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7章 瑪維的第壹個願望

　　當天晚些時候近午夜之時，從大神殿前線傳回的勝利消息便傳遍了整個蘇拉瑪城，讓壹整天都擔驚受怕的市民們感覺到了些許輕松。
　　在惡魔們攻擊前線的同時，那些有翼的飛行惡魔也越過陣地向蘇拉瑪城發動了襲擊，好在它們數量少而蘇拉瑪也提前做了準備。
　　好消息是，那些惡魔們剛壹露頭就被城市中的城防軍遊俠們從天空射了下來。
　　壞消息是，城市遊俠們對於惡魔的生命力沒有壹個正確的認識，導致那些惡魔墜入城市摧毀了壹些房屋，殺死了壹些倒黴蛋精靈。
　　這事情鬧的整個蘇拉瑪人心惶惶，好在臨時管理城市的大貴族們有些手腕，他們命令法師們派出了獨特而強大的奧術魔偶來巡邏以安定人心。
　　盡管大部分魔偶都被調到了前線，但剩下這些五六米高的奧術和金屬制作的大塊頭哐哐作響的巡邏時，依然能給平民們帶來很多虛幻的安全感。
　　不過對於懂行的人來說，前線的勝利根本不值壹提。
　　“美猴王給我送來了消息，拉文凱斯領主的軍隊只是殺潰了惡魔的壹支先鋒，其他的惡魔們是主動退出戰場的。
　　它們甚至沒有和精靈軍團進行接觸，大概是意識到了精靈們的‘斬首戰術’很有用，所以在準備對策。”
　　在蘇拉瑪的月神殿中，以“休養”的名義臨時住在這裏的皇帝少昊憂心忡忡的對坐在自己房間窗戶邊的布萊克說：
　　“拉文凱斯大領主是個非常優秀且善於聽取建議的指揮官，他果斷采納了伊利丹的建議執行了獵殺戰術，惡魔指揮官的死亡讓惡魔先鋒陷入了混亂這才帶來了勝利。
　　但只是持續壹個小時不到的戰鬥卻讓前線的勇士們損傷慘重。
　　按照美猴王的說法，戰場退下來的士兵幾乎人人帶傷，前線陣地死了很多人，跟著拉文凱斯沖鋒的精銳更是損失了最少五分之壹。
　　我很不願意這麽評價，但他們取得的勝利微不足道。”
　　熊貓人皇帝是親眼見過辛艾薩莉平原那邊的惡魔到底有多少的，他深知殺潰壹支惡魔先鋒根本不算什麽，這對於惡魔們來說九牛壹毛都算不上。
　　更何況，永恒之井那邊的傳送門還在源源不斷的送出更多惡魔，蘇拉瑪這邊殺的還沒人家那邊來得快呢。
　　“這只是打個‘招呼’。”
　　布萊克把玩著手中的酒壺，對熊貓人說：
　　“戰爭的勝利根本不在正面戰場，即便是壹萬年後由我組建的抗魔聯軍升級Plus版也無法在正面戰場對抗燃燒軍團。
　　和惡魔玩人海戰術顯然大可不必，我相信拉文凱斯那種級別的統帥在今日壹戰之後肯定已經明白了這個道理。
　　妳也不必擔心。
　　我已經用我的方式，在不影響命運走向的情況下，把‘制勝秘訣’送給他們了。”
　　屑海盜擠了擠眼睛，拉長聲音說：
　　“等到壹個合適的時間，他們就會知道該怎麽才能在惡魔的碾壓攻勢前獲取勝利，和這些邪能蠻子打仗時尤其要動腦子，不會動腦子的那些莽漢早就死光了。”
　　“妳為什麽能這麽淡定啊！”
　　少昊嘆了口氣，沒好氣的對布萊克說：
　　“我們在討論的可是戰爭，會死很多人的戰爭！妳真的對生命的失去毫無感覺嗎？妳不是說自己有壹部分是屬於生命領域的善神的嗎？”
　　“我尊重生命啊，所以我沒有加入其中帶來更多變數不是嗎？”
　　海盜翻了個白眼，對著急上火的少昊說：
　　“但伱要明白，我的朋友，妳們眼中這些正在發生的事對我而言是‘過去’的既定事實，那些已經死去的，正在死去的和即將死去的人，在我眼裏都已經是死人了。
　　就像是我聽故事的時候也會因為故事的跌宕起伏而心中湧起情緒，但我不會傻到要求講故事的人為了我心中的美好結局就改變故事的脈絡。
　　我不能那麽做。”
　　布萊克搖了搖頭，指了指天空，神神秘秘的說：
　　“生死都是有數的，壹旦我引發了大規模的生死變化，那我這趟時空穿越就白來了。妳們有妳們的麻煩，我也有我的。
　　所以，不要再給我增加壓力了，好嗎？”
　　“我聽不懂。”
　　少昊皺起眉頭說：
　　“但我能感覺到妳沒有騙我，我總結壹下妳的意思是，妳在這裏的行動有壹條看不見的‘線’，對吧？
　　沒越過線的時候百無禁忌，但壹旦跨越過那根線就萬事皆休？”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簡單。”
　　海盜從窗戶口跳下來，他贊賞著活動了壹下脖子，說：
　　“壹萬年前的這個時代的故事註定是好結局，但壹萬年後的結局還是未知數，我可以按照妳的想法把這個時代的結局修繕的更美好。
　　我現在就可以孤身前往辛艾薩莉，用壹場完美的刺殺將‘萬惡之源’艾薩拉幹掉。
　　這很容易。
　　但這麽做的代價就是壹萬年後的世界會從我好不容易維持的平衡中走向毀滅末日。吶，如果妳是我的話，妳該怎麽選？
　　還希望我插手其中，救更多的人嗎？”
　　“別了，您老還是繼續留在蘇拉瑪和瑪維小姐談戀愛吧。”
　　少昊撇了撇嘴，熊貓人皇帝翻著白眼從布萊克那裏奪過美酒，又扛起自己的神龍之杖對海盜說：
　　“我這就去前線了，留在這裏我心神不寧。不過我還要再確認壹次，妳不能插手，但我可以，對吧？”
　　“嗯，妳可以自由行動。”
　　海盜點頭說：
　　“但不能留下太明顯的歷史痕跡，最好低調壹點。
　　惡魔們現在停下進軍不是它們發了善心，它們意識到了精靈們已經發現了它們的指揮體系的弱點，應該是在等待更高級的惡魔統帥降臨。
　　我的意思是，如果那些家夥出現了，別魯莽上去拼。
　　我都安排好了，等到該行動的時候，不會少妳的仗打，但如果熊貓人皇帝死在了精靈的世界，那潘達利亞就完蛋了。
　　這就是妳的行動約束，時時刻刻以保命為先。”
　　“懂了。”
　　少昊點了點頭，仰頭灌了口酒，以武僧的迅捷從月神殿的窗戶竄了出去。
　　布萊克目送他離開，又搖了搖頭，身形壹閃便消失在了房中，再次出現時已經來到了月神殿的月亮密室。
　　他行走在浮動的燭光中，在眼前靜謐的大廳裏，唯有壹個熟悉的背影在月神雕塑的聖臺下祈禱。
　　“妳還真是準時。”
　　海盜輕聲說了句，他走上前，半跪在瑪維小姐身旁，閉上眼睛做出祈禱的姿態，輕聲說：
　　“恢復了嗎？”
　　“我沒受傷。”
　　瑪維低聲說了句，隨後見習祭司抿了抿嘴唇，又說到：
　　“關於妳留給我的力量……我中午休息的時候閉上眼睛都能感覺到妳在指導我的射術和戰鬥技巧，那像是壹個夢。
　　但我蘇醒之後真的感覺到自己的戰技得到了很大的提升，就像是真正參加了戰鬥壹樣。
　　布萊克先生，您是在刻意培養我嗎？”
　　“妳可以這麽認為。”
　　布萊克的影子在月亮密室的燭火跳躍中於地面上拉長扭曲，那深淵之容在黑暗中蔓延開，很快就覆蓋在了密室周遭的墻壁與窗戶之上，隔絕了壹切來自外界的探查。
　　他如壹個誠摯的信徒壹樣，對瑪維小姐說：
　　“妳註定要承擔偉大而沈重的職責，就和這個時代的很多勇士壹樣，妳也很快就要踏上屬於自己的道路。
　　但留給妳的時間並不多，所以，我才用了壹點小小的‘加速’手段。
　　這會給妳造成困擾嗎？瑪維。”
　　“不，沒有，我並沒有抵觸，尤其是在親眼見到惡魔的兇殘和恐怖之後，我知道我必須擁有更多力量才能保護艾露恩女士的人民。”
　　瑪維搖了搖頭。
　　這年輕的白發精靈沈默了片刻，又說到：
　　“抱歉，布萊克先生，未經您允許，我把您的名號告知給了德雅娜祭司，我告訴她們在危急時刻可以向‘月之陰影’祈禱。
　　這會給妳造成麻煩嗎？”
　　“不，這正是我希望妳做的。”
　　海盜搖了搖頭，說：
　　“這也是艾露恩女士希望看到的，月神陛下是壹位仁慈的神靈，她苦惱於在這個時代幫助自己的信徒太少。
　　我的出現能彌補她的遺憾，而神靈領域的變化並不會被那些有心人註意到，月之陰影本就是艾露恩的力量，我只是提前壹萬年將它真正的奧秘帶入這個世界。
　　不過，瑪維，妳要做好準備。”
　　“嗯？”
　　瑪維扭頭看向神秘又強大，對她還尤其好，溫柔到讓她有些害怕的布萊克先生，她小聲說：
　　“準備什麽？”
　　“神選。”
　　布萊克帶著笑意睜開眼睛，那藍色如大海壹樣翻滾的眼瞳中倒映著晦暗的月光。
　　他輕聲說：
　　“妳要成為陰影之月的神選，就如妳的同伴泰蘭德·風語者將成為皎潔之月的神選壹樣，這是艾露恩女士囑托之事，是我要代替祂在這個時代完成的重要事件。
　　妳要明白，當艾薩拉無情的拋棄了暗夜精靈之後，這些月神的子民就需要新的領袖。
　　精靈們相比其他種族更幸運的地方在於，其他文明只能奢望擁有壹位首領，而妳們可以同時擁有兩個。”
　　“這……”
　　瑪維瞪大了眼睛，她想要辯解，但布萊克伸手打斷了她的話。
　　他說：
　　“這是月神的旨意，也是命運的選擇。
　　我知道妳不是個喜歡拋頭露面的性子，泰蘭德在成為領袖方面比妳更合適，但妳可以在陰影中保護妳的人民。”
　　“我不是拒絕，只是，這太突然了。”
　　年輕的瑪維小聲說：
　　“神選什麽的，這也太誇張了，明明還有那麽多比我更優秀的祭司，我甚至連正式祭司都不是。月神到底看上了我哪裏？”
　　“妳很漂亮，不是嗎？”
　　海盜咧嘴說：
　　“泰蘭德也是萬中無壹的美人，妳們兩應該算是這個時代月之祭司中顏值最出眾的兩人了。”
　　“這怎麽可能！”
　　瑪維的表情這壹瞬變的非常精彩，她驚愕的張大嘴巴，露出不可置信的質疑，她語氣激烈的說：
　　“怎麽會是這樣的原因！艾露恩女士怎麽可能如此膚淺，只依靠外表來選擇神選者，我不相信，這也太……”
　　“呃，事實可能沒妳想的那麽復雜，我青澀的瑪維。”
　　布萊克聳了聳肩，掃了壹眼威嚴的月神雕塑，他指著自己的臉，小聲說：
　　“妳覺得我帥嗎？這張臉夠不夠俊美？”
　　“呃”
　　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讓年輕的瑪維羞紅了臉。
　　心說這布萊克先生明明實力強大卻如此不正經，怎麽能對壹位精靈淑女問出這樣直白露骨的問題。
　　但考慮到這問題很可能和月神的旨意有關，於是瑪維努力讓自己心情平靜。
　　她在月亮密室浮動的光中仔細打量著布萊克閣下的臉。
　　臉型挺柔和，沒有精靈瓜子臉那種線條但卻具備壹種很奇特的浪子的瀟灑與慵懶，尤其是那雙出彩的眼睛，如大海般的溫柔與月光的神秘完美融合在壹起，就像是壹個漩渦壹樣吸引著姑娘們的註意。
　　但那雙眼睛深處好像總浮現著壹抹擦拭不去的哀傷，每次和這雙眼睛對視時，都會有種震動心靈的感覺在瑪維心中浮現。
　　讓她好像要沈淪其中，不可自拔。
　　瑪維急忙移開眼睛，繼續觀察布萊克臉上的其他部位，他金色的長發披散在肩膀上，還有修繕極好，帶來穩重感的胡須。
　　總是露出笑容的嘴唇與這張臉很完美的結合。
　　總的來說，這絕對不是壹張會讓人感覺到壓力或者厭惡的臉頰，但真要和精靈中的帥哥比美的話，這張臉說實話還差壹些。
　　瑪維小姐感覺自己的心在砰砰亂跳，每次靠近布萊克先生時會升騰的那種奇特的感覺讓她感覺自己的臉蛋都燒起來了。
　　她急忙低下頭，心中默念艾露恩女士的名字讓自己冷靜，在海盜期待的註視中，見習祭司小姐如蚊子壹樣發出微弱的聲音，說：
　　“嗯……挺帥的，但我在這方面壹向不怎麽擅長，您就直接說結論吧。”
　　“好吧，好吧。”
　　海盜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心中非常滿足。
　　大概是心情愉悅的緣故讓自己影子中的深淵之容也壹點壹點的安靜下來，在它退散下去的瞬間，皎潔的月光從窗外照射進來，正籠罩在布萊克和瑪維身上，就如溫柔的銀色星紗壹樣流散著。
　　在這靜美的月光中，布萊克輕聲說：
　　“咱們這位月神啊，什麽都好，惟獨對於‘美’的追逐已形成了神靈的執拗，她不會選擇壹個醜陋的家夥成為自己的神選。
　　如妳，如我，如泰蘭德這樣外貌完美的生命才符合她的眼光，當然，這只是第壹步。
　　對於神靈而言，心靈的美麗與外表的俊美是同等重要的。”
　　說到這裏，海盜停了停，他低聲說：
　　“瑪維·影之歌，妳是個懂得愛並懂得回應愛意的人，妳有壹顆和外表壹樣美麗的心靈，這大概就是艾露恩女士選擇妳的原因。”
　　“謝謝您的誇獎。”
　　瑪維這會的心跳的都快跳出胸膛之外了。
　　她感覺月亮密室裏的氣氛越來越曖昧，更要命的是，壹直清心寡欲的自己居然並不抗拒這種和布萊克先生之間的曖昧生發。
　　她感覺自己不能再這麽下去了，便轉移話題說：
　　“您上次說，我可以向您許願，對嗎？”
　　“嗯，我確實這麽說過。”
　　布萊克點了點頭，說：
　　“每聽壹段故事，就能許壹次願，但我覺得這樣我很虧，所以我決定再加壹個限制條件，妳每次必須幫我做壹件事，我就能實現妳的願望。
　　放心，不會讓妳觸犯月神的教義，所以，妳決定要許願了嗎？”
　　“嗯。”
　　瑪維點了點頭，她語氣誠摯的說：
　　“我做好準備聽您的第二段故事，我希望帝國那些無辜的生靈能在這場災難中幸存下來。”
　　“哇嗚，真是個可怕的願望呢。”
　　海盜撇了撇嘴，他站起身，在月光中對瑪維小姐伸出手，說：
　　“但我可以答應妳，協助那些躲過壹劫的精靈安然度過這場上古之戰。作為交換，妳今晚要陪我……”
　　“？？！”
　　“陪我逛街……”
　　布萊克故意開了個玩笑。
　　他欣賞著眼前如小鹿亂撞壹樣驚慌失措的瑪維，說：
　　“夜晚的蘇拉瑪很漂亮，對吧？我上次來這裏的時候發生了很多事，這就是我今晚向要妳講述的故事。
　　關於海盜布萊克和蘇拉瑪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