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四章 從動物學的角度出發

　　作為壹只小懶豬，杜美儀給自己定的鬧鐘，是七點二十。
　　陸子堅知道這壹點，鄭小暖當然也知道。
　　而且倆人還都同時知道，在鬧鐘響起來之前，杜美儀是絕對不可能起床的——也因此，當陸子堅忽然推開鄭小暖臥室的門進去，鄭小暖下意識地吃了壹驚，但擡手看看時間，她雖然臉通紅，卻也沒有說什麽。
　　低著頭，任由陸子堅又壹次把自己抱在了懷裏。
　　但他的手在自己胸口瞎摸瞎揉，就讓鄭小暖實在是有些羞難自抑，“妳……別這樣了！咱們這樣下去，我覺得……”
　　陸子堅的手居然很聽話地立時就停下了，書桌上的小化妝鏡前，鄭小暖反倒有點不大適應，訝異地擡頭看了看鏡子裏的陸子堅。
　　卻見陸子堅正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
　　正常情況下，鄭小暖其實是不太敢跟陸子堅就這麽對視的，似乎是心虛，又似乎是陸子堅的目光裏有些東西，是叫她很害怕的。
　　但今天，也不知道怎麽了，對視壹眼之後，當她下意識地就要轉開目光的時候，卻是不由得停住了，然後，那目光就又重新看回來。
　　他的眼睛裏，似乎壹直有，但今天格外濃烈。
　　有壹種深澈的情意。
　　叫人壹眼難忘，不忍錯離。
　　忽然，他開口說：“有個話要問妳。”
　　鄭小暖下意識地點了點頭，“嗯。”
　　陸子堅輕輕地撥了壹下那只已經帶上的耳釘，又拿起桌面盒子裏的另外壹只，稍壹琢磨，就知道該怎麽帶了，於是溫柔地幫她帶上，然後目光重新回到鏡子裏的那個她臉上，手指摩挲著她的臉頰。
　　“那天我去找妳給我開住院通知那時候，妳是不是就喜歡上我了？”
　　蹭的壹下，鏡子裏的鄭小暖滿臉通紅。
　　但她只是滿眼羞澀，沒點頭，也沒搖頭。
　　於是陸子堅又繼續問：“那妳那個時候，為什麽要勸美怡別靠近我？還讓我離美怡遠壹點？是為了妳自己方便嗎？”
　　鄭小暖的面色壹下子認真起來，“不是的！我只是……只是……”
　　停頓了片刻，她終於還是說：“第壹印象我就覺得，妳肯定是個特別霸道的人，而且肯定特別好色，妳身上的那種荷爾蒙爆棚的感覺……我覺得可能是個女孩兒就能感應到，妳又長那麽好看……美怡壹旦要是跟妳在壹起，以後肯定要跟別的女孩子爭妳、搶妳，她又笨又呆，肯定誰都搶不過，只能白白落壹場傷心……”
　　講真，陸子堅有點懵。
　　他還隱約記得，以前聽杜美怡說過，當然也是轉述鄭小暖的話，她說，從生物學角度來說，無論男人女人，身上的荷爾蒙分泌，其實都是有味道的，只不過絕大多數情況下，鼻腔捕捉到的那壹縷氣息，在經過大腦的神經元中樞的處理之後，卻並不會認為那是壹種氣味，而是認為那是壹種信號。
　　於是，收到了信號的異性，壹旦判定對方的荷爾蒙味道是自己所喜歡的，很容易就會認為，那是自己的愛情來臨了。
　　由此，陸子堅還壹度尋思過，不知道自己的荷爾蒙是不是屬於那種普適型的，就是，絕大多數女孩子都會認為這個信號適合跟自己配對的那壹種。
　　倒是沒想到……聽鄭小暖這話裏的意思，也就是說，她其實是對這種荷爾蒙的信號相當敏感唄？
　　所以……她對自己的縱容，純粹就是因為荷爾蒙的味道對了味了？
　　這簡直是對自己的才華與美貌的最大汙蔑，“所以……妳就是喜歡上我了！”
　　鄭小暖面紅耳赤，但是卻並沒有出聲反對。
　　過了幾秒鐘，她才無奈地說：“可是妳真的好花心啊！妳守著美怡還不行嘛，美怡又大度，根本就不問妳外頭還有誰，這對妳來說，還不夠好嗎？”
　　她擡頭，跟鏡子裏陸子堅的目光對視著，“幹嘛還非要來作踐我呢？”
　　“因為我貪心呀！”
　　陸子堅絲毫都不臉紅地跟她對視，“我就要妳！”
　　鄭小暖臉上又壹次出現那種說不出是哀怨還是哀求的表情，“咱倆真的不行的，壹旦美怡知道了……”
　　“她早就知道了！”
　　鄭小暖張了張嘴，沒能說出話來。
　　她臉上的羞紅本就沒褪，這時候，就是連耳朵根子都紅透了。
　　陸子堅繼續又說：“去年冬天的時候，美怡剛查出來懷孕，她就勸我，讓我悄悄妳爬妳的床，她說她想跟妳做壹輩子的姐妹。”
　　鄭小暖又壹次張口結舌。
　　陸子堅盯著鏡子裏的她，卻側首，在她耳後輕輕地親了壹下，“答應我，別老是躲著了，行嗎？”
　　鄭小暖擡頭，萬分糾結之後，說：“妳給我點時間，讓我想想，行嗎？”
　　頓了頓，她忍不住吐槽，“這樣根本不行啊，哪裏有像妳這樣的！妳吃著碗裏看著鍋裏的，我就不說什麽了，但是……妳能告訴我妳壹共有多少女朋友嗎？”
　　這回輪到了陸子堅啞口無言。
　　鄭小暖說：“我跟美怡我倆猜過，我們猜，除了美怡之外，妳還有大概三到四個女朋友，對嗎？”
　　還別說，猜個大差不離。
　　她們猜的，肯定是首都這邊的，而且想也知道，她們是按照壹定時間內自己過來這邊的次數和時間，來反推人數的。
　　周建春、趙美琴、金枝。
　　或許未來，可能還要加上壹個蔣琴琴——那女孩兒美妙極了，又乖巧，又肯伏低做小，怎麽揉搓她，她都很乖，陸子堅暫時有點不舍得放手了，所以給她留了個為她開間咖啡廳的扣子。
　　但陸子堅不再繼續無語，“所以呢，我就不能喜歡妳了？”
　　鄭小暖張了張嘴，又是哀求，“妳讓我想想行嗎？給我點時間，我承認，我有點喜歡妳，但我真的不想跟別人……尤其是還要跟美怡，共享壹個男朋友！盡管我知道，從動物學的角度出發，妳的確就是有資格占有更多母獸的那種強大雄性，但是我……”
　　陸子堅沒忍住，笑出來了。
　　鄭小暖楞了壹下，旋即自己回過神來，也沒忍住，笑起來了。
　　壹臉羞澀，又很有些不好意思。
　　居然都討論到母獸、雄性、動物性上去了……
　　最終，是陸子堅給她解了圍，“好，我給妳時間，讓妳好好考慮，在此之前，我不強迫妳！但是有壹點，以後不許刻意躲著我了！”
　　僅僅只是猶豫了片刻，鄭小暖就點了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