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章 見識我的狼群吧，海拉

　　布萊克在霍斯瓦爾德城的破壞進行的非常順利。
　　在藍月院長的辛勤教育下，海盜對於感知繁瑣的魔力流非常擅長，在霍斯瓦爾德廢墟這樣充滿了各種廢棄石頭的地方，他總是能很精準的找到那些連接魔網的符文石。
　　維庫人也有自己的施法體系。
　　他們稱之為符文魔法，據說是來自奧丁和海拉的傳授，但海盜壹眼就看出，這玩意是正統的泰坦魔法的降級版。
　　奧丁就是個莽戰士，他懂個屁的符文魔法。
　　這玩意絕對是身為海女巫的海拉教給維庫人的。
　　而作為奧術力量的終極造物，泰坦們的魔法是最接近奧術本質的，這個施法體系最大的特征就是很少有繁雜的儀式和咒語，借助各種符文石來施法。
　　維庫人的符文巫師們依靠強大的體魄，向來都是直接從奧術本源獲取魔力。
　　這就造就了維庫人的施法體系簡單粗暴卻又威力十足，不過缺點也很明顯，太依賴施法者的天賦和個人感悟，這就讓維庫人中的施法者數量非常稀少。
　　作為施法者的巫師們少有狂暴的力量，讓他們也很難得到奧丁的青睞，無奈之下，這些家夥就只能轉投維庫的魔法之源海拉這邊。
　　好在，冥獄女王雖然瘋癲，但對於符文巫師們的投靠卻非常看重，這也造就了海拉加爾相對英靈軍團唯壹的優勢。
　　它們的施法者力量非常壯大。
　　因而，對於風暴峽灣信仰奧丁的維庫人氏族來說，霍斯瓦爾德城的魔法防禦基本上是無解的，想從外面招募施法者幫忙也不可能。
　　海拉和冥獄的存在足以嚇退99%的魔法師。
　　畢竟，施法者們都是惜命的，誰敢豁出命和死神玩啊？
　　這種窘境直到布萊克這個略懂魔法，又和海拉有深厚怨恨的怪胎出現，才終於得到了最後的破解。
　　第二天清晨，陽光從海面升起之時，在霍斯瓦爾德的黑色石頭廢墟之下和維庫人的金色墓地之間的山坡上，大批騎著戰熊的盾女們在此集結。
　　海盜的判斷是正確的。
　　艾迪希爾女王對自己的後裔們的了解也非常深刻，她只用了壹晚上的時間，就集結到了近三百名悍勇的盾女。
　　不要小看這個數目。
　　這已經是斯考德·艾希爾部落所有獲得“瓦爾基裏候選者”稱號的強大盾女總數的三分之壹。
　　而這三百名盾女出現在除了破碎群島之外的任何壹處戰場上，都能輕輕松松幹翻十倍，甚至二十倍以上的敵人。
　　不管她們面對的是人類，是獸人，還是巨魔精靈什麽的，她們都只會粗魯而輕蔑的嘲笑他們，然後用壹波戰熊沖擊，教會那些弱者什麽叫戰無不勝，什麽叫所向睥睨。
　　不必懷疑，這些母狼們絕對有這個實力。
　　就拿最直觀的對比來說，最高大的獸人不過兩米五左右，而在此地的盾女的身高就沒有壹個小於三米五的。
　　她們中最矮的人，都不比壹般的維庫戰士更“嬌小”。而她們使用的重型圓盾，足以拿過去給十個矮人組成的小隊當餐盤用了。
　　這哪裏是壹群凡人戰士？
　　這完全是壹群人形女高達，她們的力量強大到壹般的戰馬根本馱不動她們，所以只能選擇巨熊作為坐騎。
　　而她們每個人的巨熊，都是在她們十歲的時候，親自去野林子抓到的。
　　如果壹個十歲的盾女在生日之前還抓不到屬於自己的熊，是會被其他小女孩們嘲笑的，這會成為伴隨她壹生的恥辱。
　　這些瓦爾基裏候選者們還有屬於自己的風暴龍。
　　那是她們在二十歲的時候，選擇壹個風雪交加的夜晚，不帶任何護具，在黎明前徒手攀登風暴峽灣最陡峭的托林尼爾峰。
　　然後在清晨到來時覲見風暴龍王和龍母，再和壹頭幼龍單挑取勝後才能得到的空中坐騎。
　　不過飛行坐騎在冥獄裏不好用，所以這些母狼們沒有帶自己的龍來。
　　但她們臨時組織了壹支專門的“空輸”部隊在附近遊弋，壹會在她們進攻霍斯瓦爾德時為她們提供空中支援。
　　從這壹點而言，就看出盾女們雖然粗魯莽撞，但並不愚蠢，她們從小接受斯巴達式的訓練，對於戰爭那壹套如數家珍。
　　不過今天的情況和艾迪希爾女王想象的多少有點出入。
　　因為今天來的不只是被她召集起來的盾女，還有壹個特殊人物。
　　她也是盾女的壹員，但她的熊明顯比其他人的熊更壯壹圈。
　　她除了盔甲武器之外，還戴著壹頂粗糙但很有力量感的王冠，抓著壹把閃耀著金色光澤的維庫戰矛。
　　在她騎著熊出現之後，激動又嘈雜的盾女們立刻安靜下來，默默的為她和她的熊讓開壹條道路。
　　“赫雅？”
　　在看到她出現之後，正準備進行戰前動員的艾迪希爾女王驚訝的說：
　　“妳不在斯考德·艾希爾主持戰士的訓練，跑來這裏幹什麽？妳昨晚不是說，對這場失敗的遠征沒什麽興趣嗎？”
　　“我昨晚是那麽想的，但在睡了壹覺之後我發現了妳的秘密。”
　　名叫赫雅的瓦爾基裏候選者用自己冷酷如背地寒風壹樣的灰色雙眼盯著艾迪希爾女王，她低聲說：
　　“妳在欺騙我們！這根本不是奧丁的旨意。”
　　“妳別胡說。”
　　女王的表情變化了壹下，但很快恢復了正常，她說：
　　“我乃是奧丁親自選定的試煉監督者，我怎麽會假傳奧丁的命令？別多想，如果妳不想參加今日的遠征，那就回去吧。
　　沒人會嘲笑妳的膽怯，這畢竟是面對奧丁之敵，而不是什麽其他的雜碎。”
　　“別騙我了！”
　　赫雅握緊了手裏的金色戰矛，她說：
　　“我不知道妳用了什麽辦法瞞過了戰爭之王，讓艾爾女士對此也保持沈默，但我可以肯定，這絕不是奧丁的親口旨意。
　　妳的故事在整個斯考德·艾希爾無人不知，艾迪希爾，妳從活著的時候就渴望進入英靈殿，但天生弱小的妳沒有那種力量。
　　妳試圖用自己狡詐的智慧彌補力量的不足，這讓妳成為了氏族裏最成功的領袖，在妳的帶領下，我們的氏族發展壯大。
　　但妳依然不是個好戰士。
　　在死亡之後，妳對英靈殿的渴望並沒有伴隨時間的流逝而減弱，妳在冒險！妳在用族人的生命冒險，妳試圖贏下對海拉的戰爭，以此換取妳進入英靈殿的機會。
　　妳這個狡詐者！”
　　“妳應該稱呼我為先祖，我的直系後裔。”
　　在赫雅說完之後，艾迪希爾女王突然冷靜下來，她用壹種欣賞的目光看著自己的後裔。
　　她說：
　　“妳說的沒錯，只有壹點沒說明白，我並非魯莽行事，我得到了奧丁的默許。這和假傳命令有本質的區別，我的後裔。
　　戰爭之王也認為今日的行動可能會帶來偉大的榮耀，妳必須意識到這壹點。
　　另外，我真該感謝當年那場讓人惡心的交配，我該感謝我當時的忍辱負重，喝下了那味道糟糕的體型縮小草藥，強忍著拗斷他脖子的沖動，讓那個大膽的男人完成了儀式。
　　否則，我就不會擁有妳這樣優秀的後裔。
　　我親愛的赫雅。
　　妳不但擁有我沒有的天生神力，妳還繼承了我的智慧，這是族人們最缺乏的東西，這註定妳會成為壹名比我更偉大的首領。
　　英靈殿終有妳的壹席之地。
　　我今天可能回不來了，我知道妳壹直在鄙夷我的故事，但記住了，這是妳的先祖給妳的最後告誡。
　　任何時候都不要忽略智慧的重要，力量是妳的尖刀，智慧是妳的重盾，妳必須合理利用這兩樣東西。
　　如果未來必須讓妳在兩件東西中選壹個。
　　記住選擇智慧，千萬不要猶豫。
　　那才是妳有別於她人的珍寶。
　　沒了它，妳只是個普普通通的盾女而已。”
　　說完，艾迪希爾女王看了壹眼陽光升起的高度，約定的時間馬上就要到了，她對自己的後裔說：
　　“回去吧，相比我，族人更需要妳。
　　那些廢物的男人們無時無刻不想要征服我們，把我們變成他們的附庸和胯下玩物，我們必須比他們更強大，比他們更努力十倍才能維持我們現在的位置。
　　別忘了妳母親教妳的東西。
　　男人能做的事，我們要做！男人們做不到的事，我們也要做！男人們想都不敢想的事，我們必須做！
　　去吧。”
　　赫雅還想再說什麽，但壹陣巨響隨後就在霍斯瓦爾德廢墟中炸開。
　　就像是山脈都為之傾倒，在地動山搖的巨響中，那座被海拉控制的黑色城市如波浪來襲的脆弱礁石，迅速的被沖垮。
　　在盾女們好戰的歡呼聲中，漫長時光中壹直阻礙她們踏破冥獄的最大關隘就這麽在陽光中倒塌。
　　再沒有什麽能阻止這群可怕的女人們踏入地獄了。
　　這壹幕讓赫雅也瞪大了眼睛。
　　她身旁漂浮的艾迪希爾女王哈哈大笑著拍了拍自己後裔的肩膀，她用壹種罕見的欣賞目光，看著坐在角鷹獸座鞍上，從爆炸的廢墟中沖出來的海盜。
　　她帶著壹股懷念，對赫雅說：
　　“我當年選擇的那個男人，和他很像。記住他，赫雅，以後選儀式對象的時候，照著這個模板選。
　　那會讓妳稍稍能抑制住那種惡心的感覺……
　　這是過來人的意見。”
　　“嘁，我不會允許任何壹個男人觸碰我的身體。”
　　赫雅嗤笑壹聲。
　　她說：
　　“我倒是很好奇，妳當年的男人結局如何？”
　　“他啊，早就死了。”
　　艾迪希爾女王哈哈笑著說：
　　“我還記的他的名字叫什麽索拉丁之類的，很拗口，據說是壹個很厲害的人物。
　　那是我在遊歷世界的時候遇到的，他當時剛打贏了壹群可悲的軟弱巨魔，那孩童壹樣可笑的勝利似乎讓他很得意。
　　所以我稍稍測試了壹下他，結果讓人失望。
　　不過現在想想，那壹晚其實也不是那麽讓人難以忍受，有那麽壹刻我甚至享受到了和死鬥壹樣的歡愉。
　　那可笑的男人還試圖征服我。
　　但我很快就讓他知道了什麽叫瓦爾基裏……哈哈哈，第二天清晨時他那副憔悴的樣子讓我現在想起來都忍不住哈哈大笑。
　　面對他的真情挽留，我甚至猶豫了那麽壹秒。
　　但我畢竟是壹名瓦爾基裏。
　　這也是我答應這個海盜的壹個重要原因。
　　我在他身上看到了當年那個人的影子。”
　　“不要給我講這些！我厭惡壹切和男人相關的東西。”
　　赫雅看到周圍的盾女們已經開始向倒塌的霍斯瓦爾德沖鋒，本來今天毫無戰意的她突然來了興趣，也催動胯下戰熊向那邊趕去。
　　“妳幹什麽？給我回去！”
　　艾迪希爾女王阻攔在赫雅身前，大叫到：
　　“給我滾回去，不許妳參戰！”
　　“妳沒有那個權力阻止‘至尊盾女’踏上戰場，艾迪希爾！”
　　赫雅不屑的說：
　　“奧丁都沒有那個權力阻止我享受戰爭！通往冥獄的大門已經開啟，妳要阻止我獲取榮耀？妳確定要擋在我的武器前？”
　　“喲，這是誰家小姑娘啊？”
　　兩人的僵持讓翻滾著落在艾迪希爾女王身旁的布萊克很好奇，海盜隨口問了句，結果眼前就是壹矛刺過來。
　　那戰矛迅若閃電，包裹的怒氣爆裂成火，但被海盜輕松躲開。
　　翻轉壹腳踹在赫雅龐大的軀體上，來自守望者的視野喪失讓赫雅的攻擊暫停，但至尊盾女明顯是盲鬥高手，揮起戰矛壹記橫掃，將布萊克逼退幾步。
　　“妳們不要再打了！”
　　艾迪希爾女王急忙阻攔，她大聲呵斥道：
　　“要打仗妳就去！妳死在地獄裏就別指望去英靈殿了。”
　　“海拉的可悲仆從能殺我？”
　　赫雅冷笑著說：
　　“別開玩笑了。”
　　說完，她冰冷的看了布萊克壹眼，似乎要把海盜記在心裏，隨後拍打戰熊，在怒吼中帶領著狂笑的盾女們沖向了壹片驚慌的城市。
　　海拉的仆從們早已在爆炸中潰不成軍，迎接他們的只能是被盾女屠殺的命運。
　　真慘啊。
　　死了之後還得再死壹次。
　　“妳是怎麽辦到的？”
　　艾迪希爾女王很好奇布萊克引發的大爆炸，那玩意炸塌了壹座山。
　　海盜聳了聳肩，語氣謙虛的隨口說：
　　“只是很簡單的引爆地下魔網而已，我已經做過兩次了，這是第三次，熟能生巧嘛，沒什麽好驚訝的。
　　不過在進入冥獄之前，我得再多說幾句。”
　　他丟出壹把黑色的玩意，那些玩意落地便形成暗影纏繞的召喚儀式石，海盜對艾迪希爾女王說：
　　“找壹些巫師過來，實在不行魯莽的盾女也可以，在冥獄大門大開的情況下，這些儀式石可以把重傷者拖出冥獄。
　　這樣能避免她們的靈魂落入海拉手裏。
　　妳最好親自負責這件事，說實話，我對妳的族人們的智商表示遺憾，畢竟她們的腦子裏都長著肌肉。”
　　“但我的榮耀……”
　　艾迪希爾女王顯然不願意只做後勤工作，但布萊克指了指天空，說：
　　“別傻了，妳到現在還不懂為什麽奧丁要青睞妳嗎？英靈殿不缺壹個能打的女武神，但戰爭之王很缺能指揮戰爭的大腦。
　　只要這壹戰贏了，妳有沒有參戰都不重要，妳會進入英靈殿的。”
　　他加重語氣說：
　　“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