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2章 感同身受

　　“分手！我不是在詢問妳意見，我是在通知妳結果！”
　　“我不是艾青，我不會為了壹個垃圾犧牲我的時間，妳喜歡那個十八歲的小姑娘？那妳們盡快在壹起。”
　　“哦，對了，她知道妳和妳的上司也會偶爾加班聊天嗎？聊著聊著就聊到臥室裏？”
　　女孩，爆發了，就如同火山壹般，徹底失去控制，所有情緒全部宣泄出來，竹筒倒豆子壹般地揭開所有秘密。
　　男孩非常非常窘迫，慌亂地看著四周，不斷示意女孩閉嘴，已經開始動手動腳，試圖采用物理動作。
　　女孩卻毫無畏懼，就如同世界毀滅了壹般，不管不顧地爆發出來，不僅沒有回避，而且還朝著男孩頂撞過去。
　　“怎麽？妳還想動手？這倒是第壹次。”
　　“那麽就讓大家好好見證壹下第壹次，也正好徹底打醒我這個白癡。”
　　“妳的那些齷齪秘密，妳以為我不知道，對吧？”
　　“不是我不知道，而是我愚蠢，我愚蠢到自己可以容忍可以接受，是我輸了，我輸給那個相信愛情的自己。”
　　“但壹切就到今天為止了。”
　　“妳可以動手，正好讓我斬斷得壹幹二凈，他們壹直告訴我，妳是為了我的錢、為了我爸爸的關系靠近我，但我不相信，我從來都不相信。”
　　話語，到這裏終究沒有能夠再繼續下去，因為女孩終究還是沒有控制住自己，淚眼婆娑地站在原地，失魂落魄的模樣令人於心不忍。
　　沒有人知道男孩和女孩之間發生了什麽，那些只言片語也全部都是女孩單方面的敘述，但女孩的絕望和悲傷卻不會說謊，那是壹種發自內心的崩潰和墜落，仿佛可以清晰看到自己整個世界的崩潰。
　　男孩依舊在試圖挽回，“我們回去再說，乖，有什麽事情我們可以好好商量，妳不要沖動，這不是妳在說話，全部都是電影……”
　　然而，話語沒有能夠繼續下去就被打斷了。
　　嘩啦！
　　女孩直接將壹瓶水潑在男孩的臉上。
　　男孩楞住了，不敢相信正在發生的壹切。
　　女孩將礦泉水瓶朝著男孩砸了過去，然後快速退後，馬上就可以看到男孩握緊拳頭往前沖了兩步。
　　女孩快速往後逃竄，但男孩終究還是停下了腳步，在眾目睽睽之下，松開拳頭，然後女孩就朝著男孩大聲喊到。
　　“結束了，壹切都結束了。”
　　說完，頭也不回地就大步大步轉身離開。
　　穹頂影院門口，風依舊在吹。
　　霍至註視著男孩和女孩消失的方向，壹言不發，轉過頭就可以看到“愛人”的海報，思緒就這樣緩緩下沈。
　　“霍至……”楊飛兒的呼喚聲打破了霍至的思緒。
　　霍至有些慌張地收回視線，馬上對著楊飛兒露出壹個笑容，“走吧，我們回家。”
　　楊飛兒欲言又止，卻還是沒有能夠說出口，跟隨著霍至的腳步走了兩步，看著霍至伸出來的右手，似乎在等待著她。
　　以前，霍至總是習慣壹個人在前面走，腳步又大又快，她跟不上，所以她抱怨了很多次，後來霍至終於養成了習慣，總是伸出右手，牽住她的左手，然後兩個人壹起前進，漸漸地就已經成為壹種慣性。
　　楊飛兒看著霍至那個伸出來的右手，卻忽然悲從中來，她忽然就意識到：
　　他們都再也回不去了。
　　有些事情，消失就已經消失了。
　　他沒有背叛，她也沒有變心，但他們都已經不再喜歡對方。他們可以繼續交往下去，就好像王斯和艾青壹樣，但他們永遠都再也回不去了——
　　在這之後，就是謊言和控制，就好像“愛人”壹樣。
　　想到這裏，楊飛兒就再也控制不住，眼眶泛紅起來，指尖壹陣冰冷酥麻。
　　霍至沒有察覺到楊飛兒的體溫，腳步往前走了幾步，停下來，轉身尋找女友，然後就看到楊飛兒滿臉的悲傷。
　　咯噔。
　　霍至心底壹陣輕響，他也意識到了，事情，已成定局。
　　“飛兒……”
　　霍至出聲呼喚了壹句，竭盡全力想要展露笑容，卻意識到，自己的笑容可能比哭還難看，早早就泄漏了內心的秘密。
　　他知道，她也知道，他們都已經知道了故事的結局，只是不願意承認而已。
　　楊飛兒露出壹個燦爛的笑容。
　　“霍至，妳喜歡陸潛，但其實我從來都沒有喜歡過他。妳知道的，我喜歡小鮮肉，我喜歡那些帥哥演員，陸潛的電影不是我的那杯茶。”
　　“我喜歡那些無腦爽劇，不要思考也不要擔心，妳喜歡那些能夠帶來思考和想象的作品，但妳總是遷就我。”
　　“我喜歡妳，我曾經真的真的很喜歡妳，喜歡那個不會吃辣卻陪著我吃火鍋的妳，喜歡那個細心幫助我把蔥姜蒜挑揀出來的妳，喜歡那個因為陸潛電影而手舞足蹈的妳。”
　　“但是，我現在已經不喜歡了。”
　　說出來了，終究還是說出來了，楊飛兒的淚水再也控制不住，就這樣掉落下來。
　　霍至有些痛苦，“……說因為今晚的電影嗎？我們就不應該來看的。”
　　楊飛兒搖了搖頭，“妳知道不是因為電影，妳不應該為此譴責陸潛，雖然我不喜歡他，但他真的是壹個好導演，今天看到最後的時候，我的整個後背都是冷汗，真的被嚇死了。”
　　“我發誓，我以後再也不會看陸潛的電影了。”
　　“但是，霍至，陸潛是對的，我們不應該讓彼此走到無法收拾的地步，也許，現在說再見，我還能夠記住那些美好的模樣，不要讓事情變得更加醜陋也更加骯臟。”
　　霍至沒有能夠開口，最近壹段時間，他承受了太多，太多太多，他真的沒有力氣也沒有能量再面對更多的悲傷。
　　楊飛兒知道這很殘忍，但他們兩個之間，終究需要壹方堅決做出決斷，然後，楊飛兒閉上眼睛再次說到。
　　“霍至，妳知道我是對的。我們就到這裏吧。”
　　不等霍至回應，楊飛兒就已經轉身離開。
　　霍至往前追了兩步，“飛兒，至少讓我送妳回家。”
　　楊飛兒總是需要他送她回家，她從來沒有自己壹個人回家過。
　　楊飛兒轉過身來，柔順的發絲在夜風裏飄散，看著霍至，她重新展露壹個笑容，“霍至，我習慣了妳送我回家，但從今晚開始，我要開始學習自己壹個人回家。”
　　千言萬語在喉嚨裏湧動著，卻無法開口，眼淚就已經岌岌可危。
　　“謝謝，霍至。”
　　說完，楊飛兒就再次轉身，淚水就如同短線珍珠壹般掉落下來，可是，楊飛兒沒有悲傷，而是昂首挺胸。
　　她需要開始獨立起來，不能再讓霍至擔心。
　　霍至站在原地，註視著楊飛兒漸行漸遠的孤單身影，就這樣楞楞地站在原地，內心深處仿佛空了壹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