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7章 “榮耀”之路

　　布萊克讓老加尼送了幾封信，這意味著他邀請的人還挺多。
　　而和大德魯伊希薩莉·黑鴉小姐姐壹樣接到“出訪”德拉諾任務的人都在行動，比如近來心情不是很好的聖光教會大騎士圖拉揚閣下。
　　這位原北疆的統兵大將在奧特蘭克國內局勢安穩之後就卸任了軍職。
　　盡管洛丹倫軍部竭力挽留，但他還是回到了斯坦索姆的教會中，繼續自己傳播信仰的使命。
　　當然，選擇斯坦索姆而不是其他地區也不光是為了信仰，主要是這裏距離奎爾薩拉斯也不遠，很方便圖拉揚閣下在每個休息日都狂奔到永歌森林的風行者之塔，和心心念念的精靈大姐姐見壹面，偶爾違背壹下聖光教誨，做點羞羞的事。
　　在人類王國和精靈王國，關於圖拉揚閣下與奧蕾莉亞·風行者將軍的緋聞那傳播的已經不是壹天兩天了。
　　兩個國度的小道消息壹個賽壹個的離譜。
　　有的說兩人已經私訂終身，有的說兩人只是超越友誼的“互助關系”，畢竟奧蕾莉亞女士現在已經是奎爾薩拉斯的遊俠將軍，她的婚事按照傳統應該是在精靈王國內部解決。
　　而在奎爾薩拉斯，奧蕾莉亞女士的追求者可以從戴索姆壹路排到銀月城還富裕。
　　因而圖拉揚每次來風行者之塔都要面臨幾場躲不掉的愛情決鬥，大騎士壹開始還不願意，但後來被煩的不行，幹脆每次過來都帶上自己的戰錘。
　　在人類這邊還有更離譜的小道消息，說圖拉揚將軍已經向奧蕾莉亞女士求婚了四次，但都被以各種理由拒絕。
　　這也是最近幾個月裏這位所有女性牧師心目中的夢中情人的大騎士悶悶不樂的主要原因。
　　不過，圖拉揚已經不需要為這些流言而煩惱了，因為他在今天被賦予了壹項相當特殊的任務。
　　“嗡”
　　暴風城法師區的傳送門閃耀中，壹身戎裝的圖拉揚大步走入這魔法的廳堂。
　　他背負著自己珍愛若生命壹般的大皇家之劍，這武器是洛薩元帥在與奧格瑞姆·毀滅之錘決鬥前饋贈給他的。
　　對於重視誓言的大騎士而言，帶上這把武器就意味著他已做好了戰爭的準備。
　　而在傳送門前迎接他的，是暴風城的大公爵伯瓦爾·弗塔根，在看到弗塔根大公爵時，圖拉揚的表情頓時肅然。
　　能勞動這位位高權重的大公爵來迎接，證明這壹次的事情真的非常嚴肅。
　　“跟我來，圖拉揚，瓦裏安陛下和教宗正在等妳。”
　　大公爵擺了擺手，帶著圖拉揚走出傳送廳，他們順著法師塔螺旋向下的臺階壹路下行，而在地面上已經有皇家侍從為兩人準備好了戰馬。
　　在縱馬前往暴風要塞的路上，大公爵突然小聲問道：
　　“我聽說，妳和奧蕾莉亞女士之間鬧了矛盾？怎麽回事？不是之前還好好的嗎？”
　　“呃，沒什麽。”
　　圖拉揚不想討論這個問題，但在幾秒之後，他還是忍不住向這位年紀長於他的聖騎士同行小聲抱怨到：
　　“我只是覺得我與她的關系應該走入下壹步了，聖光在上啊，我已經將我除了信仰的壹切都給予了她，我希望與她結為更正式的關系。
　　明明這請求已經得到了太陽王陛下的祝福，莉蕾薩女士也默許了我與她的結合，但她卻始終不願意給我壹個承諾。
　　我雖有耐心，但也心中焦灼。”
　　“哈？又向人家求婚了？”
　　人生經驗豐富的大公爵閣下壹聽圖拉揚的抱怨就知道怎麽回事了，他騎在馬上摩挲著胡須，說：
　　“這是第幾次了？難道真像是傳言中說的那樣，妳已經求了四次婚？”
　　“別聽那些小道消息胡說。”
　　圖拉揚反駁了壹句，又嘆氣說：
　　“這是第八次了……連續八次的拒絕甚至讓我開始懷疑她對待這份感情的態度，難道真像是壹些惡毒的精靈所說的那樣？
　　我只是她的玩物嗎？”
　　“妳或許經歷過很多事，但妳的心態也只是個真正的年輕人，妳說自己有耐心，但我看來妳缺乏耐心。”
　　大公爵搖了搖頭，說：
　　“如果妳認定了壹份感情，妳就該對她抱有信心，她的拒絕或許另有原因，而不是妳想的那樣。
　　女人的心思很難猜的。
　　妳應該更堅定壹些，畢竟，持久的堅持才是聖騎士的美德。
　　或許離開壹小段時間對妳來說更好，就像是這次妳要肩負的使命，它需要妳暫時放下個人的情感，這事關聖光的旨意，我的意思是……滴滴滴”
　　大公爵的勸說還沒說完，他懸掛在手腕上的壹個特殊的精巧侏儒計時器就嗡嗡嗡響了起來，讓弗塔根公爵面色壹變。
　　他扭頭對圖拉揚說：
　　“暴風要塞就在前方，妳對這裏應該很熟悉了，我就不帶妳過去了。”
　　“是發生什麽事了嗎？”
　　圖拉揚看到大公爵面色嚴肅，以為突發了大事，便問道：
　　“需要我幫忙嗎？”
　　“這事妳壹個單身多年的年輕人可幫不上忙，就算妳可以在戰場上搏殺幾十個綠皮，但妳的能力還不足以幫助我完成我接下來要做的事。
　　這太困難了。”
　　伯瓦爾嘆了口氣，在告別時，他低聲說：
　　“別擔心，我只是開個玩笑，我並不是要去和誰決鬥……只是要去給我女兒準備食物順便換尿布。雖然有保姆幫忙，但我覺得這種事還是要父親親自來，我虧欠她與她母親太多了。
　　妳這是什麽表情？”
　　大公爵看到圖拉揚的怪異表情，他哼了壹聲，從自己原本放武器的馬兜裏拿出壹個精致的水晶奶瓶，在手裏拋了拋，說：
　　“等妳有了孩子，妳就知道這活多困難了，不過妳還得先把奧蕾莉亞女士拿下再說，呵呵，這個活可不簡單。
　　去吧，別讓瓦裏安陛下和教宗冕下等妳。”
　　說完，大公爵拉起韁繩調轉馬頭，向自己的住宅沖了過去。
　　目送著滿臉幸福的伯瓦爾大公爵離開，圖拉揚有些木然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頰，他嘴裏是滿滿的甜美狗糧味。
　　難怪壹向嚴肅的伯瓦爾·弗塔根會主動和他聊起感情方面的問題，鬧了半天原來大公爵並非是在安慰他，而是在炫耀自己的幸福啊。
　　啊，這該死的中年老男人的甜美可真是太可惡了。
　　吃飽了狗糧的圖拉揚大騎士搖著頭走入了風暴要塞，他調整了心情快步進入國王大廳，發現坐在王座上的瓦裏安·烏瑞恩陛下和旁邊坐著的法奧教宗，正在接近壹個奇特的家夥。
　　那家夥有魁梧的身材，藍色的皮膚，反曲的蹄子，頭上還長著角，下巴上有章魚壹樣的觸須，雖然看著怪異，但全身上下都有聖光縈繞的溫和氣質。
　　這是個德萊尼人！
　　圖拉揚壹眼就認出了這種傳說中的種族。
　　盡管他並沒有前往過德拉諾，但在老弗丁上次前去那個死亡世界為教宗冕下帶回光鑄學識的途中，據說是得到了這些域外種族的大力支持。
　　而老教宗因為這神聖的學識被挽回回來，成為人類文明的“活聖人”這件事，就讓聖光教會欠他們壹個天大的人情。
　　“圖拉揚，妳來了，過來，我為妳介紹這位我們在群星中的信仰同行者。”
　　教宗微笑著招了招手，對大騎士說：
　　“這位是德萊尼人的牧師，‘智者’阿曼恩閣下，他在前天帶著壹群德萊尼平民進入我們的世界，瓦裏安陛下為他們安排了住地。
　　或許在不久之後，東部王國的大地上就會出現壹個德萊尼人的國家。”
　　“聖光會很樂意看到這樣的發展，共同的信仰也讓我們與德萊尼人成為了天生的盟友。”
　　圖拉揚贊頌了幾句。
　　他向那德萊尼人牧師俯身行禮，後者還了壹個聖騎士的禮節。
　　不過，這位德萊尼人並非今天要討論的重點，在圖拉揚落座之後，年輕的瓦裏安陛下與教宗對視了壹眼，他開口說道：
　　“大騎士，布萊克·肖閣下向我與教宗冕下送來了信函，他介紹了德拉諾目前的情況，與阿曼恩閣下所描述的困境如出壹轍。
　　我和冕下都堅信德拉諾與艾澤拉斯的命運正因為惡魔的威脅而聯系在壹起，我們在討論之後決定向那個世界派出壹支軍團，幫助德萊尼人抵禦惡魔的入侵。
　　同時幫助他們撤離他們孤立無援的平民。
　　如果可以，我更希望這場惡魔戰爭的戰場發生在德拉諾而非艾澤拉斯。
　　我們需要壹位充滿勇氣並熟悉戰爭的可信者統帥這支軍團，代表聖光教會與暴風王國前往那個世界。
　　伯瓦爾大公爵本要肩負這項職責，但他的情況……”
　　“不必說了，陛下還有冕下，我義不容辭！”
　　圖拉揚站起身，沈聲說：
　　“我隨時可以出發！洛薩元帥也篤信惡魔的威脅，作為他曾經的副官，我會代替元帥成為警惕的災難守望者！
　　這是我的榮耀所在！
　　只是，我要統帥的軍隊在哪？暴風王國的軍團應該還在荊棘谷剿滅巨魔，難道要號召王國聯軍嗎？”
　　“唉。”
　　法奧嘆了口氣，他說：
　　“北疆諸國都有自己的事務，他們只是象征性的派出了戰爭的觀察者和小股部隊，他們顯然在意王國權威更勝於預言中的威脅。
　　不過幸運的是，有壹支充滿了勇氣與榮耀的軍團已經準備就緒，他們隨時可以在妳的帶領下出發。”
　　瓦裏安也站起身，親手把壹份委任狀遞給了圖拉揚，後者打開壹看便瞪大了眼睛，他驚呼道：
　　“鐵馬兄弟會？這……他們不是已經解散編制了嗎？”
　　“我們應該慶幸這群忠誠的老兵依然堅守著使命，他們的主動請戰讓王國避免了捉襟見肘的困局。”
　　瓦裏安嘆了口氣，低聲說：
　　“鐵馬兄弟會的編制在昨天復原，第壹批先鋒軍已經準備就緒，他們在赤脊山等待妳的統帥，與妳們同行的還有達拉然的兩位大法師。
　　據說他們也得到了來自德拉諾世界的警告。
　　他們可以使用魔法將妳們傳送到守望堡，再從那裏進入黑暗之門。
　　壹路小心，大騎士！”
　　“我們德萊尼人的守備官雖然人數少，但也願意和勇敢的人類軍團重返德拉諾，接回我們的族人並且與惡魔死戰到底！
　　妳們也需要向導，由我們的大主教奈麗統帥的遊俠們可以勝任這個職責。”
　　作為德萊尼人的使者，智者阿曼恩也當場表達了德萊尼人的態度。
　　圖拉揚是個執行力非常強的統帥者，他花了點時間寫了封信拜托軍情七處的密探送去奎爾薩拉斯，便立刻乘坐獅鷲前往赤脊山。
　　不過在經過暮色森林時，圖拉揚卻意外的遇到了壹群正從暮色森林的自然之門裏飛出來的暗夜精靈德魯伊們。
　　短暫交流之後知道這支“塞納裏奧遠征隊”也是要前往德拉諾，大騎士便熱情的邀請她們同行。結果飛到赤脊山，又看到達拉然的大法師們的隨從中還有壹些奎爾多雷精靈。
　　問了之後才知道，這些奎爾多雷精靈也是要前往德拉諾的。
　　這就讓圖拉揚心裏升起了大大的問號，那位大海盜布萊克到底召喚了多少人前往那個世界？他又準備在那裏幹什麽？
　　……
　　“餵，地獄火堡壘再怎麽拉胯也是全副武裝的，妳們就帶這麽點人過去？”
　　地獄火半島的黑暗之門巨大的階梯之下，在獸人們稱之為“榮耀之路”的起點，布萊克騎在壹匹死亡戰馬上，看著眼前拉文凱斯領主帶著近百人的死亡騎士先鋒準備出發進攻。
　　海盜便拉長聲音說：
　　“要不等壹等？等黑鴉戰團全過來了再進攻？”
　　“不必。”
　　騎在死亡夜刃豹座鞍上的大領主提著魔劍天啟。
　　他看著眼前這條直通往地獄火堡壘的筆直大道，看著那地面上散落鑲嵌的德萊尼人骸骨，那些骸骨幾乎遍布著這條道路的每壹處。
　　拉文凱斯發出了低沈的笑聲，將自己的黑鴉戰盔戴上，他以死亡騎士的沙啞聲音說：
　　“或許我應該感謝獸人對這個世界的屠殺，他們清洗了這個世界的無辜，但也為接下來的這場戰爭埋下了‘種子’。
　　我親愛的布萊克，我剛才說了，我聽到了亡者們的哀嚎，死者們在渴望著進行壹場復仇的戰爭。
　　我必須回應這種期待。
　　今夜並不是黑鴉騎士或者妳的戰爭……今夜的戰爭舞臺不屬於我們。”
　　拉文凱斯將魔劍低垂，在靠近地面的那壹瞬，勃發的死亡靈氣灌註到這條充滿了德萊尼人血淚的“榮耀”之路上。
　　在布萊克身後的瑟丹瞪大眼睛的註視中，他們周圍那些被作為路基填補埋葬於大地之下的無辜骸骨們像是被賦予了第二次生命壹樣。
　　地面在開裂。
　　就像是無數只鬼爪在地下抓撓，在讓人毛骨悚然的聲音中，壹具具破碎扭曲的骸骨撕開地面，晃動著還沾染泥土的身體從地下爬了出來。
　　只要有骸骨鑲嵌之地，便是死亡勃發的戰場。
　　只是十秒不到，近百人的死亡騎士便擁有了三倍於他們的骷髏仆從，隨著拉文凱斯和他的死亡騎士們向前行走，每過百米，他們身後跟隨的骷髏大軍便會膨脹幾倍。
　　獸人們當年為了修築黑暗之門和地獄火堡壘，到底殺死了多少德萊尼人奴隸已經是個數不清的天文數字。
　　而現在，曾經做下的殺孽化作真實的復仇死亡，在激動到全身發抖的黑暗學徒瑟丹面前匯聚成了壹支陰冷無比的復仇大軍。
　　數以十萬計的亡者將在今日蘇醒，而它們的目的只有壹個……
　　復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