語地翻來壹記白眼：“妳倒是淡然的很。”
　　寧塵悻悻笑道：“她們二人雖氣勢嚇人，但還算沒打出真火，我也不好出手幹預。況且...”
　　再仔細旁觀片刻，他不由得暗自驚嘆：“武技當真變化無窮。”
　　兩人在院中互不退讓，淩厲交鋒，亦似翩然起舞的兩道婀娜倩影，美如夢幻。
　　而且招式間的入微手段，更是玄妙非凡，似蘊藏諸多天地之理，看得人目眩神迷。
　　寧塵不免摩挲起下巴，咂舌道：“我與不少元靈境的武者都廝殺過幾回，但仔細想來，也唯有她們二人武技最為厲害。”
　　九憐撲哧壹笑：“妳們又不是什麽生死大敵，何曾真正出手打過壹場。至於那些被妳擊敗的元靈武者，雖有入微手段，可妳底蘊更勝過他們十倍，壹力破萬法，任憑他們再入微精妙，也抵不過妳的壹刀。”
　　言至此，她又繼續道：“當然，這兩個女人的確有些獨特，壹人有破虛底蘊，壹人傳承不菲、而且有著傲人天資，的確是不可小覷。”
　　寧塵微微頷首。
　　但心思微動，他又暗中輕聲道：“我這兩天與無暇和武皇重逢相遇，壹時有些冷落了妳，是我不好，憐兒也莫要生氣。”
　　“我？”九憐楞了壹下，撇嘴道：“誰會跟小丫頭壹樣吃這點飛醋，妳胡思亂想什麽呢。”
　　寧塵笑了笑：“能讓憐兒妳心裏舒坦些就好。”
　　“...貧嘴。”
　　九憐輕輕壹哼，但嘴角已揚起壹絲不易察覺的弧度。
　　就當自家徒兒還算貼心溫柔吧，饒他壹回。
　　...
　　夜色愈發暗淡，陰雲下唯有淺月隱現。
　　花無暇和武懷情經過壹場激戰後，各有心事般早早洗漱回屋。
　　而庭院內，只剩下寧塵壹人。
　　他站在院中央，擡手維持著架勢，閉眼沈心，默默回味著之前的所見所聞。
　　隱約間，仿佛有兩道模糊倩影在身旁來回飛躍騰挪，千般招式不斷交錯，正是借助強橫魂力在推演之前所見的各種招式與武意，回憶其中奧妙所在。
　　不知不覺間，他已在此修煉感悟半個時辰有余。
　　直至心神疲憊，魂力漸竭，才重重吐出壹口濁氣，試著運掌比劃兩下，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入微’手段說難不難，說簡單也絕非易事，更像武技搭配魂力共同協力而成的精妙技巧。
　　但經過多番感悟，他已隱約捕捉到壹絲靈感，或許再過壹段時日便能有些收獲。
　　“多虧憐兒有先見之明，讓我同修魂境，才能有如此飛躍進展。”
　　“...用不著與我說這些恭維話。”
　　九憐哼了壹聲：“天色不晚，還是早些回屋休息吧。魂力與體力不同，消耗過頭，對修煉沒什麽好處。”
　　寧塵笑了笑，心頭頗感溫暖。
　　他隨手脫下外袍，依言回了屋內，準備先睡壹晚養足精神。
　　今日能愜意放松壹天，但明日可得另作安排。
　　但他才剛剛躺下，頓時發覺床內有些古怪，猛地重新坐起，愕然掀開被子。
　　“祝姑娘？”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