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梅花三弄

　　塵珈和周芬芳都傻傻的看著魏君。
　　他們都被魏君的異想天開震驚了。
　　魏君的這個提議，他們別說接受，他們連想都不敢想。
　　原盟主可是修真者聯盟的盟主。
　　結果魏君竟然想要去招安修真者聯盟的盟主，然後幫修真者聯盟的盟主幫他們搞垮修真者聯盟。
　　兩人的第壹念頭就是魏君瘋了，這簡直是在搞笑。
　　但塵珈和周芬芳畢竟都是聰明人。
　　他們在震驚過後，慢慢開始思考這個提議的可能性。
　　然後，越是思考，兩人的嘴角就越幹澀。
　　他們赫然意識到了壹件事：
　　也許，魏君是認真的，魏君的這個提議——也真的具備可操作性！
　　不過，壹切最終還是要看原盟主自己的決斷。
　　如果原盟主自己不同意，那壹切休提。
　　塵珈和周芬芳又把目光轉移到原盟主身上。
　　盡管是壹頁書的虛擬空間，但是經過白傾心的煉制之後，壹頁書幾乎完全仿真。塵珈和周芬芳分明看到了原盟主的額頭也開始出汗。
　　壹向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原盟主，很顯然也被魏君的提議撼動了心神。
　　就連說話，原盟主的聲音都有些生澀：
　　“魏大人，妳是在說笑嗎？”
　　“當然不是，我是認真的。原盟主，妳也認真考慮壹下。仔細想想，我們之間不是沒有合作的前提，也不是非要為敵不可的，不是嗎？”
　　原盟主看著壹臉平靜的魏君，嘴角勾起壹抹苦笑。
　　之前他看穿了塵珈的偽裝，直接破掉了整盤針對他的局，占據了絕對的主動權。
　　但是現在，魏君壹個簡單的提議，讓他重新陷入了被動。
　　可原盟主不得不承認，魏君的提議雖然很異想天開，但是——他有點心動。
　　大乾的底蘊他是清楚的。
　　如果大乾真的願意全力幫他，他真的有可能會飛升成功。
　　畢竟他本身就是這世間有數的巔峰強者了，距離神境本身也不遠。
　　這些年原盟主的修煉從來就沒有放松過，壹直在緩慢但堅定的向前進步。
　　再來壹股巨大的外力幫助，不是沒有可能幫助他壹舉飛升。
　　不過這件事情真的太大了。
　　以原盟主的殺伐決斷，他也很難當即就做出決定。
　　“魏大人何出此言？”
　　原盟主沒有拒絕，但是也不敢答應。
　　魏君笑了笑：“因為盟主自己說過，妳是那種寧可我負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負我的梟雄。既然如此，我給妳這個機會啊。相比起成神來說，修真者聯盟在盟主心目中，地位應該不算很重要吧？”
　　原盟主：“……我畢竟是修真者聯盟的盟主。”
　　“對，但是修真者聯盟的盟主對妳來說，已經沒有上升空間了，不是嗎？”魏君道。
　　原盟主無法反駁。
　　他在修真者聯盟的上升空間的確已經鎖死了。
　　因為他已經到頂了。
　　“原盟主，其實我看的出來，妳並不在乎修真者聯盟的死活。對於修真者聯盟的下壹任盟主，妳甚至不介意讓乾帝做，已經能說明很多問題了。”
　　原盟主搖頭道：“乾帝絕對沒有魏大人妳認為的那樣不堪，他是有想法的，做修真者聯盟的盟主也未必比我做的差。”
　　“妳倒是挺看重他，不過我對外也說乾帝是妳的壹生之敵。”魏君道。
　　原盟主的嘴角抽了抽。
　　“盡管我很看重乾帝，但本座還是感覺受到了侮辱。”
　　魏君啞然失笑：“這個確實是我有些侮辱妳了，真的和妳接觸之後，我發現乾帝和妳的差距確實挺大的。”
　　有壹說壹，真要是讓乾帝和原盟主對壘，那結果就是之前的幾年那樣。
　　基本不會有任何改變。
　　所以雙方的能力也高下立判。
　　當然，修真者聯盟的高端戰力遠比大乾要強。
　　但是修真者聯盟畢竟只是壹個聯盟，內部關系盤根錯節，各為其主，其實統禦的難度遠遠高於乾帝。
　　國家就是國家，在先天凝聚力方面，就要超過聯盟組織很多倍。
　　但凡乾帝敢用治理大乾的方式去管理修真者聯盟，他早就被那些大修行者給玩死了。
　　“原盟主，我知道妳在全力支持尹大師研究成神的奧秘，我也認為給妳們時間的話，妳們有希望能成功。但是我想，妳肯定願意以最短的時間成就原神。”
　　原盟主用沈默表示了默認。
　　但凡能短時間成神，傻子才願意壹直拖著呢。
　　魏君輕笑道：“想要在短時間內成神，修真者聯盟是幫不了妳了。妳是修真者聯盟的盟主，修真者聯盟有多少能力，沒有人比妳更清楚。”
　　原盟主終於開口了：“大乾就能幫我嗎？”
　　“至少比修真者聯盟的把握大，不是嗎？修真者聯盟是百分之百幫不到妳，而大乾還有希望能幫到妳。”
　　原盟主無法反駁魏君的這個說法。
　　但是他依舊不能放心。
　　“妳能夠全權代表大乾嗎？尤其是妳能夠全權代表大乾皇族嗎？大乾真正能夠給我帶來幫助的那些東西，應該全都在皇族手中。”
　　大乾皇室的底蘊是很強的。
　　乾帝那麽慫，都敢放話說皇室的底蘊能夠屠兩尊神。
　　原盟主作為乾帝壹直以來的敵人，對於大乾皇室的底蘊也壹直保持尊重。
　　但是他不相信魏君能夠操縱大乾皇室。
　　相反，魏君應該和大乾皇室是死敵才對。
　　畢竟眾所周知，魏君壹直都在說要限制君權和皇權。
　　魏君淡定道：“原盟主，妳弄錯了壹件事。大乾真正能夠帶給妳幫助的，絕對不是皇族，而是我。只要我說妳可以成就原神，妳就大概率可以。”
　　老天爺都想認我當爸爸。
　　原盟主妳這是抱錯大腿了。
　　原盟主很顯然沒有把魏君的話當真，只是搖了搖頭，道：“魏大人，原某不是三歲的小兒子了，妳的承諾對我來說不算數的。”
　　得。
　　真大佬就在妳面前，妳自己不把握住。
　　不過原盟主的這個要求魏君也不難滿足。
　　魏君直接通過壹頁書，把大皇子也給叫來了。
　　大皇子的出現，讓原盟主再次懵逼。
　　他發現魏君真的帶給了他很多驚喜，刷新了他的認知。
　　魏君把之前發生的事情和大皇子簡單的說了壹下，大皇子和原盟主的表情壹樣，全程目瞪口呆。
　　良久過後，大皇子才反應過來。
　　用壹種驚為天人的眼神看著魏君。
　　還有塵珈。
　　“塵珈，原來妳是鐵血救國會的成員，失敬，真的失敬。”
　　大皇子有些激動。
　　他和塵珈，都算是當年前太子的鐵桿兄弟了。
　　不過就連他也不知道塵珈的真實身份。
　　今天得知，大皇子只感覺喜出望外。
　　兩人熱情的敘舊了壹番，魏君和周芬芳也沒有打斷他們。
　　原盟主更沒有，他壹直在冷眼旁觀，確定大皇子的身份。
　　最終他確認，這個大皇子是真的。
　　他只能重新刷新自己對於魏君的認識。
　　魏君的能量，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
　　大皇子和塵珈都是聰明人，從激動的情緒中恢復過來之後，大皇子就意識到了魏君把他叫來的原因。
　　雖然大皇子對於魏君的奇思妙想也感覺十分的震驚，但他選擇了全權支持魏君。
　　“原盟主，魏大人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大皇子果斷道：“如果妳還有疑慮的話，我可以寫下聖旨，蓋上傳國玉璽。”
　　這就徹底做不了假了。
　　原盟主動容。
　　“殿下竟然如此信重魏大人？”
　　“對，原盟主妳可以把魏大人當成我。無論他說什麽，本宮都可以答應。”
　　大皇子的話再度刷新了原盟主的認知。
　　他理解不了。
　　修真者聯盟永遠不會出現這種信任。
　　他更加不會。
　　但是他接受。
　　因為這種事情對於他本人來說，有利無弊。
　　“好，有大殿下背書，原某就相信了，不過聖旨和傳國玉璽蓋章原某都需要。”
　　穩字當頭。
　　大皇子爽快的答應了下來：“沒問題，剩下的事情妳繼續和魏大人談，我還有其他事情，就先離開了。”
　　臨走之前，大皇子也沒有忘記再次問候塵珈。
　　“塵兄，等妳凱旋回京的那壹天，如果我還在大乾，我親自出城十裏，接妳回京。”
　　塵珈大笑：“好，我等著殿下。”
　　大皇子走後，局面重新回到了魏君和原盟主對峙的情況。
　　不過現在，主動權已經完全被魏君掌握。
　　原盟主道：“魏大人，我現在已經完全可以信任妳了，但是我並不能確定妳是否真的能夠助我成神。成神不是壹件易事，也許看似我只差半步，但是就是這半步，能夠阻攔我壹生。古往今來，不知道有多少天驕都熬死在了門檻上。”
　　“其實不難。”
　　魏君說的大實話：“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助妳成神，我知道妳不太相信，這樣吧，我讓魔君把成神的經驗全都傳授給妳，就算是我們的誠意，免費贈送。”
　　原盟主大喜。
　　他沒想到魏君竟然這麽豪爽。
　　那畢竟是魔君。
　　無敵的魔君。
　　實際上，魏君還真就是這麽豪爽。
　　幫原盟主成神，魏君是認真的。
　　這完全符合大乾的利益。
　　人有時候就要學會多角度思考問題，修真者聯盟肯定是敵人，但是不代表修真者聯盟的所有人就都是敵人，更不代表修真者聯盟的盟主就必須敵對。
　　把原盟主弄到天上去，他們壹樣可以打垮修真者聯盟，甚至更快的打垮，那又何樂而不為呢？
　　上天容易，下來可就難了。
　　根本就用不著擔心原盟主成神了之後會給他們帶來威脅。
　　不存在的。
　　不過原盟主自己不明白。
　　他疑惑地問道：“魏大人，妳就不怕我真的成神後，翻臉不認人？屆時我已經成神，大乾拿我也沒什麽辦法。”
　　魏君笑了：“原盟主是個聰明人，我會讓原盟主意識到——其實成神也不過就是壹個起點而已，從螞蟻變成壹只強壯的螞蟻，本質上並沒有什麽區別，在巨龍面前依舊不堪壹擊。而且我相信原盟主不會去做那麽無聊的事情，妳要的是成神，不是和大乾翻臉。”
　　這種極度的利己主義者，其實在魏君看來挺容易打交道的。
　　只要妳摸準了對方的脈，就能夠讓對方完全按照妳的節奏來。
　　原盟主就是如此。
　　他感慨道：“果然是自古英雄出少年，魏大人今天讓我嘆為觀止。不過妳的提議我暫時不能說答應，原某只能說我們達成壹種默契——妳們展現妳們的誠意，原某展現原某的誠意。”
　　“原盟主的誠意怎麽展現？”魏君問道。
　　原盟主看了塵珈壹眼，沈聲道：“我保證，塵珈的身份不會從我這兒泄露，在修真者聯盟的修行者眼中，他依舊是長生宗核心弟子，天驕榜排名第壹的天驕。”
　　“很好，原盟主，我也保證，妳體內的那些紅毛所代表的不祥，在今天就會全部化為烏有。”魏君承諾道。
　　這就是互相展現自己的誠意了。
　　原盟主是壹個很上道的人。
　　他繼續道：“我可以配合妳們，繼續按照原定計劃，殺死陳長生。”
　　這次周芬芳插了壹句：“不會吧？陳長生還沒有死？”
　　塵珈苦笑。
　　他的認知裏，已經手刃了陳長生兩次了。
　　但是原盟主告訴了他實情，陳長生的確並沒有死。
　　原盟主解釋道：“我從幻月那兒借來了太虛幻境，第壹次做實驗，選了塵珈。本來沒想著用太虛幻境考驗塵珈，只是用塵珈試用了壹下，沒想到就牽連出了這麽多秘密。”
　　原盟主說是無心的。
　　但是他接連試了塵珈兩次，中間壹次還讓塵珈以為自己已經脫離了幻境。
　　這當然不是無心。
　　只能說這是原盟主的專業素養。
　　對於這種凡事都留壹手的謹慎，魏君即視感很強。
　　他並沒有糾結這個問題，而是直接道：“陳長生必須死，無論是為了楊家還是為了大乾，陳長生都死不足惜。如果原盟主能夠按照原計劃徹底殺死陳長生，那會給我們大乾省下很多麻煩。作為回報，我們也會給出原盟主滿意的禮物。修真者聯盟的其他修行者，我們不會救治。”
　　“不，我給妳壹份名單，救不救，怎麽救，周祭酒要聽我的。”原盟主道。
　　很顯然，原盟主是想將計就計，利用周芬芳和這壹次的危機，加強自己對修真者聯盟的掌控。
　　這個選擇很貪心。
　　但魏君答應了。
　　不過魏君標註了時間：“這壹切要在陳長生真正死亡之後開始生效。”
　　“沒問題，等陳長生死後，我們再洽談更加深入的合作。”原盟主道。
　　他也需要時間來仔細思量，到底如何把控和大乾的關系。
　　以及如果真的和大乾走到了壹起，他到底要怎麽搞垮修真者聯盟？
　　這都是技術活。
　　不是那麽容易辦到的。
　　原盟主和魏君談的差不多了之後，就主動開口告辭。
　　“妳們之間肯定有很多話想說，原某人就不打擾了，告辭，我們下次再會。”
　　等原盟主走後，周芬芳長舒了壹口氣，然後後怕道：“我被姓原的這廝嚇出心理陰影了，生怕現在還是幻境。”
　　魏君幽幽道：“哪有什麽棄醫從儒的半聖周芬芳？不過是衛國戰場上壹個瀕臨死亡的醫生臨死前的幻想罷了。”
　　周芬芳壹個激靈，擡腳就想踢魏君。
　　不過被魏君捉住了，淡定道：“老師，別激動，我剛才是騙妳的。”
　　“我知道。”周芬芳沒好氣的說。
　　魏君嘴角壹勾，繼續道：“老師肯定不會死於衛國戰爭，其實老師現在依舊還是處於書山第二十壹道幻境當中，至今已經過去十七年了。老師，妳該醒來了。”
　　周芬芳感覺自己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魏君，妳死定了，我說的。”
　　周芬芳的威脅外強中幹，很顯然被嚇到了。
　　她以為自己天不怕地不怕。
　　但是這壹次，原盟主的操作確實太秀了。
　　讓她的道心也開始泛起了漣漪。
　　不止是周芬芳，連塵珈也是。
　　塵珈苦笑道：“說句老實話，我現在都不敢相信自己是否真的脫離了太虛幻境。”
　　連續被騙了兩次。
　　塵珈也怕了。
　　魏君安慰道：“放心，妳們倆現在都是真實的。”
　　“魏大人，妳確定？”
　　“我確定。”
　　“為什麽？”
　　“因為沒有什麽幻境能夠迷惑我這麽長時間，還不被我發現的。”
　　這是鐵邏輯。
　　……
　　次日。
　　按照和原盟主的約定，已經徹底恢復正常的塵珈帶著陳長生，避開了其他人的耳目，來到了壹座山洞前。
　　“宗主，就是這裏了。”
　　對這個地方，塵珈壹點都不陌生。
　　他都來了兩次了。
　　壹切都駕輕就熟。
　　陳長生放出了自己的感應，向山洞內感知了壹下，隨後便眼前壹亮。
　　“的確是刀神的洞府，我感應到了不少好東西。”
　　塵珈的神情有些微妙。
　　太虛幻境的確是壹件神器，連陳長生的反應和要說的話都模擬的差不多。
　　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塵珈直接中招。
　　陳長生的表現也沒有好到哪裏去。
　　陳長生確認了刀神洞府的真實性，自然第壹時間就踏入了山洞。
　　於是……
　　請君入甕計劃成功。
　　陳長生徹底落入了原盟主的算計。
　　下壹個瞬間，太虛幻境已經開始運轉。
　　陳長生看到了壹枚神晶、壹本筆記以及壹張圖畫，畫上畫著壹把黑色的長刀。
　　這不是山洞內有的東西，而是陳長生的想象中，刀神洞府應該有的東西。
　　太虛幻境，滿足妳的壹切幻想。
　　陳長生很激動。
　　到了他這個地步，能夠給他帶來幫助的東西已經很少了。
　　而刀神洞府的這三樣神物，每壹樣都能夠幫到他。
　　他當然很驚喜。
　　不過陳長生在拿到那枚神晶過後，發現無法吸收，頓時面色驟變。
　　“不對。”
　　“這是假的。”
　　“是誰在設計本座？”
　　陳長生的修為深厚，可以被太虛幻境迷惑壹時，但是絕對不會被太虛幻境迷惑壹世。
　　所以他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
　　但是已經晚了。
　　“是我。”
　　原盟主在太虛幻境中現出了真身。
　　這個場景，他之前也看過。
　　所以他也很熟練。
　　“道友，我來送妳上路，壹路走好。”原盟主認真道。
　　看到原盟主出現後，陳長生瞳孔急劇的開始收縮。
　　他看了壹眼手上的假神晶，又看了壹眼這四處的山洞，內心瞬間跌落無底深淵。
　　他意識到問題出在那裏了。
　　“太虛幻境？”
　　原盟主微笑：“陳道友果然厲害，可惜，妳發現的太晚了。幻境已經生成，沒有壹時半刻，妳出不去的。”
　　陳長生意識到這裏是太虛幻境後，立刻就想掙脫。
　　幻境開始動蕩。
　　但他隨之而來要面對的，就是來自原盟主全力的攻勢。
　　原盟主不是要殺他。
　　而是要多留他在幻境內壹刻。
　　好給外界的塵珈留出足夠的動手時間。
　　陳長生此時意識進入了太虛幻境，但是他的身體其實就僵硬在原地。
　　盡管他的實力和境界都高出塵珈很多，但是當他被原盟主牽制住，整個人無法動彈的時候，這樣的陳長生，就成為了塵珈眼中的活靶子。
　　壹刀，壹劍，都被塵珈幹脆利落的捅進了陳長生的胸膛。
　　巨大的痛楚，刺激到了陳長生的感官，讓他怒吼壹聲，徹底掙脫了太虛幻境的束縛，回到了現實。
　　原盟主沒有拼命阻攔。
　　因為作為太虛幻境的暫時持有者，他能感應到陳長生的狀態：
　　離死不遠了。
　　所以沒必要拼命。
　　等他死就好了。
　　陳長生確實回來晚了。
　　回歸現實的陳長生，第壹時間就發現了自己身上的傷。
　　大修行者的生命力都很頑強。
　　他的傷勢很重，但是還能掙紮。
　　如果此地只有塵珈和陳長生，那今天死的依舊會是塵珈。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他畢竟比塵珈的境界和實力都高很多。
　　可惜，現場還有壹個沒有受傷的原盟主。
　　原盟主的戰力還處在巔峰狀態。
　　所以，身受重傷的陳長生，註定要悲劇收場。
　　他沒有機會去殺掉塵珈了。
　　原盟主強大的威壓，已經徹底籠罩住了他，讓他寸步難行。
　　陳長生張嘴了吐出了壹口鮮血，看著貫穿自己胸膛的長劍和黑刀，陳長生又扭頭看了壹眼自己身後面無表情的塵珈，他感覺自己死不瞑目。
　　“我想殺原盟主，所以原盟主殺我，對此我並無不甘。殺人者，人恒殺之，這很合理。
　　“我只是沒想到，背叛我的竟然會是妳。塵珈，為什麽？能告訴我原因嗎？”
　　塵珈想了想自己已經演練過兩次的劇本，最終還是決定按劇本演，不然前面排練的那兩次就浪費了。
　　所以塵珈沈聲道：“宗主，妳知道我和周芬芳不共戴天，有血海深仇。我老師對長生宗也貢獻巨大，如果沒有老師，根本沒有長生宗的今天。但是宗主，您放棄了為我師父報仇，而且選擇與殺死我師父的仇人合作。不是我背叛了您，是您背叛了我。”
　　“我背叛了妳？”
　　陳長生慘笑：“死人當然要為活人讓路，我有什麽錯？塵珈，妳就因為這個，就要背叛我？”
　　塵珈沈默片刻，隨後繼續開口：“不止如此，宗主，妳在壓制我的上升趨勢，無論是在宗門裏還是在聯盟內。盡管妳嘴上說要選我做繼承人，可是妳內心真的考慮過嗎？我畢竟不是您的徒弟，而是師父在京城培養的，妳真的把我當成長生宗的未來嗎？”
　　陳長生怒極反笑：“我對妳還不夠好？妳還年輕，多等幾年，總有機會的。我已經把妳列入了宗主候選人名單，只需要妳再等幾年而已。”
　　塵珈搖頭道：“大丈夫生於天地之間，豈能郁郁久居人下。”
　　說完這句話，塵珈放開了握刀和握劍的手。
　　下壹刻，他手上出現了壹把方天畫戟。
　　復制粘貼，他是認真的。
　　然後，塵珈壹戟揮出，本就已經遭到重創的陳長生人頭落地。
　　塵珈徹底完成了對陳長生的補刀。
　　不過這壹次，塵珈沒有像幻境中那樣，單膝跪在原盟主身前向他稟報。
　　塵珈只是看著陳長生的屍體，十分唏噓：“宗主，我連殺了妳三次，這次妳應該死透了吧？”
　　如果陳長生還沒有死，那塵珈會瘋的。
　　連續殺壹個人三次，梅花三弄，只有塵珈知道這有多累。
　　不過這壹次，他可以放心。
　　原盟主沈聲道：“奉先，恭喜妳，這次陳長生就是真的死了。”
　　塵珈由衷的感慨道：“太不容易了。”
　　陳長生臨死前的眼神閃爍著大大的疑惑：
　　“三……三次？什……什麽意思？”
　　陳長生死不瞑目，至死都沒有想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