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三章 審判！

　　卡倫其實還有壹個可以解決眼前局面的方法，那就是摘下自己臉上的面具。
　　龐西莊園雖然坐落的位置很偏僻，但家族內的人基本都是秩序神官，並非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所以，他們肯定認識自己這張臉的。
　　在看清楚自己的身份後，這三位，除非想代表他們的家族向教廷“宣戰”，否則絕不可能再逼迫自己出手。
　　就算秩序神殿是神教神聖之地、神殿長老地位超然，她也沒辦法將自己整個家族都綁著壹起進入神殿生活，家族的發展與傳承，依舊必須要依托秩序神教體系。
　　而且，摘下面具後，意味著身份矛盾公開化，那位不知道正站在哪個高處位置欣賞熱鬧的西蒂長老，也不得不出面解圍。
　　然而，人就是這樣壹種矛盾的存在。
　　卡倫壹方面覺得以自己現在的身份參與到這種比試裏，有種大人趴在地上和小孩子壹起玩彈珠既視感，很是違和低級；
　　可偏偏，當這位庫洛因·龐西幾次阻撓自己並對自己伸出長劍後，又抑制不住自己心底升騰的火氣。
　　壹邊覺得它低級，壹邊又不得不承認，自己渴望這種低級的快感。
　　面具，就不摘了，但這種當面挑釁和操弄安排，必須要有人為此付出代價。
　　小康娜感知到了卡倫的意思，默默地站到卡倫身後，雙手搭在卡倫的腰上，看上去，就像是壹個面對危險躲藏在父親身後的小姑娘。
　　庫洛因將長劍指向卡倫，說道：“妳沒有攜帶武器是麽？”
　　越是高層次的對決，武器的影響反而會越大，前不久執鞭人就在卡倫面前示範過用壹件次級神器將他的前任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妳用吧，我無所謂。”
　　庫洛因猶豫了壹下，看了看卡倫身後的小康娜，問道：“她是妖獸吧？”
　　這是在給自己用劍找臺階。
　　卡倫懶得再廢話了，真要論公平，比賽場地設置在龐西家族議事廳廣場就是最大的不公平，有本事安排在自己紀律部的結界裏，或者，幹脆安排到明克街？
　　卡倫手掌輕揮，壹團火星飛向庫洛因，很潦草隨意的壹記煙花，掀開了對決的序幕。
　　庫洛因體外的護罩撞開火星後，身形快速接近，手中的長劍帶著淩厲的鋒銳劈開了氣流，直指卡倫的胸膛。
　　這是很直接的的壹記攻勢，但卡倫已經預判到了這把劍會發生的變化，因為裏面內嵌的陣法紋路近乎在沸騰。
　　身形後退，小康娜沒有成為卡倫的累贅，跟著卡倫壹起後退，頻率跟進完美。
　　後退的同時，卡倫手指前點，剎那間，上百個秩序囚籠出現，堆砌成面。
　　緊接著，卡倫閉上眼，在他身後，出現了秩序之眼的淡淡輪廓。
　　庫洛因壹劍刺空後，劍鋒壹顫，上百條銀色的光束如同銀蛇亂舞，本來很直白的壹招，轉瞬間化作了極為淩厲的大面積覆蓋術法。
　　這把劍，來頭絕對不小，雖然和神器沒關系，但裏面所蘊藏的鍛造技術，現在已經很難復刻出來了，應該是找到了某件上個紀元遺留下來的殘缺品，後天花費巨大代價加以補全。
　　龐西家族的底蘊，在這裏被充分體現。
　　只不過那漫天的銀蛇還沒來得及做下壹階段的持續擴散，就被卡倫布置下的秩序囚籠壹條條的收入封存，然後囚籠爆裂，引發了刺目的光閃，湮滅了附近的所有氣機感應。
　　庫洛因長劍收回，閉著眼，意識收縮的同時，將長劍刺入地面。
　　議事廳附近，不，確切的說，是整個莊園內部，都或明或暗布置了各種永久性陣法，她的那把長劍，就如同是壹把鑰匙，仗著自己對自家陣法的熟悉，借用起了外力。
　　看到這壹幕，德古納爾和納斯裏紛紛皺眉。
　　這種方式，已經不叫不光彩，而是真的是在刻意欺負人了。
　　雖然是壹個年齡段被挑選出來著重培養的種子，但他們三人之間的關系並不算融洽，尤其是庫洛因，仗著自己是西蒂長老的近親血脈，壹直自視極高，脾氣也很差勁，哪怕她是三人中最後壹個凝聚出法身的。
　　……
　　上方，西蒂目光微沈。
　　她讓後輩來挑戰卡倫，是為了徹底摸清楚卡倫的真實實力，準確定位其天賦，當然，也有同樣磨礪自己後輩的意思。
　　但目的，絕不是為了單純的分輸贏，庫洛因的這種行為，已經是為了贏而不擇手段了。
　　羅翰笑道：“她不是為了贏，而是怕輸。”
　　西蒂看向羅翰。
　　羅翰：“我可不是在說什麽廢話，妳應該多壹點同理心，第壹次交手，卡倫輕松預判到了她的出招，提前做了鋪墊，應對得太自如了，這壹點，妳應該能看出來。
　　但這種自如，卻給這個小姑娘太大的壓力，她是實際交手方，第壹次過招就感覺自己要輸了，所以不得不用出這樣的手段。
　　可能是因為妳在這裏吧，給了小姑娘太大的壓力。”
　　西蒂開口道：“不成用的東西。”
　　“我在他這個年紀，靈性力量積累沒這麽深厚，對術法的認知和高效運用，更是不如他。西蒂，可以叫停了，這小子天賦在我之上，別真弄得太難看。
　　以後，在神殿還得擡頭不見低頭見。”
　　正如羅翰所說，以他們的境界層次，看交手細節簡直不要太清晰，現在幾乎可以斷定，撇開外部因素幹擾，庫洛因不會是卡倫的對手。
　　但西蒂還是就站在那裏，她不想現在叫停，因為靠著莊園內獨特的環境，借助外力的話，庫洛因的機會其實很大。
　　“西蒂，妳到底在猶豫什麽？”
　　西蒂回答道：
　　“不管妳信不信，我現在，非常地討厭他。”
　　“呵……呵呵呵……”
　　羅翰實在是忍不住笑了，換做旁人，他不會相信這個理由，但這個人是西蒂，她實在是太擅長感情用事了。
　　這也是限制她進壹步發展的癥結，壹個蠢貨是不可能凝聚出神格碎片成為神殿長老的，因為上限會被嚴重拉低；但她成功了，這意味著她的下限，非常的高。
　　不過，羅翰這次確實是誤會了西蒂。
　　這次的感情用事，其實是“感知敏銳”的表現。
　　因為卡倫是狄斯的孫子，身上有狄斯的血脈，同時卡倫又和普洱建立了共生契約。
　　這壹輩子，給她最難堪回憶的兩個人，都和卡倫有著極為親密的關系。
　　她見到本人後感到厭惡，真的是太過理所應當了。
　　只可惜這是感性戰勝了理性，西蒂只會厭惡，卻根本不會想到卡倫隱藏了真實身份。
　　身為秩序之鞭的二號人物，這世上，很難再有人能去深挖卡倫的身份秘密了。
　　“如果妳不喜歡他，我來收他做學生吧，我聽說他對陣法很感興趣，我倒是能教教他。”
　　西蒂立即瞪向羅翰。
　　羅翰舉起雙手：“開玩笑，開玩笑。”
　　……
　　短暫的感知消失，卻並不影響陣法的操控，當即，壹根根燃燒著黑色火焰的手臂從下方探出。
　　這些手臂並不是單純的抓拿，而是開始了結印，壹道道術法被凝聚出來，打向卡倫。
　　卡倫身後的秩序之眼輪廓由虛轉實，猛地睜開。
　　四周的環境，立刻被他完全掌握。
　　帶著小康娜，卡倫從容地進行閃躲，壹些避不開的術法，則用秩序屏障進行抵消。
　　持續了壹段時間後，先前的光閃消失，可陣法針對卡倫的攻勢卻還在繼續。
　　庫洛因將長劍從地面抽出，身後，出現了壹尊巨大的法身虛影，法身手裏也持著壹把巨劍。
　　“封禁！”
　　原本環繞攻擊的陣法快速切換，開始封鎖卡倫的騰挪空間。
　　伴隨著庫洛因的壹劍劈砍下來，法身持有的巨劍也隨之壹起落下，恐怖的能量波動肆意宣泄。
　　卡倫沒有躲避，而是擡起手，他的手中，出現了壹枚魔方。
　　魔方並不是原版的古曼家魔方之鑰，因為原版的只有古曼家血脈擁有者才能使用，但德隆老爺子曾為自己的學生創建過簡易版魔方，可以打破血脈桎梏。
　　卡倫用的是簡易版，但內在效果，還是原版。
　　巨劍即將落下，而原本被庫洛因操控的陣法，卻在壹瞬間脫離了庫洛因的掌控，那壹只只黑色的手臂攔截向空中，組成了壹道深厚的屏障，幫助卡倫擋下了這可怕的壹劍。
　　“轟！”
　　氣浪翻滾，震動雷鳴。
　　偌大的廣場，陷入了壹片狼藉，可等到煙塵散去後，卡倫依舊帶著小康娜，很是平靜地站在原地。
　　擡起頭，看向上方。
　　再給妳壹次機會，還不喊停麽？
　　……
　　庫洛因開始喘息，先前的攻勢，她已經竭盡全力，連法身都動用了，可前方這個男人，卻像是毫無感覺。
　　從壹開始，她就從這個男人的神態、語氣以及肢體動作裏，感受到了壹股自上而下的蔑視，這讓驕傲的她根本就無法忍受，她不允許自己輸，還是在先祖面前輸！
　　納斯裏：“他居然掌握了這塊區域的家族陣法。”
　　德古納爾：“這就是先祖給我們挑選的比試對象啊。”
　　……
　　“他精通陣法。”
　　羅翰的語氣，變得堅定。
　　“不開玩笑了，西蒂，考慮壹下，讓給我吧，研究陣法需要耗費巨大心力，陣法師能沖擊神格碎片的向來稀少。
　　把他讓給我，我要他做我的學生。”
　　“妳說晚了，我已經預定下來了。”
　　討厭歸討厭，但讓，是不可能讓的。
　　羅翰擡頭看向前方的空中，他已經看見了壹只無形的手，它很詭異，庫洛因毫無察覺，但卻無法躲過神殿長老的眼睛。
　　“看到了吧，從對決開始前，他就已經做好贏的規劃了。她輸了，叫停吧。”
　　西蒂沒說話，而是擡起了手。
　　壹股凈化的氣息灑落，廣場上亂糟糟的塵土在此時被吹散，讓議事廳這種嚴肅的場合，回歸於肅穆。
　　沒有直接出手幹預，只是打掃了壹下衛生，如同對著塵封的桌面，吹了壹口氣。
　　可隱藏在灰塵下的痕跡，卻也因此顯露了壹角。
　　羅翰抿了抿嘴唇，說道：
　　“丟人了。”
　　二人已經做了兩百多年的朋友，這還是第壹次，羅翰用這麽嚴肅的語氣對西蒂說話。
　　身為神殿長老，竟然出手左右兩個後輩年輕人的比試。
　　西蒂搖搖頭，說道：“我要看他吃點苦頭，只有這樣，我才能平順心情，收他做我的學生。”
　　“他不姓龐西，他不是妳的後輩，他不是普通秩序信徒，他是弗登選擇的接班人。要是在戰場上，妳、我，可能都需要聽從他的軍令。
　　妳今天很不對勁，回神殿後，我建議妳去洗禮壹下內心世界，我擔心妳迷失。”
　　“我的感覺很清晰，他不在我面前狼狽壹次，我過不了自己心裏這壹關。”
　　羅翰揮手，斂去了自己曾存在的氣息，同時隱沒了自己的身形，他本人還在這裏，卻已經無法察覺了。
　　“隨便妳，我沒來過。”
　　“什麽意思？”
　　“我等著妳被他拒絕，然後我再重新對他發出邀請。”
　　“我會補償他的，他能進候選者名單，是我提議的，這次之後，他做了我的學生，我會不遺余力地利用自己和家族的關系，在未來，將他推向大祭祀的位置。”
　　“呵。”
　　“他會選我的，因為在做事極端方面，妳們都不如我。”
　　……
　　庫洛因擡起頭，德古納爾、納斯裏也擡起頭，在廣場的上方，壹雙巨掌的痕跡出現。
　　這壹雙巨掌，是卡倫的法身幻化，從壹開始，它們就悄無聲息地存在於那裏，而且已經結印出了壹記可怕的術法。
　　如果沒有那股風，吹出了痕跡，正常情況下，忽然面對來自頭頂的這恐怖壹擊，庫洛因絕對會戰敗，沒絲毫的僥幸。
　　德古納爾和納斯裏眼裏，則全是震撼，他們比庫洛因更早凝聚成功法身，但他們遠遠沒到這個人對法身的嫻熟掌握水平。
　　其實，卡倫也是剛凝聚出法身，而且是遠在庫洛因之後，奧古雷夫要塞的慶功宴上，他的法身出現在執鞭人法身身邊時，顯得很微小和單薄。
　　可誰叫近期餓癮雕塑壹連吞了安卡拉的碎塊和布肯呢，這種靈魂層面的提升是巨大的，當然，卡倫也為此付出了巨大代價，和餓癮的制衡機制不得不再度下滑。
　　預備的收尾招式被“點”出來了，卡倫目光微凝，自己已經用很低的下限去評價她了，可事實是，自己還是把她想得太好了。
　　下意識地認為，身為高高在上的神殿長老，至少會保留那壹分體面，可人家根本就不在乎這種東西。
　　小康娜氣得鼓起了嘴，普洱姐姐說得沒錯，真的是好不要臉啊，那個叫西蒂的奧吉。
　　庫洛因快速挪出被攻擊範圍，卡倫嘆了口氣，上方的那雙巨手已經凝結得差不多的術法，隨之消散。
　　失去了突然性後，這種術法除了放大煙花，就很難起到什麽真正的效果了。
　　遠處，庫洛因神情陰晴不定，像是在權衡是否繼續比試下去，不過，這種權衡是短暫的，因為她很快就意識到了，既然連先祖都出手幹預幫自己了，那先祖的意思就是自己不能輸。
　　庫洛因當即將長劍劃過自己的手掌，鮮血浸染劍身，內部陣法紋路再度運轉，白色的光芒將其覆蓋。
　　她張開嘴，
　　壹聲厲嘯，自莊園深處的某個位置傳出。
　　緊接著，天幕上，出現了壹尊龐大的白色身影，她頭發散亂，眼眶空洞，偏女性形象，卻又具備人魚的特征。
　　海妖——摩爾美拉。
　　曾經是動亂壹方的可怕妖獸，後來被龐西家族的某位神殿長老先祖鎮殺，然後將它部分軀體和殘魂封印在家族中，日積月累之下，逐漸讓其成為家族的護家兇獸。
　　她不是真正的海妖摩爾美拉，卻擁有摩爾美拉相當壹部分能力。
　　“呵……這也可以麽。”
　　如果比試都能這樣進行的話，那自己能不能找執鞭人把他那件次神器借來用用？
　　庫洛因召喚出了海妖虛影，以手中長劍作為媒介，和海妖虛影完成了共鳴。
　　從頭到尾，她真的不是壹個人在戰鬥。
　　強大的精神漩渦正在流轉，庫洛因目光變成灰白色，這壹幕，讓卡倫不禁聯想到戰場上蓄勢待發的魔晶炮。
　　小康娜張開嘴，準備咬卡倫的手背，卻被卡倫反手摸到腦袋，說道：
　　“還用不著我們家的康娜出手。”
　　“可是，會很疼。”
　　“沒事，我習慣了。”
　　小康娜再次想要去咬，但還是被卡倫躲開了。
　　“我怕妳被刺激得再餓了。”
　　“不會的，應該……不會的。”
　　“妳確定？”
　　“它最近和妳壹樣，吃了東西後，也開始長腦子了。”
　　面對自己如此強力的手段，卡倫卻低下頭，和小妖獸很溫柔地說著話，這讓原本沒有情緒的庫洛因臉上，激發出了憤怒的神情。
　　或許，茵默萊斯家，就是她西蒂壹脈的克星吧，那種毫不遮掩地把妳當個笑話看待的不經意無視和蔑視感，總能深深刺痛她們的神經。
　　先是海妖的身影出現，緊接著是磅礴的壓力，龐西莊園裏，不少族人都將註意力投送到這裏來，他們不清楚家族裏到底發生著什麽事。
　　終於，庫洛因和海妖的虛影再次同時張嘴，發出厲嘯。
　　可怕的靈魂沖擊，如同垮塌的大堤，以可怕洶湧的姿態向卡倫呼嘯而來。
　　卡倫在自己身前連續布置了12道防禦，然後將小康娜的頭按在自己身側，讓她位於自己的庇護狀態。
　　可怕的靈魂海嘯瞬間沖破了卡倫的8道防禦，余下的4道也沒能支撐多久，相繼崩潰，最後，卡倫本人摟著小康娜，完全處於驚濤的沖刷中。
　　而站在外圍，只是受到壹定程度波及的另外兩位種子，納斯裏已經蹲坐在地上，敲打著自己的額頭，德古納爾倒是還站著，但他眼角和耳朵裏，都有鮮血開始溢出。
　　二人都下意識地將目光落在廣場中央區域卡倫所在的位置上，神色都有些復雜。
　　如果不是先祖的命令，如果不是先祖就在這裏，他們應該早就去制止庫洛因了，這種行為，簡直就是丟家族的臉。
　　海妖的虛影開始消散，庫洛因累了，摩爾美拉的力量她也沒辦法借用太久。
　　她的前方是壹片霧蒙蒙的感覺，不是視線受阻，而是充斥著混亂暴躁的靈魂力量，讓感知出現了模糊。
　　但伴隨著這些力量的消散，可以看見那個家夥單膝跪在地上，將那頭妖獸的腦袋，護在自己胸口。
　　贏了，
　　雖然沒有壹丁點贏下比試的快樂，但至少，自己沒有輸。
　　庫洛因拖著疲憊的身軀，重新撩起長劍，身形緩緩落地。
　　現在，她要去他那裏，得到最後的壹個結果，然後，這場比試就可以結束了。
　　此時，使用海妖之力的副作用，導致庫洛因的腦子裏，思緒復雜且紛擾，她甚至考慮到了，先祖的意思是不是要自己借著比試的名義殺了他？
　　然而，就在庫洛因的雙腳剛落地的那壹刻，她的四周，就出現了壹片黑色如同碳墨壹樣的細膩存在，這些黑色快速累積堆砌，轉瞬間就成了地基，須臾間又立起了圍墻。
　　當庫洛因準備離開這壹環境時，她的頭頂，又出現了頂蓋。
　　【黑獄城堡】，將庫洛因完全封鎖。
　　既然天上已經布置了壹雙巨手，卡倫又怎麽會忘記在地下也留壹手呢？
　　雙方無論是在戰鬥經驗還是在純粹實力上，差距實在是太大，這使得卡倫想玩贏她，甚至可以奢侈到排出1種2種3種乃至更多種方法。
　　“嗡！”
　　壹桿巨大的黑色鐮刀虛影，立在了城堡的前方。
　　單膝跪在地上的卡倫擡起頭，看著被自己護在懷裏的小康娜，問道：
　　“沒事吧？”
　　“頭有點暈呢。”小康娜脫離了卡倫的懷抱，然後像是喝醉了酒壹樣，身形前後左右開始搖晃。
　　好不容易找回了平衡，小康娜看著【黑獄城堡】，攥著拳頭說道：
　　“我去把她嚼碎！”
　　“不用，這不符合規矩。”
　　卡倫制止了小康娜，而後指尖向前輕輕壹點，壹部書的虛影出現，這是《秩序條例》的虛影。
　　攤開手，《秩序條例》落在了卡倫手中，此時的他，變得肅穆威嚴。
　　理論上來說，身為秩序之鞭紀律部部長，卡倫有資格自己抓人、自己審訊再自己審判，在秩序神教的體系下，卡倫完全可以壹人即為審判庭。
　　口袋裏用來當裝飾用品的皮鞭，飛了出來，對著空中連續抽出：
　　“啪！啪！啪！”
　　卡倫沈聲道：
　　“身為秩序神官進行私鬥，且情節惡劣嚴重，現根據《秩序條例》第壹卷第 壹 章……”
　　……
　　不存在的羅翰開口道：“【戰爭之鐮】，看來，他和馬瓦略神子的關系確實很好。”
　　西蒂目光陰郁。
　　羅翰調侃道：“好了，收場吧，這無聊到甚至有些可笑的鬧劇。”
　　西蒂這次沒有再堅持，而是開口說道：
　　“上來吧。”
　　聲音傳播了出去，在廣場上回蕩，帶有來自神殿長老的超然壓迫。
　　德古納爾和納斯裏面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恭敬行禮。
　　卡倫擡起頭，看向上方那個位置，嘴裏，卻還在繼續念著審判詞：
　　“……本庭現判處妳——抹殺。”
　　如果西蒂本人親自現身，那她倒是還能來得及阻止，神殿長老對自己身邊區域，擁有可怕的掌控力。
　　但西蒂沒有現身，而是用傳音的方式讓卡倫自己上來拜見。
　　這就使得她失去了第壹時間也是唯壹可以幹預判決的可能，因為執行判決的，是【戰爭之鐮】。
　　神器的特殊性，在此時，足以抵消掉單壹個體的強大。
　　【戰爭之鐮】早已迫不及待，在卡倫說出“抹殺”這個詞時，它就對著【黑獄城堡】落了下去。
　　【黑獄城堡】本就是利用它的力量構築起來的，所以城堡完全對它是不設防的，它落下去時，城堡還會專門為它開出壹條縫隙。
　　“放肆！”
　　可怕的凍結力量正以驚人的速度延伸過來，想要凝固這裏的壹切。
　　然而，這壹切已無法阻止。
　　【戰爭之鐮】像是切蛋糕壹樣，對【黑獄城堡】完成了切割。
　　“嚓！”
　　聲音帶著壹種極其悅耳的清脆。
　　德古納爾和納斯裏眼裏全是震驚，他們完全沒有想到，這個人，竟然在龐西莊園裏，就這樣殺人，而且是在自家先祖已經發聲的前提下。
　　他，怎麽敢的？
　　不存在的羅翰發出壹聲無奈地感慨：“唉，早就跟妳說過的，人家也是有脾氣的啊。”
　　【黑獄城堡】開始消散，城堡內部，出現了站在那裏的庫洛因，她的手裏，依舊握著那把長劍。
　　但她已經死了，死得很徹底，【戰爭之鐮】不僅瞬間湮滅了她的靈魂，扼殺了生機，同時，還自帶“凈化”的效果，抹除了其體內所有靈性力量殘余。
　　就算是以秩序神教的視角，她依舊死得幾乎不能再徹底。
　　西蒂死死地盯著卡倫，在她的家裏，當著她的面，殺了自己的優秀後輩！
　　卡倫伸手，摘下臉上的面具，露出了自己真實的容貌。
　　隨即，
　　卡倫面向上方位置，恭敬行禮：
　　“好的，我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