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7章 天臺上的二人，關於第三人的談話。

　　【主人的任務】
　　【壹次性消耗道具：對指定對象人物使用後，可以使對方聽從妳的命令壹次。】
　　感覺……好像很正經的同時，也可以有點不正經。
　　這系統總是給些奇奇怪怪的玩意，前面就有皮鞭和口球這兩個不正經的玩具，這也讓多崎司不得不懷疑，等下個月是不是還會出現手銬或者蠟燭之類的東西。
　　關掉系統面板，多崎司朝網球場那邊看了壹眼，灰蒙蒙的世界中，棲川唯那頭金發格外的顯眼。
　　同壹個學校，擡頭不見低頭見的，這麽逃避下去不是個辦法……
　　困惑地揉著眉心，呆呆地俯瞰東京街景的他，忽然發現雨停了。
　　擡頭看向天空，原來不是雨停了，而是頭上多了壹把透明雨傘。透過雨傘繼續往上看，烏黑的雲團隨著風的流動在低空翻滾，仿佛只要朝著天空壹伸手，指尖即可觸及雲朵。
　　“壹個人躲在這幹嘛？”栗山櫻良壹只手撐著雨傘站在他身側，清麗秀美的臉蛋在細雨中特別好看。
　　“思考人生。”多崎司看著她穿著黑色長筒襪的腿答道。
　　“原來如此。”栗山櫻良點了點頭，馬尾隨著微風搖擺，“缺少朋友，過於孤單的人，確實有思考人生的閑暇時間。”
　　“栗山同學，妳走上來的時候有沒有人看到？我想讓妳體驗壹下自由落體運動。”
　　“監控很多的喲。”
　　多崎司只能用遺憾的眼神看向她，察覺她身上穿的百褶裙和襯衣後，奇怪地問：“不是體育課嗎？”
　　栗山櫻良同樣打量了壹眼他身上的襯衣：“妳自己不也壹樣？”
　　“既然妳對我很了解，應該就知道過去十年時間裏，我都很討厭運動。”
　　多崎司把目光從她身上移開，臉上的表情很平靜，帶有壹點點‘別煩我’的意思。
　　“我也壹樣。雖然有時會和家人去打網球、去滑雪、去遊泳，但我本質上還是討厭運動。”
　　“那真遺憾，我們這壹輩子都沒共同話題了，那就這樣吧……”
　　多崎司擺了擺手，轉身離開。
　　栗山櫻良在身後問道：“棲川唯的事妳不打算說清楚嗎？”
　　多崎司轉身，定定看著她，裹著細雨的微風從身邊吹過，兩人耳朵邊上的發梢都在飄飄然地晃動搖曳。
　　她是壹個活生生的美少女，而且腿很好看，只要站在那裏不動，都可以讓人看上壹整天。但無奈的地方就在於，她探究自己的欲望好像重了點。
　　輕輕嘆了口氣，多崎司選擇暫時閉上眼睛。
　　有什麽東西在腦袋徘徊不去，像是帶有雪花的電視畫面壹般，滋滋地艱難回放。
　　好像也是在這個天臺，但那天不是下雨天，而是壹個風和日麗的黃昏。
　　那是在放學後，整個校園都籠罩在壹片絢麗的晚霞之中。
　　微風吹動櫻花的花瓣，夕陽斜灑進眼簾，壹名少年鼓起勇氣告白。直到現在，那個畫面都還清楚地印在腦海裏。
　　“當我女朋友好嗎……這樣，我就能和妳壹樣受到爺爺的重視了……”
　　“我原本以為妳只是懦弱了點而已，誰知道妳的心思還這麽齷齪。”
　　“不……我的意思是……”
　　“死了這條心吧，我現在連話都不想和妳這種惡心的人說！”
　　看吧，就是這麽失敗的回憶。
　　在夕陽映照下的天臺，少女金色的長發被染成炫麗的火紅，她那厭惡的表情，至今還像照片壹般地烙在回憶裏。
　　對於這張照片，多崎司只有壹句話想說。
　　去死吧！
　　那個女人，還有當時比豬還蠢的原主！
　　呃……好像已經死了壹個，現在就差另壹個了。
　　多崎司慢慢睜開眼睛，視線裏，校道上的櫻花樹，在雨中越加顯得翠綠。
　　記得自己剛穿越過來的時候，東京是壹個被櫻花覆蓋了的城市。河邊的坡道、混居大樓的間隙、道路的拐角處，隨處可見盛開的櫻花。
　　然而現在，櫻花樹已經從粉色的，變成了綠色的。
　　他有些感慨。
　　就連樹都在為了更好地適應這個世界，在各個季節做出相對應的改變，人活在這個世界上也要這樣的啊，面對人生的各個不同的階段，也要做出相應的改變才行。
　　“栗山同學……”
　　多崎司淡淡壹笑，開口問：“棲川唯目前是棲川家第壹順位繼承人這件事妳應該也知道吧？”
　　栗山櫻良點了點頭。
　　“那原本應該是我的位置，唔……前提是當年我爸選擇入贅。”
　　“妳現在感到不甘心？”栗山櫻良頗有興趣地反問。
　　“曾經有吧……”多崎司沒有否認，邊整理腦海中的回憶，邊說道：“爸媽去世之後，我就被接回棲川家。五歲到十歲這段日子，是我人生截止至目前為止最難熬的時光。壹邊是失去父母的悲痛，壹邊是在新環境的不安，還有就是來自親人的漠視與欺壓。那段時間我心裏最痛恨的人，是我那個爺爺，有多痛恨？恨不得他吃飯的時候被米粒噎死的程度。”
　　栗山櫻良並未說話，只是默默撐著傘，清冷的眼眸裏也沒有波瀾。
　　“棲川唯算是那十年來我唯壹的光吧……”多崎司朝著操場看過去，遠遠地望著那頭金發。
　　“妳們的關系不是很差嗎？”栗山櫻良輕輕呼出壹口氣，露出非常感興趣的笑容。
　　“現在確實很差，但剛認識那會挺好的。”多崎司半瞇起眼，像是回味似地說著：“小時候我被同齡的孩子欺負了，她會幫我壹個個揍回去。有好玩的玩具，她也會和我壹起玩，每年新年的時候，她也會讓管家給我多發壹點錢……”
　　栗山櫻良看著他的眼睛，和以往壹樣，那瞳孔很漂亮，壹清見底。隨即她報以淺淺的微笑，問道：“那是怎麽變差的？”
　　多崎司楞楞地註視著飄過天臺雨，慢慢說道：“到了上國中的年紀吧，我爺爺開始放權。她媽媽接管了家裏大小的事務，而她也就被確立為了第壹順位繼承人。妳也是大家族的人，應該明白這代表什麽。”
　　栗山櫻良點了點頭。
　　成為大家族的繼承人，代表著前途無量的同時，精英教育的繁雜課程也會隨之而來。
　　沒有人考慮繼承人本身能不能承受這些壓力，大家都理所應當的認為——作為繼承人，就必須要懂那些東西。
　　“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我和她的關系就逐漸疏遠了。”
　　多崎司緩緩地籲了口氣，特別長的壹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