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

西索盯著手機上的文字，就像看到了什麽匪夷所思的搞笑無厘頭鬼故事壹樣，頭壹次感到壹種叫做荒謬的情緒從心底冒出！

他不由擡眼看向伊路米藏身的陰影處，壹時間竟有些無語凝噎。

認識小伊的確是件非常有趣的事，否則怎麽能發現這世界上居然還有比他更為自戀的人呢……

小伊覺得庫洛洛會答應他求婚的自信心究竟是哪裏來的？

……

在某魔術師的驚嘆中，第287期獵人測試正式開始了

考試的第壹關考察的是最基本的耐力體力和精神力，在不知道盡頭的跑道中跟著名陌生考官壹路漫無目的地跑下來，意誌力稍有不堅定者就會崩潰。

但這種關卡對常年經歷揍敵客苛刻訓練的伊路米來說實在是過於基礎了，別說現在，十歲的他來這裏都能輕松搞定這關。因此在跑路的空隙，他還很輕松混在人群裏偷偷觀察著跑在不遠處的奇??。

奇??的步伐又穩又快，跑了四十幾公裏也壹滴汗都沒出。他身邊還跟著壹個黑頭發的同齡男孩，兩個小孩邊跑邊說著話。

不過伊路米眼中只有自己弟弟，其他無關人員他連壹點註意力都懶得給。在確定奇??表現出色後，他就先幾步跟著考官，盡量拉開自己與西索之間的距離。

事實證明他的決定明智又正確，在進入稱為詐騙師之巢的失美樂濕地時，西索的狀態就立刻不對了。四周濃霧模糊了壹切，西索的殺意卻冰冷真切。

根本不需要任何示意，伊路米迅速跟緊考官，將即將要發生的血腥場面遠遠甩到身後。好在考官的速度也不慢，濃霧又是最天然的屏障，能有這速度跟上來的考生也絕非泛泛，在伊路米的有意避讓下，居然壹次都沒觸發“見死不救”的犯罪。

等快要到達第壹考場時他才稍微慢了點速度，拿出手機給西索發了個定位，又服務到家地打了個電話，告知目前考試進度。

等做完這壹切考官也停下了腳步，先到的人並不少，伊路米在人群中掃了兩眼就瞄到了拿著滑板壹直往後頭濃霧裏看的奇??，這小孩依舊沒出汗，從動作上來看也像是沒花多少力氣。而且能第壹時間避開要殺人的西索，說明對殺氣和危險的感知也很敏銳。

表現不錯。

伊路米在心裏滿意地點頭，自己的教導果然是最優秀的。

他們跑步來到的地方叫做比斯坎森林公園，考官是壹男壹女，這次考試的內容簡單來說是在做飯，但明眼人都知道這是測試反應力、判斷力以及武力。

好無聊。

順手拉了壹把差點被豬撞飛的考生，在收獲他人感激涕零的目光後，伊路米興致缺缺地作出評價。

豪鼻狂豬的體形不小，伊路米對料理沒什麽經驗，但烤熟食物他還是會的，在把熟透的豬扔給考官壹口吃掉後，對方居然舔了舔嘴巴，朝他豎起大拇指。

“好吃。”那人說。

……居然好吃嗎？

伊路米思考了瞬，他忽然覺得自己又開發出了個新的領域。這個念頭壹動，他移動到沒人的地方，拿出手機和庫洛洛聯系。

【我可能有當星級廚師的天賦，要我回去給妳做頓飯嘗嘗嗎？】

地處森林中信號似乎不怎麽樣，消息傳了很久才發出去，還沒收到庫洛洛的回答，那名叫做門淇女考官又出題了。

但這次的考題讓人摸不著頭腦，要做壹個叫做握壽司的食物。

那是什麽？

伊路米想了想，半天也沒想出這是種什麽料理。他的殺手教育可涵蓋了不少國家與地區的少見的語言與常識，連他都沒聽說過，這場上能準確做出來的寥寥無幾。

既然如此也不用著急了，反正是壹場誰都不知道答案的考試。

伊路米很淡定地撈了兩條魚和幾只蝦，根據他的用餐經驗做出了小蝦加上雞尾酒調味以及綜合海鮮醬汁拌的醋飯版握壽司。期間西索曾過來轉悠了壹圈，瞄了眼他做的料理轉身就走。

門淇的體型就算再能吃也沒法吃下70人的料理，盡早排隊是正確的選擇。伊路米倒是不急，他要拉開和奇??的距離，因此連後壹些做完的西索都排在他的前面。

可沒想到的是，隊伍才排了壹半，西索突然端著盤子從人群裏走出，直直往小溪邊走去。

……怎麽回事？

伊路米有點奇怪，西索和他做的應該是壹樣的料理，突然不排隊了，是有什麽新發現嗎？

他想了想，好奇地跟了上去，結果看到對方居然抱著腿坐在小溪邊丟石子，看著十分郁悶。

“怎麽了？”伊路米站在他背後問。

西索頭也沒回，“妳弟弟和妳做的壹模壹樣，但被考官直接扔了呢~”


伊路米：“……”

他沈默了下，奇??和他壹個家裏長大的，想到壹塊去很正常，只是看來考官是真想吃握壽司……

算了，那他自己吃，跑了那麽遠的路還有點餓了。

伊路米想得很開，為了不浪費，他不僅把自己的這份吃完，連同著西索做的那份也壹起吃了。

這時口袋裏的手機發出輕微的震動，是庫洛洛回復消息了，內容只有短短三字：

【不用了。】

伊路米立刻戳了戳西索，把手機拿到他跟前，“妳看，庫洛洛在心疼我。”

西索：“……”

這可真是比考題是握壽司還讓他無語。伊路米到底是怎麽從短短的三個字裏看出來心疼的？這顯然只是庫洛洛不想吃而已。

西索丟了塊石頭到溪裏，“妳開心就好。”

兩人坐在小溪邊聊了壹會天，也不管另壹頭門淇的要求是不是越來越吹毛求疵，他們兩人都覺得這場考試最終會被幕後的負責人幹預。

畢竟當考題已經變成連做飯的口味都要審核時就已經偏離了測驗的初衷，能滿足壹星美食獵人的廚師放在世界上都屈指可數，他們又不是什麽頂級大廚。

果然沒過多久，獵人協會的會長尼特羅從天而降，幾句話便更換了考試題目，他們也因此順利過關。

之後的測試就更加無聊，伊路米壹邊劃水壹邊發呆，不知不覺就到了第四關，他本來以為獵人測試至少能算個嚴苛的基礎鍛煉，誰知道只是飯後消食的水平。

作為職業殺手，等到比擄島時伊路米已經記下了剩余所有的考生的面孔和他們所佩戴的號碼牌，偏偏很巧的是第四關剛好就要考生們之間互相狩獵。

伊路米對狩獵或被狩獵的人是誰都無所謂，在聯系西索要不要購買號碼牌的情報卻被拒絕後，他開始找尋自己的獵物。

因為制約，伊路米壹整場考試下來壹個人也沒有殺，不僅如此還撈了不少要喪命的人，或許正是因為如此，他的獵物371號才敢懇求他，讓伊路米給他壹個與西索決鬥的機會。

伊路米當然同意了，只拿了371號的號碼牌就跟在對方背後，看著人去找西索。誰知道西索對371號壹點興趣也無，連打都懶得打，伊路米見狀只好自己出現收拾殘局。

在用幾顆釘子擊暈了371號後，伊路米從草叢裏現身。

“他好想和妳決鬥呢，妳不是愛打架嗎？”

“我也是要挑選對象的哦~”西索笑著說，“比如說妳，比如說那個人，像這樣的標準我才有興趣。”

“可我和他都對妳沒什麽興趣。”伊路米道。

因為在外頭，他們兩人都謹慎地沒說出庫洛洛的名字。

伊路米拔掉臉上的釘子，被桎梏住的感覺壹下子消散了，他松了口氣，看向西索，“現在有點時間，我們來繼續說之前的那個話題吧。”

西索眉頭壹挑，“什麽？”

“測試結束後我想和庫洛洛求婚，妳覺得我需要準備什麽嗎？”

“……”西索盯著眼前的狗尾巴草，“妳不需要任何準備？”

“嗯？為什麽？”

“因為準備了也會打水漂。”西索無表情道，“他不會答應妳的。”

伊路米歪了歪頭，“妳怎麽知道不會？”

“……妳又是為什麽覺得他能答應？”

伊路米：“……”

雖說他對庫洛洛深愛自己這點非常自信，可不得不承認，他也覺得西索說得有道理。

以庫洛洛的性格，又怎麽會和“安定”這種詞有關呢？

黑發殺手無奈地嘆了口氣，“就沒有點別的辦法能讓他答應嗎？”

“嗯……”西索移開視線，“不如妳先幫我想想有什麽辦法可以和他決鬥？”

伊路米：“……”

這他可沒有任何辦法。

眼看著話題談不下去，伊路米蹲下身迅速用手挖了個洞，在把自己埋進去之前，他還和庫洛洛發了條短信。

【我完成第四關測試了，接下來的幾天我準備睡過去。】

這次對面回復得倒是很快。

【嗯，我挖了個洞，把自己埋起來睡。】

千裏之外的庫洛洛：“……”

蜘蛛頭子沈默片刻，回復：

【晚安，別著涼。】

庫洛洛真是個體貼的人啊。伊路米感嘆著、也回復了句晚安後鉆進了洞裏，很快進入了睡眠中。

而距離他的不遠處，西索仍坐在原地，無趣的望著遠處，即是發呆也在休息。

不知道打哪兒來的制約給他減少了壹大半的樂子，壹個被束手束腳的對手實在令他提不起任何興趣。

難得考試中還遇到了個與旅團有血海深仇的窟廬塔少年可以利用，只可惜現在暫時是用不上了……

也罷，還是先解決這場沒什麽意思的考試吧。

西索勾起嘴角，他還差兩分呢~

……

終於，這場對伊路米沒什麽意思的測試到了最後壹關，要不是庫洛洛不在身邊，這次漫長的十幾天對他來說等同於休假。

在最終測試前，獵人協會的會長尼羅特還要對每個人進行面試，伊路米老實地等著叫號進去，見會議室裏那看起來似乎非常好說話的老人，他關上了房門坐下。

這位大名鼎鼎的會長大人伊路米壹點也不陌生，他甚至有在家裏見過對方壹次，尼羅特也不是來買兇的，似乎只是單純和爺爺喝了壹下午的茶就離開了。

尼羅特的目光比起桀諾來說溫和了不少，但目中的精明壹點沒減。會長摸了摸胡子，心知肚明眼前的集塔喇苦就是老朋友家的大孫子，裝成這樣估計是為了不給自己弟弟認出來。

“妳為什麽想當獵人？”他公事公辦問。

“因為下壹個委托需要獵人證。”伊路米實話實說，“也為了能免費乘坐公共交通，還能進入很多禁止入境的國家，方便工作。”

“……”尼羅特沈默壹下，語氣不變地接著問，“妳覺得除妳以外的八個人中，最突出的是誰？”

“99號。”伊路米斬釘截鐵，毫不猶豫道，“他實在出類拔萃，在場沒有人的天賦可以與他相媲美。”

尼羅特：“……”

看得出妳很滿意弟弟了，妳們家真是兄弟情深啊。

“最後壹個問題，在這八個人中，妳最不想和誰交手？”

伊路米恢復淡定，“44號。”

尼羅特等了壹會也沒等到伊路米像剛剛那樣解釋壹堆，於是道：“為什麽呢？”

伊路米盯著他，“妳說呢？”

尼羅特：“……”

到底誰是考官？

他老朋友不用擔心自己大孫子是個面癱了，這不其實挺活潑的嗎！

*

世界的另壹角，旅團近期來到了壹個位於熱帶的旅遊城市。

適合度假的海邊陽光總是特別明媚，庫洛洛正躺在度假別墅的露臺休閑椅上。

不遠處便是金黃色的沙灘與淺藍色的大海，隱隱飄來了遊客的嬉鬧聲。

種植在別墅周圍的高大繁茂的棕櫚樹與鳳凰木阻隔了大部分熱度，讓自海邊吹來的風都是舒適宜人的。

同伴們有些去了海邊玩，有些則留在別墅，而庫洛洛正在閱讀壹本漫畫書，這是他在當地書店淘到的，是破案類，講述的是壹個天才偵探卷入壹個個神秘離奇的事件中，作者應該做過不少考據，畫得還挺生動有邏輯。

伊路米的電話就在此時打了進來，庫洛洛隨手接起。

“庫洛洛。”殺手平靜無波的聲音時隔半月再次在耳邊響起。

“妳考完了？”庫洛洛道，“拿到證了吧。”

“嗯，沒什麽難度，”伊路米說，“小奇也被我勸回家了。”

……確定是勸嗎？

漫畫正看到有趣的情節，庫洛洛翻過壹頁，壹心壹用地想到奇??面對伊路米時那害怕的模樣，笑了笑問：“那他通過考試了嗎？”

伊路米卻說：“沒有。”

“嗯？”庫洛洛有點驚訝，俠客說過獵人考試難度不高，是奇??都能輕松搞定的程度。

“最終測試是壹對壹的對決，小奇遇到的是我。”伊路米解釋道。

“……那他的運氣很差。”

說到這裏，伊路米就像打開了話匣子，用著抱怨的口吻念叨起來，“妳知道嗎庫洛洛，小奇這次居然對我說他不想殺人了，也不想當殺手了，還說想要交個朋友。”

庫洛洛對此毫不意外，淡定地問：“然後呢，妳是怎麽回復他的？”“小奇從出生起就是殺手，殺手是不能有朋友的。”伊路米理所當然地說，“他非要交朋友的話，那我就把他朋友殺了，這樣就沒得交了。”

庫洛洛：“……”

竟然也不是很意外……是伊路米不問過程只看結果的做事風格了。

所以揍敵客這樣的育兒方式真的不會出問題嗎。

而且這個人很雙標啊，明明自己想幹什麽就幹什麽，卻偏偏對弟弟要求百般苛刻，不過恰恰也正是因為這種極端自我的性格，伊路米才會那麽理直氣壯吧。

“但我也就是說說而已，”伊路米轉而又道，壹副“為弟弟操碎心的好兄長”的語氣，“主要是想看他會如何選擇，可惜小奇壹嚇就呆住了，完全不敢反抗我，他果然沒資格有朋友。”

“……”庫洛洛心想伊路米的關心奇??恐怕半點都不想要，然而他也沒說什麽，在這件事上，誰也無法幫奇??，若他沒有破釜沈舟的決心，是不可能從揍敵客對他的束縛中擺脫出來的。

“妳現在在哪，我來找妳。”發完了牢騷的伊路米問起正事。

庫洛洛又翻過壹頁漫畫書，隨口報了個地址。

……

之後過了差不多壹個月，旅團又換了個地方，來到了壹個四季如春的城市，這裏盛產各色花卉，周邊的田野上也是栽滿了大片大片的絢爛花圃。

旅團這次的臨時據點選在了壹處充滿田園風光的鄉下住宅中，最近沒什麽事做，除了派克在宅子裏陪著庫洛洛，其余人都出門去玩了。

而結束了階段性工作的伊路米在兩天前抵達。

當時是下午，住宅外是遍野的粉紫色花田，陽光寧靜，花香習習，庫洛洛坐在壹樓房間的窗前看書，壹道陰影忽然出現。


庫洛洛擡眼，黑發殺手如壹只靈巧的貓壹樣從洞開的窗戶鉆了進來，跨過書桌無聲無息地踩在地板上，然後不打壹聲招呼，徑直上前，彎腰抱起了在椅子上的庫洛洛，動作如行雲流水，轉眼間就把人放到了旁邊的床榻上。

庫洛洛：“……”

黑發殺手壓了上來。

庫洛洛連忙撐起身，“等等，妳……”

伊路米握住庫洛洛抵過來的手，順勢插入他的指間扣緊，低頭堵住了他的唇。

……

時間壹點點流逝，窗外的太陽漸漸西沈，最後徹底消失在地平線，從窗戶吹拂進來的夜風帶著淡淡的花香，沒有開燈的屋裏被刻意壓抑的動靜仍未平息。

最後壹個晚歸的蜘蛛回到了住宅，樓下隱隱傳來了同伴們的吵鬧聲，偶爾會有人經過外面的走廊，但沒有人靠近最裏面的這間臥室。

克制而又放肆的隱秘動靜轉換了地點，白日裏翻至壹半的書被粗魯地推到了壹邊，結實的實木書桌只在最初的時候發出了被意外碰撞的吱嘎聲響。

直至月上樹梢，靜謐的銀輝傾灑在木質地板上，勾勒出壹道相擁的黑色剪影。

因壹個人被另壹個人遮擋了光線而看不分明，仿佛弦月藏於黑夜的另壹半陰影那樣曖昧神秘。

地上的剪影緊緊纏繞著，壹如窗外被溫柔的風搖曳的枝葉在旖旎起伏。

而等到所有的余韻都平息後，他們才終於分開。

從書桌上下來時，庫洛洛差點沒能站穩，緩了壹下後，他堅定拒絕了伊路米想要抱著他去浴室的念頭，堅持壹個人先去清洗。

飽餐壹頓的伊路米相當識時務，沒有勉強。

庫洛洛出來時，伊路米已經扯掉了原來的床單，並利索地從櫃子裏翻出壹套新的床品換上，隨後便去浴室洗澡。

庫洛洛倚靠在床頭，點了壹支煙，思緒放空，什麽都沒想，靜靜地享受安靜的夜晚。

等煙快抽完時，洗完澡的伊路米來到床上，庫洛洛摁滅煙，扭頭與他接了壹個煙霧繚繞的吻。

這個男人怎麽總是能在不經意間輕而易舉地撩到他……伊路米想著，食髓知味地想要加深這個吻，被抵開後有些悶悶不樂地摟著庫洛洛的腰，腦袋枕在他的肩上壹聲不吭。

“心情不好？”庫洛洛開口問。

“有壹點。”伊路米沒有隱瞞，老實地承認，“小奇口裏的朋友不久前來家裏找他，他被爸爸親口放走了。”

果然和弟弟有關，能讓伊路米出現情緒變化的也就那幾件事了，不過往常他最多苦惱弟弟的教育，難得會在這上面吃癟。

庫洛洛笑了下，揶揄道：“那又怎麽樣，妳可以再去追回來啊。”

“不行，”伊路米卻道，“家主的話是絕對的。”

若只是家族成員有意見分歧，那麽他還可以自行其是，可壹旦家主做下決定，就不可違抗。

對於這樣的規矩庫洛洛並不意外，必要時壹個組織裏只能有壹個聲音，旅團中也是如此。

但這不妨礙他繼續開玩笑逗人，“這麽聽話，那當初妳爸爸讓妳說實話妳怎麽不說？”

“那不壹樣，”伊路米立刻換了副理所當然的口吻，“小奇是繼承人，他的壹切行為要以揍敵客的利益為準繩，可妳是我的，他們無權幹涉我的私事。”

庫洛洛：“……”

真是雙標的明明白白。

“我同意。但妳說反了，”盜賊頭子態度強硬地表態道，“妳是我的才對。”

……

兩人在住宅待了兩天，第三天準備出去逛逛時，瑪奇忽然到來。

因為伊路米在，這兩天連派克都出門了，客廳裏只有他們三人。

“瑪奇？妳怎麽過來了？”庫洛洛感到有些奇怪，“不是回流星街了嗎？”

瑪奇不久前將壹批貨帶回去處理。

“沒待多久，最近長老會又開始吵架了。”瑪奇神色冷清。

這是有事要說了。

庫洛洛問：“怎麽了。”

“黑I幫朝流星街要人的數量變多了，說不夠用，”瑪奇將自己打聽來的情報轉述給庫洛洛，“他們在吵要不要給。”

流星街給黑I幫提供人才換取保護，這把人當貨賣的事也不是壹天兩天了，可這是不得已，其實每年交易的數量都有限定。

想來黑I幫是把那些人當成了壹次性消耗品，才會到不夠用的地步。

庫洛洛神情淡下來，“那他們吵出結果了嗎。”

“我出來時還沒有，反正他們不吵到非要做決定的那天壹定不會有結果的。”

“嗯，我知道了。”

匯報完畢的瑪奇瞥了眼庫洛洛身邊不吭聲的伊路米。

“妳好。”伊路米見狀，禮貌地招呼了聲。

瑪奇點點頭。

“走吧。”庫洛洛轉頭對伊路米說道，沒有因為這件事打亂原本的行程，只不過在途中和俠客打了個電話，讓他調查此事。

……

壹周後，庫洛洛更改了九月份的友克鑫行動指令，他讓瑪奇和派克通知旅團其他人，此次行動從“閑著的人來參加”轉為所有人強制參與。

下達命令的時候，臨時據點裏除了庫洛洛外，只有俠客、派克、富蘭克林和小滴四人在，飛坦和芬克斯從前段時間無所事事的時候就不知跑哪裏去玩了。

富蘭克林聽庫洛洛說完，轉頭對小滴道：“這是妳第壹次參加全員都來的集體行動，到時候帶妳認壹認人。”

“團長壹般都會搶什麽呢？”小滴好奇地問。

“看他喜歡什麽吧。”派克說，“九月的友克鑫是拍賣會的天堂，到時候來自世界各地的稀世珍寶都會出現。”

聽著很有意思，小滴思考了下，“不過離九月還有好幾個月，我們現在沒什麽事做嗎？”

最近壹直都挺閑的，雖然和大家壹起四處旅行也很有趣。

“有哦，過幾天我們會去壹個地方玩玩～”電腦前的俠客笑嘻嘻地接話。

這個玩肯定不是普通的旅行了，富蘭克林問：“是團長打算去哪嗎？”

“是的呢，卡丁國的阿布羅桑市最近挖掘出了壹個新的墓穴，墓穴的主人是辛伽什王朝的首任大祭司。”

“辛伽什？”派克聽到了壹個十分耳熟的字眼。

“對，就是審判之秤的主人依拜蒂公主所在的國家，而且這位大祭司活到了公主所在的年代哦~”俠客說著獵人網站上查來的資料，“目前部分陪葬品已經被遺跡獵人帶出來，公布到網上了。”

“裏面還有什麽？”派克問重點。

“傳言第壹任國王幼時徹夜夢魘、厄運纏身，大祭司便為其編寫了壹則童話，每日睡前誦讀後厄運就消失了，從此扭轉了這位國王早夭的命運，成年後甚至還繼承了王位，誕生的第壹個孩子、也就是那位依拜蒂公主更是出生就攜帶了使王朝更為強大的伴身之物。”

“什麽童話這麽厲害？”小滴聽得津津有味。

“誰知道呢。”俠客聳聳肩，“據說那是壹本書壹樣的寶物，團長猜測應該是寫上類似美好期望或祝福的故事，就會降下福澤吧。”

比起先前那些亂七八糟、真假難辨的寶物，這次的目標聽起來倒是十分有理有據，眾人好像看到了解開制約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