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我總感覺那些獸人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小主人，妳使用的罪孽魔法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在幹翻了仁德會的伏兵之後，布萊克和牛頭人與獸人們走向森林深處，他們已經看到塞納裏奧教團設置在那裏的傳送點。
　　向那裏前進的時候，薩拉塔斯悄悄在布萊克耳邊說：
　　“我剛全程觀看了它生效的方式，我有種感覺，它應該是妳的殺手鐧。若真如妳所說，沒有人能無視自身罪孽的話，那麽豈不代表著它可以對任何存在生效？”
　　“呃，罪孽的力量確實震懾人心，但哪裏有妳說的這麽厲害？”
　　布萊克觀察著眼前森林中的場面，他註意到了那個站在眾德魯伊身前，體型尤其高大的叢林守護者，在心中回答道：
　　“就算在罪孽魔法的發源地雷文德斯，那些罪孽指控者們也有自己完全對付不了的囚徒，如果他們可以通過榨取罪孽的心能擊潰每壹個靈魂，那還要吞沒萬物噬淵還有什麽用？
　　正如地獄也容納不了所有的靈魂，呼喚罪孽也不能擊潰我所有的敵人。
　　罪孽力量要生效的前提是壹個靈魂必須有罪，而且他或者她或者它必須承認自己有罪。
　　這是壹種很唯心的力量。
　　最重要的是，它既然是可以被實體化的能量，就代表著不同的人操縱它的威力也必然不同，我不可能用它對付阿克蒙德或者奧丁那樣的對手。
　　即便他們有不可掩蓋的罪孽，但那也不是我能將其實體化的。
　　不同神性力量之間的削弱、遮擋和豁免是個所有攻擊性力量都回避不了的大問題。”
　　說到這裏，海盜眼中閃過壹絲光芒，他補充到：
　　“但如果他們足夠虛弱的話，我倒是可以嘗試壹下。”
　　“等等！絕對實力的差距太大導致必殺無法生效這壹點，我可以理解。”
　　見多識廣的薩拉塔斯很快發現了問題，她狐疑的說：
　　“但小主人剛說的‘靈魂必須認為自己有罪’是什麽意思？難道如果我的意誌強大到絕不認為自己有罪的話，那麽即便是妳施加的罪孽詛咒也不會對我生效？”
　　“不，該疼還是會疼。”
　　海盜搖頭解釋到：
　　“只是當妳不認為自己有罪時，罪孽詛咒生效便不會對妳的意誌造成任何影響，那時的它會滑落到壹個普通的詛咒性力量的程度。
　　就像是壹種無法治愈的病。
　　妳要理解，薩拉塔斯，罪孽魔法誕生於暗影界，那是死者的國度。
　　精神力量在那裏的威能要遠大於物質世界的範疇，當壹個靈魂足夠堅定的時候，哪怕是雷文德斯的統治者，罪孽懲罰的實質化身德納修斯大帝親自出面也無法擊潰那靈魂。
　　他可以輕易的撕碎它。
　　但他也無法讓壹個頑固的家夥俯首認罪，畢竟罪孽的定義向來主觀。
　　而噬淵就是為那些死不低頭，也不渴望救贖的無可救藥的混球準備的地獄。
　　罪孽魔法誕生的原因並不是為了殺戮，它是壹種‘教化’的手段，教化的前提是別人要聽，如果對方堅若磐石，妳的教化就沒有意義了。
　　最重要的是，這套力量要配合罪碑才能發揮出最大的破壞力。
　　它最大的用處不是懲罰，不是作戰，而是控制，那是完全無解的超級控制，是超脫生死的枷鎖，當然，妳得先說服那些狡猾的家夥心甘情願的背上罪碑。”
　　“唔，我懂了。”
　　薩拉塔斯發出壹陣玩味的笑聲，她說：
　　“恭喜您，小主人，聖光教會已經落入您手中了。”
　　“這有什麽好喜悅的？”
　　布萊克撇嘴說：
　　“我本就沒打算對他們做些什麽，惡魔就要來啦，這種時候連我這樣的壞蛋都知道背後捅刀子的行為要不得。
　　怎麽說呢。
　　這只是壹種‘謹慎的保護’，我也不希望事情走到最壞的地步。
　　瞧，雷姆洛斯發現我了。
　　來，露出笑容，表示友善。”
　　說著話，布萊克露出滿滿的虛偽笑容，擡起手向前方的自然之子揮了揮手，壹副自來熟的樣子，而對面體型巨大的叢林守護者也露出了笑容。
　　他是森林之王的長子，是紮爾塔的兄弟。
　　這位在自然陣營中擁有舉足輕重地位的大人物已經從銀翼哨兵那裏知曉了淒涼之地發生的壹切，他也在夢境中與自己剛剛得到解脫的兄弟暢談。
　　不管外人怎麽評價布萊克，瑪拉頓聖地裏的壹波操作，屬實是讓臭海盜把塞納留斯這壹家子的聲望刷到爆了。
　　“父親正在月光林地等待諸位，他對於淒涼之地的局勢很在意，也已經做好準備和血蹄氏族的牛頭人們討論過去，現在與未來。
　　我是父親的使者，特意前來帶領諸位前往月光林地。”
　　在海盜壹行人走過來時，半神之子邁動四蹄上前。
　　他的鹿蹄和鹿角，以及綠色長發與雙手爪子上都已有自然能量結晶壹樣的晶體，其身體上也布滿了神秘的魔紋。
　　這代表著雷姆洛斯也已成為自然力量的半神，雖不及他父親那麽強大，但確確實實也算得上自然陣營的頂級戰力。
　　他並未有高傲冷漠的姿態，而是壹種讓人如沐春風的溫和口吻，對眼前的海盜，牛頭人和獸人們做了個“請”的動作。
　　在他身後的林間空地，壹扇翠綠色的自然之門正在藤蔓包裹的邊框中緩緩旋轉，有淡綠色的霧氣縈繞在上面，看起來非常魔幻。
　　“我們是客人，還勞煩您親自來壹趟。”
　　老牛凱恩在得到石母的保證之後，心裏的火氣已經消散壹些，這會看到塞納留斯的兒子如此客氣，他也不能表現的太無禮。
　　他搖著尾巴，掃了壹眼自然半神身後的壹排如臨大敵的精靈德魯伊們，對眼前的雷姆洛斯說：
　　“我們是帶著解決問題的善意前來，閣下，您不必擔心我們會無理取鬧。”
　　叢林守護者笑了笑，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精靈們對於牛頭人的觀察持續了數百年，說實話，德魯伊們今天擔心的也不是憨厚的牛頭人會惹事，而是跟著牛頭人來的其他人。
　　那些好戰的獸人，以及眼前這個艾澤拉斯十處敲鑼，九處有他的臭海盜布萊克·肖。
　　從海盜過去的壹些舉動來看，他和塞納裏奧教團之間的關系很復雜，並不是簡單的敵對或者友善可以概括的。
　　大德魯伊們討論之後壹致認為，布萊克不是敵人。
　　但他比敵人更危險。
　　敵人只會想著摧毀他們，而海盜想要的，是利用、指揮以及控制。
　　“妳們先過去，我隨後就來。”
　　布萊克正要走入自然之門，突然在雷姆洛斯身後發現了壹個熟悉的身影。
　　他扭頭對身後的凱恩和布洛克斯等人說了句，又把老獸人德雷克塔爾拉到壹邊，對他叮囑到：
　　“看好格羅姆，他的氣息已經開始粗重了，我感覺他剛才在打量雷姆洛斯的脖子該從哪裏砍才更順手。
　　談的不好時再釋放這個瘋子，可別真任由他胡來，常態下的他可不是塞納留斯的對手。”
　　“我懂。”
　　老獸人點了點頭，說：
　　“但妳盡快過來，真出事我怕我們三個也壓不住，唉，我們畢竟都老了。”
　　“別這麽小看自己嘛，妳們都是老當益壯。”
　　海盜小小的吹捧了壹下，自己離開隊伍向林中走出幾步，他看著前方那個手腕上打著草藥繃帶，姿態消沈的大德魯伊，說：
　　“哮天者閣下是特意在這裏等我嗎？”
　　“嗯。”
　　希薩莉·黑鴉的導師，猛禽德魯伊的首領哮天者歐穆隆用壹種很復雜的目光看著眼前的臭海盜，在過去幾天裏，這位德高望重的大德魯伊過的壹點都不好。
　　在知道他的弟子被臭海盜狠狠欺負之後，哪怕被希薩莉·黑鴉體內的洛阿精魄呵斥，但歐穆隆並沒有放棄。
　　他在回到月光林地後就開始了串聯，準備從臭海盜那裏強行帶回自己的弟子希薩莉·黑鴉。
　　如果不是在布萊克的要求下，黑鴉小姐姐提前回到月光林地當信使，還和自己的導師談了談，把歐穆隆的憤怒壓了下去。
　　否則今天仁德會伏擊布萊克，就不會是剛才那樣的小場面了。
　　以哮天者在塞納裏奧教團的聲望，壹旦他選擇加入伏擊，布萊克要面對的敵人，最少得多出五個大德魯伊，以及最少以百人計算的高階德魯伊來。
　　他可是自然力量中猛禽之道的首領！
　　放在人類文明裏，怎麽也是個國家級大主教的身份了，是真的位高權重。
　　“您眼中的厭惡讓我心驚膽戰，讓我生怕去了月光林地就出不來了。但我希望您能重新理解這件事，我對您的弟子沒有任何惡意。”
　　布萊克在哮天者面前語氣非常誠懇的說：
　　“事情發現到今天這壹步，也不是我在壹手操縱，只能說命運如此。至於‘寵物’那個說法，只是我作為大壞蛋的壹種邪惡心理。
　　您或許可以把它理解為‘夥伴’或者‘弟子’，這能讓您好受壹些。
　　為了照顧她的心情，我壹直沒有告訴她實情。
　　實際上，在希薩莉·黑鴉小姐維持精靈形態時，我也可以通過狩獵契約，強制要求她進行攻擊或者防禦……
　　這說明，我和她之間的復雜關系已經受到自然意誌的承認，我或許真的是第壹個馴服了德魯伊的獵人。
　　但為了照顧妳們的心情，我並沒有向其他獵人傳授這樣的經驗。”
　　臭海盜攤開雙手，對歐穆隆說：
　　“我想，這已經是我的誠意與善意的展示，壹旦我把這個消息公之於眾，塞納裏奧教團所有德魯伊的處境都會變的非常惡劣且糟糕。
　　畢竟，不是每壹個獵人都能如我壹樣恪守底線。”
　　“妳說這話的時候，臉不紅嗎？”
　　哮天者毫不客氣的說：
　　“就我所知的關於妳的那些事裏，可沒有壹件能證明妳還有底線這樣的東西。
　　但我今天在這裏不是為了和妳爭吵。
　　我的弟子在回到月光林地後和我聊了很多，希薩莉就像是我女兒壹樣，布萊克，我壹想到她被如此屈辱的關系束縛，我就恨不得撕開妳的脖子。
　　但那是希薩莉自己的選擇。
　　她為了履行自己守護族人和自然的誓言，踏上了這條追求力量的道路。
　　埃基爾松閣下那壹夜的話也沒說錯，以猛禽德魯伊在自然之道中尷尬的處境而言，希薩莉成長需要的那片天空，我們確實給不了她。
　　她跟隨妳，或許能達到壹個所有猛禽德魯伊都無法觸及的新高度。
　　對於永生的精靈而言，有這樣的壹段經歷或許並不算厄運。”
　　歐穆隆眼神復雜的看著布萊克，他輕聲說：
　　“唉，我也實在無法心安理得的將壹個把完整的鷹神神力給予我弟子的人稱之為‘惡徒’，我知道，對妳這樣自由而不受幹擾的靈魂來說，我的所有勸告都會被妳當成耳旁風。
　　我和妳沒有任何的親緣關系，妳也沒必要采納我的意見。
　　但我必須在今天說出這些話。
　　我的弟子做出這個高尚的選擇已經讓她非常痛苦，布萊克，我希望，不，我祈求妳，不要再加深她的痛苦。
　　她落入了命運的雕刻師手裏，要被雕琢成送給這個世界的禮物。
　　我不能阻止命運，但我希望妳能用心的雕琢她。
　　以此，妳會得到所有猛禽德魯伊的善意和感謝。我知道妳是壹個唯利是圖的人，這是我要交給妳的報酬，就當是我為我弟子準備的學費。”
　　海盜瞥了壹眼老德魯伊手中的物品，他揉著眼睛說：
　　“您是第壹次做這種事，對吧？
　　我不用去看您的眼睛，都能感覺到您全身不自在，就像是正直了壹輩子的老學究被迫向殘酷的現實低頭壹樣。
　　您主動選擇了踐踏自己的尊嚴，但這也不會讓我感覺到愉悅。
　　沒必要這樣。
　　就算妳不給我好處，我也盡心盡力。
　　每壹個獵人都會把自己最好的東西留給自己的寵物，我知道這個說法讓您不舒服，但請相信我，我真的是壹名很合格的獵手。”
　　說完，布萊克對歐穆隆微微俯身，轉身走向自然之門。
　　在走出幾步之後，他回頭對大德魯伊說：
　　“過段時間會有個對希薩莉而言很重要的儀式，如果到時候您不忙的話，可以來托爾巴拉德島觀禮。
　　有您在，或許能讓她在接受烈火試煉時的意誌更堅定。”
　　歐穆隆點了點頭，沒有選擇拒絕。
　　而隨著布萊克穿越過自然之門，他在壹瞬穿過近四分之壹個卡利姆多大陸，來到了位於這片大陸最北端的月光林地中。
　　這壹過來，還沒等布萊克仔細打量壹下周圍，他就感覺到了現場的氣氛不怎麽對勁。
　　牛頭人和獸人們站在永夜港的入口，而塞納留斯被壹群德魯伊們簇擁著在港口迎接他們，大德魯伊們組成的超豪華“歡迎”陣容讓人側目。
　　但森林之王卻感覺脖子壹陣陣發冷。
　　這位強大的自然半神眼神疑惑的看著眼前的客人們。
　　牛頭人酋長還好說，但他身後的獸人們表情各異，尤其是那個拄著血紅色大斧的家夥，他正喘著粗氣，瞪大眼睛，目不轉睛的盯著塞納留斯。
　　那獸人看著半神的眼神絕對不對勁。
　　給森林之王的感覺，就好像是壹個屠夫在打量著待宰的馴鹿，那眼神在他軀體上遊離，似乎正在思考該從什麽地方下刀子更合適？
　　饒是塞納留斯壹輩子經歷過無數的大風大浪，這會也感覺很不對勁。
　　壹股若有若無的危險感知在他心中升騰。
　　格羅姆·地獄咆哮那升騰的戰意，讓自然半神不由的在心裏犯嘀咕，自己是不是在什麽地方得罪了這個危險的獸人？
　　要不他為什麽這麽看著自己？
　　那獸人的姿態真的很滲人……
　　他都開始摩擦手裏的戰斧了，就好像接下來自己只要壹句話說不好，就要迎來當頭壹斧壹樣，說實話，有點讓人感覺怕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