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7章 針對妳這個特殊情況我專門開發了壹套新打法

　　“泰沙拉克的力量，爆發吧！”
　　在解體崩潰的安托蘭廢土上，墮落泰坦阿格拉瑪面對眼前已經完成了對世界之心的吞噬而晉升到更高形態的上古之神，毫不猶豫的激活了手中泰坦戰劍的威能。
　　看得出來，祂認真了。
　　就連氣勢都和之前迥然不同，僅僅是戰劍解封的壹瞬，便有燃燒如太陽般熾烈的火焰自劍刃之上四散開來，以阿格拉瑪為中心向四面八方掀起烈焰爆鳴的潮汐，幾乎是橫掃過周遭戰場，將那些無形的真理思緒妥妥驅散。
　　而烈焰鑄就的戰衣如光環壹樣纏繞在泰坦之軀上，將壹切靠近祂的虛空氣息灼燒殆盡。
　　很顯然，阿格拉瑪對抗虛空生物的經驗非常豐富，祂極有可能和同級別的虛空尊主對抗過，很清楚面對這樣的虛空神靈時最重要的是什麽。
　　雖然這場烈焰爆發只是阿格拉瑪在開戰前給自己加個BUFF，但它的無情炙烤還順帶將數以萬記的惡魔焚燒成渣。
　　可惜沒人去關註這些追隨黑暗之神的怪物們，或許連它們自己都不關註這些。
　　阿格拉瑪的左眼殘留著被劃破的傷痕，那讓祂看起來非常狼狽，再加上戰盔也被擊碎讓這位墮落泰坦再沒有了曾經不可戰勝的無敵威嚴。
　　而在虛空潮汐回蕩的思緒煙霧之中，布萊克用壹種安靜無比的眼神審視著眼前的墮落泰坦，在那黑色兜帽之下的混沌煙霧中的七只真理之眼不斷明滅。
　　他已經可以看到更多。
　　關於阿格拉瑪的黑暗靈魂，關於墮落者的怒火，關於祂那宇宙精魄之上殘留的“傷痕”，那應該是在奈蘭世界的萬神殿毀滅之戰中被薩格拉斯砍傷的地方。
　　黑暗泰坦對於阿格拉瑪的轉化和重塑也是從那精魄的傷痕缺口進行的。
　　就像是抽離了原本的力量，再將狂暴的邪能灌註進去，在維持著阿格拉瑪原本威能的情況下，將祂從奧術領域拉到了邪能的世界中。
　　這個過程壹定很痛苦。
　　阿格拉瑪應該不止壹次嘗試過反抗甚至自我毀滅的消亡，這壹點從祂支離破碎的軀體和靈魂的縫合痕跡就看得出來。
　　但能看到弱點不代表著壹定能利用。
　　布萊克已經跨越了那道界限。
　　他感覺自己在吞噬了世界之心後自己的靈魂正在“破殼而出”，就像是從壹個醜陋的蛋裏孕育出和阿格拉瑪壹樣的宇宙靈魂。
　　他已突破上古之神的桎梏，完成吞噬物質轉換虛空的偉大之事，他已進入了更高的層次，有了更多可以被使用的手段。
　　比如……
　　“砰”
　　墮落泰坦怒吼著砍向千舌之魔本體的烈焰戰劍在揮落時便被腳下崩碎的大地延伸出的高聳山丘阻擋。
　　從地下躥升的山峰被泰沙拉克壹劍劈碎，威猛無比但卻浪費了壹次攻擊機會。
　　在墮落泰坦要以破敵者劍術進行第二次劈砍時，悄無聲息的觸須從祂燃燒的影子中竄出如蛇壹樣纏繞在熾烈的軀體上，隨後泰坦腳下的大地化作泥潭，讓阿格拉瑪的身形搖晃壹瞬卻又在烈焰爆發中將那泥潭重新硬化。
　　這短暫的拉扯結束時，墮落泰坦身前就已多出了幾十根懸停於空中的觸須，那些大大小小的觸須頂端都有幽藍色的眼球翻轉。
　　它們死寂無比的盯著阿格拉瑪。
　　晦暗的虛空力量在其上聚集翻滾隨後化作最標準的死亡壹指的魔法力量，掀起壹場死亡氣息爆表的攢射。
　　這壹波轟擊打碎了泰坦之軀的外殼，讓焦灼的碎片四散飛舞，但並沒有能洞穿泰坦的軀體，就像是被幾十根針紮了壹下。
　　疼。
　　但又不完全疼。
　　當然，這只是雙方互相表示“友好”的第壹波“切磋”。
　　看起來屑海盜微占上風，但很快在烈焰飛騰中阿格拉瑪就再次提劍上前，隱藏在地面的觸須不斷制造出泥坑、油池、冰面等等地形來限制墮落泰坦的速度，但統統無效。
　　阿格拉瑪的力量被激活，在泰坦的戰鬥步伐下這些用於減速的戲法統統沒用。
　　布萊克好像被嚇傻了。
　　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墮落泰坦豪勇無比的沖入了自己周身的虛空煙霧裏，以雙手握劍兇狠無比的刺向自己的墮落之軀。
　　那兜帽之下的混沌面容上七顆真理之眼明滅著，在戰劍穿刺過來時，布萊克終於在這神靈的戰場上第壹次開口了。
　　“泰沙拉克的力量……爆發吧！”
　　那聲音雖然嗚咽含糊，聽不太清楚，但多少帶著點嘲諷。
　　在阿格拉瑪的獨眼註視中，與祂剛才為自己施加防護並解封戰劍力量的爆發壹模壹樣的虛空威能順延著千舌之魔所在的大地升騰開來。
　　那來自無光之海的真理氣息化作翻滾的虛空之火壹股腦的掃向身前。
　　幽紫色的火焰和灼熱的烈火碰撞著湮滅，在將泰沙拉克燃燒的火焰撲滅的同時也將阿格拉瑪周身的烈焰戰衣撕裂開來。
　　防護心智的烈焰熄滅的瞬間，數以百計的觸須從泰坦的影子裏飛出，沿著祂的雙腿驅趕壹路向上，幾乎是瞬間就將墮落泰坦包成了粽子。
　　並非是單純的捆綁限制，每壹根觸須與泰坦之軀的接觸就有千舌之魔帶給墮落泰坦的心智沖擊，這可不是之前那種改寫思緒的小打小鬧了。
　　如果說布萊克身為上古之神時的虛空沖擊如壹根尖銳的針，那麽現在的心智踐踏就如沈重的破甲錘。
　　每壹次攻擊都會讓墮落泰坦的宇宙靈魂遭受壹次穿刺，而每壹次穿刺都會在阿格拉瑪的意誌層面留下壹個“針孔”。
　　直到轉瞬間的百次攻擊完成時，阿格拉瑪的心靈層面已經多出了壹個汙穢的不速之客。
　　這意味著墮落泰坦需要同時在物質和心靈層面進行兩場戰鬥了，任何壹場戰鬥的失敗都會讓祂萬劫不復。
　　“妳在我的大地之上，挑戰我……多麽狂妄的泰坦啊。”
　　在阿格拉瑪的心靈世界中，同樣以千舌之魔的姿態登場的布萊克直視著阿格拉瑪千瘡百孔的宇宙靈魂。
　　在那晦暗的兜帽之下，他以虛空低語直入靈魂的姿態輕聲說：
　　“阿古斯已經去往壹個真理之地完成自己的登神，祂終有壹天會返回物質世界，祂會將祂在搖籃中遭受的虐待，絕望和痛苦的屈辱償還給薩格拉斯大人。
　　我很期待那場會面。
　　遺憾的是，親愛的阿格拉瑪。
　　妳看不到了。”
　　面對這樣的挑釁，墮落泰坦不為所動。
　　在物質世界中祂爆發烈焰焚燒纏繞自己的觸須，將那些晦暗之物焚燒成灰，又朝著布萊克的本體打出破敵者的致命技藝。
　　但海盜根本不和祂近戰。
　　沒必要。
　　在完成對世界之心的侵蝕後，哪怕阿古斯世界已經開始分崩離析，但在它徹底崩潰之前，這個世界的所有權已經歸屬布萊克了。
　　只要他願意，整個世界都可以為他所用。
　　就像這樣！
　　“砰”
　　阿格拉瑪站立的地面如翻滾的魔方壹樣被海盜控制著急速後退，祂打出的致命武藝只是砍斷了千舌之魔的幾根觸須便再也接觸不到他。
　　整個安托蘭廢土的地面在這壹刻被布萊克控制著碎裂開，高山倒轉，大地垮塌，巖漿灑落，就像是懸浮在星球周圍的破碎星環。
　　環繞著海盜的深淵之軀所在的位置無序又怪異的旋轉。
　　也是惡趣味爆發。
　　讓布萊克碎掉的每壹塊大地或者巖石裏都最少埋著壹頭惡魔。
　　那些殘暴的家夥被大地束縛著只露出壹個腦袋，跟隨著被切開成上萬塊的大地在海盜的觸須搖擺間進行非常有序的運轉。
　　它們甚至能聽到壹首節奏輕快的海盜歌，那旋律的每壹次變化都會讓這破碎世界旋轉的體系驟然壹變。
　　就像是壹個活著的，有自主意識的魔方。
　　當然，墮落泰坦可不是這麽容易被打發的。
　　在大地破碎的瞬間祂便跳入扭曲虛空中，以泰坦的步伐如履平地的沖向迷宮最中心，維持著孤高站立的千舌之魔。
　　盡管所有泰坦都不能被稱之為單純的戰士或者施法者，祂們這樣天生強大的宇宙靈魂在各方面都是出類拔萃，但眼前的千舌之魔明顯是偏向施法者的類型，更擅長近戰阿格拉瑪覺得自己沒必要在這樣壹個虛空之神面前玩弄法術。
　　因此祂只是呼喚隕石砸落為自己開道，便以戰士般的沖鋒打算用近戰技巧解決問題。
　　壹塊又壹塊的巨石阻攔在墮落泰坦身前，要麽被祂呼喚的隕石砸碎，要麽被泰沙拉克戰劍斬落，兩者的距離在飛快的拉近，千舌之魔沒有躲閃依然維持著“指揮者”的姿態。
　　直到阿格拉瑪身纏烈火到達近身之時，海盜長袍之下的萬蛇觸須同時蜷起，環繞在泰坦四周的破碎大地就像是急速拉扯的牽引，又在千舌之魔的操縱下重新匯聚在壹起。
　　短短壹秒之內，維持著穿刺姿態的阿格拉瑪就被重新合攏的安托蘭廢土壹層壹層的包裹成壹個群星中的大石球。
　　無光之海的潮汐帶起星海中實質性的虛空侵染，從眼前大石球的每壹道縫隙灌入就像是大海的潮水湧入要將阿格拉瑪窒息淹死。
　　“砰”
　　那如小星球大小的禁錮在下壹瞬被墮落泰坦掙脫破碎，烈焰爆發如太陽的光芒將石頭連同的惡魔壹起粉碎。
　　祂已出離的憤怒。
　　祂感覺自己在被眼前這個新生的虛空之神百般戲弄。
　　祂已很久沒有如此憤怒過，在那情緒活躍帶起的力量暴漲之下，墮落泰坦無情的向近在眼前的千舌之魔打出了自己標誌性的泰沙拉克劍技。
　　第壹劍斬碎千舌之魔用於自保的觸須，第二劍劈開他陰沈的兜帽露出那混沌的面容，第三劍斜斬他的深淵之軀。
　　第四劍完成最終粉碎，以穿刺的姿態將千舌之魔高高挑起又以泰沙拉克力量的爆發將他化作群星中最可悲的星塵。
　　“啊”
　　在墮落泰坦的心靈世界裏，那陰沈無比的千舌之魔發出痛苦的慘叫，對泰坦的靈魂喊到：
　　“如此殘忍，如此無情，妳殺了我，就像是壹個陰沈的噩夢……但夢該醒了，我可憐的阿格拉瑪。”
　　“嗯？”
　　完成了邪神斬除的墮落泰坦眨了眨燃燒的獨眼，隨後，祂順延著不斷滴血的雙手看去，燃燒的泰沙拉克正以致命的姿態刺入自己的泰坦之軀中。
　　自己的雙手緊握著劍柄，而灼熱的泰坦之血正壹點壹點的從劍刃上滴落。
　　祂不可置信的擡頭看向身前，千舌之魔那死寂的本體依然站在原本的位置，矗立在群星中壹塊孤零零的巖石上。
　　自己距離他並不遠，但似乎已經遙不可及。
　　千舌之魔的觸須在這壹刻擡起。
　　在紫色幽光的閃耀中被硬化為尖刺壹樣的黑色長劍，跨穿被阿格拉瑪壹擊清場而變的非常幹凈的星空如尖錐刺到墮落泰坦眼前。
　　還帶著鮮血的泰沙拉克擡起格擋住這壹擊，但隨後那深淵黑刺的姿態壹變，在墮落泰坦驚愕的註視中它以標準無比的泰沙拉克劍技向自己發動襲擊。
　　第壹劍被格擋，第二劍被躲開，第三劍斜斬在泰沙拉克的劍刃上擦出火星，第四劍的穿刺如蜻蜓點水在墮落泰坦的心口刺入。
　　幾乎是完美順延著之前笨蛋芬娜穿刺出的傷口壹路向下，噗的壹聲從阿格拉瑪的背後刺出。
　　“很疑惑，對吧？”
　　在泰坦的精神世界裏，千舌之魔的幻象發出低沈的笑聲。
　　他說：
　　“想知道我的虛空神力是什麽嗎？我親愛的阿格拉瑪，我可以告訴妳，這沒什麽好隱瞞的。
　　它名為‘盜賊的真理’，我可是花了很多時間才完成它的，那是對於我的刺客，海盜和盜賊生涯的壹種致敬。
　　很多虛空尊主的神格都被稱為‘真理’，在無光之海裏這是個很沒有辨識性的名字，但相信我，我和祂們不壹樣。
　　那些我所看到的，我所接觸到的真理都能被我偷竊成為我的力量，就像是威能無窮的泰沙拉克，伱最好別在我面前使用出那些驚世駭俗的泰坦技巧了。
　　這只會讓妳傷得更重。
　　如果妳想贏……”
　　精神世界中的布萊克用自己的觸須指了指腳下這片燃燒的心靈世界，他很認真的對終於在精神世界中睜開眼睛的阿格拉瑪說：
　　“妳就得在這裏擊敗我。
　　但遺憾的是，瞧瞧妳這壹片荒蕪的精神世界……這麽多痛苦，這麽多絕望，妳平時壹定不看心理醫生，導致妳的情緒垃圾無法排除。
　　薩格拉斯大人真的是太摳門了，作為祂麾下大將的妳連個醫療保險都沒有嗎？
　　祂以為祂和妳分享邪能的權柄就能讓妳變得更強。
　　但實際上，祂只是毀了妳。”
　　海盜嘆了口氣。
　　在千萬觸須的活動中，那些痛苦又黑暗的記憶壹點壹點被他汲取落在觸須之上，形成壹把把燃燒的黑色利劍。
　　那些千奇百怪的心靈利劍的劍刃指向阿格拉瑪，倒映出祂無盡生命中的每壹段痛苦。
　　海盜低聲說：
　　“我只看到了滿目瘡痍，在我的領域。
　　瞧，在妳的心靈中充滿了可以被我使用的惡毒武器，而妳賴於抵禦我邪惡攻擊的美好與幸福卻早已被妳親手埋葬。
　　最遺憾的是，這裏的規則由我決定。
　　如果妳是個幸福多於痛苦的人，阿格拉瑪，我竭盡全力也無法傷妳分毫。
　　如果妳是個被絕望塑造的怪物，那妳死定了。
　　來。
　　猜壹猜吧。”
　　布萊克的深淵之容在物質世界和心靈領域中同時擺出進攻的姿態，兩個他異口同聲的以如同嗚咽悲鳴壹樣的沙斯亞爾語說：
　　“猜壹猜，妳的命運將歸於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