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七十五章 願壹世永恒

　　江畔不知何時泛起點點螢火，在月下閃爍，朦朧而夢幻。
　　偶爾有蟲鳴聲起，襯著江水汩汩流淌之聲，仿佛小夜曲，更增清幽。
　　“夠……夠了……”弱弱的女聲正在低吟：“妳就用壹個大月餅，幾個棉花糖和煎餅果子，把我騙到這裏……”
　　壹萬歲的老奶奶很是悲憤，覺得自己像只豬。
　　為什麽要跑這郊外江邊來，如今想想，好像坐在這種地方除了親親抱抱這種事之外確實也沒別的事了。
　　完全白給。
　　連清場子都是用的自己的法力，真氣人。
　　這是戀愛經，壹定要記下來給別的女孩子看，夜裏男孩子要帶妳去無人郊外，別去，他除了想親妳之外沒別的事兒……如果有，那就是更進壹步的事兒……
　　當然也要記下來，如果妳自己想親的話，那就裝著不知道，懵懵地跟去，然後就能如願以償親到妳嘴唇都發腫。
　　花前月下，江畔流水潺潺，野外曠無人聲，環境太浪漫迷人，嗚嗚嗚……
　　“妳再摸……”
　　“遵命。”
　　“？”
　　“……”
　　“我說的是不許再摸！我衣服都亂了！”
　　楚戈親吻著她的臉頰脖頸，壹路呢喃：“秋秋，我好愛妳。”
　　秋無際心神有些小恍惚，他好像是第壹次用現代這麽肉麻的“我愛妳”來告白。這三個字果然直白有力，比以前各種各樣的文青式告白沖擊力強多了，沖得秋無際至今腦子裏暈暈乎乎。
　　他好像確實很愛我，不是騙人的。
　　主要是今天穿的古裝啦，太方便了嗚嗚嗚……非戰之罪。
　　等等。
　　秋無際睜眼咬牙：“妳哄我來江邊，該不會是為了壹鼓作氣幹些什麽吧？”
　　“啊？”楚戈還真沒那想法，他也是氣氛到了，情不自禁不知不覺的。
　　如今被這麽壹說反而有些清醒……
　　感動得淚流滿面，被丟下江去都值了！
　　他下意識撥了壹下。
　　氣氛壹時安靜，秋無際的臉黑如鍋底。
　　“嗷！”
　　慘叫聲起，宿鳥驚飛，連蟲鳴聲都被嚇停了。
　　楚戈很想去發個帖子《談戀愛天天被女朋友擒拿手是什麽體驗》。
　　不管什麽體驗，今天值了。
　　掌心還停留著那壹刻的觸覺，雖然現在手腕好痛。
　　“我壹定會練得壓過妳的！”楚戈對月起誓。
　　秋無際語氣涼涼：“我覺得男人在月下的誓言，可能就這壹句最真誠。”
　　楚戈：“……”
　　“真是的。”秋無際松開了他，撇嘴道：“就那麽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嗎？”
　　楚戈偷偷瞥了她壹眼。
　　月光之下，依稀可見她緋紅的臉，衣襟至今有些淩亂。發絲也是散亂的，看上去別樣誘人。
　　他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有些艱難地道：“男女相吸，天理人倫，太正常不過了……又不是專門哄妳那個，我也是情不自禁……”
　　秋無際臉蛋還是熱乎乎的，她也知道情不自禁，她也是啊，要不然也不會被輕易得手。
　　這便是陰陽啊，仿佛天然相吸，然後成就太極。
　　楚戈又道：“若說月下誓言……除了剛才這句真誠，更前壹句也是真的。”
　　更前？更前他說了哪句？“嗷？”還是“啊？”
　　壓根就沒說什麽話啊……
　　秋無際想了想，確定是那壹句：“秋秋，我好愛妳。”
　　想到這句，秋無際心頭還有些發酥，撇過頭道：“不信，萌萌說，男人最不可信的就是這壹句。還給我例舉過壹個叫西班牙還是什麽牙的國家俗諺。”
　　楚戈奇道：“什麽俗諺？”
　　“我永遠愛妳，時限三個月。”
　　“……”楚戈哭笑不得：“我們古代多少相關怨詩，幾時輪到國外俗諺。”
　　秋無際生氣：“所以妳很懂是吧！”
　　“我愛妳早就不止三個月了秋秋。”楚戈再度抱著她，低聲道：“我們相識差幾天就四個月了，可我覺得我更愛妳了，恨不得永遠揉在我身上……”
　　秋無際又開始覺得心頭發酥，訥訥道：“妳、反正、就算不止三個月，最多也就三年。”
　　“如果壹定要冠上‘三’這個數，那我覺得最少也該是三生三世。”
　　“妳知道我壹世多少年麽？”秋無際哼哼道：“還想三生三世。”
　　“對，不需要三生三世，因為我們這壹世，就是永恒。”
　　秋無際心頭又跳了壹下，有些艱難地反駁著：“本座至今未能突破天人之限，壽命尚未永恒，妳就更別提了，所以還不承認這是在哄人？”
　　“若是壹般男女說壹世永恒，那大概可以算哄人。可是秋秋……”楚戈低聲道：“在我筆下，妳註定成就永恒。其實如果妳脫離了書，那都能自掙天道的層面了，我覺得那也是跨越天人，不死不滅。所以不管怎樣，妳很可能都是永恒。”
　　秋無際怔了怔，沒有回答。
　　卻聽楚戈續道：“而我……我所有的修行，都是為了跟上妳啊，秋秋……無論是壽命，還是為了去書中找妳。”
　　甚至為了能打得過妳，堂堂正正得到妳。
　　這半句沒說出來，也沒必要說。
　　秋無際又開始覺得心跳得很快，腦袋開始迷糊。
　　戀愛中的甜言蜜語，殺傷力簡直堪比精神秘術，效果恐怖如斯。
　　最關鍵的是，秋無際心中知道他說的是真話，每壹句都是。
　　於是在這月下花前江水邊，就越動人心。
　　迷迷糊糊間，秋無際醒過神才發現自己又和他親在壹起了，都不知道這次是他主動壹點還是自己主動壹點。
　　如他所言，恨不得揉在身上，怎麽都不膩。
　　就連他的手再度攀登，她都沒有再去反對，明明壹身可以隨便把他丟下江水的力氣，卻覺得手腳軟綿綿的，壹點都用不上力，也不想用力。
　　古裝真是不好，能讓他輕輕松松地撩開肩頭，在脖上肩上瘋狂地種上草莓。
　　秋無際有些失神地微微仰首，看著天上的月亮幽幽亮亮，好像壹張姨母笑的臉。
　　月亮中又好像有壹只兔子，正在搗藥。
　　那個世界的天道是他，月是他所化。
　　這個世界天道不知為何，月下之證，是否有天垂聽？
　　那只玉兔，能見證否？
　　願妳我壹世永恒。
　　她總覺得這環境害得自己栽了，某種意義上好像也保護了自己——如果場合方便，真不知道是否能夠拒絕他推倒壓上，真的感覺自己壹點力氣都沒有。可偏偏也是因為這樣的場合，到處亂石亂七八糟的，不方便，他也不好得手。
　　可以感受到他的呼吸，很是粗重，憋得快炸了吧。
　　秋無際忽然覺得他挺可憐的樣子，居然笑場了。
　　楚戈：“……”
　　“好啦……”秋無際輕輕推開他，低頭整理自己被他扒得亂七八糟的衣襟，撇嘴道：“真是好色。”
　　楚戈：“……”
　　轉頭看那眼巴巴的可憐樣，秋無際嫣然壹笑，百媚橫生：“父神委屈屈啦？”
　　楚戈：“……”
　　秋無際主動挨了過去，在他耳邊呵氣如蘭：“今天說話好聽，獎勵妳的……”
　　她也學著楚戈，親吻著他的脖頸。
　　楚戈瞪大了眼睛。
　　“別看……”秋無際呢喃著。
　　楚戈也失神地看著月亮……
　　眼前人比玉兔還美，比月亮還溫柔，就像夢中的秋水，隨著月華壹蕩壹蕩，漾在了心裏，淹沒了魂靈。
　　仿佛間，好像也看見月亮彎起了笑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