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霍秀秀

　　說完胖子掄起根雕的桌子，直接左右開擺，兩個人沒反應過來立即給胖子拍了出去，那拍到人身上的動靜太可怕了，兩個人滾倒在地。壹下就沒聲了。
　　我想起胖子在海底墓裏拍飛海猴子的情形，海猴子皮糙肉厚拍不死，人可不行，頓時擔心等下別鬧出人命，對胖子大叫：“下手輕點！”但是胖子完全聽不進去了，幾乎是對著那些保安沖過，那幾個保安也算心理素質過硬，硬是掄起警棍迎上來，胖子根本不躲，咬牙腦袋上給敲了六七下把他們壹個壹個拍到地上。很快全部都放倒，根雕桌都拍的開裂了。
　　喧鬧過後，場面上壹下安靜了壹下，胖子喘著粗氣看著剛才包住的霍家人，所有的人都後退了幾步縮在墻邊上。他看了看地上碎成壹片的碗筷，從裏面拿出半瓶他們剛才喝的茅臺，瓶子碎了，還有個底沒灑出去。他喝了壹口，吐掉裏面的玻璃碴。然後對我擺手：“咱們走！”
　　我掄起壹張凳子，胖子把根雕桌上肩，我對壹邊的老太太點頭致意：“婆婆，我走了，改天登門拜訪。”說著跟著胖子踢開那些在地上呻吟的人，走出包廂往樓下走去。
　　說實話，我以前壹直不知道打架有什麽快感，但是壹路把人全撂倒，在眾人驚恐的目送中揚長而去確實很刺激，頓時我就理解了為什麽有那麽多人喜歡做惡人。
　　來到樓下，悶油瓶那放著玉璽的玻璃櫃子已經被打破，東西已經被拿了出來，悶油瓶正仔細端詳著那只玉璽，壹點走的意思也沒有，粉紅襯衫正從地上爬起來，捂著自己的脖子咳嗽，看樣子也被秒殺了壹回。
　　不過，我們從他身邊走過的時候，卻看見他壹邊咳嗽，壹邊在笑，看了我們壹眼，好像很開心的樣子。我上到臺上招呼悶油瓶東西拿了快走，剛轉身，就看到粉紅襯衫跟了上來，對我道：“哥們。”
　　我和胖子看向他，胖子把桌子舉了起來，他立即擺手：“等等，等等！”說著從口袋裏掏出壹張名片，遞給我們，指了指玉璽：“我不攔妳們，給妳們個聯系方式，什麽時候要銷贓，打我電話。”
　　我靠，我心說，果然不是正經人家，胖子還真上去把名片拿了，粉紅襯衫就做了壹個請的動作。我急得要命，推著他們就沖了出去。
　　出了飯店門口，外面站滿了人，都是夥計和保安，連停車場的保安都來了，我們拿玉璽佯裝要砸，他們都讓開壹條路，於是奪路而逃。
　　本身體力就有點透支，連跑了幾條街，我們累得氣喘籲籲，腳都軟了，但是遠遠都能看到有人跟著，這幫人混社會出身，都鬼精得很，胖子說肯定不止這麽點，琉璃孫那批人也不好惹，剛才壹直沒出手，肯定是等著黑吃黑呢。
　　我們在壹個報亭前休息，胖子說要麽分開跑吧，我說不行，我在北京又不熟悉，小哥就不用說了，等下分開，恐怕隔幾天要到流浪人口救助中心去找他，而且現在他們不敢對我們下手就是因為這貨在我們手上，要是分開，沒貨在手上的人肯定遭殃。
　　“那怎麽辦？”胖子皺眉，他現在冷靜了下來，有點犯嘀咕：“妳胖爺我在北京城目標很大，多少他們都知道點我，老子的鋪子算是回不去了，完了，看來這下不得不南下了。”
　　“得先找個地方落腳休整壹下，看看到底情況嚴重到什麽程度。”我道：“我們可以先找個酒店。”
　　“我操，酒店，那不是等著別人來逮我們，有破廟就不錯了，逃難最理想就是住橋洞，沒差的。”胖子道。
　　我看向悶油瓶，想問問他的想法，壹想問他肯定沒用，這家夥就在鬥裏機靈，在地面上屬於生活能力九級傷殘者。
　　正猶豫著，忽然聽到壹邊的喇叭響，轉頭壹看，壹輛紅旗車停在了路邊，窗戶搖了下來，裏面竟然是霍老太邊上的那個小女孩，她朝我們坐了個鬼臉，讓我們快上車。
　　我和胖子對視壹眼，立即就知道有戲了，把心壹橫，道：“上了再說。”
　　三個翻過護欄，就上了紅旗車。門剛關上，車就發動了，那小女孩對司機道：“回公主墳去大院。”
　　胖子擠在女孩子邊上就道：“妹子，咱可在風尖浪口上，能去遠點的地方不？”
　　女孩子道：“放心，那地方，他們有十個膽子也不敢進來。”說著看向我，笑道：“吳邪哥哥，初次介紹，我叫霍秀秀，好久不見啦，妳還是壹樣呆哦。”
　　“妳見過我？”我奇怪地問。
　　“當然，哎呀，難道妳現在還想不起來我是誰？”
　　我再次打量她，但是腦海裏壹點記憶也沒有，又想了想霍秀秀，這名字壹聽就知道是老霍家的後代，不過為什麽是姓霍，難道老霍家都是上門女婿？看這背景，不太可能啊，想來想去真的沒有壹點印象，只得老實搖頭。
　　“哎，算了。”小丫頭嘟起嘴，忽然就不說話了，“真是讓人傷心。”
　　我看了看胖子，有點莫名其妙，胖子剛想逗幾句，忽然壹聲巨響，車子劇震，幾乎是驟停，接著瞬間胖子那邊的玻璃全碎了。
　　我的腦袋壹下撞到車窗舷上，差點沒暈過去，沒等我反應過來，忽然後面又是壹下，車子被撞得屁股離地，在地上彈了幾下才落穩，後窗玻璃碎了我壹頭。
　　“我操，怎麽開的車？”胖子的臉上給不知道什麽東西從下巴到嘴角劃了壹道小口子，只破了皮但是也夠他疼的了。
　　我揉著腦袋，就看後面，只見後面撞我們的是輛面包車，撞在車側面的是輛皇冠。現在車上的人已經陸續下車。皇冠的司機怒不可遏，在那兒用河北話大罵。
　　我腦袋嗡嗡直叫，想推開車門下車，看看撞的程度如何，卻發現車門是鎖上的，接著我就看到，從車上下來的人，開始從背後抽出鋼管。
　　“啊哦，看來他們很喜歡他們的車。”我瞠目結舌道。
　　“不是，琉璃孫的人，我靠，動作真快。”胖子指了指後面，我就看到琉璃孫就在那群人後面的地方看著，“看來拍賣會還沒結束呢，還有人想出價。”說著拍著駕駛員的座位大吼，“車還能開嗎？”
　　話音未落車就發動了，顯然駕駛員也不是傻子，後面圍上來的人壹看這動靜立即沖了過來，有壹個人跳上被撞扁的後備箱，從後面壹下抓住了我的後脖子，想把我拖出去，簡直和電影裏的暴徒壹樣。
　　但是這倒黴蛋被胖子拖進半截身子到車後座，車子撞翻幾個人沖出人群，他已經被打得連他媽媽也認不出他，然後被甩到大街上。可惜幾乎是同時，這車子又撞上了壹邊的隔離帶，這壹次引擎蓋都被撞了起來。
　　“妳爺爺的，妳這司機是不是沒證啊，還是他媽的以前是開坦克的？”胖子大怒。
　　“車輪軸剛才被撞彎了。”司機也非常郁悶，“沒法控制方向。”說著想把車從隔離帶倒出來，但是沒用。
　　後面的人沖了過來，胖子看著沒戲了，大罵壹聲，和悶油瓶踢開兩邊的門就出去，我和霍秀秀也下來了。胖子就問霍秀秀道：“車裏有武器嗎？馬刀之類的？”
　　“妳當我們家是什麽人？”
　　胖子拍腦袋：“妳胖爺我怎麽就會上妳這破車。”說著後面沖上來的人就到了，也沒時間抱怨了，胖子雙手擋住壹記鋼管，直接壹腦袋把沖在最前面那人撞翻，然後抓住鋼管，踩住那人的手就奪了下來。接著人就擁了上來。
　　那面包車上是七八個人，皇冠車上有五個，壹共有十多個人，我們這兒的戰鬥力只有三個，司機還在拼命地發動車子，霍秀秀縮在我們後頭，倒也不慌亂在撥電話，但是看她也幫不了什麽忙。
　　我在初中的時候參與過打群架，但是那時候的打架太小兒科了，基本靠聲勢嚇人。剛才面對保安我還能保持鎮定，現在看到呼呼作響的鋼管壹下就身體僵硬，不由往後退了壹步。
　　壹邊看到兩個人朝悶油瓶去了，其中壹個卯足了勁掄起鋼管就朝悶油瓶的腦袋砸去，那壹下要是砸到肯定顱骨爆裂，但是幾乎是壹瞬間，那鋼管就被悶油瓶捏住了，而且沒有任何的緩沖，鋼管高速落下直接被捏住後就完全靜止，那家夥壹定感覺自己砸在壹根鋼筋上。接著悶油瓶順勢把鋼管往下壹拉，那人給他拉了壹個趔趄，同時悶油瓶的肘部往前壹翻，那人的腦袋就撞在悶油瓶肘上，摔翻了出去。
　　另壹人的鋼管從邊上砸他的腰，悶油瓶抽出前壹個人的鋼管，直接擋了過去，鋼管交擊火星都打出來了，那人直接被震了出去，鋼管落地。
　　場面混亂，要是平時的情況，看到這陣仗肯定沒人敢再上去，但是壹切發生得太快，後面的人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又有三個人沖了上來。其中壹個就直接沖到了我的面前，二話沒說，鋼管就砸了過來。幾乎是條件反射地作出反應，竟然躲了過去，那鋼管幾乎貼著我的鼻子，刮過去，但是腳下壹下踢到了隔離帶裏的灌木，整個人翻進了灌木叢裏。立即翻起來，就見那人竟然沖向了霍秀秀，心中壹驚，要是這丫頭被我們連累了，在霍老太面前我實在說不過去，大吼壹聲就沖過去。剛吼完，背後就中了壹棍，也不知道是誰打的，胸腔壹蕩，幾乎就痛暈了過去。
　　壹邊就聽到霍秀秀的驚叫，我立即抱頭，知道下壹棍肯定是我的後腦，媽的，這批是亡命之徒。沒想到就聽到壹聲慘叫從我後面傳來，回頭壹看，胖子兩手兩根鐵棍，臉上已經掛彩，對著剛才打我那家夥的腦袋打鼓壹樣地亂敲。壹邊敲壹邊對著悶油瓶大叫：“小哥，擒禽賊先擒王，我頂著，妳殺過去。亂軍之中取上將人頭！”
　　悶油瓶身邊至少圍了六個人，被胖子壹說就直接看向遠處觀戰的琉璃孫。
　　我以為我會看到悶油瓶殺開壹條血路沖過去制止琉璃孫，沒想到，他做了壹件我們瞠目結舌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