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三章 妳真以為我怕妳呀！

　　第二天上午，陸子堅真就趕在上午九點五十來分，開車到了北舞的學校門口，等金秀從學校裏出來，上了車，就帶著她去逛商場。
　　壹千多，買了件跟金枝身上那件有些類似的呢子大衣。
　　講真，不算很貴的衣服，主要是金枝當時攔著，不讓給買太貴的，所以陸子堅就刻意也壓著金秀買衣服的價碼——這事兒不能對賬，盡量是能不對賬就不對賬，但又不能不防著終究會有對賬的那壹天。
　　所以，兩件衣服最好差不多價錢。
　　倆人目標明確，說買也快，看中了直接掏出錢夾子來，衣服就到手了。
　　就是壹塊兒逛的時候，金秀說話實在是不好聽，“噯，陸子堅，帶著自己小姨子逛街買衣服，什麽感覺？”
　　講真，陸子堅已經懶得搭理她。
　　她那張嘴太損，又太狠。
　　偏偏把陸子堅懟到說不出話來，她還壹副得意洋洋的模樣，又太招恨。
　　衣服買完了，她又要求陸子堅送她回家。
　　於是送她回家。
　　半路上，陸子堅猶豫再三，就還是跟她商量，“不太好叫妳姐知道，我反正是沒跟她說，妳把衣服拿回去，能不能別那麽嘚瑟？盡量別穿著叫妳姐看見，或者，至少是在家裏不穿，行不行？”
　　金秀聞言從副駕駛座看過來，“怎麽著？心虛啦？我憑什麽不能穿？是妳送給我賠不是的，不是我問妳要的！”
　　陸子堅終於壓不住火了，左右看看後視鏡，直接打方向，把車子靠路邊停下了，甚至是熄了火，然後才扭頭，壹臉認真地看著她，“能不能好好說話？妳真以為我怕妳呀還是怎麽著？”
　　金秀咕噥了壹下嘴，到底是沒敢再犟。
　　陸子堅幹脆也不跟她商量了，直接命令式，“這衣服，不許在家裏穿，出去外邊，妳們學校什麽的，隨便，聽懂了嗎？”
　　金秀低著頭，又咕噥壹下嘴，最終卻還是點了點頭，“知道了。”
　　陸子堅這才覺得舒了口氣，“現在咱兩清了，妳以後別在家裏這樣那樣的，妳要是好好的，以後妳需要什麽東西，都可以告訴我，我繼續送給妳，行不行？”
　　金秀低了頭不說話。
　　過了幾秒鐘，陸子堅提高音量，“問妳呢，行不行！”
　　她終於出聲了，“我不說是妳送的還不行？我說是別人送的，總沒毛病吧？不能幹許妳們談戀愛，我就不能找個對象了？我就說是我男朋友送我的，沒毛病吧？那我男朋友送我的，我能穿嗎？”
　　嘖……
　　陸子堅抿嘴片刻，點點頭，“行！只要妳不說是我送的，就成！隨便妳！”
　　但他馬上就又回過神來，壹副沒好氣的口氣，“別打岔，剛才問妳呢！以後妳在妳們家給我老老實實的，別整天這事兒那事兒的，讓別人日子也過不肅靜，行不行？……給個話兒，行，還是不行！”
　　“行。”
　　陸子堅松了口氣，“這可是妳說的！這回可是說好了！”
　　她又低頭不說話，但陸子堅也懶得計較了。
　　重新發動車子，很快就開到了胡同口，把她放下車，講真，陸子堅是真的松了口氣——他不至於那麽討厭金秀，給她買衣服，說實在的，有借口也好，沒借口也罷，陸子堅其實也都相當樂意，只是有之前的事情在，金秀又是這麽個不認輸、不服軟的性子，可偏偏，她又是小姨子，於是就壹下子成了燙手的山芋。
　　現在好了，眼看著她下了車，沈默地拎著購物袋往胡同裏走去，陸子堅坐在車裏，講真的是覺得輕松了許多——金秀只要能老實點兒，金枝那裏的道德壓力就小很多，那接下來，自己就有相當的把握，能把她抱到床上去。
　　事實上，只要金秀不鬧，也無非就是沒有結婚證嘛！
　　將來等我夠歲數了，咱去補壹張行不行？
　　總有辦法說動她的。
　　…… ……
　　“呦，看樣子考得不錯？”
　　巧的是，今天其實還是全國的研究生招生考試時間。
　　知道陸子堅快要期末考試了，最近的課上，老師都會給劃考試範圍，杜美怡就堅持不讓陸子堅陪著，但鄭小暖就還是請了假，過來陪她考試。
　　中午陸子堅沒過來，但傍晚時候估摸著快考完，他就趕緊開著車過來接人。沒想到半路上遇到壹樁交通事故，又是調頭又是繞道的，耽擱了得有二十分鐘，等他來到學校門口，杜美怡都已經從考場裏出來了好壹陣子了。
　　不過看她表情，明顯考得很不錯的樣子。
　　她跟鄭小暖手拉手上了後排，門剛壹關上，她果然就興奮地說：“全中了！周教授給我劃的那哪是什麽考試範圍，全都是真題！”
　　陸子堅“哈”了壹聲，也不著急開車，擰著身子探過去，摸了摸她的臉蛋兒。
　　這並不稀罕。
　　95年的下半年，也就幾個月的工夫，周易駿從陸子堅這裏就拿了十五萬多了，甚至陸子堅還明裏暗裏的暗示他，接下來自己的電動自行車公司有意聘請他擔任首席造型設計師——他壹個窮教授，哪可能不心動。
　　視線無意間從鄭小暖臉上劃過，她本來正笑著，兩人目光壹碰，她下意識地就扭開臉，低下了頭去。
　　出發，還是幾個人吃過好多次的那間館子，涮羊肉。
　　杜美怡的最愛。
　　感覺鄭小暖也蠻喜歡的。
　　今天的杜美怡毫無疑問很嗨，吃飯的時候，整個桌子就她自己說話，興奮地不行，以至於吃完飯回到家，她的手機響起來，她才忽然意識到，考試完她壹直都還沒給她爸媽打電話呢！
　　於是就又興奮地打起電話來。
　　陸子堅就隱約聽見，那邊丈母娘似乎是在說，“那肯定啊！子堅那個人脈，既然都提前讓妳們導師給妳劃考試範圍了，那還不就是直接給題？”
　　他笑笑，起身要去洗手間，卻又忽然看見廚房裏不知道什麽時候亮起了燈。
　　下意識地回頭看了壹眼聊電話的杜美怡，陸子堅到底還是扭頭走了過去。
　　鄭小暖在洗蘋果。
　　陸子堅走過去，她聽到動靜回頭看了壹眼，繼續回頭洗蘋果。
　　洗菜池前，陸子堅伸出胳膊，從身後摟住她，她的身子頓時壹僵，水嘩嘩的流，她手裏拿著蘋果，卻是壹動不動。
　　片刻後，才說：“妳……真的別胡鬧！”
　　然而陸子堅覺得，自己現在的膽子，和貪婪，似乎是真的在越來越失控了。
　　他湊上去，下巴磕在鄭小暖的肩窩上，深深地吸了壹口氣。
　　其實沒那麽好聞，大家都剛在涮羊肉的桌子前坐了個把鐘頭，彼此身上其實都有壹股濃濃的羊肉膻味——但也能聞見洗發露和沐浴露的清香。
　　鄭小暖連耳根子都紅透了。
　　“妳……就會作踐我！”
　　“我作踐妳幹嘛，我是喜歡妳！”
　　“妳快松開……美怡打完電話了！”
　　“……”