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5章 【妳究竟是誰？】

　　黃昏時分，玄甲銳士抵達壹條清澈見底的河流。於太陽的余暉中，壹座上萬人聚集的城鎮，映入眾人眼簾。
　　“清河民兵大約有五百人左右，每年只在農閑時訓練半個月。根據探子得來的情報，他們的兵器僅僅能裝備不到二百人。
　　民兵守備乃是高家的大兒子，所以這五百人很有可能會拼死抵抗。咱們直搗黃龍，沖入高家後見人便殺，無論婦孺。”
　　武教頭的聲音，透著壹股冷意，叫人膽寒。
　　尚未見血的銳士，不由得咽了壹口唾沫，不論老少婦孺，見人就殺著實有些挑戰他們的道德底線。
　　“我們是兵，他們是匪。何況咱們吃皇糧的，上官有命，不得不從。到了天王老子哪兒，咱也有理講。”
　　大概看出新兵們踟躕的心理，武教頭循循善誘勸誡道。
　　“殺！！”
　　不能繼續耽擱，否則這幫人的士氣會慢慢下跌，直至心裏崩潰，下不了殺手。
　　武教頭壹馬當先，抽出彎刀沖向清河鎮。
　　眾騎兵見此，當即拋棄心中雜念，硬著頭皮跟了下去。
　　“轟隆隆！”
　　二百余位騎兵自鎮碑處進入清河鎮，沿著青磚鋪築的路面，壹路直通高家大宅。
　　“高府？區區壹個萬人小鎮的守備，竟然敢稱府？圍起來，莫要讓賊人逃出。”武教頭大手壹揮，上百位騎兵分散，將偌大的高家圍得水泄不通。
　　“砰！”
　　玄甲銳士們暴力破門，宛如潮水般湧了進去。
　　“何人膽敢闖我高府？”
　　“殺！”
　　面對疑似老管家的人，武教頭二話不說，擡手便是壹刀砍斷其脖頸。
　　無頭屍身瞬間化作人體噴泉，血液自腔子中噴湧而出。
　　賀曌領著甘平等九人，壹路直奔後宅。
　　不壹會兒，迎頭碰上手持刀兵的私奴。
　　“噗——”
　　狠人曌擡手搭箭，呼吸間釘穿為首之人的喉嚨，箭矢威力不減，連續貫穿三人後方才勢盡。
　　“殺！”
　　話音落下，擡手又是三箭。
　　待到私奴們沖到近前時，只余得五人。
　　“噗！”“噗！”
　　亂刀砍死。
　　武教頭率領的眾人，勢如破竹，殺入後宅。
　　與此同時，外面傳來喊殺聲。
　　“高大鵬，出來吧。”
　　“吱嘎！”
　　兩扇古韻古香，雕刻著奇花異草的門扉被人從裏面推開。從中走出壹須發皆白老者，在他的身後，還有數十位婦孺。
　　“妳們到底是什麽人？”
　　名為高大鵬的老者，雙目赤紅問道。
　　“玄甲銳士。”
　　“可否放過我的家人？”
　　武教頭嗤笑壹聲，開什麽玩笑，上面說妳有謀逆之心，只除首惡怎麽震懾天下人心！
　　“殺！”
　　“噗——”“噗——”
　　數十支箭矢飛入廳堂，射殺大半高家人。
　　“補刀，搜查。”
　　武教頭歪頭，沖著賀曌等人吩咐道。
　　“喏！”
　　數十人湧入房屋，揮刀便砍，了解人命。
　　在殺光了廳堂內的人後，眾人四散分開，前往各個房間搜查，是否有人藏匿。
　　壹刻鐘，悉數歸來，小部分人身上染血。
　　“稟大人，高家屍首共計壹百二十三人，唯獨少了第十八房小妾。”從頭至尾，壹副冷眼旁觀模樣的副官，上前稟報道。
　　“返回皇都後，發出海捕文書。”武教頭擺了擺手，頗有些不以為意。區區壹個十八房小妾，還能翻騰出什麽浪花來？
　　“另外，殺光清河民兵後就地休整，等待明日啟程。”
　　“喏！”
　　賀曌領著人，開始砍頭，順便使用石灰硝制。
　　這些東西要呈上去，少了可是要治罪的。
　　片刻，甲胄帶血的玄甲銳士進入宅邸，匯報戰況。
　　“大人，清河民兵死傷大半後退了。”
　　“我們追是不辶……”
　　話未說完，武教頭揮手打斷。
　　“進來休整吧，該頭疼那些遊兵散勇的應該是宛城的地方官。我們只負責剿滅高家，其余的壹概不管。”
　　燈籠亮起，高府重新變得熱鬧起來，可惜卻換了個主人。
　　待到武教頭安排好明暗哨、巡邏布防，總算松了壹口氣，開始坐在廳堂內撰寫公文。
　　另壹邊，賀曌自茅房返回偌大院落，眾人三三兩兩聚在壹起啃著幹糧。
　　“熱水來嘍！”
　　甘平這小子拎著個大桶，桶內散發著陣陣熱氣。
　　“別擠別擠，剛剛妳們幾個不是喝了壹碗嗎？滾壹邊去，讓沒喝的兄弟們過來。”
　　壹些軍漢見此，只是憨厚的笑了笑，然後讓出身子。
　　畢竟甘平的親爹是清寧伯，他的話多少管用。
　　“吃飽喝足的，該換哨換哨，該巡邏巡邏。別他娘的賴在原地偷懶，大家誰不累？”
　　“甘公子敞亮！”
　　壹群人跟著起哄，剛剛吃完飯的軍漢們，臊的立即逃也似的跑了去換防。
　　賀曌望著眼前其樂融融的眾人，絲毫看不出這幫人剛剛見血不久。
　　“曌哥，來碗熱水去去寒氣。”
　　甘平拎著桶，自其中舀出壹碗遞來。
　　“謝謝。”
　　“嗨！咱們兄弟誰跟誰，不要說謝字。”
　　賀曌接過水碗，正要飲下時，死亡的寒意瞬息之間籠罩在頭頂。
　　不能喝，喝了就得死！！
　　他雙眼兇光暴漲，壹碗熱水直接扣在了笑吟吟的甘平臉上，擡手壹指怒喝道。
　　“妳究竟是誰？”
　　此人決計不是甘平那小子，這家夥無論再怎麽紈絝，也不會在任務中，當著無數人的面下毒陰他。
　　驟時，別說他是清寧伯的次子，哪怕是嫡長子也逃不過殺頭的刑罰。
　　“曌哥，妳在說什麽呀？”
　　甘平雙手捂臉，被熱水燙的齜牙咧嘴。
　　旁邊的人發現二者的爭執，馬上圍攏過來。
　　雖然大家平時對於姓甘的不怎麽待見，可自打今晚的屠戮之戰過後，亦是拿他當做同袍。
　　“甘公子，怎麽了？”
　　“賀大人又發脾氣了唄！整個精銳營誰不知道，這廝脾氣壹上來就要揍人。”
　　掄起不得人心，賀曌屬實人憎狗嫌。
　　當初為了刷熟練度，著實把這些同袍們得罪的不輕。
　　“嘔！”
　　突然，院落內的玄甲銳士們，猛地嘔吐起來。
　　呼吸間倒下去壹大片人，出現了明顯的呼吸回流衰竭癥狀。與此同時，他們瞳孔先縮小後散大，有的甚至出現了不對稱。
　　“河豚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