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五章 於暗處窺探的目光

　　江湖俠客路明非掌握著名為“內力”的能力，那種與武俠小說中提到的東西相同的力量體系，能夠帶來對身體全方面的增幅，能夠提升人的生命力、耐力、爆發力，強身健體，延年益壽，打破體能與壽命的極限，提高人類在極端惡劣環境下的生存能力。
　　當然更主要的是修煉內力對資源的需求並不是太高，所以，在國術高手路明非之後，出場的就是他。
　　按照無數個路明非的判斷，他們出生、生活的這個世界，水非常深，在路明非之前十幾年的人生都未曾觸及到的地方，潛藏著可怕的力量，並且必然還存在著不同的組織與實力。
　　在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路明非自己已經被那些隱秘的組織所註意到了，那來自於陰影處的目光，可是像針尖壹樣刺在路明非的身上，讓他感覺那麽不舒服。
　　習武之人，對於那些註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最為敏感了。
　　如果不是那目光只是對他進行著觀察，並不摻雜著敵意，他估計就要出手了。
　　況且路明非明白，能夠被派來對他進行監視的，肯定不會是什麽重要角色，就算他把那個小卒子揪出來，對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為誰效力；就算對方知道，那也有極大的可能是壹個錯誤的放心。
　　貿然出手，反而會打草驚蛇，不僅不能達到自己的目的，反而會讓暗中監視自己的勢力發現他們已經暴露了，然後派來更加麻煩的存在——示敵以弱，也是壹種保全自己的方法。
　　當然，扮豬吃老虎只能短時間地扮，不然時間長了，就真的變成了豬。
　　所以，他們必須在極短的時間內獲取力量來保護自己。
　　由國術高手打下的身體基礎對於江湖俠客路明非來說是非常好的，好到不能再好，當初師父師娘收養了他，把他帶回山門，教他劍術武功，只是半年的時間，稱呼他為不世出的習武天才，便認為自己因為內鬥而衰退的門派有了復興的希望。
　　壹個天才能夠成就壹個門派，這是必然的事情。
　　而他也實現了師父師娘的那份美好的願景，武功、劍術、心性、行為皆是壹流，哪怕是魔教中人見了，也要拱手稱呼大俠，然後有了他這張招牌，門派理所當然地振興了起來。
　　路明非其實對振興門派這件事並沒有什麽想法，他那樣做只是為了回應師父師娘的期盼，因為這對與他沒有血緣關系的夫婦，比他的叔叔嬸嬸更加愛他。
　　都是嚴父慈母的組合，無論是國術高手的路明非還是這位江湖俠客，他們都在沒有絲毫血緣的師父師娘身上感受到了來自父母的愛。
　　真是諷刺啊。
　　因為緊張的時候總會下意識地飆白爛話，說些其他人聽不懂的東西，所以師父對他這個習慣很頭疼，在壹開始學習劍招打基礎的時候，師父總會拎著壹根藤條站旁邊，當自己分神或者飆白爛話的時候，就會拎著藤條抽；等到晚上大師兄給自己塗藥酒活血化瘀的時候，經常能聽到師娘罵師父出手太狠了。
　　但也正是在這份嚴厲的教導下，路明非學會了做事情的是要專註，在行俠仗義的時候，這份專註不知道救了多少次他的命。
　　但這種事情只在江湖俠客路明非的腦海中過了壹下，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去到那個世界的，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來的，也不知道能不能回到那個世界，所以，這種事情就不要多想了。
　　練武的時候，要專心！
　　師父那張儒雅卻又正氣十足的臉又浮現在眼前，那嚴厲的警告好像又回蕩在耳邊。
　　現在這具身體比當時的他強得何止壹倍，就算練了少林易筋經和洗髓經，重新塑造筋骨也達不到這種程度，修煉起內力來可謂壹日千裏，而他的劍法也沒有被落下，今天早上到公園裏混到老頭老太太的群體中，便是為了熟悉自己的劍法。
　　這把劍還是嶽醫生的東西，這位年輕的醫生非常有意思，喜歡冷兵器壹類的東西，在工作之後專門托人定做了兵器甲胄，壹塊塊的甲片串成了鎧甲，還有壹些沒有開刃當工藝品的刀劍。
　　出院的時候，暫時沒有租到合適房子的路明非在嶽醫生的家裏住了幾天，見到那些東西之後流露出來好奇心之後，嶽醫生慷慨地把劍送給了路明非，並教了他壹套大路級別的劍法，表演性質大於實戰效果的那種，就這，還是嶽醫生花了幾千塊報了班學的。
　　當然，嶽醫生學劍法也不是沖著殺敵去的，而是讓自己不會被自己的劍所傷到。
　　專心致誌地練著劍法，旁邊慢吞吞卻又整齊劃壹練著劍法的大爺大娘們停了下來，在他們旁邊舞劍的路明非招法淩厲，身姿輕盈，把他們的節奏都給破壞了。
　　那些老太太們的眼直勾勾地盯著這個俊俏的年輕人，身上的動作就變慢了，甚至忘了動作，破壞他們團隊動作的和諧。
　　不是路明非故意在他們旁邊練劍，而是這幫退休後不需要工作的老頭老太太們特別會挑地方，他們所練劍的場地非常合適，路明非當然不會放著好地方不用。
　　另外，大隱隱於市，在這群老頭老太太旁邊練劍，總比到別的地方壹個人練劍並不那麽顯眼，有些事情做的人多了，反而就覺得稀松平常了。
　　等到路明非壹套劍法演練過後，壹個老太太湊過來問到：
　　“小夥子，妳練的這是什麽劍法……怪好看的。”
　　好看的，就不知道是人還是劍了。
　　路明非只是靦腆地笑了笑，沒有說話，他已經熟悉了劍，劍法已經上了身，之後不需要再刻意地練習了，因為那對於國術高手的自己來說純屬浪費時間，武林中人壹遍遍地練拳、練劍，都是讓身體按照拳法與劍法的套路產生肌肉記憶，用習慣來替代本能。
　　國術高手已經達到了掌控全身的程度，任何武功他學壹遍都能會，上手的時候便能比那些勤學苦練幾十年的老師傅還要熟練。
　　剩下的便是用水磨的功夫修行內力——他的師門以劍派為名，但是在門派內鬥中劍法遺落了部分，重內力而輕招式，雖然劍法也有幾套，但是更加註重內力修為。
　　收了劍，路明非站到了另外壹邊，開始打開盒子，拿著煮雞蛋像嗑瓜子壹樣當零食吃，配的是在路上買的大桶的牛奶。
　　而那些老太太們卻沒有放過他，對他問東問西的，畢竟大早上能到公園裏鍛煉的年輕人很少，她們對路明非有著好奇心，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最關鍵的是路明非長得帥，身上的氣質讓他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大幾歲，雖然只是簡單的應付，談吐就是那種“成功人士”應有的做派。
　　老太太們仿佛本能地壹般，就開始探路明非的家底了，話題扯著扯著就開始為路明非介紹女朋友了，例如自己家上大學的孫女。
　　這導致路明非的“晨練”並沒持續多長時間，另外的壹個原因就是太陽升起來了，氣溫逐漸升高，哪怕不到九點，已經熱得讓人有些受不了，所以晨練的人們就陸陸續續地散開了，路明非也隨大流地回家了，此次鍛煉的目的達到了……這個公園以後不來了。
　　回到自己租的房子所在的小區的時候，路明非在門口卻意外地看到了壹個人，穿著非常休閑的嶽醫生，正在和門衛大爺，還有最近經常見到的精神科醫生在那邊喝茶閑聊。
　　“嶽大夫。”
　　嶽醫生回過頭來打量著路明非，笑著說到：“身體恢復得不錯嘛，不愧是年輕人……聽說妳早早地就去門晨練去了，這很好，說明妳的心理恢復的不錯。”
　　然後提起壹個蛋糕盒，說到：“今天是妳生日，剛好今天是我和老韋的輪班休息，專程來看妳壹下。”
　　看到蛋糕，路明非非常意外，他自己都不曾註意到，今天原來是他的生日，便領著自己的兩位醫生回到了租的房子裏。
　　“好香啊，煮的什麽肉嗎？”精神科醫生到了出租屋內，嗅了嗅，但是沒到廚房去。
　　簡單地洗臉洗手之後，路明非給兩位醫生倒了飲料擺到了他們面前，等坐到桌子邊上之後，路明非變得沈默了，因為他忽然不知道說什麽來應對這兩個給自己過生日的醫生，來自陌生人的關心，最讓他手足無措了。
　　而精神科醫生好像看出了路明非的窘迫，說到：“妳要謝就謝老嶽吧，他前天就去定了蛋糕，今天壹大清早就打電話把我吵醒。妳說他這麽大個人了，自己不去學車，反倒讓我給他當司機……我和他這麽多年同事了，卻連他的心理障礙都沒治好，真失敗啊。”
　　不等嶽大夫開口，精神科醫生說到：“這小子家裏其實並不富裕，但是他爹卻是喜歡充場面，哪怕裏子虧得要死，也要面子，哪怕省吃儉用，炒菜都不舍得多放壹滴油、壹克鹽的那種，也要咬牙省錢買輛車，覺得買了車之後別人會高看他壹眼。”
　　“但是事實截然相反，那把所有積蓄砸出去買輛車的行為，反倒讓這小子的爹成為他人眼中的笑話，並且他爹還沒有開車的需求，那輛車就是壹臺大玩具，擺在那裏幾個月都沒挪窩，然後讓這小子去學車，他就和他爹作對，寧死不學，直到現在。”
　　人與人之間關系的拉進有時候非常奇妙，被那精神科醫生的壹番話，幾個人之間的氣氛融洽了不少。
　　“說正事……”嶽大夫打斷了精神科醫生的話，臉色壹正地說到：“路明非，妳有沒有覺得，妳其實是非常特殊的存在？”
　　嶽醫生的話壹出口，路明非立即進入了戰鬥狀態，隨時都可以發出雷霆壹擊，轟殺面前這兩個人，但表面依然不動聲色的，思考著說到：“有時候——中學二年級之後就沒有了。”
　　“妳那‘有時候’的感覺沒錯，妳就是特殊的存在。”嶽醫生說到：“我和老韋在之前的時候，並不是在醫院裏工作的，而是在壹個科研團隊裏搞研究，負責人類遺傳學的研究。”
　　“他壹個負責診斷治療精神方面疾病的，竟然能夠參與到遺傳學方面的研究？”路明非看著精神科醫生，說到：“他是負責給科學家們做心理輔導嗎？”
　　嶽醫生擺擺手說到：“這件事，我之後會講的……科研團隊的負責人，也就是我們叫做老板的那位，通過大量樣本的研究，在壹部分的人類基因樣本中發現了特殊的存在，在人類的族群中發現了亞人種的存在，他們比起普通人類更加優秀，無論外貌、體能等各方面，都是這樣。”
　　“然後就是我的工作了。”精神科醫生說到：“我負責天南海北地去跑，去觀察那些基因樣本的提供者，雖然有壹部分人好像人間蒸發了壹樣，找尋不到蹤跡，但是我還是有所收獲的，發現了這些亞人種在社會關系學中與心理學中特殊的地方，他們特別容易感到孤獨，本質上他們並不是人類，是壹種全新的物種，就像生長在雞群裏的雄鷹壹樣，雖然他們並不壹定明白那是為什麽。”
　　“妳的心理評估報告中顯示，妳就是那樣的人……”
　　精神科醫生帶著笑意地看著路明非：“在其他的精神科醫生進行評估的話，頂多是壹些心理障礙之類的，但是我接觸的樣本實在是太多了，妳和他們有著太多的相似性。”
　　接著，嶽醫生說到：“老板通過我們至今都無法理解與想像的手段，通過剪切基因片段的方式，將亞人種基因中非人的那部分提取拼接，培育出了壹種全新的個體……這段實驗我們並沒有參與，實驗的資料和成果都被銷毀了，但是作為團隊中的壹員，卻得到了壹部分結果。”
　　“這個世界上是存在著超自然能力的，那些亞人種其實也是人類，但是卻是與某個超人類種族的混血，依靠著那部分的血液，他們可以施展難以想象的超能力；同時，他們的孤獨感，來源也是體內那部分超人類種族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