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留在身後的那壹抹煙
我被騙到緬北的那些年 by 破金
2024-9-26 21:18
我還是喜歡猛能的夜晚,不為別的,就因為幹凈。
猛冒我見過了,站在山頂用高倍望遠鏡看過去的時候,街頭松松散散的特別混亂,有人在醉酒嘔吐、有人在夜店門口尋找醉漢摸包、還有人騎著摩托閑逛,就等拎著名牌包或者拎著手機的人經過,便轟油沖過去,壹把搶下後,換點零花錢。
猛能不壹樣,猛能的街頭入夜後十分安靜,尤其是夜場都被清理以後,所以亂七八糟人都聚集到了夜秀門口,其他街道只有壹些閑散人員路過,僅此而已。
這才像是壹個城市,像是我心目中的城市。
“老板。”
猛能外的山頭,我領著十來個人蹲在那兒查看著猛能縣的情況,聽見真誠的呼喊聲,我這才放下了手裏的望遠鏡。
“壹點變化都沒有。”
他皺著眉說道:“猛能縣還和以前壹樣,除了咱們布置的那些人之外,治安營壹動不動、警察也都在夜秀門口維持治安,我的人進去的時候,由於穿著佤族服飾,都沒人看他壹眼。”
這和我預想的不太壹樣,我派人回到猛能,是為了查看裏面的狀況,老喬既然做出了選擇,就壹定會防著我的反撲,所以,在我的印象裏,猛能應該草木皆兵才對。
可這壹切好像都沒有發生。
我笑了。
和老喬鬥,什麽事都得往深壹層想。
“要是老喬能讓妳們看出來,我也不至於忍到今天。”
我有了主意。
料定此刻的老喬定是擺了壹出空城計。
他向來如此,發現了什麽,又或者準備誘發什麽的時候,絕對不會采取逼迫的手段,而是放足了魚餌等妳壹點點冒頭。
這猛能就是空城計,只是,我還想不到老喬會把兵力布置在哪。
“老喬的獨棟別墅查了麽?”
真誠沖著我點點頭說道:“0726的車在,當初看守大包總的綠皮兵也都撤了。”
這就和我預想的更加壹模壹樣了,分明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我家呢?”我再次問道。
“也看了,黑著燈,屋裏只有電視的微光在不停閃爍……”
這壹秒,我瞪起了眼睛。
老喬啊,妳終於露出了自己的百密壹疏!
大晚上的黑著燈?
老喬,妳連繩套都給我布置好了,就等我把腳伸進去是吧?到時候就跟東北到了冬天,進山套兔子壹樣,繩索壹收,立即捆著腳脖子吊起來。
“讓妳的人進去。”
“在老喬的別墅匯合。”
吩咐完,我轉頭看向了大黑:“大黑。”
他現在有點知道自己的中文名字了,立馬湊了過來。
我拿出手機,在手機上輸入了‘潛入’的漢字,翻譯成英文後,指了指猛能縣最醒目的那棟別墅,再次在手機上輸入:“目標。”
緊接著,我將剛剛學會的CQC打在了屏幕上。
壹行人宛如壹股風壹般,消散在了山巒之中。
這壹刻,我終於化身為午夜的鬼,要悄無聲息的索命。
夜幕下,猛能的街頭已經沒有了行人,這兒和國內的大城市不壹樣,壹般到晚上八九點鐘,就路上人稀,偶爾有壹兩個人路過,也就都是腳步飛快的奔著家趕。
而我,此刻卻出現在了猛能縣城內。
我憑借對猛能的熟悉,專走軍警們不會走的小胡同,有時候甚至不惜翻墻引來兩聲狗叫,也絕對不會在街頭暴露身影。
因為,猛能的街頭遍布著攝像頭,而這些胡同裏卻沒有。
我慢慢悠悠向別墅靠攏,等走到了距離別墅只有壹條街的時候,我看見了壹個人影摸了過去,那黢黑黢黑的人影不註意看根本看不見,直到他在四下無人中摸到了在院門處站崗的綠皮兵身後,這才順著綠皮兵後腰壹刀捅入。
大黑迅速將綠皮兵拖拽到了墻外陰影處,確定了安全,才把手裏的匕首打綠皮兵後背拔了出來,哪怕這壹路上留下了幾滴血跡,在這漆黑的夜晚也不可能有人關註。
真誠在綠皮兵被拖走後,拎著柴刀摸了進去,我卻在街對面的胡同裏覺著很不對勁兒。
這老喬的別墅太好進了,好進的仿佛全無防守。
這讓我想起了電影裏無數個陰人的場面,只要妳敢進去,保證在二樓就能出現滿滿登登的士兵,端著槍械瞄準妳。
我沒動,躲在角落裏壹動不動。
我看見真誠拿刀撬開了後窗戶,那兒,是平日裏別墅的老仆人用來放潮氣和通風的,在那個地方旁邊還有個櫃子,正是當初我從裏邊拿煙之處。
這時我才反應過來,原來當初進入老喬別墅時,裏面的每壹處細節我都記在了腦海裏,或許……在潛意識裏,我壹直都知道這壹刻會發生。
我沒時間繼續考慮了,別墅裏已經傳來了打鬥聲!
碰、碰的摔打聲,與玻璃制品落地後的碎裂聲不絕於耳,在這寂靜的夜晚尤為明顯,最終——砰!
我還聽見了壹聲槍響。
壞了!
要是我猜的沒錯,現在別墅裏的伏兵該出現了。
我等著,壹直在等著。
直到別墅裏傳來了喊叫聲:“地下室!”
“老喬在地下室!”
老喬,竟!然!在!
這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假如這兒是陷阱,老喬根本沒必要在裏面待著,只要在遠處看著這壹切的發生就可以了,和失敗者的對話於什麽時間、在什麽地點不能聊?
又或者說,這也是老喬布置好的魚餌麽?就為了引我上鉤?
我看見了窗口的人影閃動,是那幾個黑人,他們就像是燈光下的黑煤炭壹樣清晰;
還有剛才那聲嘶吼,那分明是真誠的聲音,他除非被人用槍頂住了腦袋,否則不可能沒有緣由的背叛我,可這幾個黑人都沒事,怎麽可能允許真誠被人拿槍頂住腦袋?
伏兵呢?伏兵在哪?!
我最關心的問題始終沒有壹個明確答案。
我簡單分析了壹下局面,按照剛才的槍響,治安營和警察應該很快就會到,也就是說我現在不進入別墅就再也進不去了,也許,會徹底失去與老喬面對面的機會。
我得賭,因為這張賭桌上,壓著我們幾十人的命!
夜幕的燈光下,我很從容的走出了街道,在路過那略微閃爍的街燈照耀處時,還習慣性的從兜裏掏出了壹根煙叼上,並低頭點燃……
我緩緩推開門走進了別墅,別墅推開時,屋裏遍地狼藉,刺鼻的血腥味直沖後腦。
我最熟悉的老仆人握著壹把大威力的左輪手槍死在了客廳,他的前胸、左雷有不知道多少處刀傷,伴隨他壹起躺在地上的,是壹個穿著佤族服飾的男孩,大概也就是二十三四歲,那男孩腦袋都讓他打碎了;
其余仆人有的被壹刀斃命就死在了我腳下門口的位置;有的死在了壹樓展示櫃旁邊,而這時,大黑待著幾個黑人剛剛拎著槍從二樓走了下來。
眼下已經不用顧忌是否還會出現槍響了,槍響了壹聲和持續性的槍響在老喬的別墅裏意味著相同的寓意。
可大黑在我的註視中,卻搖了搖頭,他在離開山頭之前,我通過手機交給他的最後壹個任務是解救人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