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自然進化的戰歌

　　劉震撼在谷底先四處打量了壹下，這裏的環境很清幽，偶爾還有黃鸝似的鳥兒在竹林深處在婉轉鳴叫，四周很靜縊。
　　劉震撼踩在象地毯壹樣的草茵上，盯著谷底的山巖邊上的壹個黑呦呦的山洞仔細看出了神。這裏有好幾個山洞，劉震撼其他的山洞都沒註意，不知道為什麽，就盯住了這壹個。
　　這個山洞的洞口就像個遠古怪獸的巨嘴，洞口遍布嶙峋的尖石，空氣颼颼地在洞口盤旋著。用劉震撼在戰場上守洞的經驗來看，這個洞很適合防守，離地不高不低，從上到下，很適合進攻和防守。
　　有種不妙的感覺象電流壹樣微微震了劉震撼壹下。
　　站在山崖上的海倫的瞳孔瞬間放大了，她發現她親愛的李察忽然象壹條蛇壹樣，靜靜地伏在了地上，蜿蜒著向前爬去，他的姿勢說不出的怪異和敏捷，無聲而迅速。
　　山洞口有壹攤很腥臊的尿味，嶙峋的怪石邊上還有幾堆散落著烏黑油亮的糞便，每壹攤都有半堆牛糞那麽多，壹粒粒聳立在壹起，就像大號的人丹堆成的塔。劉震撼用手裏捏著的狼牙箭撥了壹攤比較新鮮的糞便，裏面沒有草料的纖維；他那經過改造的鼻孔，毫無保留地湊在糞便上嗅了嗅。
　　劉震撼慢慢地伸出手，用手指摳起地上的糞便，仔細地在額頭上，手臂上，身上，象塗雪花膏壹樣在身上塗抹起來，連果果也沒漏掉，壹起被抹成了個大花臉，等到渾身上下都被塗成了繁星落地壹般，散發著那種腥臊中帶著惡臭的糞便味道時，他拈起壹塊小石子，壹揚手臂，砸進了洞子裏面，整個人閃電壹般縮到了石洞的側面，背靠著壹個尖銳的石筍。
　　“吧嗒……”石子在山洞的石壁上來回彈了幾下，落在了裏面，發出了壹連串清脆的響聲。
　　洞裏還是沒有動靜。
　　劉震撼把弓箭放到了地上。他雖然沒聽到腳步聲，但他已經聽到了壹種嗅鼻子的輕微呼吸聲，他感覺果果也似乎屏住了呼吸。
　　海倫在山崖上看到他如臨大敵的樣子，也緊張的不得了，接連轉換著位置和角度，想看得更清楚些。
　　劉震撼像頭撲食的獵豹，在山洞口壹閃即沒。
　　就在海倫擔心不已的時候，劉震撼已經鉆出了洞了，手裏提著三個毛乎乎的小東西，海倫離的太遠，不大看的清楚。
　　劉震撼拿著三個小魔狼朝海倫揮了揮手，他知道剛剛那個緊張的模樣肯定讓海倫擔心了。剛剛壹個毛茸茸、藍汪汪的小腦袋剛剛探出洞口，鼻子還在嗅來嗅去，就被他壹個手刀沿著脖子梗子給砍了下去。
　　劉震撼以前掌刀的水平是十塊磚疊碎，這壹巴掌砍下去，他連看也沒再看，人跟著已經躥進了洞；還有兩個小狗崽子壹樣的小東西還在走道上搖著尾巴嗅著鼻子，沒來得及嚷嚷，也被他壹手壹個，手指壹別，生生扭斷了脖子的脊椎。
　　洞裏並不深，鋪著壹團幹茅草，光線很黯淡，劉震撼拾起三條小崽子，仔細地看了看，不正是和那天那個魔狼是壹個模子裏刻出來的麽。
　　茅草堆上還有個很大的凹坑，劉震撼上面還找到了幾根粗如發梢的幾根藍色狼毛。
　　劉震撼凝視了那個凹坑壹眼。
　　出了洞口，劉震撼朝海倫揮手的意思是讓她趕快走，別呆在這裏了。
　　不敢再多廢話，劉震撼丟掉手裏的三個小狼崽子，沖出洞外，找了壹堆灌木裏的薔薇枝條，也不管上面有沒有刺，三把兩把就纏在了腦袋上和身上。
　　空中又響起了海倫清脆悅耳的戰歌聲，劉震撼壹聽到這歌聲，心裏頓時心急如焚。
　　聽了兩句，劉震撼覺得不對勁，這首戰歌的歌詞變了，不是通靈戰歌，而是壹首在曲調上和通靈戰歌有點類似，但聽起來更加慷鏘有力，有種金戈鐵馬的殺伐味道。
　　劉震撼覺得自己的眼睛更加明亮了，皮膚的感覺也敏銳了許多，空氣中的氣流緩慢梳過肌膚的那種輕微的流動都能清晰的感覺到，不遠處的竹林裏的竹葉子被風吹的翻轉過來時，上面細細的纖維都盡收眼底。
　　“自然進化嗎？”劉震撼也驚愕住了。他想起了海倫說過的，比蒙聖壇祭祀裏，有壹些出類拔萃的可以不通過學習，在極度危險的情況下頓悟出戰神坎帕斯的力量，自然進化，領悟上階祭祀才能學會的戰歌。
　　劉震撼感覺海倫現在吟唱的戰歌，像極了她常常說的那種“祝福戰歌”。
　　沒等他再有什麽念頭湧出來，仿佛是示威壹般，竹林深處也響起了壹聲清越的狼嗥，就像成色最好的袁大頭在嘴邊吹過的清伐狼嚎，帶著赤裸裸的示威、恐赫和侵略，在山谷間裊裊回蕩著。
　　劉震撼感覺自己心裏已經完全沒有了壹絲擔心和害怕，他不知道這是不是“祝福戰歌”的作用，但他的確只感覺到渾身的鮮血都仿佛在燃燒著，有種很迫切的感覺，想砍人，或者被砍。
　　這種感覺如同停留在記憶深處的沖鋒號的聲音，劉震撼的血氣全噴薄著沖上了腦門。
　　裹起壹道勁風，劉震撼沖向了狼嚎聲響起的竹林深處，粗大的佛肚竹林把渾身翠綠的身體壹下子融合了。
　　竹林裏有壹些天然的道路，劉震撼壹路狂奔而過，帶的地上的落葉四處飛濺。
　　狂奔了不到五分鐘，劉震撼的腳步漸漸慢了下來，他的頭腦漸漸冷靜了下來。
　　“不能蠻幹。”劉震撼壓抑著自己內心裏翻滾著的戰鬥欲望，自己對自己說道。
　　竹林深處又傳來了那種深沈的低吼聲，這種聲音，劉震撼再清楚不過了，那是風系魔狼在進攻之前的預兆，劉震撼壹個前撲，落地壹個翻滾，迅捷而輕盈。
　　現在的他又變成了以前南疆戰場上摸洞子的偵察兵了，蛇壹樣的行進，正是他和所有戰友的獨門絕技。
　　竹林的中央地帶是壹片開闊地，四周的佛肚竹就如同遵守壹個約定壹樣，排成了壹個滾桶形的圓，劉震撼撥開擋在面前的壹蓬漿果灌木，壹眼就看到了壹條小牛犢子似的藍色狼臀對著自己。
　　又是壹條風系魔狼。
　　劉震撼的瞳孔就像捕食的毒蛇，壹下子收緊了。
　　魔狼的體型比起那天偷襲他的那條要略小壹號，腹部垂著長長的鼓脹乳房，證明了這條魔狼的性別。
　　這條母魔狼正在面對著壹只巨大無比的烏龜，左右徘徊著，聲音低沈而焦躁。
　　母狼滑開的壹個側面，正好讓劉震撼看清了這只大烏龜的全貌。
　　劉震撼再次被震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