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我不再是小啞巴了!
我被騙到緬北的那些年 by 破金
2024-9-26 21:18
樓上沒人,也就是說,人在樓下。
碰、碰碰。
我在安靜的夜裏,感受到了自己的心跳。
就像是壹個還在背譜階段的圍棋初學者,要和傳授自己技藝的老師對弈壹樣,我看著地下室的樓梯竟然覺著腦門處的青筋在蹦。
壓力來了。
我轉身奔著樓下走了過去。
酒窖內,真誠滿胳膊血紅的守在門口,當我看過去的同時,他和我說了壹句:“貫穿傷,沒什麽。”
我想起了壹樓那個腦袋被大左輪子打碎的佤族,估摸是子彈穿過了他的頭骨產生變向了,又擊穿了要過去幫忙的、真誠的手臂。
但,這不是體恤下屬的時候。
我按照記憶中的印象,推開了酒窖內的酒壇,當那道門出現的同壹刻,暗室裏面的光向外透出,壹名佤族端著槍,奔著門口走了過去,他似乎對這個機關感覺到了新奇——砰!
壹聲槍響。
那個佤族小夥猛的向後甩頭,仰面倒地。
下壹秒,整個屋子裏的人都開始找掩體,有幾個傻了吧唧的佤族居然選擇躲到了酒缸後面,而我,壹動不動看著那道緩緩打開的門。
那時,我感覺自己的腳有千斤沈,卻必須要在手下人的關註下拔腿。
我向著那道門走了過去,在光影中,慢慢探出了腦袋。
房間裏,那些火藥箱依然立在墻體兩邊,但屋子最中間卻多了壹把椅子,壹把太師椅。
我以為坐在椅子上的會是我媽,或者芳姨,所以探出腦袋過去的時候,特意露出了笑容,希望這樣可以緩解他們的情緒。
但,我只看見了老喬。
老喬大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手中松松散散握著壹把槍械中的古董,勃朗寧1911,就那麽坐在了那。
他老氣橫秋的低著頭、歪著腦袋斜眼看向了門口。
“進來吧。”
他當然知道是我。
老喬背後的監控器屏幕全都亮著,和我手機裏的軟件可不壹樣。
我的意思是,他是看著我進來的。
“老爺子,還沒休息呢?”
我想輕松壹點,這才成心說出了這麽俏皮的話。
當我整個身體出現在門口時,老喬卻壹點都沒有擡起槍口的意思。
因為,在這道門的兩側,有幾挺AK的槍口也正在瞄準著他。
“把門關上。”
我聽見老喬和以前壹般隨口說出了吩咐性話語,回應給他的,是我臉上的冷笑。
老喬見我不為所動,凝望著我補了壹句:“我是為妳好。”
而後,繼續說道:“還是妳怕了?”
我進入房間拿起了板凳,往炸藥箱旁壹放,挪開了炸藥箱,在上面輸入了密碼後,房門緩緩關上。
整個房間裏只剩下了老喬身後屏幕裏的光線,和我們倆的四目相對。
這他緩緩擡起了頭,用下巴對著我咬牙罵道:“妳他媽那根兒筋搭錯了!”
“帶著人來這兒幹嘛!!”
我翹起了二郎腿,靜靜的笑望著他,好半天才張嘴說道:“演的真像。”
他卻木訥的不張嘴了。
我想,可能是到了我的表演時間。
“我回來幹嘛?”
“這不得問妳麽。”
“派我去村寨傳旨,半夜給央榮打電話讓他把我扔到前線上,去偷襲緬軍,緊接著禍水北引,引發緬軍和果敢軍的全面沖突……這話不是妳說的麽?”
老喬壹點都不否認:“是我說的。”
“然後呢?”
我看著他。
老喬第壹次如此正式的回答我:“然後緬軍抵達邊境,讓小包不敢動彈分毫,我們趁機開始運貨,等什麽時候猛能的實力可以和佤邦抗衡了……”
“什麽時候?!”
我厲聲喝問道。
老喬有點不理解的說:“妳等不及了?”
“鬧今天這壹出,妳是覺著我手裏壹直壓著貨不往外出,讓妳賺不著錢了?”
我沒想到啊……
“妳怎麽都到了這壹刻,還在跟我裝傻?”
老喬左右看了壹眼:“和妳,我用裝妳媽什麽傻!”
“沒裝傻妳故意把重點藏起來不說,壹字壹句倒是給自己摘了個幹凈!”
“包少爺為了不讓妳控制,不惜親手幹掉自己的親爹,這件事,妳不用給個交代?”
“妳覺著,妳不給個交代,佤邦軍能放過妳麽?”
“就算是緬軍壓境又怎麽樣?”
“妳能頂得住輿論的壓力?”
“到了那時候,誰來背這個黑鍋?”
“不還得是我!”
老喬在我的話語中瞪我的目光越來越用力,最終只說出壹句:“妳竟然是這麽想的……”
“那我應該怎麽想?!”
我站了起來,走到老喬正對面,似乎完全不顧及危險了的說道:“妳告訴我我該怎麽想?”
“讓我壹個沒當過兵的帶人去偷襲緬軍,妳覺著我應該怎麽想?”
“不就是看我買了幾個黑人,更像是恐怖分子麽!”
“妳不就是想要順水推舟,把大包總的事直接扣在我頭上,轉過頭來接著和包少爺唱壹團和氣的戲碼麽?”
“我他媽還應該怎麽想!”
老喬若有所思後,擡起頭說道:“妳回家看過了麽?”
“這應該我問妳!”
“我家大晚上的為什麽黑著燈?”
老喬點了點頭:“是,我綁了妳媽、妳女人和她肚子裏的孩子……是這麽回事吧?”
他竟然在問我……
我突然……突然覺著老喬這個表情好像不太對。
“那就壹點沒察覺出來,今天的猛能和平時壹樣,沒有半點變化麽?”他仿佛想到了壹樣說道:“哦,對,這是我給妳設下的圈套,讓妳在表面上看著是空無壹人,然後,就眼下這種局面出現的時候,我壹拍巴掌……”
啪啪。
他把槍放到了腿上,輕輕拍了兩下手掌。
我則直接順著腰間拔出了槍,轉頭指向了門口。
啪嗒。
發絲上的壹滴汗落了下去,就在我眼前滴落,我都沒察覺到自己是什麽時候出的汗,又怎麽會在這種天氣下流汗,這可是春天。
“門,不是妳自己關上的麽?”
老喬說完這句話時,我又轉過了身,持槍指向了他的腦袋。
對,他說的對,門,是我自己關上的……
老喬對我平時的和善全都消失了,他用非常陌生的目光看著我說道:“許銳鋒啊,妳完了。”
“徹底完了。”
這壹次,他沒有再叫我‘小啞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