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別唱歌了，騷不騷啊，當個樂子人吧

　　“藏寶海灣……好喧鬧。”
　　隨著壹艘庫爾提拉斯的商船緩緩靠岸，披著魔法偽裝的夜之子魔劍士奧魯瑞爾腳步輕盈的走下船板。
　　映入她眼簾的，是壹座生機勃勃但又混亂不堪的地精之城。
　　很有伯拉勒斯港的熱鬧感覺，但這座海灣城市顯然更有“包容性”，在這裏幾乎能看到整個艾澤拉斯的所有種族。
　　魔劍士已經習慣了在人類社會中的生活模式。
　　在嘈雜的地精稅務員與庫爾提拉斯海商討價還價收稅的時候，她沒有引起任何人的註意，便消失在了藏寶海岸碼頭的暗巷中。
　　不過，身後的幾個“尾巴”依然遠遠的跟著，她知道，這肯定是那位國王戴琳布置的，在船上的時候，他們就壹直在觀察著她。
　　這幾個家夥很專業。
　　應該是來自拉文霍德的高階刺客，尾隨她也不知道有什麽目的，但肯定不是為了要她的命。
　　戴琳見識過奧魯瑞爾的力量，真要刺殺，不可能只雇傭這點人。
　　他們應該是為了某些信息才跟來的。或許是想查清楚奧魯瑞爾的真正來歷，或許是想看看她壹個精靈來到東大陸的目的。
　　這種追蹤讓魔劍士很厭煩。
　　但她並沒有刻意的擺脫他們，而是在藏寶海灣中像是遊歷壹樣，穿越過那些錯綜復雜的建築物，還找了幾個人問路。
　　最終在走入壹條巷子後，悄無聲息的消失了。
　　讓跟在她身後的幾名潛行者壹臉懵逼。
　　這……
　　這是某種精靈的魔法嗎？
　　那個會用魔法的劍士的施法水平這麽高？
　　奧魯瑞爾的消失，確實是精靈的魔法，但不是魔劍士自己釋放的。
　　她只是找到了蘇拉瑪的奧術師們，設置在藏寶海灣城市角落中的傳送符文。
　　大魔導師艾利桑德在開啟蘇拉瑪後，已經向世界各地派駐了大使，用壹種積極又謹慎的姿態，和外界進行著最初步的聯系。
　　作為東部大陸最繁華的商業城市，藏寶海岸肯定也有來自蘇拉瑪的使者。
　　這也是奧魯瑞爾來這座城市的目的。
　　她必須向大魔導師閣下匯報自己和戴琳的接觸，以及掠奪了蘇拉瑪的可惡海盜的真實身份，避免自己的族人和強大的庫爾提拉斯產生更多沖突。
　　那個傳送符文，將魔劍士傳送到了藏寶海灣深處，在依山而建的壹座人類風格的小莊園中，她見到了自己的族人們。
　　兩個奧術師，壹個魔劍士，三個家夥正坐在宅院中，壹邊曬著太陽，壹邊維持著鹹魚躺壹樣的姿態。
　　在她們眼前的桌上，擺放著壹些怪異的藥草，被火焰點燃，散發出刺鼻又怪異的氣息。
　　而三個夜之子的狀態明顯不太對。
　　她們壹臉迷離，壹臉滿足，就像是壹次性汲取了大量的魔力壹樣，陷入了某種短暫的迷幻滿足的狀態裏。
　　這壹幕看的奧魯瑞爾眼角抽搐。
　　好家夥！
　　在蘇拉瑪妳們只是魔力上癮。
　　結果被派出來外面的花花世界裏，魔力上癮的問題沒解決，現在居然又開始對“血荊”這種危險的玩意也上癮了。
　　血荊，就是這三個夜之子使者正在嗅取的玩意，這是艾澤拉斯土生土長的壹種草藥，有良好的鎮痛作用。
　　壹般被醫生們用來作為藥材，但它有嚴重的致幻性和成癮性。
　　據說在古老的古拉巴什巨魔的都城，隱匿於荊棘谷叢林深處的祖爾格拉布中，那些巨魔祭祀們，會把這東西作為壹種和洛阿神溝通的材料來使用。
　　但在庫爾提拉斯，這種玩意被明令禁止種植，使用和流通，據奧魯瑞爾所知，其他人類國家也同樣禁止這種危險的東西。
　　不過據說在奎爾薩拉斯，血荊在奎爾多雷精靈們，尤其是作風糜爛的精靈貴族中也很風靡。
　　作為同樣在荊棘谷，和巨魔有交集的藏寶海灣就是東大陸最大的血荊產銷地，也是這東西肆虐的重災區。
　　綠皮地精們為了賺錢，可是出了名的什麽都敢做的。
　　販賣血荊什麽的，嘁，毛毛雨啦。
　　“啪啪啪”
　　奧魯瑞爾是個潔身自好的好精靈。
　　魔癮這玩意是天生的沒辦法，但她絕對不會去再用其他東西給自己惹上新的麻煩。
　　看到新派出來的同伴如此墮落，她氣不打壹處來，沖上去就是三個嘴巴子，打的三個夜之子壹骨碌從躺椅上跳了起來。
　　但看到魔劍士憤怒的將那壹捆燃燒的血荊用魔法摧毀掉，三個臉上留著巴掌印的夜之子使者臉上都浮現出了心痛的表情。
　　這些對各種上癮物都有好奇的老娘們真是沒救了。
　　“接通通訊，我要和大魔導師對話。”
　　奧魯瑞爾狠狠的瞪著眼前三個沒出息的使者，她沈聲說：
　　“雖說我現在沒了軍職，已經是平民，但如果這幾天再被我看到妳們偷偷用血荊，我就砍了妳們的腦袋！
　　艾利桑德大人派妳們出來是幹正事的，不是讓妳們沈迷享受這些地精提供的低級趣味的！
　　妳們可是精靈！
　　可是高貴的夏多雷，妳們代表著夜之子和蘇拉瑪的臉面，給我體面壹點！混蛋！”
　　在死亡威脅下，夜之子們使者們的工作效率很高。
　　很快，接通蘇拉瑪的魔法通訊就被設置完成，在這宅院的書房中，奧魯瑞爾帶著壹種自責與謙卑的口吻，將自己在庫爾提拉斯的經歷，原原本本的告訴了大魔導師。
　　而通訊的魔法投影另壹面，在奢華宮廷中的大魔導師艾利桑德很認真的聽完了奧魯瑞爾的匯報。
　　在魔劍士為自己不辭而別請罪時，艾利桑德很大度的原諒了她。
　　“妳是我看著長大的，奧魯瑞爾。我看到了妳的天賦。我也知道妳的性格，對於妳做出這種魯莽的事，我並不驚訝。”
　　大魔導師用壹種長輩對晚輩說話的溫和口氣，對魔劍士說：
　　“雖然壹開始對妳的自以為是確實有些憤怒，但冷靜下來之後，我卻覺得這對於妳來說並非壞事。
　　那可惡的海盜說得對，妳這樣的天才，想要更進壹步，就得接受風吹雨打的磨礪。把妳強留在蘇拉瑪，只會讓妳成為溫室中的花朵。
　　不必擔憂了，我已經不生氣了。”
　　聽到大魔導師的回答，奧魯瑞爾心中頓時松了口氣。
　　不過很快，她就聽到艾利桑德話音壹轉，說起了另壹件事：
　　“在妳離開故鄉這段時間，發生了很多事，我們接回了萬年前的黑暗行者們，請求他們幫我們訓練壹批戰士。
　　在那些惡魔獵手裏，我還幸運的發現了我曾經的老朋友拉文凱斯領主的女兒，我將她視為我的侄女。
　　那是個很好的姑娘，堅韌，強大又果斷，飽經風雨也不低頭，就和妳壹樣。
　　不過，她最近遇到了壹些煩心事。
　　是和我們精靈壹族的英雄們有關的事情，與她那位功勛卓著的父親有關的事，她需要找到壹些通靈術的典籍，來為她痛苦了壹萬年的父親給予解脫。”
　　大魔導師擡起頭，將手裏的酒杯放下，語氣溫和的對奧魯瑞爾說：
　　“伊莉薩娜需要的知識，恰好就在妳所在的大陸，在人類的魔法之城達拉然中。我事務繁忙，無法陪同她壹起過去，便想讓妳和她同行。
　　這對於妳的遊歷來說，並非壞事。
　　奧魯瑞爾，妳願意為我分擔這壹項煩惱嗎？”
　　“我非常願意，大魔導師。”
　　奧魯瑞爾立刻回答到：
　　“我會在藏寶海灣等待伊莉薩娜前來和我匯合，從這裏有直航東大陸北疆的船只，也有達拉然的魔法師們在這裏提供傳送服務。
　　去那裏很方便。
　　不過，大魔導師，關於藏寶海岸的幾位使者，我有事情要向妳匯報，她們正沈迷壹種叫血荊的……”
　　“啊，血荊啊。”
　　奧魯瑞爾的話還沒說完，眼前投影上的大魔導師就笑著拿起眼前的壹個精致的香爐，放在鼻下輕輕嗅了壹口。
　　她露出歡愉的表情，評價說：
　　“壹萬年後的世界並非我想的那麽不堪。最少在享用品方面，那些叫地精的生物對於血荊的運用，真是讓我刮目相看。
　　雖然遠不及與魔力交融時的滿足感，但血荊的出現，毫無疑問能緩解我們的族人對於魔力無限的饑渴。
　　我正打算將它制作成某種藥劑，在蘇拉瑪城中全面推廣。
　　我們雖然暫時無法解決魔癮，但或許，我們可以嘗試轉移它。
　　對了，妳剛要說什麽來著？”
　　“……”
　　奧魯瑞爾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她用壹種絕望混雜著祈求的語氣說：
　　“請務必不要這麽做！大人。
　　血荊是壹種可怕的災難，推廣它只會讓我們的人民徹底被打斷脊梁。夜之子遭受的苦難已經夠多了，別再給他們可憐的心靈增加負擔了。”
　　……
　　諾森德大陸，灰熊丘陵。
　　布萊克正站在壹處海岸的山頂上，用基爾羅格之眼，眺望著下方那個自然形成的半封閉式海港。
　　他看著身邊的小魚人歡呼著從山崖上壹躍而下，如蹦極壹樣墜入海岸碧藍色的海水中，濺起壹抹躍動的水花。
　　又看了看周圍郁郁蔥蔥的大森林，便開口說道：
　　“富饒的灰熊丘陵，不愧是諾森德大陸上最適合人類居住的區域。環境友好，氣溫宜人，還有這樣的天然良港，難怪洛丹倫的第二個殖民地要選在這裏。
　　在地精們跑來占領這個碼頭之前，我要把它變成不死海盜的壹處母港，這裏可比無賴港的地形好多了。”
　　並沒有誰回答海盜的話。
　　在布萊克身後，小星星正皺著眉頭，看著幾頁紙，那是老加尼之前送來的，由紅傑克整理的人類世界的消息。
　　其上通篇都是關於洛薩的事態。
　　“我不是很了解洛薩的故事，但聽妳說，他應該是人類的英雄。”
　　單純的藍龍小公主仰起頭，揮舞著手裏的信紙，對海盜說：
　　“既然是英雄，那為什麽這麽多人想要他死？
　　這不對吧，妳們人類是怎麽回事啊？壹個個都活不過壹百年，如此短暫的生命裏能見證這樣壹個偉人，難道不該稱頌並保護他嗎？為什麽還要害他？”
　　“呃，這個妳讓我怎麽給妳解釋呢？”
　　布萊克被小星星的問題弄得皺起眉頭。
　　倒不是說這件事有多麽難以理解，主要是他很難給單純的小星星幾句話說明這件事背後的復雜邏輯。
　　便只能很簡單的描述道：
　　“不能說所有的貴族都是混蛋，都巴不得洛薩去死。他們其實也可以很敬愛洛薩，前提是這個偉人，成為壹尊人畜無害的雕像。
　　就像是他的祖先，人類共主索拉丁壹樣。成為壹個會被掛在墻上，會被人傳頌各種故事，但不會對其他人指手畫腳的傳說人物。”
　　布萊克摩挲著下巴，“看”了壹眼小星星茫然的表情，又說到：
　　“至於皇帝之劍斯多姆卡，自從它於傳說中現身那壹刻起，它就成為了壹個大麻煩。
　　現在，這個大麻煩卻還被安度因·洛薩這個麻煩握在手中，這簡直要成為壹個快把人逼瘋的大問題。
　　我猜，這個時候總有人會想，如果洛薩是個殘暴者該多好，如果他但凡有那麽壹點點缺陷，大家都會接受他。
　　問題是，他太完美了。
　　妳能理解嗎？
　　他的完美就是他最大的原罪。
　　這樣完美的人，那麽崇高的聲望，手裏還有壹把可以在法理上重建帝國的神器，這幾樣因素疊加在壹起，會讓很多人晚上睡不著覺的。”
　　大概是看到小星星還是不懂，海盜便換了種方式，打了個比方說：
　　“我舉個例子妳就懂了。
　　假如瑪裏茍斯突然發瘋了，突然宣布魔法是壹種罪孽，要借著自己在魔網的權限，強行收回整個世界上所有施法者的魔法，禁止壹切人使用魔法。
　　妳覺得會發生什麽事？”
　　“織法者才沒有瘋！它只是太孤僻了。”
　　小星星強調了壹下這個事實，然後歪著腦袋想了想，戳著臉頰說：
　　“呃，但如果真發生妳說的那種事，整個世界的所有法師，不管是什麽種族，什麽出身，大概都會聯合起來反抗織法者吧。
　　雖然他們肯定會輸，但藍龍軍團面對那樣的攻擊，可能會……啊，這個問題太可惡了！”
　　“妳懂了，很好。”
　　布萊克發出壹陣玩味的笑聲，他說：
　　“妳要拿走別人擁有的東西，是會遭人恨的。為了保護自己的力量，沈浸其中的魔怔人們是可以付出壹切代價的。
　　哪怕那只是壹種微乎其微的可能性，他們也會竭盡全力的阻止它的到來。
　　這就是洛薩現在面臨的局面。
　　其實他回北疆，不壹定要以誰的死亡作為結果。
　　大家完全可以坐下來談，直到談出壹個大家都滿意的處置，那就是洛薩放棄手中的皇帝之劍，放棄壹切威脅。
　　被大家推舉為‘聖人’，被高高的捧起來，成為壹尊輝煌又人畜無害的象征。
　　但妳覺得，洛薩會放棄嗎？”
　　不等小星星回答，布萊克就搖了搖頭，說：
　　“他不會的，那不是壹個戰士的選擇。
　　所以北疆的事註定會很精彩，非常非常精彩。等我做完這裏的事，我也要去那裏見識壹下，我也要參與其中，去找點樂子。
　　妳要和我壹起去嗎？”
　　“要啊！肯定要去啊。”
　　小星星語氣興奮的說：
　　“我可太喜歡看熱鬧啦。走走走，趕緊找到那什麽大角，然後我們去東大陸吧！”


第五卷 洛丹倫之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