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8章 其羽為儀

　　這個時候秦弈還在跳腳罵心目中的橘皮老道姑：“更年期沒人要的滅絕師太，妳給老子等著！”
　　流蘇籠著手問：“滅絕師太是誰？”
　　“呃……壹個故事角色，就和這個曦月差不多吧，也是個出家人，板著臉拆徒弟姻緣。”
　　“她漂亮嗎？”
　　“？”秦弈奇道：“她不是漂不漂亮的問題，她就是那種……反正棒棒妳這個關註重點有點奇怪誒。”
　　流蘇眼裏閃過不可捉摸的笑意：“隨便問問。”
　　秦弈隨口道：“這個要看版本，有的版本滅絕比女主還漂亮。”
　　流蘇笑意更濃了。
　　秦弈不知道它在想什麽，此刻也沒心思深究：“算了給妳這麽壹打岔，罵人的心思都被岔了。我還是看看輕影先。”
　　“咳咳。”旁邊傳來咳嗽聲：“原來妳還記得我啊？”
　　秦弈忙轉頭，旁邊孟輕影不知道何時醒了，斜倚雲端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秦弈忙湊了過去，扶著她問：“什麽時候醒的？感覺怎樣了？”
　　“就在妳們要親親的時候醒的。”孟輕影眨巴著眼睛：“我還想看明河是怎麽被妳摁著這個那個的，結果可惜了，最好玩的場面被破壞了。”
　　秦弈尷尬得臉上發燒：“也不會這個那個的……怎麽妳們都喜歡看明河那種……”
　　“妳們？”
　　“呃，沒。”秦弈迅速轉移：“妳情況如何？”
　　孟輕影靠在他懷裏沈默片刻，似乎在內視，好久才道：“我狀況可能比明河好壹點……我有關鍵媒介……”
　　壹邊說著，目光就看向了身邊立於正中的鳳羽。
　　鳳羽上依然綻放著柔和的光。
　　孟輕影看著看著，目光漸漸淒迷。
　　秦弈還當她又混亂了，忙道：“鳳羽若是太強烈，我收了先？”
　　“不是……它承啟了我的壹些記憶，還保護了我的識海。”孟輕影低聲道：“秦弈，這東西妳從哪弄來的？”
　　秦弈道：“剛到手的，在海族內部洞窟裏。”
　　孟輕影皺起眉頭：“為什麽會在海裏？這不對啊……”
　　“嗯？”秦弈奇道：“這就是上古龍鳳之戰時脫落的壹根鳳羽，從空中直射入海，形成了壹道直貫幽冥的深窟，不在海裏在哪？”
　　孟輕影咀嚼了幾遍秦弈這話，瞳孔微微壹縮：“妳是說它從來就是存在於海底，從來沒有挪動過嗎？”
　　秦弈想了壹想：“按理是沒有的，來歷非常明白。”
　　孟輕影看著秦弈的側臉，神情非常古怪。
　　之前的夢境中，突兀插入的那根鳳羽，救了她最後靈光不滅，得以轉世重生……是這壹根嗎？從來沒挪動過？那是為何？
　　還是另有壹根？
　　哪來那麽多根，鳳皇難道還到處拔毛不成？
　　秦弈不知道她在想什麽，沈吟道：“如今這麽看，妳與鳳凰可能有關系？這麽說的話，這鳳羽應該給妳帶著，或有強大助益……可這是別人的東西，我……”
　　“不用。”孟輕影伸出指頭豎在他唇上，柔聲道：“它應該讓妳帶走……必須帶走。”
　　應該帶走還好理解，這必須帶走是啥意思？秦弈發現自己忽然聽不懂孟輕影說話了。
　　孟輕影也發現自己這話說得怪異，掩飾般解釋：“嗯……此物與我前世關聯太盛，若是在我手裏，我難免受前世意識逐漸侵襲，到時候都不是我了。妳還是收走的好。”
　　本來是掩飾之言，說到後面倒認真起來，因為確實可能如此。
　　秦弈看著鳳羽猶豫半晌，低聲道：“妳前世是……鳳凰？”
　　孟輕影搖搖頭：“目前來說，很可能是鸑鷟。”
　　“鸑鷟也是鳳凰啊。”秦弈忽然知道自己的鳳意是哪來的了……
　　怪不得說是鳳意，而不是說體內有鳳血……因為那是雙修來的，雙修的本質就是讓兩人的修行交相往返，我中有妳妳中有我，是為和合。從這個角度上說，他身上當然有乘黃意，也有鳳意。
　　而這鳳意非常微弱且遙遠，讓鳳羽都摸不著頭腦，那是因為輕影此世根本不是鳳，這是隔了世的，最多只能說有那種隱隱的意在。
　　居然是這麽回事，他之前怎麽想得到？撓破了頭也想不出來啊！
　　這麽說來，當初用了輕影的血導致能在幽冥視物，並非她萬象森羅功法導致血液都有這種效用，功法不應該能讓血液產生這種作用……真正的原因是，那本就是尚未覺醒的鸑鷟之血！
　　鸑鷟是冥火鳳凰，它的血當然能通幽視物。
　　其實之前兩人的怪異狀況並不壹定證明她們是冥河、是鸑鷟，可能只是相關者，比如很親近的生物、或者在場目睹過鸑鷟亡於冥河之中的同歸場面，那此時突兀見到遺跡，也會有前世記憶湧入，導致魂海翻騰。
　　所以孟輕影也只能說“很可能”，不能肯定。
　　倒是秦弈比她更肯定，她絕對是鳳凰壹系沒跑了。
　　反正無論是不是，如果想要探尋前世的話，順著這個線索去繼續尋找，就肯定沒錯的。
　　現在的問題是該不該繼續探尋下去了。
　　秦弈掏出那塊從玉真人墓穴裏得到的黑色腰牌：“這是幽皇宗令牌，妳拿著，或者有用。”
　　“不要。既然不要鳳羽，我也不要此物。”孟輕影神情有些小小的嘲諷：“鸑鷟……堅貞的象征，正義的鳳凰，難道不該是明河？倒是幽冥之河，冰冷地流淌在幽冥，吞沒魂靈，洗滌血肉，邪性無比，難道不該是我孟輕影？好像反過來了，真是諷刺。”
　　秦弈的神色也頗有幾分古怪，如果是這樣的話，這壹對兒好像……反了？
　　她們前世是同歸麽？場面看有點像……
　　這個……
　　“不管是不是，我不想去追尋。”孟輕影神色冰冷下來：“堅貞和正義，與我無關。”
　　“餵。”秦弈忍不住道：“正不正義另說，可得堅貞點。”
　　孟輕影有些哭笑不得，好好的話在他嘴巴裏說出來總是有點車軲轆往妳臉上碾的意思……她忍不住笑道：“妳不過壹介爐鼎，和本少主討價還價麽？”
　　“呸。”秦弈左右看看：“這裏沒有別人，妳還是虛弱狀態，小娘子，乖乖的，否則本少爺先拿妳做個爐鼎。”
　　孟輕影看著他故作惡相的表情，忽然又轉頭看看插在壹遍的鳳羽。
　　鳳羽如燭，照得這片冥河之中暖暖的。
　　她的目光越發溫柔：“若這鳳羽是妳的……它就是妳娶我之儀。”
　　秦弈不知道她這話的深意，只以為是這次拿鳳羽救了她的意思，倒是很好奇：“我的孟少主是這麽容易感動的人麽？救壹次就以身相許啦？”
　　孟輕影微微壹笑：“如果命都是妳給的，那還有什麽不是妳的呢？”
　　秦弈總覺得她話裏深意越來越多，可細品又沒什麽問題，怪怪的。
　　孟輕影沒讓他多想，忽然媚聲道：“如果明河是冥河，那此刻我們便是躺在她懷裏……妳要不要……躺在明河懷裏，要我？”
　　秦弈怦然心動。
　　流蘇目瞪口呆。
　　妳沒看見壹只小幽靈始終飄在妳們面前嗎？
　　當著我的面，這麽不要臉的話妳到底怎麽說出口的？
　　話說回來了，羽人族初絨是儀，鳳凰之羽又是儀，妳們鳥人都是用毛做關鍵儀仗的嗎？那人類拔汗毛算不算？不算的話鼻毛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