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金毛大哥想要當金毛女友！

　　棲川唯站在陽臺上，眺望雨夜中多崎司居住的小院子。
　　仆人端著金屬托盤進來，輕輕放在旁邊的茶幾上。美麗青瓷茶具和香草茶茶，並附帶壹碟點心和清洗幹凈的水果。
　　香草的香氣與下雨天的雨味很巧妙地融合到壹起，聞著舒心。
　　靠窗放置的懶人沙發上，棲川栗拿起茶壺蓋子，聞聞香味，確認過茶葉沖泡的情況後，緩緩往青瓷茶杯裏倒了三杯。
　　棲川唯回頭問：“為什麽男人都那樣？”
　　“男人不壹定都那樣。”棲川栗擡起頭，輕笑著：“但對女人來說，這種時候她需要那樣。”
　　“乘人之危！”
　　“妳氣的不過是因為不是自己嘛。”棲川栗人左手拿碟子，右手端杯，把茶送到嘴邊，輕輕抿了口香草茶。瞇眼細細品嘗著香氣，輕輕點頭。
　　把杯子放回桌面，用餐巾擦拭嘴角後，雙手放在膝蓋上往門外看過去。
　　多崎司壹推開門，就看到像穿過深林的母狐貍壹樣盯過來的小姨，以及從陽臺走回來，壹屁股坐到懶人沙發上的棲川唯。
　　這是壹個小廳，地板鋪著毛絨地毯，墻上掛著掛著印象主義油畫，畫的是燈塔和船。
　　能坐的地方，只有兩張小小懶人沙發，壹張母親坐著，壹張女兒坐著。
　　坐哪？
　　兩個都很好。
　　要選真是糾結……為什麽不是只有壹張沙發，然後自己坐中間呢。
　　多崎司思考片刻，脫掉鞋進屋，往母親那裏走去。
　　棲川唯無聲地拿起切水果用的刀。
　　刀光晃得眼睛發疼，於是多崎司機智地臨崖勒馬，擠著金發少女的身體坐下。
　　“死在那算了。”棲川唯盯著自己腳尖，低聲嘟囔：“還來我這幹嘛……”
　　聲音帶著從未有過的幽怨，多崎司還是第壹次見到怨婦模樣的她，心裏不禁有些想笑。或許是剛被幸子姐溫柔地照顧了壹番，現在的狀態多少還有些飄，他下意識伸出手，輕輕勾住那彈性驚人的腰肢。
　　棲川唯擡手頂著他的測腹：“別碰我！”
　　“喝茶喝茶。”棲川栗臉上帶著滿意的笑容，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多崎司端起茶杯，不發出聲音地喝了壹口。
　　並沒有特別喜歡香草茶，他偏好的是咖啡，不過在這樣濕噠噠的雨夜品上壹杯熱茶，也算是蠻有格調的事情。
　　棲川唯咬著嘴唇，不動聲色地拿起壹塊餅幹送到他嘴邊。
　　“謝謝大哥。”多崎司嘗了壹口，是剛烤好的姜餅，有新鮮生姜的味道。
　　“不要叫大哥！”
　　“偏要。”
　　“多崎司！”
　　兩個人在沙發上扭打起來，動作幅度不大，像是壹對鬧別扭的小情侶。
　　“真羨慕呀。”棲川栗打了個呵欠，整個人蜷縮在沙發上，笑瞇瞇地看著明顯不是對手的女兒被他欺負得臉頰通紅，氣喘籲籲。
　　等兩人安靜下來後，她張嘴問：“小司覺得小唯怎樣？”
　　“很好呀。”多崎司手搭在棲川唯的白絲上，邊摩挲邊說：“長得漂亮、氣質也好、身材也相當不錯，我壹直都把她當成雲養女兒來看待的。”
　　“……？”棲川唯提著水果刀，語氣冰冷：“女兒？”
　　“啊不……”
　　為了小命著想，多崎司及時改口：“雲養女友，小唯壹直是我的雲養女友。”
　　棲川唯不再說話，面無表情地拿起壹個蘋果削皮。
　　“變成真的女友怎樣？”棲川栗捧著茶杯問。
　　“這很難。”
　　“難在哪裏？”
　　“我是有女朋友的人！”
　　“可妳現在在摸小唯的腿喲。”
　　多崎司趕緊收回手，壹臉正經地說：“大哥的腿，摸壹下應該沒事吧？”
　　“……！”棲川唯又氣又委屈，反手壹塊蘋果塞進他嘴裏。
　　“唔~好甜。”
　　多崎司咬著蘋果，哢嚓哢嚓吃起來。
　　在這環境清幽的小房間裏，他咀嚼的聲音相當的清脆悅耳，給人壹種聽聲音就可以知道汁水很多的感覺。
　　棲川唯也吃了壹小塊，吃了壹半，她回頭問媽媽：“媽媽要吃嗎？”
　　“妳還記得媽媽？”棲川栗相當嫌棄地瞪了女兒壹下，捧起茶杯放到嘴邊抱怨：“以前切水果時第壹個先到的就是媽媽，現在有了心上人，哪裏還有心思搭理媽媽這個孤寡夫人喲。”
　　“既然這樣……”棲川唯吧余下的蘋果都塞給多崎司，然後懶懶地靠在他懷裏：“以後的蘋果，媽媽您自己削吧。”
　　“咳，咳咳……”
　　喝著茶的母親大人，被女兒這句不孝的話氣得嗆到了。
　　多崎司慢悠悠地吃完整個蘋果，用餐巾仔細擦幹凈嘴唇後，擡頭看向棲川栗：“小姨找我來，還有什麽事要交代的嗎？”
　　窗外的雨水沸沸揚揚，起風了，枝丫在夜幕下搖曳。
　　棲川唯眼神稍稍不自然地閃爍了下，隨後低頭盯著自己被白色絲襪包裹著的腳尖，壹時間心跳不可抑制地加速起來。
　　“從哪開始說好呢……”棲川栗好笑地盯著自己女兒，左手拿著壹串水靈靈的葡萄，壹顆壹顆吃著。
　　從多崎司角度看過去，這對母女的臉型非常像——都是絕世美女的模板。
　　吃了兩分鐘葡萄，把皮和籽吐進白色垃圾桶裏，棲川栗把視線瞥向多崎司：“從富裏馬場回來後，家裏就安排人對妳進行調查了。同時妳身邊的人，例如遠野小姐，那個叫村上的同學也處於調查的範圍之內。為了更好地調動這些人，還和村上同學的父親聯系，給他找了個未婚妻。”
　　可憐的村上君……多崎司雙手合十，默默在心裏替基友默哀。
　　棲川唯拿起壹串葡萄遞給他：“我讓村上水色去福岡，只是想讓他陪妳聊聊天舒緩心情，沒有別的目的。”
　　“為什麽在福岡不說？”多崎司張開嘴，從她手裏的葡萄串上咬了壹顆。
　　“不想讓妳知道我在關心妳……”
　　“果然是敗犬思維。”
　　“妳……”
　　棲川唯欲言又止，壓抑憤怒般抿著雙唇，澄藍的瞳孔使勁瞪著他，似乎想用眼神來使他愧疚，令他認錯。
　　可惜多崎司沒有心。
　　他依舊是不緊不慢地張嘴，從她手裏的葡萄串上把葡萄壹顆壹顆咬下來。
　　棲川栗笑吟吟地註視兩人：“六月份的時候，遠野小姐開始投資虛擬幣。家裏通過按照調查，得知是東京銀行的人暗中通過她那幾個閨蜜，引誘她在黑龍組創建的平臺上開戶。目的嘛，當然是為了騙光她的錢，讓她委身於東京銀行行長的兒子。”
　　“呸~”多崎司往垃圾桶裏吐出幾顆葡萄籽，思索著說：“然後在暑期的前壹天，我去了島本老師家，被東京都知事監聽到。接著他就來了棲川家，打聽有關於我的事？”
　　“正確！”棲川栗欣慰地點了下頭，表情愈發滿意：“家主和知事商量過後，做出了壹個重大的決定。”
　　多崎司好奇地問：“什麽決定？”
　　“取消原本讓妳和小唯結婚的決定！”
　　“……？”多崎司楞了許久，回過頭呆滯地看著棲川唯，腦子裏壹片嗡嗡作響。
　　感覺怪怪的……
　　要是……
　　那個可憐人不那麽快自殺的話……
　　棲川唯緊緊攥著他的胳膊：“我也是才知道啊……而且除了拒絕表白之外我還能怎麽辦啊，就以前那個多崎司，我只能當成朋友啊，妳讓我怎麽喜歡上他，做不到啊……”
　　說著說著，眼看就要哽咽了起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多崎司重新回到這個宅子的緣故，她今晚的情緒格外容易波動，人也變得異常柔弱。
　　“也沒說我對那事懷恨在心啊。”多崎司心情復雜地嘆了口氣，輕輕摟著她靠過來的身體。
　　棲川栗臉上浮現著曖昧的笑容，看著兩人繼續說：“不讓小唯和妳結婚，家主決定趁著這機會，讓東京都知事出面對付妳。等妳難以面對，不得不回家求饒時，他會讓妳改姓回棲川，當成繼承人來重新培養。”
　　“沒興趣。”多崎司搖頭，“對於繼承棲川家這件事，我完全沒興趣。”
　　棲川栗樂道：“小唯也是這樣說的，所以我把這消息帶給她的時候，她也做了壹個決定。”
　　“什麽決定？”
　　“小唯。”棲川栗看著女兒，勸誡似的開口：“傳達心意這種事，妳要自己勇敢的說出來。”
　　“我……”
　　棲川唯稍稍仰著臉，多崎司低下頭，兩人額頭貼額頭。她小巧粉嫩的嘴唇微微張開，濕潤潮濕的熱氣撲面而來。
　　“我對現在的妳了解還不算多，但也大概知道妳不喜歡像我這種被排好了的人生。”
　　“嗯。”多崎司回應了聲，嘴唇也張著。
　　兩人交換著呼吸。
　　棲川唯稍顯緊張地笑著，繼續說道：“媽媽來鐮倉那天，我就決定了。我不想讓妳也接受那樣的安排，也不想我永遠都被安排。我當著妳的面說過不接受家主的決定時，內心想的是要當妳的女朋友，以此來保護妳。就算假的也好……”
　　多崎司怔怔地凝視著她：“妳是認真的？”
　　“認真的。”棲川唯的視線沒有動搖，筆直凝視著多崎司的眼睛，壹瞬都不曾將視線移開。手心不知何時大力握緊他的手，同樣沒有壹絲動搖，也沒有猶豫。
　　她沒有任何需要害怕的東西，只想通過指尖，把此刻的心情傳遞出去。
　　多崎司思考著其中的不同。
　　當棲川家的繼承人，接受的是棲川家的束縛。而當棲川唯的男朋友，接受的是棲川唯的束縛。相對而言，後者的束縛對他來說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如果是假男友……那就更不用說了。
　　從那雙藍寶石般瑰麗的澄澈眼眸裏，多崎司算是第壹次讀懂了她的想法，金毛大哥她真的動心了，這其中既沒有誤解，也沒有錯誤，也沒有立場不同而產生的偏差。
　　“妳讓我這麽感動……”多崎司笑了下，苦惱地說：“這樣下去很難收場的啊。”
　　棲川唯毫不動搖地說：“當我男朋友吧！”
　　少女那雙毫無雜質的明亮眼睛始終不曾離開他，像清亮又深不見底的藍天。長時間地盯著看，會覺得自己靈魂仿佛被吸了進去那樣。
　　多崎司不得不移開視線。
　　但即便是這樣，握在壹起的手心也還在持續傳遞著她身上的強大力量，以及她精神上所具備的更為堅韌的意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