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血之祭奠的魔獸詛咒

　　“狂化其實原本是比蒙高階勇士的權利，戰神坎帕斯是公正的，他給了比蒙勇士和祭祀壹樣通往更高更強的道路。身經百戰的比蒙勇士，可以在殺伐和戰鬥中，領悟到戰神的號角力量，通過激發自己的鮮血和怒氣，進入狂化狀態，全面提升自己的戰鬥力。這樣的勇者，比蒙獸人壹般稱他們為‘狂獸戰士’，他們在施展狂化的時候，無須祭祀的‘狂暴戰歌’相助，我們壹般習慣稱其之為‘自主狂化’。”海倫說道。
　　“杜冷丁也有這效果。”劉震撼心想。
　　“‘自主狂化’的狂獸戰士爆發出的戰鬥能量，要遠比通過‘狂暴戰歌’催生的狂獸戰士的狂化效果更好，而且更主要的壹點是，他們在狂化結束之後，只會出現輕微的眩暈，戰鬥力還能基本保持，遠遠不是‘狂化戰歌’催生的‘狂獸戰士’可以媲美的。在和人口數量超過比蒙數十倍的人類軍隊交鋒中，狂化是戰爭教給比蒙獸人最好的對付人類的手段，同時也是最無奈的手段。”海倫看著劉震撼說道：“我曾經參加過家鄉壹年壹度的狩獵錦標大賽，親眼看到過俄勒芬族狂象戰士的表演，在進入自主狂化後，俄勒芬勇士和妳剛剛的表情真的很像，壹樣的血脈賁張，渾身的筋絡變的清晰可見，就像是壹堆蚯蚓在下面鉆來鉆去，壹樣的很恐怖的力量。”
　　“我的力量是夠大的。”劉震撼看著地上被捏碎的椰瓢內褲哭笑不得。
　　“同時，比蒙的巫醫也能提煉出壹些催生狂化的藥物，不過，那種藥物的副作用也是巨大的。”海倫說道：“我很擔心那個亞龍的卵是不是有類似的作用。”
　　“吃了巫醫的藥會有什麽後遺癥？”劉震撼很迫切地想知道究竟。
　　“除了自主狂化的比蒙戰士之外，通過藥物和戰歌進入狂化的都只是普通的比蒙獸人戰士；狂化的強大戰鬥力需要堅強的意誌、忠誠的信念還有必要的清醒來維持，普通的戰士顯然無法勝任這麽高的要求，我們聖壇祭祀的作用就在這裏了，比蒙戰士是戰神坎帕斯手中的長劍，我們就是握著劍的手；通靈戰歌中的安魂曲，可以讓這些不知疲倦和傷痛，陷入瘋狂殺戮中的普通戰士恢復自己的心神和原有的意誌——我們是獸人，並不是野獸。”海倫低垂著眼簾，輕輕嘆息了壹聲：“普通獸人戰士在進入狂化後，即使有安魂曲的撫慰和召喚，還是會有百分之二十體質較差的人，會因為承受不了高度負荷的機能運轉，而導致過度脫力而癱瘓，甚至導致死亡。”
　　“哎……強大的力量總是伴隨著必然付出的代價……”劉震撼也覺得有點憋氣。現在的他已經越來越進入自己最新身份了，說話和思考也開始全方位傾向了獸人而不是人類。
　　“我們福克斯人所有幾百個家族中，麾下的附庸族八十萬匹格人中，能進入自主狂化的勇士人數絕對不超過二十個。所以我對妳能進入狂化狀態，實在是感到太不可思議了，我無法描述妳剛剛的痛苦表情，要知道，妳的身份只是壹個孱弱的祭祀！”海倫情不自禁地痛苦呻吟了壹聲：“公正的戰神啊，妳怎麽會讓壹個身體單薄的祭祀進入狂化，他可是您挑中的天生靈魂歌者啊……”
　　“我進入狂化了？不對，海倫妳說的不對，絕對不是這樣……”劉震撼努力回想了壹下自己當時的狀態，肯定地說道：“我當時根本壹點也沒想到殺戮和怒意，我就感覺到身子滾燙，滾燙的我難受！除此之外，沒有其它的感覺了！”
　　這句話又將海倫拖進了沈思的狀態。
　　劉震撼看著海倫越發凝重的表情，心裏也開始有點打鼓。
　　“如果不是狂化狀態的話。”海倫臉色忽然變的很難看：“事情就麻煩了！”
　　海倫沈思了許久，帶著尷尬的表情看著劉震撼說道：“親愛的李察，如果是不是狂化而產生這種‘類狂化狀態’的話，那只有壹種可能了。”
　　“是什麽該死的情況？”劉震撼凝視著海倫。
　　“我們聖壇祭祀的寵物在非自然死亡之後，會有極少數的偶然性，將自己原本的魔法元素力量嫁接到祭祀身上。這種情況在祭祀法典中，千年以來，只出現過兩次，神廟把這種現象稱作‘血之祭奠的詛咒’，這種情況是……是魔寵和祭祀的感情……最最糟糕的表現，遭受這種詛咒的直接癥狀也是這種類狂化狀態。”
　　“什麽意思？”劉震撼眼瞪圓了，拍著屁股差點沒跳起來。無論詛咒這個詞是什麽意思，劉震撼堅信自己都不會理解錯它的含義。
　　“祭祀和魔寵之間應該是連為壹體的，祭祀看待自己的魔寵是用壹種對待親人的眼光來看的，很少有祭祀和自己的魔寵互相產生怨恨。千百年來，比蒙法典中，有記載的曾經遭受‘血之祭奠’詛咒的祭祀，只有區區兩個例子。”海倫說道。
　　“那兩個人幹嘛了？”劉震撼問道。
　　“他們將自己受傷的魔寵丟在了戰場上，自己逃命去了，這種懦夫的舉動，直接導致了他們的魔寵浴血疆場。”海倫憤怒地詛咒道：“這兩個只能在菜園子裏徘徊的珍珠雞！”
　　“媽的！這兩個癟三……”劉震撼咽了口吐沫，又急急問道：“我還是有點不明白，魔法嫁接，那等於這兩個祭祀全擁有了魔法，不就和人類魔法師壹樣了嗎？那該多好？怎麽說反倒是壞事？”
　　“當祭祀背棄了自己的尊嚴和身份，遭受了魔寵‘血之祭奠’的憤怒強大的怨念玷汙之後，同時也會接受來自戰神的憤怒詛咒——戰神坎帕斯決不允許背棄自己的夥伴出現在偉大崇高的祭祀薩滿中，作為懲罰，接受血之祭奠詛咒的祭祀，從此以後，嘹亮的戰歌將不會再具有任何神奇的效果，這就是背棄友情的代價。不要以為擁有了魔法力量是壹件好事，魔力和歌力是截然不同的元素力量，同時擁有了它們，只能讓兩者產生劇烈的排斥，這就是‘血之祭奠’的類狂化狀態的由來，以祭祀的孱弱的身體，即使能逃過了這壹劫難，也擺脫不了另外壹個厄運。”小狐貍的臉色極為難看，因為她在擔心，擔心自己以處女祭祀尊貴的花冠換來的愛人平安無事，又將會象泡沫壹樣粉碎。
　　“什麽厄運？”劉震撼問道。
　　“他們雖然接受了魔法力量，但並不代表著能輕易使用魔法，魔法是很奇妙的東西，沒有系統的學習和天生的感悟就想控制和使用他，幾乎和駕禦狂化壹樣是自尋死路，魔法反噬會讓胡亂使用魔法的人頃刻間粉身碎骨——這就是血之祭奠的真實涵義，魔獸，並不缺乏智慧。”
　　海倫的話就像壹盆雪水，兜頭把劉震撼澆了個透心涼。
　　“我……我……”劉震撼有點語無倫次了：“那我什麽時候得罪了那只大模特了——我又沒把它拋棄在戰場上，自己個去逃命！”
　　“他是我的處女寵物啊！怎麽這麽對我！”劉震撼牙齒咬的噶蹦直響。
　　海倫沒說話，她在凝視著地上幾瓣被咬的參差不齊的蛋殼。
　　“可是它當時已經死了啊！它怎麽能知道我吃了它的蛋？”劉震撼瞪大了眼，有點不服氣。
　　“貪吃啊，是匹格族最大的原罪……”海倫神色有點黯然。
　　“嘿嘿……”劉震撼搖搖頭：“我還是不相信，哪有這種事！”
　　“其實我也不能肯定，李察，我倒是希望這壹切只是我的推測錯誤。”海倫也很失落。
　　“那果果呢？”劉震撼揪著果果的耳朵，問道：“為什麽果果也和我壹樣？也會進入那種血之祭奠的狀態？”
　　“當時果果也吃了這瓣龍卵，而且也和以前壹樣，趴在妳頭頂上吧？”海倫又問道。
　　“是的。”
　　“血之祭奠的強力詛咒，正是把怨念集中鎖定到妳身體上，果果是跟著倒黴罷了，誰讓它成天沒事老喜歡趴在妳頭頂上。”海倫好像這時候還不忘吃壹下果果成天膩著劉震撼的醋。
　　“完了！我完了就算了，還捎上了果果！”劉震撼哀號著，光著大屁股壹家夥就坐到了地上。
　　“都說了我還不能確定了！”海倫白了他壹眼，“妳還不快試試戰歌，能使用的話就證明我的推斷是錯誤的，快站起來，妳哪裏還有壹個祭祀的勇敢！難道還要讓戰神拉著妳站起來嗎？”
　　劉震撼壹聽這話，馬上就站了起來，扯著嗓子鬼嚎起來。海倫最喜歡最納悶的就是他這壹點，平時好像膽小無比，壹到真正關鍵的時刻，妳又看不到他眉宇裏有壹絲的緊張了。
　　真是個奇怪的愛人。海倫有點甜蜜地給劉震撼換了個稱呼。
　　抑揚頓挫的戰歌，讓海倫也跟著情不自禁地跟隨著節拍唱了起來。
　　壹曲終了。
　　海倫帶著復雜的心情看著劉震撼，眼神讓劉震撼心裏又是壹陣忐忑。
　　“快說結果啊！”劉震撼感覺到了自己的戰歌已經完全沒了以前那種詠唱時的奇妙感覺了。
　　“李察！毫無疑問，妳的確是中了血之祭奠的惡毒詛咒了。”海倫似笑非笑地說道。
　　“我的戰歌沒用了嗎？”劉震撼覺得內心裏湧出了壹股說不出的失落感，就好像壹件平時根本不介意的玩具，忽然之間丟失了，自己卻發現了它的珍貴壹般。
　　“親愛的李察，妳不知道妳有多不幸，妳也不知道妳有多幸運。”海倫眼圈濕潤了：“妳現在的戰歌和妳第壹次吟唱時相比，天生靈魂歌者的那種天生的充沛歌力已經到了幾乎消失的邊緣，通靈戰歌原本的附加效果也非常微弱了。感謝戰神！他居然給妳留下了壹線希望，‘血之祭奠’的魔獸詛咒並沒有將妳的戰歌作用完全剝奪。”
　　“坎帕斯！”劉震撼長長地籲了口氣，有總沒有好，養個弱智也是自己的娃。
　　“關於‘血之祭奠’，神廟的祭祀法典中，有相關記載的篇幅太少了，我對這種詛咒的力量了解也不夠完全，但無論如何，妳都應該算是壹個奇跡！因為這證明了戰神對妳寵愛到了何種地步。”海倫很興奮。
　　“我看是那只老烏龜沒力氣發什麽勞什子詛咒了。”劉震撼又恢復了得意，神氣六谷地摸著果果的腦袋。
　　“厄運之獸啊！妳究竟還要給李察帶來多少厄運啊！”海倫輕輕地掐了掐果果的小臉蛋，果果迅速鉆進了劉震撼的懷裏，就露了兩個大耳朵在外面，瑟瑟發抖著。
　　原本劉震撼心裏也是有疙瘩的，自打來了這兒之後，碰上了這只“厄運之獸”霜雪皮丘之後，的確是好事沒遇到，壞事攬了壹籮筐。鼻子摔破相不說了，還沒吃飯就碰上了只風系魔狼，差點把命給丟了，然後又是被自己的魔獸詛咒，這叫什麽跟什麽嘛～！
　　不過看著果果被海倫壹句“厄運之獸”就嚇成了這樣，劉震撼又有點心疼了。
　　“誰說它是厄運之獸了？”劉震撼捂著懷裏的果果，就像藏了件大寶貝似的，壹副溺愛護短的口吻：“我還說果果是幸運之獸呢！沒有它，我說不定已經翹辮子了呢！”
　　果果從他懷裏探出雙大眼睛，撲閃撲閃地看著劉震撼。
　　“妳啊～～”海倫用手指頂了頂劉震撼的腦門，恨鐵不成鋼地嗔怪道：“我就是說著玩玩的嘛，瞧妳緊張成這樣！”
　　“不是說我有魔法了嗎？”劉震撼忽然想起了這茬：“我會什麽啊？”
　　“妳別亂使用魔法！”海倫嚇的臉上壹陣煞白，“那會要了妳的命的！”
　　“狗屁！”劉震撼奇怪地說道：“我沒感覺出身體有什麽會魔法的征兆啊，就感覺自己身體裏充滿了力量！”
　　“那這只模特和魔狼在搏鬥的時候，妳看見它使用什麽魔法了？”海倫也納悶了。
　　“喏～～”劉震撼指著地上那個足有半尺深的指爪狀大洞說道：“我就看見那只模特就是這麽壹家夥，用爪子在地上拍了個洞，把魔狼給打死了。”
　　“好大的力氣！”海倫盯著那個大洞吐了吐舌頭。
　　“它該不是把力氣嫁接給我了吧？”劉震撼古怪地笑道：“力氣又不是魔法，這也能嫁接？”
　　“魔法依靠的是元素力量，力氣也是壹種力量形式，真要是把力氣嫁接給妳，也不是不可能。”海倫還是覺得有點不可思議，“但是……哪有亞龍魔獸不會魔法，光有力氣的？”
　　“我試試就知道了。”劉震撼活動了壹下自己膨脹的肌肉，走向了竹林邊的壹馱青色臥牛石，四方形的臥牛石足有劉震撼以前見過的農民用來碾地的軲轆兩個那麽高那麽大，表面上全是滑不留手的青苔和幹枯的藤蔓。
　　“不要……”海倫發出了壹聲尖叫。
　　“為什麽？”劉震撼捂住了耳朵問道。
　　“魔法反噬！”海倫問道：“妳忘了魔獸的詛咒了嗎？”
　　“怎麽可能！”劉震撼笑道：“我說話也費力氣的啊，怎麽沒見詛咒發生？真要產生反噬，逃也逃不了！”
　　“不行就是不行！”海倫的頭發搖成了壹道紅色的麥浪，壹臉的沒得商量。
　　果果趁著他們在扯皮，自己從劉震撼懷裏跳了出來，蹦蹦跳跳地走向了那馱青石。
　　劉震撼和海倫停止了爭辯，怔怔地看著果果。
　　“果果想幹什麽？”劉震撼問海倫道。
　　海倫搖了搖頭。
　　“它不會是想去試試那塊石頭的重量吧？”劉震撼笑著說道。
　　果果的小爪子已經搭上了那塊大臥牛石的底部，巨大的石塊襯托的它渺小的身形就像是大白菜旁邊站了個豆芽。
　　“果果不要啊～～！”劉震撼的瞳孔瞬間收緊了，扯著破鑼嗓子大嚷嚷了起來：“我操妳媽小兔崽子，當心魔法力量反噬！”


　　第三卷 男兒自當迎浪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