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調查】

　　“雷二爺，今兒又要去遛彎？”壹位面容冷峻的男人，手裏牽著壹只體型龐大如虎的異獸，沖著隔壁剛剛出門的老頭，打著招呼道。
　　“是呀，人老了。每天不活動壹下身子骨，總覺得不得勁兒。”賀曌笑著回應熱心腸的鄰居，半個月前花壹塊五行石雇傭的小孩，只能說錢沒白花。
　　當日，吃完飯他便跟著男孩前往對方口中所說的小院。詳細了解壹番之後，痛快的掏出十五枚煞玉，租下三個月，權當臨時老巢。
　　然後，化名雷二。百家姓中，【雷賀倪湯】，雷後面的第二位——賀。此方世界，估計無人能看出名字其中深意。
　　緊接著，發現那位脾氣不錯的紀律隊煉煞士鄰居，竟然是當日在城門口負責維持秩序＋收錢的守衛。
　　小夥子名為王星，看著冷酷、不近人情，實際上是修煉時出了岔劈，導致臉做不出對應各種情緒的表情。只能天天頂著壹張嚴肅的容貌，壹副生人勿進的模樣。
　　不過卻因禍得福，紀律隊的人見到其不怒自威的臉，直接把他給招進來。巡邏時旁人見到，大部分人恨不得繞著走，更別提作奸犯科。
　　實力也很不錯，作為北方第壹坊市中，維持壹方安寧的隊員，待遇自然不用多說。現如今是築二脈的小高手，在龍首坊中算是有點名氣，但不大。
　　千萬別覺得，煉煞界是築脈不如狗、服丹滿地走的情況。壹般來說，煉煞大圓滿，在壹些小坊市，地位不算低。
　　更別提築脈嘍，那可是需要浸泡煞池。每年壹百多個坊市，頂多能出三百來號人，要是有壹些人選擇築五脈，人數得腰斬壹半。
　　再加上爭鬥、探險、壽盡等原因，築脈境不能說少，坊市外遇見的幾率很低。那些只有壹、兩成晉級服丹的煉煞士，冒險選擇硬上，從而失敗的，簡直不計其數。
　　大部分人選擇重新修煉，只是功成幾率暴跌壹半。基本上兩次失敗，壹輩子無望服丹境，即使是最沒排面的虛丹。
　　所以，築二脈已經不錯嘍。
　　通過半個月的相處，他“雷二”跟小王相處的頗為不錯。
　　二人有時候會在晚上喝酒，絲毫不知自己慘遭忽悠的王星，提出過不少問題，壹壹被姓賀的解決，尤其是有關於修煉，總能直至要害。
　　於是，兩個人成為忘年交，雖然沒達到無話不談的地步，但相信再過壹段日子，對方怕是會把褻褲的顏色交代出來。
　　沒辦法，年輕的小夥子從未出過城，再加上壹臉嚴肅相。別說陌生人不敢上前交朋友，哪怕是知根知底的同僚們，亦不咋願意。
　　畢竟，誰喜歡天天對著壹張冷峻的臉。
　　賀曌半個月前制定的計劃是每天早上閑逛龍首坊，先摸清楚坊市的各種區域、道路。探索地圖的時候，順帶著全力感知周圍煞氣。
　　登峰造極的《九滅金身》，對煞氣極為敏感。煞獸身上的煞氣，跟煉煞士不壹樣。那是壹種暴亂，特征突出。
　　半個月，除坊主府、礦脈中心外，基本上摸得壹清二楚，哪怕閉著眼睛走，照樣能找到回家的路。
　　唯壹可惜的是，差不多刮了壹遍坊市，楞是沒察覺到任何不對勁兒的地方。
　　“唉。”
　　無奈嘆了壹口氣，他從懷中掏出繪制的地圖。
　　上面有壹些地方，畫著大大的紅叉。
　　標記的地點，全部是孩童失蹤的地方。
　　十幾道紅叉縱橫交錯，跟某壹條街道產生聯系。
　　“兔子不吃窩邊草，更別提奸詐狡猾的煞獸。標記地的中心點，說不定會是老巢。”
　　當然，事無絕對，僅是壹種猜測罷了。
　　甭管如何，得起個頭，要不然跟無頭蒼蠅壹樣亂撞，猴年馬月能找到？
　　萬壹某天撞大運，真碰見了怕是人家傷勢早養好嘍。
　　“嗯，以繪符壹條街為圓點，慢慢向四周輻射搜尋。”他口中的繪符壹條街，乃是大量中低級繪符師聚集地，林林總總幾十家店鋪，側重點又不壹樣。
　　不知為啥，大家幹買賣總喜歡紮堆。
　　今天大早上出門，正是跟壹家店鋪的老板談租金。
　　他打算擴張壹下人脈，打探坊市中各種有關於失蹤案的消息。還能有什麽職業，比買賣人更容易跟人打交道呢？
　　抵達目的地，找到租房的老板，壹翻唇槍舌劍下來，雙方以三個月為期限，每次需交十五枚煞玉的租金。
　　五枚煞玉壹個月，有壹說壹價格不算便宜，當然也不算太貴，比較公道。
　　店鋪不用收拾，凡是值錢的玩意兒，全部讓老板給拿走。
　　鋪面不大，能有個五十來平，店門口是櫃臺，周圍的墻壁掛著不少符咒。
　　決定租下來前，他大致走了壹遍街道兩旁的店，大部分是攻擊類型符咒，僅有壹小部分是防禦、治療類。
　　低等符咒：《金衣符》、《藤甲符》、《石甲符》。高等符咒：《金剛符》、《避水符》、《避火符》、《回春符》。
　　暫時經營七種低中級符咒，全部是防禦、治療，沒有攻擊類。
　　別說，剛開門就有幾位煉煞士上門，只是看見標註的價格，比市面上要高出壹半，連砍價的心思都沒有，當即掉頭離開。
　　“……”
　　懂不懂什麽叫做壹分錢壹分貨，老子可是符咒大師，沒翻四、五倍，買到相當於賺到！
　　做戲做全套，他壹直等到晚上，方才關門。
　　今日營業額：0。
　　路上，依舊全力感知周圍煞氣波動，可惜壹無所獲。
　　“不著急，不著急。便宜師傅為了壹頭煞獸，楞是蹉跎百年歲月。我才半個月，有啥著急的。”安慰自己幾句，返回家中。
　　禮貌的平安坊主：“妳嗎！”
　　回到臥室，立即開始修煉！
　　肉身的強大，使得他修煉精氣神三寶時的速度、質量，翻了數倍。修行壹宿，足足頂得上以前三天。再有半個月，他應該能進階服丹境。
　　壹夜無話，精神奕奕起身洗漱。
　　登峰造極的《內丹術》，當真是厲害無比。
　　以往，壹次修煉下來，精疲力盡。
　　現如今則不然，壹宿下來非但沒有絲毫疲勞感，反而精神振奮，頗有壹種再接再厲，熬夜修仙的感jio。
　　倒是不奇怪，伴隨著精、氣、神三寶的壯大，精力旺盛是必然。
　　以前，只是消耗三者，現在是壹點點壯大。
　　壹晚上下來，精氣神沒有耗費，而是翻倍的情況，疲憊不堪才是撞鬼了！
　　翌日，繼續“上班”。
　　開門後，他琢磨壹下，被動等人購買，不是事兒。
　　找來壹塊牌子，直接寫下六個大字——【壹分錢，壹分貨】。
　　往外壹丟，哼著小曲，坐在櫃臺後面，閉目養神。
　　上午陸續來了幾個煉煞士，由於外面的牌子，導致他們產生興趣。
　　結果，進店壹看價格，全走了。
　　買不起，買不起！
　　下午，有幾位衣著華貴公子哥進店。
　　二話不說買了數張，臨走前也沒撂下啥狠話，誰清楚惹不惹得起？
　　他們不過是不差錢，興致壹來打算買幾張嘗試壹下，是否名副其實。
　　壹下午，壹晃過去。
　　關門前，那幾位買購買符咒的家夥，喜笑顏開把鋪子裏的符咒，全部包圓。
　　“……”
　　老子的目的是跟更多人打交道，妳們全買光我還怎麽做生意？
　　第二天，又拿出壹沓補貨。
　　低中級符咒，完全是小意思。
　　價格嘛，又漲了壹截，市價的壹倍。
　　或許，因為公子哥們的宣傳，導致今天的鋪子，多出不少客人。
　　壹上午時間，賣得壹幹二凈。
　　迫不得已下，下午再次補貨，繼續漲價，變成市價兩倍。
　　下午時分，購買符咒的人，依然絡繹不絕。
　　沒別的，誰叫他賀某人的符咒，效果比市面上的好呢！
　　尤其是《金剛符》、《回春符》，賣的那叫壹個火熱，絕對是鋪子裏的暢銷爆款。
　　實在沒辦法，他只好作出限購。
　　生意好歸好，本意卻不是賺錢，而是交朋友，打聽消息。
　　第三天，王星領著好幾位紀律隊的同僚上門。
　　“呦，原來坊市內傳的符咒大師，是雷二爺您啊！”小夥子手裏牽著異獸，壹臉驚訝的脫口而出。
　　“小王啊，來買符咒？”狠人曌笑瞇瞇問道，壹副鄰家老爺爺的和藹表情。
　　“嗯，最近失蹤案鬧得人心惶惶。隊裏的人說大概率是有人煉丹，或是煉器。萬壹運氣不好，叫我們給碰見，少不了壹番龍爭虎鬥。
　　所以花點錢，購買壹些符咒，關鍵時刻備不住能救壹命。聽壹些人傳，您鋪子裏的符咒，效果比市面上的好，我們不就來了嘛。”
　　王星壹五壹十說道，順便介紹了壹下同僚。
　　對此，著名狠人非常欣喜，消息渠道又增加嘍。
　　“旁人每種符咒限購五張，妳們既然是紀律隊的，壹人十張吧。”
　　眾人聞言，立即雙手抱拳道謝。
　　他們來之前，自然打聽清楚店鋪的規矩。
　　如今，能讓人家老爺子破壞規矩，多賣給他們壹些符咒，肯定要承情。
　　“《金剛符》、《回春符》各來十張，外人說雷二爺您的《金剛符》，能無視下等法器，甚至抵擋住中等法器壹部分威力。
　　《回春符》更是了不得，只要不是斷體殘肢，大部分外傷、內傷，壹張符咒下去，幾乎可以醫好。”
　　“哈哈哈，老夫繪符百年，《金剛符》、《回春符》更是得心應手。要不然，價格不會是市面上同樣符咒的兩倍。”
　　壹番寒暄，眾人買完符咒離開。
　　臨走前，王星說晚上要在客來酒樓請吃壹頓酒，以報答今天破壞規矩的情分。
　　賀曌欣然應允，結交更多的紀律隊煉煞士，本是計劃之內。
　　天黑前，關門前往酒樓。
　　小王他們早已放衙，在包間內等候許久。
　　壹幫人吃吃喝喝，人醉了的話，大部分喜歡聊天，願意說壹些關於自己的事兒。
　　有的人說今天遇見什麽奇葩，又抓了幾個在坊市內動手的異人。
　　說著說著，便談到失蹤案。
　　“嘿，昨天晚上，又失蹤壹個孩子。不過不是十二、三歲，而是十五歲的。照這樣下去，十七、八歲，成年人。發展發展，搞不好會變成異人、煉煞士。”
　　壹位滿臉通紅的紀律隊成員，談起最近壹段時間，熱度居高不下的案子。
　　“哦？老夫最近可沒聽人提起。”偽裝成慈眉善目老頭的狠人曌，瞇著眼睛醉態朦朧問道。
　　“嗨，老爺子。您不知道，事兒鬧得有點大，別說大部分凡人晚上不敢出門，有的青天白日都不敢出屋。
　　隊長下了封口令，不僅不讓我們參與調查的隊員往外說。壹些受害者，失去孩子的父母、鄰居，凡是知情人，全不準說。
　　壹旦有人泄密，直接抓進紀律隊的大牢伺候。對嘍，老爺子您千萬別跟人說這事，否則我肯定要脫壹層皮。”
　　紅臉漢子急忙補救，雖然漏出消息，大事壹定沒有，但沒必要受罪。
　　“放心，老夫活了壹大把年紀，嘴巴嚴實得很。”
　　說著話，招呼眾人喝酒。
　　趁著壹群人五迷三道，他不著痕跡的旁敲側擊。
　　紀律隊的人，腦袋渾渾噩噩下，嘴巴松的跟褲腰壹樣，有啥說啥。
　　‘三水街，寅時。’
　　通過紀律隊成員的信息對比，他發現煞獸吃人的時間，越來越晚，不再是白天犯案。而是推遲至午夜以後，行動愈加隱秘。
　　根據他們詢問的口供，受害者半夜起床去茅廁，結果直至天亮依然沒有回來。等父母尋找的時候，茅房的門敞開，空無壹物。
　　‘距離上壹次襲擊，推遲了七天。看起來，傷勢應該得到緩解，不像之前壹樣著急。’
　　失蹤案開始，前五名受害者，最短間隔壹天，最長間隔兩天。
　　‘不能著急，也不能親自去失蹤地點探查。’
　　誰清楚紀律隊，有沒有埋伏，真撞見的話，指不定壹口黑鍋扣上。
　　‘嗯，等明兒問問那些富家子弟。想必他們也有消息渠道，進行壹下對比，縮小範圍。或者，標記出，煞獸有可能藏匿的區域。’
　　壹頓酒吃完，眾人紛紛各回各家。
　　路上，他和王星並肩返回。
　　“小王，妳的大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