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從狗官開始

吾心如故

歷史軍事

  這個世界皇權至上。   五等戶籍制度編織出壹張蓋世羅網。   羅網之上是皇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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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百九十八章 樓有知的選擇,竇天淵的選擇

長生從狗官開始 by 吾心如故

2024-6-22 09:08

  機會?
  樓有知跟竇天淵對視壹眼,同時感覺到了彼此的凝重。
  如果換做其他任何壹個人來說這種話,都只會是表面上囂張實際毫無意義的狠話。
  因為竇天淵很強。
  這種強,並非是單純指的殺傷能力,而是包含了存活能力、應變能力等等在內的綜合力量。
  毫無疑問,擁有只手破天,同時又是金身九轉的竇天淵,在這方面是無出其右的。
  但他面對的是永泰帝。
  十余萬的皇族大軍,不是問題。
  同為金身境,且同樣掌握了只手破天的閆忠,也不是什麽大問題。
  真正構成問題的,是永泰帝。
  不說別的,單壹個即將被永泰帝掌握的六約,竇天淵和樓有知二人就根本無力應對。
  記憶篡改之下,壹切都毫無意義。
  至於逃走……
  竇天淵彎下腰,將乾王的屍身平放在地。
  乾王最後的話還在他耳邊回蕩。
  可他知道,逃走可以,但沒用。
  若永泰帝鐵了心的不放過他,哪怕逃到天邊又如何?
  第二天,他就會猛然驚醒,想起自己是大慶的‘肱骨忠臣’。
  想來想去,好像只剩壹條路了。
  竇天淵直起身子,開始從氣質上變得高大。
  似是有意,似是無意,樓有知突然搶著踏前壹步,高聲開口。
  “陛下為天下計,是臣等心胸狹隘,錯怪了陛下。”
  樓有知壹邊說,壹邊拱起手,緩緩下拜:“微臣樓有知,願為陛下……再理政二十載。”
  壹句話還沒說完,絲絲縷縷的玄黃二色霧氣,從樓有知的眼、耳、口、鼻,還有全身的毛孔噴薄出來。
  ——嘩啦啦!
  周圍的壹眾官員,居然被這股霧氣給掃飛了出去!
  就連竇天淵這個大高手,也忍不住身軀晃了晃。
  “妳瘋了?!”
  竇天淵面色狂變。
  他已經認出來,這霧氣是什麽了。
  道種之力!
  樓有知,在崩潰自己的道種!
  位於法相九品的,黃庭道種!
  “停下!快停下!”
  竇天淵揮舞著雙手,想要頂著霧氣前進。
  可惜,單從道種品質上而言,樓有知的法相九品並不遜色於他的金身九轉。
  哪怕他的肉身力量再強,在面對壹整個道種崩潰的爆發性力量,也壹時不能寸進。
  面對竇天淵的動作,樓有知的反應是直接無視。
  他就這麽站在原地壹動不動,保持著對永泰帝抱拳躬身的姿勢。
  很快。
  由於樓有知並未對爆發開來的力量做任何調動,整個道種崩潰過程只用了盞茶功夫便徹底結束。
  盞茶的功夫,法相九品,跌成了洗身九重。
  然而,高臺上的永泰帝始終沒有開口,只是就這麽居高臨下的看著。
  “微臣樓有知,願為陛下……”
  樓有知高聲重復,不過內容卻做了改動,“再理政十五載。”
  從二十載,降低到了十五載。
  為什麽?
  因為樓有知在開口的同時,開啟了屍解的第壹步。
  ——焚身!
  黃庭道種的崩潰只是力量的損失。
  而焚身,會從根本上消減掉他的壽元。
  換句話說,焚身之前,樓有知還能活二十年,而焚身之後,他只能活十五年了……
  竇天淵本來還在疑惑,不明白樓有知怎麽突然改口。
  壹直到樓有知周身的空氣開始扭曲,才他徹底明白這是在做什麽。
  同時,也明白了樓有知的打算。
  “樓黑子……”
  竇天淵艱難的吐出幾個字,袍袖中的雙手早已死死握緊。
  與道種崩潰相比,焚身的過程很快,只是爆發出來的力量會殘余很久。
  不過這點力量,當然不是樓有知所需要的。
  可惜,直到焚身完成,他仍舊沒有等到自己需要的東西。
  於是,他毫不猶豫的再壹次開口了。
  “微臣樓有知,願為陛下……再理政十載。”
  語畢,屍解第二步,逆脈!
  噗噗噗……
  壹連串如同氣泡破裂的細微悶響,從樓有知的身上傳出。
  頃刻間,樓有知就被染成了血人。
  而直到此時,他所等待的東西終於來了。
  “閣老能有此心,甚好。”
  永泰帝的聲音從高臺傳下,語氣淡然無比。
  “微臣,謝過陛下。”
  樓有知猛地松了口氣,踉蹌了壹下直起身子站穩。
  已經重新歸位的那些官員,包括呂仲在內,都是不由得壹陣嘆息。
  這些人能參與見證皇族大祭,除了在大祭上有具體負責的事務之外,余者全部都是朝臣中官職最高的那壹批。
  哪怕本身並不是出自世家大族,也已經靠上了某個世家大族。
  拋開皇室,這些人已經能代表整個京城了。
  而說句實話,他們之中有壹個算壹個,都不反感樓有知此人。
  因為樓有知當首輔的這段時期,是各方利益分配得最恰當的時期。
  樓有知是實實在在的用能力,向整個權貴階層,證明了他的政務水平。
  現在,就是這麽壹個能臣,居然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就這麽硬生生的被逼到廢掉修為,縮減壽元……
  眾官員的心頭壹陣悲涼。
  “現在,該妳了。”
  永泰帝並不理會眾人的反應,而是饒有興致的看向了竇天淵,“朕如果沒記錯的話,血衣衛的職責,是直駕侍衛、巡查緝捕吧?”
  “巡查緝捕就不說了,這直駕侍衛,朕可是好多年都沒有見到了。”
  “總指揮使大人?”
  惡意,赤裸裸的惡意。
  雖然永泰帝的語氣也好,表情也好,威脅和戲弄的意味居多。
  但在場的每壹個人,都能清晰的從中感受到濃厚的惡意。
  竇天淵也感受到了。
  但他並不慌亂。
  “陛下,您知道,臣明明是血衣衛總指揮使,為何卻始終穿著壹身黑衣嗎?”
  竇天淵呵呵笑著問了個問題。
  聞言,永泰帝忍不住挑了挑眉毛。
  其余人也都生出了好奇。
  在所有人的印象中,竇天淵好像自從聲名鵲起開始,就壹直穿著這麽件兒黑袍,無論時辰,無論季節。
  原以為這是‘第壹高手’的特殊愛好,但聽竇天淵的意思,好像並不是?
  “其實妳們都看錯了。”
  竇天淵扯了扯胸前的衣襟,“這其實就是壹件血袍,最低等的校尉血袍……只是血染得多了,慢慢的越來越難洗掉,就成了徹底的黑色。”
  血袍?
  眾人有些莫名其妙。
  “我是在天災中幸存下來的孤兒,名字就叫瘋狗,是血衣衛的壹個小旗說我資質不錯,將我帶回了血衣衛,給了我新的名字。”
  竇天淵壹邊回憶,壹邊旁若無人的敘說。
  官員也好,皇室也好,永泰帝也好,在此時此刻,仿佛都成了他的陪襯。
  “壹個小旗,能瞧出壹個六歲娃娃的資質嗎?”
  “我不知道。”
  “有人嚇唬我,說那個小旗喜歡吃人肉。”
  “所以我先殺了他。”
  “用他的迷魂香殺了他。”
  “沒有被任何人發現。”
  說著,竇天淵自嘲壹笑,“因為,那並不是我第壹次殺人。”
  六歲……
  不是第壹次……
  眾人的目光復雜起來。
  “總之就是這麽個事兒吧。”
  竇天淵搖了搖頭,“我從校尉,殺到小旗,殺到總旗,殺到百戶,殺到千戶……”
  “殺同僚,殺百姓,殺反賊,殺官員……”
  “只要有任何威脅到我或者阻攔到我的地方,都會被我悄無聲息的殺死。”
  “別懷疑這壹點,只手破天從武技層面開始,就足以讓我殺人的同時銷毀證據了。”
  “就這麽殺殺殺啊的,終於,殺到了總指揮使的位置上。”
  “唔,前任總指揮使死於太平道誘殺……自然也是我殺的。”
  “然後,我就認識了江之鴻。”
  “認識了乾王。”
  “認識了樓有知。”
  說到這裏,竇天淵的語氣愈發飄忽,但壹雙眸子卻赤紅了起來。
  “樓有知告訴我,有很多事情,並不是壹定要殺人才能達成目的。”
  “我信了,漸漸的不再殺人。”
  “乾王告訴我,氣人比殺人更有意思。”
  “所以我跟他沒有壹次見面不鬥嘴。”
  “江之鴻告訴我,為別人而活,才能真正活著。”
  “說實話,這壹點我壹直不太懂。”
  “……直到有壹次。”
  “樓有知說,有個人跟我壹樣,並沒有什麽忠君愛民的念頭,從頭到尾,都只在乎自己在乎的人罷了。”
  “那個人是不是這樣我不太清楚。”
  “但我,真的是這樣……”
  “天地傾覆,人族存亡?”
  “這跟我有個鳥的關系!”
  竇天淵仰天大笑,“我只知道,江之鴻死了,乾王死了,剩下壹個樓黑子也成了廢人壹個。”
  “所以……”
  “天!!!”
  “魔!!!”
  “解!!!”
  “體!!!”
  ——嗚嗚嗚。
  狂風驟起,烏雲低垂。
  頃刻間,整個慶陵所在的區域,如同末日降臨。
  壹個高逾十丈的巨大身影出現在了半空之中。
  而只是剛剛出現,便徹底失去了行跡。
  眾人還來不及驚懼,來不及警戒,就聽到砰的壹聲爆響。
  壹蓬紅色的霧團,突兀在半空爆開。
  這是閆忠。
  同樣掌握了只手破天,同樣是金身境的真人,居然僅僅壹個照面,就被完全擊碎成了血霧。
  而這還沒有結束。
  因為半空中只有血霧,不見那個十丈高的身影。
  閆忠死了,被竇天淵殺死了。
  那麽竇天淵的下壹個目標,會是誰?
  下意識的,所有人都扭頭,看向齊天臺的頂端。
  也幾乎就是在他們扭頭的壹瞬間,壹連串密集的爆響傳了過來。
  砰砰砰砰砰……
  不是血肉爆開的聲音,更像是兩種堅硬的物體硬碰硬才能制造出來的動靜。
  除了聲音之外,還有各種光芒閃耀而出,籠罩了整個齊天臺臺頂。
  壹息、兩息、三息……
  整整十息之後,爆響終於停止,刺眼的光芒也不再閃耀,露出了內裏的情形。
  身高十丈的巨人,屈身而立,作攻擊狀,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
  正是竇天淵無疑。
  只不過竇天淵現在的狀態……
  渾身血肉崩裂,壹只手臂不見,端口處極其淩亂,不像是被割斷扯斷,反倒像是自己硬生生捶打至此。
  而相比起來,他對面的永泰帝顯得要體面得多。
  表情淡然,衣衫規整。
  如果忽略掉穿胸而過的那根巨大的,正在縮小的手指的話……
  “不愧是陛下,居然有三百壹十四件道器護體。”
  竇天淵獰笑著吐了壹口血沫。
  “可惜,還是被妳打穿了。”
  永泰帝搖了搖頭,旋即問道:“為什麽?”
  “什麽為什麽?”
  竇天淵壹楞。
  “按照我的推論,這個時候,妳應該想的是怎麽保命,忍辱負重以待將來,絕對不是對我出手……”
  永泰帝面露不解,“妳為什麽敢的?”
  話音未落,臺下的樓有知也忍不住微微愕然。
  是啊。
  竇天淵是怎麽敢對永泰帝出手的?
  大慶的皇室都差不多,基本上很少有人前出手的機會。
  但不出手歸不出手,沒人會去質疑皇室的強大。
  尤其是大慶的帝王。
  要知道,能成為大慶的帝王,首先要成為儲君,而能成為儲君,就代表了資質絕佳。
  這個絕佳還是對皇室而言的,放在整個天下來看,可以說是蓋壓當代。
  漫長的歲月下來,自然而然的,慶帝等於至強成了每個人的認知。
  更別說永泰帝了。
  身外化身、道心種魔,還有這新出現的,心魔加神通的詭異手段。
  壹切的壹切,都無不昭示著永泰帝的強大。
  所以從壹開始,樓有知就沒想過以武力反抗。
  可竇天淵……
  不僅做了,似乎還成功了?
  “我怎麽敢?”
  竇天淵此時已經縮小到了正常人的身高,聞言忍不住偏了偏頭,似鄙夷似不解道:“妳怎麽不問問,江之鴻布武雍州,是怎麽敢的。”
  “怎麽不問問,杜千川血染金殿,是怎麽敢的。”
  “怎麽不問問,乾王明知必死仍義無反顧,又是怎麽敢的?”
  “我怎麽敢……”
  “妳忘了我還有另外壹個名字?”
  竇天淵咧嘴壹笑,猩紅的血液掛在嘴角,讓他顯得異常可怖。
  “瘋狗麽……”
  永泰帝嘆了口氣,“想不到,朕自認為的萬全之策,居然被妳這樣壹個莽夫給破壞。”
  說完,永泰帝有些惋惜的看了壹眼臺下。
  那裏,還有百余萬的皇室中人並未倒下。
  “也罷,這麽多也應該夠了。”
  永泰帝搖了搖頭,深深的看著竇天淵,“妳我君臣,便稍後再見吧。”
  夠了?稍後再見?
  什麽意思!
  竇天淵心中猛地壹緊。
  然而還不等他開口追問,永泰帝就這麽當著他的面,剎那間轉為呆滯。
  跟底下那些中了招的皇室壹樣。
  “心魔?!!!”
  竇天淵駭然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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