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六章 我很中意她

　　蛇岐八家是地頭蛇中的地頭蛇，是傳承了千余年的古老家族，除了本家的力量之外，還有無數的黑道勢力間接為他們服務，橘政宗這位蛇岐八家的前任大家長雖然退了下來，但是他的影響力依然足夠。
　　並且，除了明面上的蛇岐八家的前任大家長這層身份之外，橘政宗還掌握著猛鬼眾，這種與蛇岐八家進行著戰爭的混血種組織，真正做到了神也是他，鬼也是他。
　　他所掌控的勢力，明裏暗裏都有，勢力盤根糾結，猶如鋪開的壹張網，覆蓋面積很大，即有明面上的，也有在陰暗地方悄然生長的，對這個島國的滲透幾乎已經達到了方方面面。
　　之所以用上了“幾乎”，因為還有美帝大軍這個太上皇在。
　　壹個組織，除了其本身所具有的人力與掌握的財物之外，還有其衍生而出的影響力，就像蛇岐八家的本家之外，大大小小的黑道組織都要尊其為本家，矮他們壹頭，因此在這片土地上，幾乎沒有什麽事情能夠逃過他的掌握。
　　嶽斯並沒有刻意隱藏自己做的事，橘政宗自然而然地便了解了，甚至主動出手為嶽斯進行遮掩——橘政宗覺得嶽斯的手段太過於粗糙了，技術力和實際操作完全是兩個極端，隨便找個特工組織進修個兩三個月都不會那麽拙劣。
　　但這恰恰符合橘政宗對嶽斯的出身的猜測，壹個完全由技術人員組成的秘密組織。
　　“我知道妳都做了什麽。”橘政宗用壹種‘我已經看穿妳了’的語氣，對嶽斯說到：“妳用蛇岐八家提供的珍貴血液樣本進行了研究，說是為我們的小公主治療基因病，實際上我們都知道，妳只不過是需要混血種的基因樣本，繼續推進嶽博士的實驗。”
　　“妳或者妳背後的組織其實是非常沒有底線的存在，或許是嶽博士的死刺激到了妳們，妳們對混血種存在著非常嚴重的偏見，妳們以壹種高高在上的姿態對待我們，認為我們不過是壹群亞人種罷了。”
　　嶽斯呵呵笑了兩聲：“倒不是什麽偏見，因為我們自始至終，都是人類至上主義者，蔑視著非人類的存在，龍族的血統，對我們來說只不過是壹種可以研究並進行利用的工具。”
　　“妳們對於這種工具，可是研究得非常透徹啊！”橘政宗的話語中帶上來壹股迫不及待：“妳們創造了壹條次代種，讓壹個混血種完成了究極的蛻變，蛻變成了純種的龍族，這非常了不得，可以說在混血種的歷史上是壹件史無前例的事情，在龍族還統治著大地的時期，人們奉其為神，這相當於讓竊取了神的權柄的人真正地成為了神……雖然沒有人知道能夠做到這件事的人是誰，但是肯定是妳們沒有錯了。”
　　“看來妳有些迫不及待，怎麽，也對蛻變成為純種的龍族非常有興趣？”嶽斯看著橘政宗的手，若有所指地說到：“在看到妳的第壹眼，我便察覺，妳是壹個非常有野心，非常有城府的家夥，能夠為自己的野心而沈浮，但是當提到這件事的時候，妳的手都在發抖，無法控制地發抖，亢奮到發抖。”
　　橘政宗聞言下意識地看向自己的手，很穩，就算是拿著手術刀去解剖人體也不會出現任何的誤差，絲毫沒有看到顫抖的痕跡，橘政宗這才明白，是嶽斯在詐他。
　　“拙劣的伎倆。”橘政宗將自己的手張開又握緊了幾次，用這種方式讓自己的手變穩。
　　“拙劣，但有用，看來我的話觸動到妳的內心了。”嶽斯看著橘政宗的動作，輕聲地笑著說到：“成為神的誘惑，即便是妳也無法抵擋啊！”
　　“是啊，妳挑選的那個混血種，那個叫做我孫子孝之的混血種，血統低微，但是妳給了他壹只藥劑，讓他的血統迅速提升，提升到了A級血統級別，並且還沒有失控的風險。”橘政宗說到這裏，就連呼吸都難以抑制地變得粗重了：“這太誘人了，壹個血統低級的混血種在那種基因藥劑的作用下尚且能夠達到這種程度，我為什麽不能呢？”
　　橘政宗是在扯謊，嶽斯知道他在扯謊，橘政宗也知道嶽斯知道他在扯謊，但是誰都沒有點破這件事，只是按照兩個人的話題進行了下去。
　　嶽斯伸出了壹只手，然後學著橘政宗的動作，將手攤開之後握緊成了拳頭：“這件事，妳想得太簡單了，成功不是必然，而是偶然的。”
　　“之前的那條次代種，它的誕生，我們可以說是賠錢貼本做的，壹種選取了十二個候選人，各個都是A級血統的混血種，我們為他們提供了十二份藥劑，這十二個混血種使用了藥劑之後，互相廝殺吞噬，將其余的人作為進化的資糧，最後才誕生了那麽壹個次代種級別的純種龍族……最後還被卡塞爾學院的S級給解決掉了。”
　　“我孫子孝之的事，我只是拿他當小白鼠使用，只不過湊巧，他的運氣不錯，成功了罷了，並且他也並不是白得我那壹支藥劑的，他要為我做壹件事，從海對岸帶走壹件龍王級別的道具，只不過最後搞砸了罷了，不僅東西沒帶回來，人也消失不見了。”
　　橘政宗為嶽斯解釋了我孫子孝之的下落：“他被卡塞爾學院抓住了。”
　　“噢，那真的是太可惜了，壹件誕生自龍王手中的煉金物品，壹個合格的實驗品，就這樣損失掉了。”嶽斯的話裏雖然說得是很遺憾，很可惜，但是從他的語氣裏，絲毫都聽不出可惜的意思。
　　就像學醫的人，拿小白鼠做實驗，通過讓小白鼠染病，再對其進行治療的過程中進行實驗，這個過程中會不由得與小白鼠產生感情，但那終究是壹只實驗用的小白鼠。
　　所以有醫者菩薩心腸的說法，說得不僅是醫者要有壹顆慈悲心，也說的是醫者必須有堅定的內心，不會因為個人的感情而受到影響。
　　而嶽斯，表現出來的則是對生命的冷漠，其余人都不過是他實現目的的工具罷了。
　　“妳想知道那種基因藥劑的原理嗎？”
　　嶽斯忽然對橘政宗說到，不等對方反應過來，便自顧自地講解了起來：
　　“與混血種壹樣，龍族也是講究血統的，它們的力量與權柄，來源於血統，準確地說就是基因，隨著血統的叠代，血統與基因會逐漸衰弱，權柄與力量都會逐漸地喪失。”
　　“龍族是壹種更加高維度的生物，它們基因的獨特表達，賦予了它們超越地球生態鏈的特性，知識甚至可以刻錄在基因當中，龐大的生命力，能夠打破物理規則的言靈，掌控著自然的權柄，可以改變自己的生命形態，即便只是獲得了它們的部分基因片段，也誕生了混血種這種強大的非人存在。”
　　“嶽博士通過大量的樣本研究，得出了壹個結論，那就是龍族血統的來源，那名為黑王的存在，它就是壹個不斷進化的究極生物，它將自己的基因分割進行表達，創造了龍族的四大君主，被稱為初代種的存在，並對它們進行了限制，初代種本身只有黑王的部分基因。”
　　“龍族血統可以說是壹種權限，壹種力量的權限，它會隨著血統逐漸衰退，次代種遠遠不如初代種的君主，三代種又遜於次代種，因為這是龍族的造物主對它們進行了限制；體現在混血種身上，也就是體內的龍血比例越高，繼承的基因越優良，實力就會越高，有些繼承了優良血統的混血種，甚至可以達到次代種的級別。”
　　水開了，沸騰的聲音已經穿出，但是橘政宗並沒有去沖茶，而是靜靜地坐著，聆聽著嶽斯的講述，像是壹個壹無所知的人在進行科普工作。
　　“混血種有屬於自己的手段，通過煉金術或者秘術，臨時性提升龍血的比例……人類對抗龍族的手段，最終還是盡可能地趨近於龍族。”
　　“龍族君王也是可以更近壹步的，可以超越君王的限制，更進壹步，那樣做，需要吸收其余龍族君王的基因，吞噬進化，豐富自己本身的基因庫，也就是占據其余君王的血統與權柄，更加地趨近於完整的黑王，而這有可能也是黑王最初的設計。”
　　“這些東西，嶽博士自己其實是不知道的，他只是單純地搞研究而已，他所了解的只是龍族與混血種的存在，後來關於混血種和龍族的信息，還是我們這群人從混血種的世界交換得來的。”
　　“但是嶽博士是壹個天才，他通過基因剪切的方式，人為地將擁有著不同君王血脈的混血種的基因拼接在壹起，完全剔除掉屬於人類的部分，像搭積木壹樣，搭建出壹頭龍，然後真的創造出了壹條純種龍出來——或許是嶽博士的這種行為觸及到了某些存在的底線。”
　　“而那條龍以及創造它所使用的技術，便是我們之後所有研究的樣本與技術參考，或許我們永遠無法達到嶽博士的程度，但這已經讓我們受益匪淺了。”
　　“但是，問題就是在這裏，混血種想要更進壹步，提升體內的龍血比例是其壹，第二便是獲得更多的龍族基因，來讓自己更加契合龍的存在，我們采用的便是第二種方案，為混血種提供更加豐富的龍族的基因，可是我們並沒有壹條純種的龍作為基因庫，只能靠著大量的工作，從大量的混血種的基因樣本中分離出龍族的基因，制作成藥劑，註射給某壹個混血種。”
　　“龍族的基因是向下兼容的，具有侵略性，再加上嶽博士留下來的技術，完全可以將壹個人的基因改寫成為純種的龍族。”
　　“即便如此，想要真正突破最後壹點線，需要的資源是非常龐大的，就像我之前說過的，十二個混血種註射了藥劑，最後蛻變成功的只有壹個，其余十壹個，都成為了最後成功的那個的資糧，他們的基因被最後的成功者所吞噬了，才完成了最後的究極躍遷。”
　　“並且在這方面，我們還取了個巧，那個家夥，同時擁有著天空與風之王，還有青銅與火之王的血統，兩位君主的基因與權柄，才讓他達到了次代種的級別。”
　　“我孫子孝之也是壹樣，他雖然靠著獲得龍族基因的方式獲得了提升，但是距離最後的蛻變還差得遠。”
　　嶽斯知道，自己在遺傳學方面講得更加深入壹點，面前這個家夥也聽得懂，但是他為什麽要那樣做呢。
　　不過這些非常淺顯的東西，橘政宗聽得也非常認真，因為這個考慮問題的角度，他從來沒有想過。
　　並且，這幫家夥好大的手筆！
　　他看著面前壹副“理所當然”的嶽斯，問道：“與蛇岐八家合作，也是獲得更多的基因樣本嗎？”
　　“是，也不是。”嶽斯說到：“我們曾經獲得了壹份霓虹混血種的血液樣本，發現霓虹本地的混血種非常特殊，混血的形式，更像是寄生，被龍的基因所寄生，基因的表現也並不是四大君主之壹。”
　　“我們進行更深層次的合作吧。”橘政宗說到：“我能為妳們提供妳們所需要的壹切，妳們需要些什麽，我都能提供。”
　　“不要誤會，不是我向妳要什麽，而是妳能為我們提供什麽，能夠讓我們滿意，讓我們同意與妳的合作，主動權在我們手裏。”嶽斯看著橘政宗，用HR面試新員工的時候那種‘給我壹個招妳進公司的理由’的語氣說到。
　　“資金，實驗素材，我能提供給妳的混血種的血液樣本，比蛇岐八家提供的更多。”橘政宗說到：“我有渠道，能為妳提供大量的混血種作為試驗品，作為小白鼠使用。”
　　“很好，但不夠。”嶽斯說到：“我需要壹件東西，和妳為我做壹件事。”
　　“上杉繪梨衣，她是壹個非常好的實驗素材，我很中意他……另外，替我稍微教訓壹下卡塞爾學院的那個屠龍英雄，我們付出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反而助長了他的威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