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獨闖龍潭

　　白雪連天，卷過了靜悄悄的莽原，翡冷翠民兵迤邐行走在如畫江山之中。
　　風很大，戰士們的頭發上剛剛落上壹點雪跡，又立刻被卷走。
　　戰士們壹邊走，壹邊看著領主大人給他們講解火銃。
　　劉震撼其實也不想去剃刀山觸黴頭。傻呀？自古剃刀山就是壹條道，方圓足有三百畝地的剃刀山，從上到下就那壹條路，別說就只有百十號民兵，就是來百十號聖騎士也沒用啊！那麽容易就打上去的話，地精強盜能稱霸荒原這麽久豈不是笑話？這幫地精從先前這壹戰就可以看出，明顯不是等閑烏合強盜之輩。
　　但是他不得不去。原因很簡單，就因為這個古力矮人火銃的出現，讓他不得不硬著頭皮走壹遭。
　　沒有經歷過熱兵器戰爭的人是絕對無法體會劉大官人內心的深深震撼的，這種震撼被他刻意掩飾了。
　　熱兵器擁有遠勝於冷兵器的巨大殺傷，這完全超越了種族的隔閡。這種兵器的出現，將使得純粹用身體對抗的時代降下徐徐的大幕。
　　在古力火銃的面前，比蒙壹族賴以震懾潛在對手的強悍身體將變得和脆弱的侏儒毫無差別。剃刀山地精部落進退有序，戰術中規中矩，這絕對不可能是自學成才，壹定有個幕後黑手在支援和指點他們。
　　這個幕後黑手是誰？是王子還是人類？
　　誰是幕後黑手其實並不重要，不管是誰掌握了這種火銃技術，只要以潛在對手的身份生活在自己的領地之中，劉震撼都不會好受到哪兒去。
　　這個地精部落還有多少這樣的古力火銃？是地精強盜們從荒原上挖掘出來的，還是他們自己從先輩遺留的文明中學習到的鑄造技術？這才是劉震撼最關心的事。
　　劉震撼仔細研究過了這支青銅火銃，這支青銅火銃有著難以言喻的精巧，和他在南疆上使用過的自動槍械，完全是兩個概念。
　　這支火銃的構造有點象獵槍，銃管和銃柄是可以扳開的，將銅彈塞到銃膛，然後再折疊起來，扣擊扳機之後，擊錘將銅彈丸發射出去。這種火銃的彈藥——銅彈丸，劉震撼也在那個鎧甲華貴的地精身上找到了整整壹鹿皮袋子，足有百來顆之多，壹顆顆入手沈甸甸的，外表上看都是壹般大小，造型很像桑葚，表面上全是光滑可愛的小疙瘩。
　　劉震撼手勢熟練地試發了壹槍，火銃壹聲暴響，噴出壹團迅疾地銅光，在壹百五十碼之外的壹個掛滿雪淞的灌木叢中炸開了。硝煙頓時彌漫處，枯枝積雪橫飛。
　　民兵們對老板這麽快就摸熟了古力矮人專用火銃表示了萬分的欽佩。要知道，古力矮人火銃可是神魔大戰時期，地精大賢者加布林和矮人大賢者道根聯手為愛琴大陸聯軍研究出的究級秘密武器啊！無數史詩傳唱至今，都還在歌頌著這種“天神壹般的武器”。傳說中這種古力火銃有著無與倫比的威力，是消滅魔族飛行部隊的蓋世功臣。
　　民兵們哪裏知道老板此刻的郁悶。
　　這種桑葚壹般的銅彈是沒有底火。也就是說，這種火銃完全不是依靠火藥的推力來發射彈丸，但這個桑葚壹般的銅彈在射中目標之後，卻偏偏明顯有著火藥的爆炸威力。這真讓劉震撼百思不得其解。
　　不過好歹也是個玩槍的行家，劉震撼很快看出了壹點端倪。
　　青銅火銃的擊錘之上有著異常細密的線條紋路，這種紋路不仔細端詳絕對看不出來的。劉震撼估計這大概又是壹個什麽魔法陣圖，至於是什麽陣圖就不知道了。
　　現在的記載中，對於神魔大戰壹直語焉不詳，很多細節方面就省卻了，多數只是在歌頌壹些大英雛和強悍勇士的故事。對於地精大師加布林和矮人大師道格研究出來的青銅火銃，以訛傳訛之下，《祭祀法典》中的插圖甚至被意淫的畫匠將矮人火銃畫成了喇叭花壹樣的銃口。
　　作為壹個祭祀，對假想敵人類魔法師應有的常識來看，劉震撼知道，如果擊錘上使用的真是魔法陣的話，那這種鑄造技術簡直只能用匪夷所思和神來之筆可以形容了。
　　魔法陣圖對金屬天生有著巨大的排斥性，制造壹件魔法武器是相當困難的，壹個合格的人類魔法煉金術士，壹年之中能制作出三五件魔法武器就已經算是相當不錯了。
　　在那麽點大的擊錘上勾勒出魔法陣圖，倘若沒有爐火純青的鑄造手藝和同時精通魔法的神匠，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當年魔族猝然進攻愛琴大陸，地精大師加布林和矮人大師道根只用了兩年時間就組建起了古力矮人火銃手小隊，那可是整整壹百支火銃啊！還得配給相應的火銃彈藥！
　　劉震撼看著眼前的青銅火銃，不得不對壹萬年前的兩位大師表示了自己深深的敬意。
　　至於擊錘上究竟是什麽魔法陣圖，劉震撼心裏有了壹個猜測，為了驗證自己的想法，劉震撼揀了壹顆小石子，用匕首將它精心修成了桑葚卵狀，塞到了青銅火銃的槍管裏試著扣了壹下板機，“碰”地壹聲脆響，果然這顆石子也飛了出去，銃膛裏略微有點噪音，可能是和膛線磨合的不好。
　　劉震撼對地面的積雪空放了壹槍，壹股勁風從銃管震蕩出來，將白雪皚皚的地面清理出了壹塊五尺左右的空地，雪粉被吹得四處激蕩，就連伏在草根下面的幾粒石粒也被吹得滴溜溜地飛了。
　　原來真是風系魔法陣。劉震撼暗自有點得意自己的聰明。他猜這個擊錘上紋制的就是風系魔法陣，而青銅火銃槍托上鑲嵌的幾顆碩大純凈的寶石，大概就是支持微型魔法陣運轉的魔法增幅物。
　　從這柄青銅火銃匠心獨運的設計也可以看出，神魔大戰時期愛琴大陸元素潮汐是多麽的豐富，就連不是很擅長感應元素力量的地精和矮人，當年就能制造出這麽精巧的魔法裝備，真是讓人不得不發壹陣感慨。
　　目前愛琴大陸正處於元素潮汐的低谷期。在這麽小的擊錘上篆刻微型風系魔法陣，放眼目前的愛琴大陸，就算號稱人類國度最優秀的魔法煉金術士艾瑪爾大師，也絕對沒這個本事。
　　這種桑葚壹般的銅彈也是精巧至極，表面上絕對沒有壹絲壹毫焊接和沖壓的痕跡，珠圓玉潤，渾若天成。
　　真不知道面裏的火藥是怎麽灌裝進去的。
　　劉震撼真有點揣揣，萬壹這個剃刀山地精部落好死不死，又出了個象加布林大師那樣的天才怎麽辦？
　　出於小心謹慎，劉震撼很沒有勇敢精種地讓壹個熊地精奴隸拿匕首切開壹枚銅彈，想仔細看看裏面到底結構是怎麽樣的。他的小心果然是正確的。
　　熊地精奴隸只拿著匕首對著銅彈斬了壹刀，才砍進去半分，這個銅彈頓時就爆炸了，嚇了大家壹跳。
　　紛飛的彈片嵌了這個倒黴的熊地精奴隸壹頭壹臉，滿面開花。活像被領主大人用密集陣挨著臉砸了壹記，滿臉的血洞，眼見活不了了。
　　劉震撼真是想不通，難不成這個銅彈還有觸碰性爆炸功能？這個冷兵器時代的世界，居然還有比南疆戰場上使用的7.62毫米口徑子彈還要高超的裝藥技術嗎？
　　那麽驚險的壹仗打下來，壹個戰士都沒死。不曾想居然為了剖開壹枚銅彈倒下了壹個，委實讓劉震撼有點難以接受。
　　短暫思考之後，他又重新換了個方式試了試。讓壹個熊地精奴隸披了整整三層甲胄，拿著這個銅彈丸往石頭上壹次次摔，讓奴隸逐漸增加壹點力氣。大約用了三十磅左右的力氣時，這顆銅彈又爆炸了，火光壹閃，地上的石頭立刻讓炸缺了壹大塊，裂紋累累，銅彈爆炸開的銅碎片，密密麻麻地嵌在奴隸身上披著的第壹層藤胄上，大小不均的彈片整齊地嵌入了壹半，令人渾身看得起毛。
　　原來是靠銅彈的爆炸力穿透盔甲，再依靠彈片殺傷。劉震撼心裏恍然大悟。
　　不過這種彈丸的威力還是很可怕的，那樣的爆炸穿透力足以匹配維埃裏的力量了，真是讓劉震撼壹陣咋舌不已。科裏納有藤甲護身，自己又是天生石膚，仍然倒在這顆彈丸之下，可見這種銅彈的厲害。
　　剃刀山地精部落倘若是人手裝備了壹支古力火銃，那還得了？別說是比蒙王國了，就是他們想橫掃大陸，也不是不可能！劉震撼壹邊流著冷汗壹邊暗自納悶，這種精巧的彈丸究竟是怎麽制作的呢？難道上古時期的地精大師加布林有這麽大的能耐？有這麽大能耐還讓地精壹族混成這副德行？
　　愛琴大陸啊！妳真是有太多的秘密了！老劉壹陣感嘆。
　　麝人阿杜插了壹句不該插的嘴，“當年矮人火銃手為什麽不用彈弓呢？搞這麽復雜，不就是為了把銅彈射出去爆炸嗎？”
　　“傻瓜，這是因為火銃槍托上的寶石已經沒有什麽魔力了，無法給微型風系魔法陣提供足夠的動力，所以這些銅彈射程只有壹百五十碼。當年的古力矮人火銃手，他們的射程可是高達數千碼，要不然怎麽狙殺飛翔在高空的魔法飛行部隊？”劉震撼雖然表面上不動聲色，眼睛裏卻閃過了壹道不易察覺的精光。
　　麝人阿杜被領主大人壹說，頓時有點臉紅了，他覺得領主大人對彈弓壹定是有偏見。
　　“送妳了。”劉震撼將裝著銅彈的鹿皮袋子塞給了阿杜。
　　“老爺的賞踢，還不趕快感謝？”維埃裏有點抱怨地看著傻呵呵發呆的阿杜。
　　“算了！”劉震撼壹把扯住了正準備單膝跪下的麝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壹會到剃刀山，妳有時間拿彈弓射這些銅彈給我看看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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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舞銀蛇，原馳蠟象。
　　左側是已經結冰的桑幹河，右側是銀裝素裹之中綻放著壹絲絲綠意的茂密針葉松林，壹百多刃高的剃刀山獨自在莊嚴的風雪中顯現。
　　背靠著巍峨的泰穆爾拉雅雪山，剃刀山就像荒原中壹座顯著的標誌。
　　這座同樣是由紅土構成的巨大荒丘，是上天賜給地精們的禮物，山崖四周猶如斧砍刀削壹般垂直峻險，五十碼寬的山路斜如彩虹，從山頂而下，呈四十五度的山路寬而平坦。
　　劉震撼遠遠眺望著山頂用原木尖樁修築的柵欄和鑲著銅鉚釘的大門，抖開了滿身的風雪。
　　柵欄的雉堞和高高的角樓、箭塔上滿是壹層皚皚的白雪。有哨兵在巡邏。
　　號角聲悲涼地響起。
　　大批比蒙戰士組成的隊伍迤邐踏雪而來，顯然不可能是來指點江山吟詩做畫的。剃刀山上的柵欄雉堞上整齊地露出了齊刷刷壹大排閃爍著敵意的灰色眼睛。
　　如果我的金人能無限次召喚該有多好！劉震撼看著陡峭的山道仰天長嘆。
　　“怎麽辦？”維埃裏抹了壹把眉毛上地冰渣，看了看剃刀山上的布防，又看了看自己的老板。
　　“如果是妳占據這個地形，妳會怎麽對付妳的敵人？”劉震撼反問他道。
　　“我會用檑木和滾石，再用弓箭手在角樓上配合作戰，如果有騎兵部隊。還可在適當的時候發起反沖鋒。象這種山路，給我足夠的檑木和滾石，我只要壹個百人小隊，保守估計也可以在壹天之內防守住兩個聯隊的輪番沖鋒……”維埃裏說道。
　　“可惜的是，現在地精成年戰士還有壹千名。老弱婦孺加起來或許還能再有個七八千，我們呢？”劉震撼苦笑道：“就這兩百五十人！基本上已經囊括了翡冷翠最優秀的戰士。”
　　“我的話還沒說完。”維埃裏說道：“如果是在這種地形上防守由大人您指揮的翡冷翠戰士，即使給我壹個聯隊，我也沒有任何的把握。”
　　“那還等啥？日死他先地精板板，滾石和檑木算什麽，我們平時臥推的原木壹定比他們的檑木還要重，我們的石啞鈴比他們的滾石壹定更沈。”古德說。
　　“有條件要上。沒有條件，我們民兵創造條件也要上！”貝拉米和潘帥是穿壹個褲子的，洋洋得意地說道。
　　“我覺得還是應該智取。”河馬詩人奧尼爾的想法有點與眾不同。
　　“智取剃刀山？”劉震撼啞然失笑：“怎麽智取法？這裏沒有任何的方法可以上去，整座剃刀山就是由紅土堆積的，堅硬程度遠遠不夠，徒手攀登這種九十度山崖，按照妳們的體重，多數的下場就是摔個半死。”
　　果果站在劉震撼肩膀上，呼扇著自己的小胳膊，做了個飛翔的動作。
　　“歐比斯拉奇，我又不是真的龍祭祀，拿什麽飛啊？”劉震撼笑了。
　　“老板要有條龍做魔寵該有多好。”每個民兵就在心裏暗暗嘆了口氣。果果雖好，可實在是太小了。
　　“有句話忘了告訴妳們了。”劉震撼惡狠狠地說道，“其實今天我也沒真想攻打下剃刀山，也就只打算佯攻壹下而已，我就只是想看看這些地精究竟有多少支矮人火銃。”
　　“如果對方真有古力火銃，我們該怎麽辦？”奧尼爾眨巴著大魚泡眼問道。
　　“也要看數量的。據我估計，這種古力矮人火銃流傳到今天的也不會很多。”劉震撼說道：“最好是和我想象壹樣，要是地精真掌握了鑄造古力火銃的技術，我們就只有逃跑壹條路可以選擇了。”
　　民兵們忽然覺得老板變得膽小了，這不像他的個性。
　　“幫我準備甲胄，我想沖壹次試試，就我壹個人。”劉震撼瞇著眼，從重重風雪之中，目光炯炯地註視著剃刀山上的地精們。
　　甲胄披了三層，裏面是藤甲，外面罩了壹件大地獺身上剝下來的銅甲，最外面是洞穴巨熊的那壹身重甲，外加壹個生著犄角地巨型青銅頭盔。
　　民兵們看著自己的老板，發現他的造型酷似壹個小型版本的雲秦金人。
　　“別說古力矮人火銃了，只怕就是頭龍來，也絕對傷害不了老板。”奧尼爾又有吟詩的沖動了。光這三層甲胄，總重量起碼已經達到了壹千五百磅，再加上那根狼牙棒又是壹千多磅。看著老板談笑風生，蹦跳自如的模樣，就連猛獁大力士也不禁有點咋舌。
　　想象著老板那壹身連銅彈也只能劃出幾條細痕的強健肌肉，大家都有點覺得恐怖。
　　更讓他們絕倒的是，老板居然進入了自主狂化。維埃裏在壹旁猛甩頭，把自生狂化當成吃飯的比蒙真還是第壹次看到。
　　至於進入了狂化，還能談笑風生的更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洞穴巨熊地重甲胄有點嫌長，劉震撼壹把撕掉了多余的部分。作為絞索的牛筋在他手裏就如同壹根蘆根般脆弱。
　　披著三層重甲的劉震撼把果果掖到了懷裏，伸手取過了壹支古德的三棱獵魔槍，左手提棒右手擎槍，壹路狂奔上了斜山道。他的奔跑姿勢壹點沒有因為重型裝備存在而感到吃力，遠遠看去，就好像壹頭捕食的獵豹。
　　兩百五十碼的山路奔跑到三分之二的時候，山頂的柵欄門霍地洞開了，壹根根巨大地原木堆積如山，用山藤綁的牢牢的，壹碼齊地疊放在柵欄大門地後排位置上，原木堆的前面就是下山的斜坡。
　　壹位手持雙手大劍的大地精長官，將手中黃澄澄的大劍掄成了壹個半弧圓，狠狠斬在了那些捆綁著原木的樹藤上，壹陣驚天動地的巨響，壹根根原木爭先恐後地在順流直下的山坡路上顛著跳著，水銀瀉地壹般滾將下來，轟隆隆的巨響中，山坡路上的積雪被碾得翻騰起了，浪花壹般的飛濺，迷離的雪粉從空中紛紛揚揚地灑落，被颼颼的冷風壹吹，就像壹層找尋不到歸宿的迷霧。
　　足有上百根的原木，將原本空間就不是很寬敞的山道壹下堵滿了。劉震撼就站在當中，壹把將三棱獵魔槍深深地紮進了土裏，只留著短短的壹截柄子，他自己用手死死地抓住了這把鐵樁，任由這些翻滾而下的原木和他蹲著的身子不停地碰撞在壹起。
　　每根都足有壹抱粗的原木，在地心引力的引導下，壹根接著壹根地砸在了劉震撼的身上，有的被撞飛了，有的讓卡在了那裏，漸新在雪地滑行著，改變了壹個方向，垂直地向下滑去。
　　壹根根原木每壹次撞擊領主大人，民兵們的眉毛就要跳壹下，這種場面實在是有夠壯觀的，這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起壹句比蒙諺語——綠黨擋車。
　　民兵們壹直以為聰明的領主大人壹定會想出什麽好辦法來躲開這巨大的檑木，壓根沒想到領主大人居然用了這招最直接的辦法——硬抗！
　　大跌眼鏡歸大跌眼鏡，但這種辦法在這種由下往上沖鋒的山道上，也還的確是壹種不錯的辦法，前提條件當然是妳必須足夠強壯和硬朗。
　　幾個細心的民兵看出了老板蹲在地上，其實也在巧妙地使用肩膀在挑開這些檑木，巨大的檑木和他的銅甲“碰碰碰”不絕於耳地發出巨大的撞擊聲，就是沒辦法讓他挪動壹絲壹毫。
　　地精戰士們也有點慌亂了，本以為這個不自量力的比蒙壹定會讓滾成壹張餅，不曾想，檑木群放完了，這家夥從地上站起來就跟沒事人似的。
　　柵欄門迅速地關上了，無數的遠距離攻擊武器雜亂無章地向劉震撼攢射著，咻咻的破空聲所到之處，就連空中的雪花都在震蕩。
　　劉震撼費了壹點時間才將地上的三棱獵魔槍抽出了地面，他幹得從容而自信，就像壹個優秀的園丁在拮取自己辛苦培育的花朵。
　　劉震撼幹脆把背部賣給了這些箭枝和手斧、標槍，壹步壹步地繼續往前倒退著。緊張的號角聲急促的響起著，大量沈重紛沓的腳步不停地傳來，柵欄上也響起了重新分布任務的權威聲。
　　劉震撼不相信地精強盜那麽笨，所以他走的比較謹慎，生怕壹不小心吃什麽暗虧。
　　擔心並不是多余的，就在劉震撼慢吞吞地躲開了最後幾個檑木的時候，柵欄中央的大門又洞開了，五輛壹字並排的蒙著油布的小車在幾十個地精的幫助下，神秘兮兮地出現在所有人的視線裏。
　　“這是什麽東西啊？”維埃裏呆呆地看了半晌，實在是看不出來那個油布下面藏了什麽，但唯壹可以肯定的就是，那絕對不是什麽善碴子。
　　油布被揭開了，這是五臺純木結構的四輪大車，四四方方有點可愛，面朝斜坡的那壹面木頭擋板上插滿了青銅刀刃，銳利的刀刃咄咄冒著寒氣。
　　“靠妳媽！”劉震撼就知道沒好事。這種木車的刀刃尖銳無比，在下坡路壹沖而下，借著車軲轆的沖擊力，老劉不難想象出被撞著的後果是什麽。這種歹毒的東西，實在是用來守住這個斜坡的不二法寶，這滑刃車還沒俯沖過來，劉震撼心裏想想就有點寒意。
　　沒等他再做考慮，這批刃車也轟隆隆地象開火車壹樣，五輛刃車前後成排沖下山路，除了有壹輛走岔道翻下了山坡之外，四輛刃車直接沖向了山道上的老劉。
　　劉震撼還沒傻到硬和這種刃車相撞！幸虧手裏還有壹柄三棱獵魔槍，劉震撼立刻丟掉了狼牙棒，抖開了壹朵槍花，迎著滑刃車就捅了過去。
　　三棱獵魔槍臨時讓他當成了撬棒杠桿，捅穿壹個，掄飛壹個，彎曲的長槍柄上都有點彎了，被他又擼直了，壹輛接著壹輛的滑刃車讓他象掄著壹個奶酪般輕松拋開了。
　　地精們的驚嘆剛剛在臉上浮現，第四輛的滑刃車也被挑在了半空中，劉震撼的三棱獵魔槍再也經受不住這麽強力的折磨，“啪嚓”壹聲斷成了兩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